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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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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麦少侠怎么叫了这许多的菜肴?”
    “嘎!”麦无铭释然了,他掩饰地说:“过年嘛!新年里应该吃得丰盛一点,丰富一点。”
    姚风婷也释然地说:“说得也是。”
    两个人驰到了括苍山下,四处搜索,四处追寻。
    所听到的只是风声萧萧,所见到的只是树枝摇摇,想要在山中找一个人真是谈何容易!
    一大,他们在“海口”的一家小食店军进餐,麦尤铭说:“姚姑娘,泥牛入了海,黄鹤飞苍冥,我们又该如何呢?”
    姚凤婷一脸凝重,她说“报仇事小,探亲事大,这似乎是我唯一的线索,只有在这一带巡回,守株待兔。”
    “那姑娘胸中必有成竹,定蕴信心。”
    麦无铭话击双关,姚凤婷焉会听不出来?她说:“多谢安少侠关怀,我只要小心一些,自保绝无问题。”
    “那在下尚有他事待办,暂且在此分手了。”
    “麦少侠珍重。”
    “姚姑娘珍重。”
    麦无铭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见在外面招揽生意的店小二绷着面孔匆忙地跑了进来。
    他边走边说:“掌柜的.狼来了,狼来了……”
    那个四十开外的掌柜的一听脸色也顿时黯了下来。
    他叹息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一锭五两重的元宝放在一个朱漆的茶盘里,然后说“唉!流年不利,你也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吧!”
    “是。”
    店小二意兴阑珊的走向里角的一张空台子边,拿起抹布胡乱地抹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两副碗筷、两壶老酒、几碟小莱什么的。
    麦无铭见了不由怔了一怔,他看看姚凤婷,又在原位坐了下去,心中暗暗地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天寒地冻,括苍山的狼群找不到食物,跑向镇里来了?”
    其实,他知道那绝不会是山上下来的野狼,必定是恶棍的代名,必定是土豪的绰号。
    果然,没有多少工夫,有两个彪形大汉目空一切地横行了进来。
    那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都是身穿紧身武靠。
    一个是斜眼,另一个凸吻。
    一进门,那个斜眼的飞扬恣睢地说:“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掌柜低声下气,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意,说:“准备好了,就在这里。”他指一指预先放在茶盘中的银子。
    斜眼汉子三步二脚的走到柜台边,立即拿起那锭银子,用手戥了一戥,然后塞入腰带上的口袋中。
    凸吻的汉于岸岸然地朝店小二说:“酒菜摆在哪一桌?”
    “老地方,依旧是那一桌。”店小二同样地忍着气,吞着声,用手朝里角指了一指。
    “怎么都是摆在角落里?”凸吻的汉子怒声地喝问着说;“莫非是舍不得?不情愿?”
    “没有啦?”店小二怯声地分辩说:“里面清静嘛!”
    “好小子油腔滑舌,看老子不……”
    凸吻的汉子有所行动的时候,斜眼的那个已经走过来了,他说:“算了,角落就角落吧!我们今天还有几处地方要赶,没时间同他磨菇,改日再来教训他们。”
    果然,他们必定是十分匆忙,只听唏哩呼嘈,只看狼吞虎咽,像是饥鬼,像是饿殍,一盅茶的时间不到,就酒干菜光,揩揩嘴巴,拍拍屁股走了。
    他们一走,马后炮立时响了起来,那是店小二的声音。
    “地痞流氓,市并无赖,什么保护费,什么地头税?吃了烂嘴肚子痛,拿了烂手买药吃……”
    姚凤婷又笑了,这是她出来以后第二次的笑容。
    麦无铭心有所疑,他招来了那个店小二说:“小二哥,刚才那两个人可是海口地区的两匹恶浪?”
    “一点不错!”店小二恨恨然地说“斜眼的那个叫‘白眼狼’,凸吻的叫‘长吻狼’,三年以前就在这一带白吃白喝的。
    幸亏那时城隍庙里有一位有本事的管事挺身出来压制着、镇慑着,他们遂不敢过分的嚣张,后来,这两匹人见人压的恶浪突然失了踪,村民们全都额手庆幸。”
    “谁知,好景不常,三年后他们又来了,并且变本加厉,说什么现在是‘幽冥教’的人,海口地区每店必须付保护费,每户必须纳地头税。”
    “我们又到城隍庙去请那位管事,但是,唉……”店小二一脸沮丧的留下一个尾巴不说了。
    姚凤婷听到了城隍庙管事.她苦心一动,她精神一振,顿时追问着说:“但是怎么样?莫非这两匹恶浪已经不是吴下阿蒙?那位管事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的。”店小二摇摇头说;“庙祝说那位管事已经不在海口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地狱门中恶鬼嚣张,城隍庙内神灵通身。”麦无铭喃喃地说着,淡淡地说着。
    姚凤婷一听美目圆睁,不由凝视了对方好一会。
    可是,麦无铭一如平常.毫无反应。
    她又泄气了,以为那只是顺情.那只是巧合。
    “城隍庙在哪里?”麦无铭接着说:“而那两匹狼又落脚在何处?”
    “城隍庙在村子后,那两匹狼则住在河畔边的‘王宋祠堂’内。”
    “唔——”麦无铭说:“小二哥,请把我们的账目给算一下。”
    “好。”
    两个人出了饮食店,麦无铭说;“姚姑娘,两匹狼刚才说还有几处地方要赶.那我们先去城隍庙好吗?”
    “你不走了?”
    “依旧要走,但这里的事既然有了眉目,且待处理完了再走。”
    “好吧!我们先去城隍庙。”
    海口镇不大,他们很快就到了城隍庙。
    天下的城隍庙建筑格式雷同,神灵塑造雷同,是以不说也罢。
    麦无铭找到了庙祝,他试探地说:“这位仁兄,你们的管事在不在?”
    庙识的年纪也有三十多岁,他两眼骨碌碌的看了麦无铭一会,又看了姚凤婷一会,然后迟迟疑疑地说;“他不在。”
    因为这两个人实在眼生得紧。
    “去了哪里?”麦无铭说:“我们是专程来找他的。”
    “他也没说。”庙祝审慎地说;“公子认识我们的管事?”
    “可以这么说。”
    庙祝摸不透二人的来路和目的。
    他犹豫了一会,说:“贵姓?”
    “在下麦无铭。”麦无铭刻意的加上一句说:“也是两个麦小云之一。”
    庙祝听了双眼突然一睁,身子突然一颤,他踧踖地说:“麦公子由何处来?”
    “地狱门。”
    这一下姚凤婷也震动了,她抢先地说:“麦少侠也是地狱门中的人?”
    麦无铭笑笑说:“可以这么说。”
    姚凤婷迫切地说:“那你可知道家严的下落?”
    “令尊是……”
    “哦!”姚风婷赧涩地笑笑说:“家父姚天送。”
    父女连心,她出来的目的就是为找乃父,难怪她心中遑急,更难怪她说话语无论次了。
    麦无铭却也答非所问地说:“唔——我还是猜对了一半!”
    “猜对什么?”
    麦无铭习惯地笑了一笑,说:“在下原先是猜测,姚姑娘该是第九殿殿主的千金,如今果然。”
    “那另一半呢?”
    麦无铭讪讪地说:“另一半在下必定是猜错了,为藏拙,为遮羞,容我留待以后再说吧!”
    种种迹象显示,他本以为黑衣蒙面人可能就是姚天送,但是,虎毒不食子,对方若真是姚天送,又怎会对姚凤婷下此毒手?
    再说,姚天送所用的兵刃就是他江湖上的绰号,“子母金环”,却没听说练有阴毒之掌。
    因此,这一半的猜想,不得不推翻了。
    “既然如此,也就罢了,但你尚未告诉我家父的下落呢!”
    “哦!姚殿主事先因故外出,当时并不在地狱门中,虽然不知他现今何在,但决未遭难!”麦无铭说得肯定,说得毅然。
    姚凤婷脸色一霁,心情一松,她脱口地说:“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那个庙祝听了也是神容一喜,他诡秘地说:“二位请随我来。”
    看这个庙祝的态度行动,该不属于地狱门之成员,但他似乎了解地狱门中的情形,那必是管事临危透露给他的,交待给他的。
    庙祝探首望了望零星星的几个善男信女,见彼等虔诚地上香,恭肃地膜拜,遂领着麦无铭二人从边门逸了出去。
第九回 寻公于独访禅寺
    城隍庙的后面是一片荒凉。
    除了山坡还是山坡,除了野草却有杂树。
    山坡下,杂树旁。有两间破败的瓦房并立着。
    遥望这两间瓦房,屋顶脊梁塌了一方,墙脚泥土剥落处处,窗棂倾斜,门槛腐蚀,似乎是久无人住的样子。
    他们一行尚未到达瓦房之前,其中的一间已经闪出一个人来了。
    那个人年在半百,海口、狮鼻紫膛脸、银铃眼、五短身材,稳健而精壮!
    “幄!管事。”庙祝快走两步说:“有两位从地狱门来的贵客,指名找你……”
    “晤——你去忙吧!”
    “是,那我走了。”
    庙祝礼貌地朝麦无铭二人笑了笑,转身走了。
    麦无铭也回上了微笑,并且说:“谢谢你。”
    那个管事双眼精光闪烁,他刻意地凝视着麦无铭,凝视着姚凤婷,最后目光落在麦无铭的脸上,透着狐疑,透着怪异。
    因为,凡地狱门中的神佛、人物,他大致相识。
    “阁下是……”
    “在下麦无铭。”
    “啊!”他恍然了,顿时惊容满面,善意满面,恭顺也是满面,俅然地观拳当胸,低首躬身说:“属下海口城隍纪国勋参见特使。”
    麦无铭谦逊地说:“纪城隍免礼。”
    “请,二位请到破屋中去坐坐。”
    “纪城隍清。”
    “那属下领路了。”
    房屋虽然是破了一点,但里面收拾得倒还洁净。
    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有油灯,有茶具,却不见床铺,床铺大概是设在另一间的屋中吧?
    “稍坐,请坐。”纪国勋随手倒上一杯白开水,愧然地说:“破屋简陋,设备茗茶,特使包涵。”
    “纪城隍客气。”
    “还没请教姑娘……”
    “哦!”麦无铭接口说:“在下来介绍,这位姑娘乃是第九殿殿主的令媛,叫……”
    姚凤美国瞟了麦无铭一眼,见对方为难,她自个儿说厂“姚凤婷。”
    纪国勋抱一抱拳,说:“原来是姚姑娘,纪某失敬了。”
    姚凤婷也略略欠身说:“纪城隍言重了。”
    麦无铭言归正传,他说:“阴府遭劫,恶灵飞扬,在下四处追缉,未知海口可见鬼影?”
    “有!”纪国勋一脸庄重地说:“三年前后下递解进去的两名小鬼,如今重返本地,并且还引来了一只‘九头鸟’!”
    “可是‘白眼狼’和‘长吻狼’?”
    “正是他们!”纪国勋感到有些气馁,他汕讪然地说;“蛇无头而不行,属下心中彷徨,正感进退失据,是以未敢伸手。”
    麦无铭笑笑说:“因此纪城隍就退避三舍了。”
    纪国动也赧然地笑笑说:“特使见笑了。”
    麦无铭颜容一整说:“纪城隍可曾听说过幽冥教?”
    “属下听说了,而且,一鸟二狼也转隶在幽冥教管辖之下了。”
    “那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纪城隍可曾与之照过面?”
    纪国勋摇摇头说;“那倒没有。”
    “该蒙面人据说乃是幽冥教主.现今正在括苍山这一带现形。”
    “哦!属下出去探他一探。”
    “纪城隍还是继续地暂时稳兵,且待在下和规姑娘先去王家祠堂一趟,回来以后再作商量。”
    “属下遵命。”
    麦无铭二人离开了破屋,来到镇南阳江上游的王家祠。
    祠堂前面有几个人在把守着,一见麦无铭他们,就喝问起来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麦无铭淡淡地说:“来找一禽二兽。”
    “什么一舅二嫂?”其中的一个打浑地说:“这里只有舅,没有嫂,你找的是哪一位娘舅?”
    姚风婷一听不由怒了,她寒着粉脸说:“去把你们那两匹狼给我叫出来!”
    “哈哈!我们的头目艳福倒是不浅,有这么标致的大姑娘送上……”
    “闭上你的鸟嘴!”
    姚凤婷哪容对方胡说八道地数说下去?她脚尖一拧,身子就像箭一般地射了出去,接着,左右开弓。
    只听“劈啪”三声响起,那个大汉一阵踉跄,脸就发红了,人就变胖了,怔怔然.木愣愣,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啊!扎手的蔷薇,带刺的玫瑰,另一个怕事,但也机警,他见状脚底抹上了抽,立即溜了进去。
    未几,就见两匹恶狼相继地出来了。
    两匹狼当然已经听说了个中的情形了。
    可是,白眼狼自看到姚凤婷却嬉皮笑脸了起来,他说:“哈!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真是运气来了连墙板也挡不住,在小食店里就注意到了,奈何那时大爷事忙没空,只有舍弃了你。
    而你,哈哈哈!令该是属于大爷我的,才会自动的送上门来!”
    “魑魅魍魉,草窃奸宄,你妄逞口舌,着姑奶奶不把你立毙于掌下!”
    姚凤婷已经火起心头.她含怒地拍出一掌,“白眼狼”虽然慌不及地举掌对抗,但是,凭他对抗得了吗?
    掌心中顿时感到火烧针刺,雷目蛇噬,臂也酥了,腿也软了,还不止呢!面孔上现出了一片青紫之色!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长吻狼”感觉到唇亡齿将寒了,因此立时攻了卜去。
    奈何,姚凤婷是何许人?她秉承家学,艺传乃父,其功力又焉数“长吻狼”所能敌?以故也只有一招,难兄难弟,两相对照,双双地跌坐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祠堂内又出来了一个中年汉子,他就是“九头鸟”童硕新,幽冥教海口地区的坛主。
    早先,他也是地狱门中的鬼犯,属第六殿管辖。
    麦无铭见姚凤婷果真是龙子凤女,艺业不凡,他遂袖手了,落得做个壁上观.
    “九头鸟”打量了姚凤婷一会,顿时沉下了面孔,沉下了声音说:“你这个婆娘怎么出手伤人?”
    “那你们出口伤人又该如何?”
    “出口伤人无关痛痒。”
    “出手教训理所当然!”
    这叫针芒相对,姚凤婷在口舌卜也不吃亏。
    “你,你们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
    “那你们又是哪一条道上的?”姚凤婷趁机地反问着。
    果然,这一问问到了“九头鸟”的痒处,他神气万分地说“真是落码头欠打听,你可听说过有个幽冥教?”
    “莫非你们就是幽冥教的徒众?”
    “正是!”童硕新夜郎自大地说:“本座乃海口地区的坛主。”
    “这么说此地以你为尊了?”
    “不错!”小人得志,气焰万丈,童硕新岸岸然地转望了麦无铭一眼,然后矫情立异地说:“你们姐弟若是有所企求,那可是找对了地方,也找对了人。”
    “不错。”姚凤婷含蓄地说:“我们正在找你们。”
    “什么事?说吧!”
    “我们正要找你们这群敲诈乡里、鱼肉百姓的万恶不赦之徒,施以惩戒,施以教训!”
    童硕新听了脸色一变,他说:“嘿!这么说,你们是专程来找碴的了?”
    “不错!趁早叫你们教主出来吧!”
    “哈哈!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童硕新双眼在姚凤婷婀娜的娇体上一阵转动,他索性调戏起来了,说:“杀‘鸡’哪里用得着牛刀?你呀!唔——既白且嫩,本法主一个人就够你‘受用’的了,快活的了。”
    “呸!下流的东西!”姚凤婷柳眉倒竖,粉面含煞,她电射而起,又挥动了玉掌,依佯葫芦地朝童硕新的脸上掴去!
    可是,童硕新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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