莫轻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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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那是更惨的境遇了。“李夫人实在是强韧的女子。”比起她来，自己实在是太过幸运的女子了。　
　　“水漾自然是的，我把她救了出来，替她改了名字，收她做女儿。”　
　　“还是师公慈悲。”　
　　楚介笑，“我哪里是慈悲，若是个普通女子，我也不过就此走过。只是见了她非凡的美貌与心性，觉得奇货可居而已。那些男人，哪里懂得她的美她的好？我只是不喜欢看到太美的东西被糟蹋，况且，这样的祸水，人一辈子，能见几次？”　
　　莫轻尘默然，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听着有些寒心。他若不狠心，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这个世界上女子的地位本来就低，只怕这样的事情，他们还会觉得理所当然。没想到，楚水漾以前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那她就不明白了，“那她怎么会离开莫将军？”　
　　“你是说阿图吧，那你一定不知道了，水漾后来嫁给南宫家主，成了南宫夫人，我这国丈的地位，还是她帮我赚来的呢！”　
　　“师傅把她送给南宫，是为了师公您？”　
　　“倒也不全是这样，水漾自己也喜欢南宫，你当她是真喜欢阿图？她不过是在乱世抓住一根稻草。”　
　　她明白了，而莫靖图就是那根稻草，在那样的乱世，战无不克的战神，的确是最好的稻草。“那王呢？”　
　　“那人过于阴险，再说水漾有莫靖图的保护，过了不少年安生日子。所以最后，才会荒谬地去追求她所谓的爱情，而离开露茉吧！”　
　　这样强韧的女子，莫轻尘很怀疑，“她真的爱南宫家主？”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她还会爱吗？而且，李夫人经历过汉宫廷的生活，还是会相信爱情的女子吗？她不相信。　
　　“也没什么，水漾某次曾经跟我说过，南宫家主，长得很像刘彻，你知道刘彻是谁吗？何况，他答应给她正妻的生活，我又在南宫，能够庇护她，她也就做了。”楚介感慨，他也不相信，水漾是那样天真的女子，不过也许，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到从前的生活了吧，莫靖图虽然是战神，但是和平时期的战神能有多大用处？莫靖图总是不在家，完颜又不肯死心，还有一众人等在周围，却不肯帮她。水漾，也是寒了心了吧！他至今还记得，她见到南宫的表情，那样开心的笑容，仿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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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武帝。”像汉武帝的男人，不论是气质还是相貌像，想必都能让李夫人不顾一切的吧，她也未必是爱他，可是若曾经见过那样的男人，以后还怎么看得上其他不如他太多的男人？就算历史上的汉武帝不是一个绝世帅哥，那样的气魄，想来，会有非凡的气质吧！应该，是英雄模样吧！一个美女，说到底，还是抗拒不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所带来的诱惑。“若是南宫家主像汉武帝，那就怪不得了，那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皇帝，虽然很花心，一辈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美女，但是应该是宠李夫人的吧！他们最后合葬一处，我们那个世界，倾国倾城这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李夫人的。还是她哥哥李延年作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绝世而独立！她哥哥竟是这样非凡的人物，做得出这样的诗歌。”　
　　“这还不算，我说得不好，还是给你背那段故事才适合。孝武李夫人，本以倡进。初，夫人兄延年性知音，善歌舞，武帝爱之。每为新声变曲，闻者莫不感动。延年侍上起舞，歌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上叹息曰：“善！世岂有此人乎？”平阳主因言延年有女弟，上乃召见之，实妙丽善舞。由是得幸，生一男，是为昌邑哀王。李夫人少而蚤卒，上怜闵焉，图画其形于甘泉宫。及卫思后废后四年，武帝崩，大将军霍光缘上雅意，以李夫人配食，追上尊号曰孝武皇后。　
　　初，李夫人病笃，上自临候之，夫人蒙被谢曰：“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王及兄弟为托。”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一见我属托王及兄弟，岂不快哉？”夫人曰：“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不敢以燕B325见帝。”上曰：“夫人弟一见我，将加赐千金，而予兄弟尊言。”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上复言欲必见之，夫人遂转乡殻ъざ�不复言。于是上不说而起。夫人姊妹让之曰：“贵人独不可一见上属托兄弟邪？何为恨上如此？”夫人曰：“所以不欲见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我以容貌之好，得从微贱爱幸于上。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上所以挛挛顾念我者，乃以平生容貌也。今见我毁坏，颜色非故，必畏恶吐弃我，意尚肯复追思闵录其兄弟哉！”及夫人卒，上以后礼葬焉。其后，上以夫人兄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延年为协律都尉。　
　　上思念李夫人不已，方士齐人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张灯烛，设帷帐，陈酒肉，而令上居他帐，遥望见好女如李夫人之貌，还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视，上愈益相思悲感，为作诗曰：“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令乐府诸音家弦歌之。上又自为作赋，以伤悼夫人，其辞曰：　
　　美连娟以修嫭兮，命樔绝而不长。饰新官以延贮兮，泯不归乎故乡。惨郁郁其芜秽兮，隐处幽而怀伤。释舆马于山椒兮，奄修夜之不阳。秋气憯以凄泪兮，桂枝落而销亡。神茕茕以遥思兮，精浮游而出畺。托沈阴以圹久兮，惜蕃华之未央。念穷极之不还兮，惟幼眇之相羊。函牵�荴以俟风兮，芳杂袭以弥章。的容与以猗靡兮，缥飘姚虖愈庄。燕淫衍而抚楹兮，连流视而娥扬。既激感而心逐兮，包红颜而弗明。欢接狎以离别兮，宵寤梦之芒芒。忽迁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飞扬。何灵魄之纷纷兮，哀裴回以踌躇。势路日以远兮，遂荒忽而辞去。超兮西征，屑兮不见。寖淫敞，寂兮无音。思若流波，怛兮在心。　　　
　　乱曰：佳侠函光，陨朱荣兮。嫉妒闟茸，将安程兮。方时隆盛，年夭伤兮。弟子增欷，洿沫怅兮。悲愁於邑，喧不可止兮。向不虚应，亦云己兮。嫶妍太息，叹稚子兮。懰栗不言，倚所恃兮。仁者不誓，岂约亲兮？既往不来，申以信兮。去彼昭昭，就冥冥兮。既不新宫，不复故庭兮。呜呼哀哉，想魂灵兮　
　　其后李延年弟季坐奸乱怕宫，广利降匈奴，家族灭矣。”　
　　“你把这赋写给我看。”　
　　“好。”说的确是说不太清楚，毕竟是有点艰深的东西。说起来也算有缘，莫轻尘少时看史，里面的女子多数面目模糊，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就算是辉煌的皇帝，也就是本纪里那么点字。而李夫人，作为一抹难得的丽色，她很喜欢那段她病前不肯见刘彻的话，觉得是个有谋略的女子，所以特意找她那段来看，看得多了，到底仗着记忆力过人，就背了下来。　
　　楚介一看完，首先是叹这赋，旋即说的，却是“你的记忆力实在很好。”　
　　“看得多了，就能背了。”　
　　“这样的男子，你刚才说了，似乎又是个有名的皇帝？无怪水漾她念念不忘了。”　
　　“想来应该是这样。”　
　　“她嫁给了南宫之后，生下了个儿子，说起来，你也是认识的。”　
　　“南宫昊天？”　
　　楚介颔首，“正是。”　
　　莫轻尘心里惊讶，没想到，南宫竟然是楚水漾的儿子！只是心里却多了几分抑郁，师傅他们都说自己长得像楚水漾，南宫夫人据说又去得早，南宫对她所谓的一见钟情，会不会根本是移情作用？或者是她有，母性的光辉？这样一想，神色冷凝。　
　　见她表情阴晴不定，楚介又开口，“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你的假死是顺便，还是一场预谋，是小高的主意，还是你也同意的？”　
　　“师傅策划的，得到了我的支持。”　
　　“你不喜欢昊天？”楚介疑惑，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不是，只是不想，而且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所以不后悔，南宫的占有欲早在军营里时已表现得非常明显，断不会容她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游山玩水，肆意江湖，就算偶尔会寂寞，也要保护自己。莫轻尘说到底还是想回去，根本不想跟某一个人有太过深的牵扯，何况她对理想配偶的条件是：可守护我，且给我自由。显然南宫并不符合这一条。“他不是有夫人了吗？听说是您孙女。”　
　　“这也是你不去找他的原因？”楚介愕然，　“寄居在我家的人只有一个，莫红颜，我外孙女，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孙女，只是一直把她当孙女养。当时昊天为了应付完颜统的和亲要求，说他已经有夫人，但是去世了，难道你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在军营中，他身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那只主母玉镯，昊天不是也已经给你了吗？那几天正好过世，除了你还有谁？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不成立。那个人就是你，昊天唯一承认的夫人，就是你。”　
　　“你希望我去找他？要我怎么说，他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楚介叹息，明明挺聪明一个人，为什么于情爱之事竟是半点不通，“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其他的，他都不会计较，小高既然不会再出山，你就说是小高策划的，反正这也算不得谎。我未必是同意你嫁给他，也不是没动过其他的主意，但是他非你不可，我有什么办法。”　
　　“非我不可？”莫轻尘觉得好笑，谁对谁来说是缺一不可的？至少她并不认为她的人生存在这样的人，不过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一时讲究次好的选择。　
　　“大家都知道你死了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死心，以他的身份，多的是更多的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是真的爱你，你觉得昊天会至今尚未成亲？”　
　　“这样的等待，就算他对我是真爱，难道我有回应的必须性吗？”莫轻尘开口，而且我比较好奇的是另外一样，“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南宫的婚姻？”她并不觉得楚介是一个那么重感情的人，从他之前谈到李夫人的语调中就可以看出，毕竟，他把她认作女儿，都可以看得那样透彻，无非就是仗着一个旁观者清，那就很明显地表现出了一点，他对于李夫人的人生，根本就处在旁观者的位置上，那么，他又凭什么，作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干涉她跟南宫之间的事情？　
　　楚介听了这个回复，倒是楞了一下，笑：“我若是年轻的时候遇见你，必会娶了你回家。”这样有趣的个性，事实上，他深以为然，的确，若是一个女子深爱自己，若是自己对她没有情意，也会觉得是这样。不过，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女子身上，似乎就有点惊世骇俗了。“我必须关心，因为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而且，照现在的情势来看，我不觉得南宫会娶其他女人，若他始终没有一个子嗣，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南宫昊天和小公子的争斗中，他极其坚定地站在了南宫昊天一边，除了看中南宫的实力，也是因为，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二夫人不可能把他当作自己人，因为名义上，他是昊天的外公。现在昊天成为了南宫家主，验证了他的判断，本来也没什么，关键在，昊天这个年纪，却没有正夫人，甚至连个侍妾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子嗣。长此以往，势必大权旁落。新的掌管者上台，对他就不会这样客气了。虽然他已经老了，未必会活到那个时候，但是人有旦夕祸福，他不得不防啊，何况，他也不是全无家人，这样的事情，一旦输了，就什么都是错，怕是灭族之灾啊。也许有人会说他杞人忧天，过于谨慎，但是楚介深深地知道，他能够活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份谨慎。比常人更谨慎。　
　　楚介说的虽然委婉，莫轻尘也不会不明白，这自然是很危险的事情，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南宫会痴心至此，说她冷情也罢，无情也罢，反正她这辈子除了对父母，自认不会对任何人产生这样的感情。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爱他，超过爱自己。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懦弱的人，总是提醒自己，要保护自己。“他总会死心的，也未必是为了我。你们不是都说，我长得像李夫人？”　
　　“昊天到底哪里不好？”这是楚介最不明白的一点，按理说，她既然没有成亲，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何况，那个男人有权力又有魅力？他真是不明白，“而且你跟水漾哪里像了？小高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也不明白，水漾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强硬的表情，也不会有这样的决断。若说外表，勉强可以算得上一点，可是红颜比你长得更像水漾，而且她跟昊天青梅竹马，他不喜欢红颜，却偏偏喜欢你。你以为这是一句你长得像水漾可以解释的？”　
　　“他占有欲太强。”莫轻尘只想出这一点，何况她也没兴趣做什么灰姑娘，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这也算缺点？难道你希望自己的男人不来缠你来跑去青楼？”真是难以理解的癖好，楚介叹息，昊天谁不好找，偏偏找个这么麻烦的？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越是麻烦的，越是可爱。“可是爱情之所以可贵，不就是因为，在那个人眼中，你是唯一的存在吗？对一个人的偏执，所以不可以将就，所以不可以退而求其次，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你到底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在逃避？”　
　　莫轻尘不得不承认，楚介说服人的功力一流，可是，即使以后会寂寞，会后悔，至少，要保护自己。若是不去爱，或是爱得少一点，大概可以安全得活着回到自己的世界吧！有时候会恨自己的理智，可是若是失去了这些，她莫轻尘和瑞咸街上随便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区别？她坚持，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就算被说是偏执也无所谓。“他也撑不了多久的，他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也不会永远都这样任性，纵使他有任性的本钱，他也终究是会妥协的。”　
　　“那你呢？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妥协？”　
　　“我？”莫轻尘苦笑，“或许撑不了多久了，等我明白，我确实回不去的时候，大概我就会放弃了，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最起码，要有一个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身份。不是吗？”　
　　“好说。”楚介点头，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因了那份无所顾忌的任性而分外动人。让人看到希望，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那样任性地活着。红颜易老，女人最好的年华，始终只有那么一点，再多，就没有了。他本以为上天是公平的，比如说，给了水漾那样长久的美貌，就给了她那样的身世。可是现在他突然不确定起来，眼前的女子，不是正好好活着吗？这样的天真，最为易碎，他虽然冷情，却也不想做那个打碎珍贵美丽的易碎品的人。所以，再给她一点时间，在那之后，她再不回南宫身边，而南宫又在继续坚持的话，他就告诉南宫这个消息。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不是吗？“其实，有两只玉镯也不一定能够回去。你应该已经问过了吧，水漾在阿图身边多久，其实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比那个要长得多。我遇见她之前，她已经过了几年了。因为她的样子一直不会老，所以我一直把她藏得很好。她比阿图要大得多，是过了不少年，才见到他们的。其间那么多的月圆都没有用，你觉得你的运气会比她好？难道你们的世界真的那么好，让你可以放弃南宫这样的男人？”　
　　或许会有很多帅哥，可以缺了那样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