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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那个秋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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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得上目不斜视,称得上目中无人。一招呼完了脸上又病歪歪的了,好像还病得不轻,都有气无力了。她站在百叶窗的底下,神情相当冷漠。红枣可以肯定这全是“做”给自己看的了,就好像她是公主,而红枣只是讨上门来的叫花子。红枣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愤怒,来得相当快,有点不可遏止的势头。红枣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舒展的身后去,拦了腰就把舒展抱住了,埋下头去,对了舒展的后颈就是一口,吻住了,深情得要命。红枣的莽撞举止吓了舒展一跳,舒展挣脱开来,转过身,一转过来气得说不出话。红枣却笑了,红枣自己也弄不懂自己怎么会笑了。红枣望着舒展的双目,像诗朗诵一样,动情地说:“我爱你!”这真是愤怒出诗人。
  被麦在无聊时刻的一场游戏点燃了红枣。红枣的身体在这个秋天即刻就进人恋爱的季节了。恋爱的感觉笼罩了红枣。他在短暂的新奇与兴奋之后焦虑与浮躁起来。红枣几乎把所有的时光都耗在公司了,只为了能见到镇麦。然而,镇麦没有出现。被麦的身影像水下的鱼,在稍有动静之后看不见~点踪影。红枣心中的幸福隐密被焦虑一点一点放大了,最后只剩下了焦虑本身。焦虑它蠢蠢欲动,焦虑它欲罢不能,焦虑它欲生又死,死而复生。
  连续三四天红枣都没有见到彼麦。红枣在电梯里头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电梯给红枣的感觉几乎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了。在见不到恢麦的时刘桂麦的身影反而在红枣的心中愈发清晰起来,又桥媚又俊俏,柳一样袅娜,风一样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被麦的面庞异常顽固地烙在了红枣的某个地方,像一块疤,抚不掉,抹不平。
  城市的面积显出无情的一面来了。被麦就住在这个城市,波麦是这个城市的一盏灯,红枣就是不知道这盏灯在哪里闪烁。
  整个晚上红枣都坐在按发里头听CDo他手执CD机的遥控器,快进或快退。整个屋子里都是斯替威·旺德的《电话诉衷情》。一个晚上他差不多把这首英文歌曲听了二十遍。那位伟大的黑人盲歌手在不断地诉说:“我只想电话告诉你,我爱你。”东郊的秋夜一片漆黑,那是彼麦的黑眼睛,它有一种弥漫的、专注的和笼罩的黑色华光。被麦无影无踪,这等于说,核麦在这个秋夜无所不在。
  罗绣一直在陪听。她听不懂英文,然而,音乐本身就是语言。音乐的语词更能表达无助、倾诉、不甘、热烈、无奈、欲说还休、难以释怀和欲仙欲死,这些东西这一刻都浮现在红枣的脸上,成为红枣生命的形式与生命的内容。罗绣知道红枣遇上什么事了,罗绣知道红枣十有八九爱上什么姑娘了。
  但是罗绣不说话。她在下班的路上买回了两盒澳洲羊毛线,起了针,安安静静地为自己织一件秋衣。然而说到底罗绣终究是心里有事,脸上沉得住,手上却不那么听话。罗绣手上的女红最多只能持续半个小时,随后就会停下来,数~数,自语说:“错了。”于是拆掉,又重来,再织上半个小时,又数一数,自语说:“又错了!”只好又拆掉。
  罗绣就放下手里的活,说:“这几天排练累了吧?”红枣恍摘了几秒钟。说:“没有。”罗绣倒过身,接过他手上的遥控器,往CD机一指,音乐就更然而止了。在这个瞬间别墅的客厅显得空前地空旷。只剩下一屋子的豪华。罗绣挪出一只手,伸到红枣的额前,摸一摸温度,又微笑着把手收回来。罗绣放下毛线,双手接过红枣的两只手,注视着红枣,很怜爱地说:“到底有什么事,告诉我。”她说话的表情洋溢着知冷知暖的大姐气质,她说话的神情还有~种|乳质的母爱气质。红枣一下子就感动了,握紧了罗绣,说:“我没事。”罗辑点点头,很疲惫地笑笑,说:“那我就先睡了。”
  到底是红枣自己憋不住,他没有被麦的电话,这就是说,他连最基本的“电话诉衷情‘都是不可行的了。又是两天没见到破麦,红枣在晚饭过后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坐在罗绣的对面,把心里的事一股脑儿全对着罗绣说了。罗绣不插话,只是听,不住地点头,做”哦“或”明白“这样的唇部动作。红枣说得驴头不对马嘴,夹杂了许多夸张的表情和手势,人显得很苦,又时常词不达意,这就愈发急人了。但是罗绣很耐心,坚持着听完了红枣的汤场水水。
  听完了,罗绣抱起了胳膊,笑着说:“你说了半天,那个姑娘是谁呀?”
  红枣眨了几下眼睛,低声说:“你见过的,核麦。”
  “是这样,”罗绣点了点头说,“原来是她。”
  “是这样,”罗绣说,她的语气是这样的轻描淡写,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了如指掌的。她这种口气听上去就知道红枣的事并没有多大的了不起,只是一粒芝麻,是红枣自己把它放到放大镜的下面变成了西瓜,红枣倾吐完了心里头即时轻松多了,发现事情远远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仅仅是“是这样”罢了。罗绣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什么了,而是走到音响的面前去,插上一盘舞曲,回过头来看红枣。红枣只好走上去,半拥住罗绣,站在原地,随音乐的节奏在两条腿上交换重心,他们就这么相拥着“跳”完了一支慢四。后来罗绪便把音乐关上了,走到了茶几前,取出一支烟点上,倚在了门框上,冲了红枣无声地微笑,罗绍说:“我还以为你真是恋爱了,原来不是。”
  红枣说:“我知道在电我只是单相思。”
  “也不是。”——红枣便抬起头,十分狐疑地打量罗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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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哪里配得上你去单相思产罗绣轻描淡写地说,”你瞧瞧她那双罗圈腿,站也没站相,更说不上亭亭玉立了。
  红枣从来没有注意过波麦的小腿,她穿着长裙子,从腰部一直盖到脚面,一直都是亭亭玉立的样子,然而,经罗绪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只是想女人了。”罗绣十分肯定地说。罗绣笑起来,说,“你这么年轻,又健康,——哪有不想女人的。想女人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
  红枣就失神了。一脸的若有所思。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
  罗绣弹掉烟灰,很有把握地说:“这肯定不是恋爱,不是单相思。你想女人了。”
  红枣的耳朵开始回环着罗绣的话,“你只是想女人了。”红枣第一次严肃认真地正视自己的生理感觉,想不出否认这句话的理由。这些天来身体内部的确有一股陌生的气力窜来窜去的,古怪得很,难忍得很。原来是“想女人”了。这一想红枣便恍然大悟了,罗绣说得不错,这怎么能是恋爱呢,这只可能是“想女人”。
  罗绣从衣架上取过皮包,掏出钱来,丢在了茶几上,说:“实在憋不住了也不要苦了自己,找个干净的女人去荒唐几天,只是别染上病,千万别陷进去,别纠缠在这种事上头。你妈依了你,我可不依。”罗绣把这句话丢在豪华客厅里,关上门,回卧室去了。夜在这个时候却静出动静来了。
  红枣的这个夜混乱透了。夜深人静,他的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这样两句话:“你这个岁数哪有不想女人的。”“实在憋不住了也不要苦了自己,找个干净的女人去荒唐几天。”就两句话,颠过来又覆过去。红枣弄不清身体的哪个部分出了问题,躺在床上出奇地亢奋,止不住地生机勃勃,而到了后来居然发烫了。红枣都看见自己的身体半透明了,像一只巨大的温度计,有一块晶莹的半液体正在体内玩命地上下移动。红枣下了床,晕了一下。然后就披了衣服重新走回到客厅。红枣走到酒柜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红枣倒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颤抖得已经很厉害了。但是红枣没有渴酒,他看见罗绣的手机正放在酒柜的不远处。红枣拿起手机,揭下了号码。楼上的卧室里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骤然响起的,宛如夜的雪亮裂缝,红枣自己都吓了一跳。红枣坐进沙发里头,从手机里听见罗绣拿起耳机了。罗绣说:“谁?”红枣用一只手捂住脑袋,忍住颤抖,说:“我。”红枣听见罗绣的卧室响起了电灯开关。“你怎么了孩子?”罗绣说,“你在哪儿?”红枣静了好大一会儿,说:“客厅。”罗绣挂上耳机,披了一条羊毛毯站在了楼梯口,红枣的手指头正叉在头发里头,显现出自燃的模样。罗绣只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罗绣坐到他的身边,张开羊毛毯,把红枣和自己裹在了一处。红枣把头理进了罗绣的胸口。她的前胸和自己只隔了一层柔软的真丝。他在颤抖。罗绣就摸着他的头发,像抚摸着心爱的小狗。她的指头在抚弄毛发的时候有~种出格的温馨。罗绣叹了~口气,说:“我明天就帮你去找被麦。”红枣痛苦地说:“不是。”客厅里再一次安静下来了,罗绣托起红枣的下巴,与他对视了很久。他的瞳孔里头布满了夜的内容。罗绣放下红枣,站起身子背对了他。罗绣说:“你要是总不能静下来,可以进我的卧室。我让你考虑一个星期。”
  罗绣给红枣的时间是一个星期。这是上帝创造这个世界所用的时间。整整一个星期红枣都发现昏睡在自己身体内部的其实还有另一个“红枣”,那个“红枣”蠢蠢欲动,那个红枣火急火燎,那个“红枣”像一只爆竹,导火线被罗绣点着了。导火线正以一种倒计时的方式向自己的根部滋滋燃烧。红枣想不爆炸都已经无能为力了。红枣看到自己的身上冒出了白烟,内心堆满了焦虑与骚动。红枣渴望罗辑。然而,在第七个发烫的日子临近的时候,他在渴望之余却又滋生出了一种恨。红枣不知道自己恨什么,然而,他恨。红枣就希望自己能够尽早地摆脱这一切,摆脱罗绣,摆脱自己,重新回复到耿东亮的日子里去。
  但是这种痛恨没有长久。第七个发烫的日子正式到来的时候渴望再一次占得了上风。倒计时的日子以小时为单位向红枣逼近了,红枣闻到了自己的气味,是硫磺与硝的共燃气味。
  红枣被这股气味弄得烦乱无力。他感到这一个星期不是时间,而是火。这股跳跃的火焰把他从头到脚烧了一遍。他现在只是灰烬,手指一碰就会散掉的。
  东郊的夜依;日是那样静,红枣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了。晚饭是西餐,餐桌就在吊灯底下,屋子里充盈了吊灯的柔和反光。屋子里的色调是褐色的,在淡黄的灯光下面泛一种温馨的焦虑与哀愁。而餐桌上有一把红玫瑰,很深的紫红色,欲开欲闭,处在矛盾的苦痛之中。
  红枣的手上执着刀叉,因为神不守舍显得愈发笨拙了。红枣一点胃口都没有,不住地咀嚼,却咽不下。卷毛狗蹲在红枣的脚下,一边眨眼一边舔嘴唇,神情专注地打量红枣。它和红枣一样,一直在热切地渴望什么。
  忙碌了一个星期罗绣并没有显示出疲倦,她冲完了热水澡总给人一种爽朗的印象。她坐在红枣的左侧,丝毫也看不出今天与往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罗绣说:“一直忙,还没有给小卷毛起名字呢?”罗绣说:“你给起个名字吧。”红枣想了想,脑子里空得很,堆上笑说:“就叫小卷毛,不是挺好的。”罗绣说:“不好,听上去不喜庆。”红枣说:“又不是你女儿,要那么喜庆做什么?”罗绣说:“怎么不是我女儿?它哪一次见到我不是喊妈妈。”红枣便笑笑,又低下头用餐刀在盘子里切东西。他手上的刀滑来清去的,切得盘子里全是餐刀的声音。罗绣把手上的餐具放下来,擦过嘴,丢下餐巾说:“真笨。教过你多少遍了。”罗绣走到红枣的身后去,手把手握住了红枣,示范给红枣看。罗绣轻声说:“这样。”罗绣锯下一块,又轻声说:“这样。”她的头发就碰在红枣的腮边,红枣一下子就闻到了她头发窝里的致命气味,那种气味真是令人沉醉。而罗绣却浑然不觉。罗绣呢喃说:“这样。”
  她的耳语好听得要了红枣的命。
  红枣抽出手,一把就把罗绣反勾住了。红枣就想呼唤她,可是红枣就是想不起来该呼唤什么。红枣收回手。一把就把面前的盘子推开了。瓷器与金属的碰撞声弄得整个夜晚一片混乱。
  小卷毛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夹住尾巴跑到厨房那边去了。
  罗绣疲惫地一笑,回身上了楼。上楼之后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是端了杯茶站到阳台上去了。红枣站在一边,远远地眺望他的城市。城市的上空被巨大的橘黄|色蘑菇云笼罩了,看上去红尘滚滚。一幢大楼的顶部晶亮的霓虹灯正在明灭,看不清文字,但它忙于想让人注视自己的急切愿望却是一览无余的。现代都市无时无刻不在向人们显示,买我吧,买我吧,快点买吧。
  夜混乱极了。
  但夜是晴的。月亮只是一个牙。一阵风吹过来,罗绣的头发十分欢娱地跃动起来了,拂在红枣的胸前。红枣突然就紧张了。一种危险宛如水一样从他的腿部向上弥漫,迅速而又汹涌。红枣从罗绣的背后拥住罗绣,罗绣征了一下,没有动。红枣低下头,说:“我快死了。”
  红枣说完这句话身体便止不住颤动。罗绣转过身,红枣有些怕,却十分益浪地吻下去,四处找,找她的唇。罗绣的整个身体都跟起来,接住了。红枣抱住她,身体贴上去,这时候楼下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红枣在慌乱之中打翻了罗绣手中的茶杯,沈当就是一声,玻璃碴一阵颠跳。电话在响,但罗绣的嘴唇在要。红枣再一次吻住。一个星期悬浮着的焦躁与渴望终于降落在嘴唇上了。一切都落实了。终于落实了。罗绣大口地吮吸,这个小娃子的口腔清爽而又甘冽,整齐的牙又结实又顺滑,她记起了丈夫的吻,满嘴浑浊,伴随着四颗假牙。
  红枣的双臂修长有力,他的拥抱在收缩,有一种侵略,有一种野。罗绣的双腿开始后退,红枣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移到卧室的床边了。卧室没有灯,但窗帘上有很暗的月光。窗帘在夜风中弓了背脊,要命地翻动。红枣的双手不住地哆嗑,解不开扣子。还是罗绣替他扒干净了。红枣在床上痛苦万分,宛如出了水的鳗鱼,不住地扭动。罗绣骑上去,红枣闻到了那股气味,硫磺,还有硝。纸捻烧进了红枣的身体内部,叭地一下,红枣看见自己的身体闪出了一道炫目的弧光,接下来就什么都没有了。红枣张大了嘴,额上沁出了~排汗珠。罗绣正在焦急,不知道红枣自己和自己忙了些什么。罗绣突然就感觉大腿上一阵热烫。罗绣愣了一下,随后全明白了。她用双手捂住红枣的腮,无限怜爱地说:“童仔鸡,可怜的童仔鸡。”
  罗绣托起自己的一只Ru房,喂到红枣的嘴里去,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的童仔鸡,我可怜的童仔鸡。”
  罗绣在这个夜晚开始了对红枣的全面引导。她手把手,心贴心,耐心细致,诲人不倦。
  屋里的灯全打开了,灯光照耀在红枣的青春躯体上。红枣的躯体年轻而又光滑,新鲜和干净,既有力又见柔和。罗绣吻着红枣的前胸、腹部,轻声呼唤着红枣的名字。红枣咬住罗绣的耳垂,罗绣感到了疼。这种疼亲切,有一种近乎死亡的快慰,既切肤,又深入骨髓。红枣的身体在罗绣的呼唤下重新灌注了生气,一种很蛮横的气韵开始在体内信马由缰。
  罗绣说:“听话,我们重开始。我们再来。”
  红枣与罗绣再一次开始了。这一次红枣是一个听话的学生,一举一动都是在老师的指导之下开始,并在老师的指导下完成的。红枣张大了嘴巴,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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