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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夜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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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果园回身看着自己外甥:“咋?”
  “您还是……别来了,我是说,过几年再来,我妈气头上呢。”赵学军说。
  高果园那张脸,一会红,一会白,末了喃喃的说:“军,舅舅家真的想还钱,这树苗卖了就有钱了,你大姨也说还。你跟你爸替舅舅说说。”
  
  赵学军挠挠脑袋,想了下:“舅,要么,你去乌县县委问下,我听市委的叔叔说,那里也造林,要很多果树,你那不一定够呢。”
  
  高果园眼睛一亮:“真?”
  
  赵学军点点头:“真!他们那边,要的可不是一搬多,你那个不一定够。”赵学军这话没瞎说,乌县那边真的要果树。现在这会子,咨询不发达,乌县是到处买不到果树,姥姥家那边是卖不出去。赵学军也是偶尔去市委那边找门房吴大爷要旧信封才知道的消息。
  
  高果园走了,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来。后来,赵学军听到姥姥家那边来的人说,老高家发了,他家卖了一整山头的果树,成了万元户了。后来他们家又包了好多山头呢。赵学军理解,没拿到钱,跟钱到手摸上去也许感觉真的不一样吧。这事儿,他没跟自己母亲提过,提了怕橘子妈妈伤心。
  
  将课本放回书包,赵学军对着窗户说了句:“改霞姑姑,别给我做饭了,我去我干爹家吃。晚上我干爹家住,别给我留门。”说完,他去屋里取了一副《牡丹图》用报纸裹了夹着出了门。
  老常现在不住博物馆。他到想住,可人家现在正在全面整修,就是修好了他也回不去了。去年年底,老常买了一套老院子。起先,组织很贴心的给他安排了职位,老常很认真的,带着热情去上班。这一上班,老常才发现,坐办公室比呆在门房难多了。一个单位,下对应无数单位,单位上面有主管,辅管一大堆。今天这里会,明儿那里会,今儿去讲课,明儿去汇报,今儿写简报,明儿上报表,季度表,心得体会,学习各种精神,去义务劳动,被义务劳动。单位同事婚丧嫁娶,上下应酬……于是,只懂得看古董看大门老常愁死了。
  
  老常放弃了,他无所谓了,单位那边他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他就赖着。自从修博物馆拆了过去的老门廊。他也就豁出去了。老常现在住的这套老院,是山西民居的一种。四面高房,大门在边上。这里原本住了三户人家,现在,这些人都搬走了。
  
  赵学军来到干爹家大门口,看下四周。最近,好像有人一直在找干爹,所以干爹每天反锁了门在家装死。他推开门上的一个小方格子,从脖子下取出钥匙,将手探进去,从里面拿了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反手又将门锁上。
  一进门,赵学军抬眼看到,对面影壁墙上拿粉笔写着一首词,他看了一会,乐了。
  “凉簟碧纱厨,一枕清风昼睡余。睡听晚衙无个事,徐徐,读尽床头几卷书。 搔首赋归欤,自觉功名懒更疏。若问使君才与气,何如,占得人间一味愚。”
  
  这词儿是苏轼的,叫南乡子·和杨元素,意思是,清凉的竹席碧绿的纱帐,枕着清风在白天睡觉,晚上坐衙办公。没一点公事,实在太悠闲了,靠着床头读书打发时间。挠挠头,作了一首归隐之诗,自认为自己是疏于功名。要问我有什么才学和气度,那里比别人少呢?不过世间所有的愚蠢之事也让我赶上了。(注)
  
  走进院子,老常在院子里当中坐着一动不动,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炖着瓦盆,瓦盆里炖着红彤彤的一盆红烧肉正冒着香气。
  “我就说嘛,怎么写那个了,原来是炖肉了。”赵学军说完,夹着那扇堆锦进了自己的屋子。老常这院子太大,他搬进来后,就给赵学军准备了一个厢房住着。赵学军自然是愿意的,所以他把自己那堆东西都搬了过来。
  
  老常背着手看着赵学军小心的把堆锦镶嵌到墙壁上,一直夸奖:“不错,不错。年轻人就该五颜六色的!就该光彩夺目的!这花大的,啧啧!粉嘟嘟的……”
  
  赵学军郁闷的回头说:“干爹,谁招惹你了,给你买了!家呢,我明儿整理下,有几个框子坏了,我找人换 
 23、第二十三章 。。。 
 
 
  了再拿来,你随便挑。”
  
  老常笑眯眯的扭身继续去看着自己那锅子肉,赵学军去厨房拿了碗捧着,坐在一个木墩上等。
  
  “我今晚住这。”
  
  老常抬眼看他:“怎么,你爸,你妈,又不在家?”
  
  赵学军点点头:“恩……干爹,我今儿在工艺品厂花了二百多块钱,我说是你给的。”
  
  你妈以后会越来越恨我的。”老常拿筷子捅着肉,夹了一块给赵学军:“吃吃看。”
  赵学军呵呵哈哈的呼气,咀嚼那块肉:“我妈……现在也恨你,呼……再炖会……干爹,你们领导带着人,都找我们学校了。”
  
  老常没说话,进屋拿了一本大众电影出来翻着看。这段时间,有人从国外写了信给省里找人,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老常。老常拿了信,封皮都没拆开就叫领导退回去。领导那边一直做工作说,帽子早摘了,叫老常别有顾虑。老常说他没顾虑,他只是不认识对方。
  
  随着第一封信退回去,第二封,第三封,最近,听说人都找来了,据说就住在万林宾馆。赵学军不知道干爹与那个国外的有什么纠葛,干爹不说,他也不问。他只是讨厌干爹的领导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大局为重?
  
  “干爹。”
  
  “嗯……”
  
  “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咱就不见,实在不成你就辞职,其实压根干爹你现在也不上班。再说了,你拿国家工资,我一直挺替你不好意思的……我是说,你家呆着,反正不愁吃喝。您别勉强自己,你不愿意,谁也逼迫不了你。您别顾及谁,这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的意思是说,你得高兴点……”
  
  “学军!学军!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院子外,有人大喊大叫。赵学军走到门口,打开锁看着外面的大哥。
  
  “咱爸回来了,家呢,王路叔叔也在,我去买猪尾巴,咱爸就喜欢这个。你快回去啊!”赵学兵说了几句,转身蹬着车子走了。
  
  赵学军一脸喜意,颠颠的回屋找出一口新锅来到院子里,垫了抹布把一大锅炖肉倒进锅里,老常一脸憋屈:“你爸回来,你就打劫我的晚饭,这干的,亲的是有区别哈?”
  
  “你快拉倒吧,你换衣服干啥呢?”赵学军一脸鄙视的对正在穿上衣的干爹讥讽。
  
  赵学军回到家,一进家门,看到王希跟王瑞正在家门口跟赵学文闲聊。王瑞倒是还是那副叽叽喳喳的样子,王希的脸色有些不高兴。
  
  将一大锅肉,倒进改霞姑姑做好的烩菜里,赵学军回身拖了一把小葱一边摘一边对正在悄悄拿着碗,从锅里挑肉的改霞姑姑说:“姑,我们难得回来一回。”
  
  讪讪的放下碗,改霞姑姑尴尬的笑笑:“我给你妈,往厂子里送点。”说完她看着那么一大堆的红烧肉,有些不舍的啧啧嘴:“过年都没这样。”
  
  赵学军做了个小葱拌豆度。去门口买了一斤蘑菇裹了鸡蛋,在改霞姑姑一脸心疼的表情中,用猪油炸了连着烩菜一起端到前院。
  
  前院的小桌子边,就着猪尾巴,三个大人已经喝上了。来的时候,王路叔叔带了一些散酒。赵学军笑眯眯的把菜摆好,对看着自己笑的爸爸眯着眼睛笑笑后说到:“爸,你箱子里那瓶汾酒在放着就长毛了。”
  
  王路哈哈大笑:“快去拿,快去拿。你爸抠的没边了。”
  
  赵建国一脸尴尬,咳嗽了下:“说什么呢,我那是忘了,忘了!快去拿,小兔崽子,什么都不能给他看到了。”
  
  赵学军一溜烟的跑到后屋,盛了几碗大米饭,把烩菜填到碗头叫大哥王希他们进来吃,自己却是忙前忙后的拿汾酒,倒酒,假装很勤快,桌子上离不了他的样儿,弄了个小马扎上了席面蹭菜吃。赵建国并不戳穿他,只是拿筷子敲敲他脑袋。
  
  “王路,真的确定了?”赵建国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蘑菇吃着问王路。
  
  王路叔叔勉强笑下,表情并不愉快:“哎……是啊,大势所趋,军令如山。修完你们县的隧道,估计时候就差不多了。”
  
  “军令如山,你是个人才,莫要担心。”老常敬了王路一杯。
  
  赵学军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希这段时间一直一直不高兴了。王希生在部队,长在部队,说起自己的父亲。王路一直希望父亲能成为一个将军。部队的孩子,就是依附在部队身边的小树苗。这些孩子长大了,大部分就会接过长辈的钢枪,一个一个的成为第二代,第三代军人。很多孩子去了地方并不合群,甚至跟地方的孩子玩的一直有区别。赵学军觉得王希只是没有安全感。
  
  “来……江关县王路。咱们大干一场。”赵建国帮王路满上酒。
  
  王路端起来一口喝了,摆下手:“家里的叔公早就来信了,说叫我们赶紧回去,老家的屋子都倒了好些年了。你们都知道,我的故乡广州那边正在开放搞活。哎,看着你们轰轰烈烈的给自己故乡干些事,难道我不眼红吗?早该回去了。叔公说,下南洋的人都回来寻根了,我也该回去了。”
  
  “自……西汉,南北朝而后明末清初。下南洋的人把文化风俗带出故国。下南洋是有意义的。后虽有闯关东,走西口。可……下南洋的意义并非只是为了一口饭啊。人,遇水而活。现在国家经济搞得好了,你们那里是港口,机会确实比内地多。王路,说不定,你以后机缘要大过建国喽。”老常夹起一块蘑菇吃了,用筷子一边说,一边画了一个沿海的曲线。
  
  “老常一向想的比我们远,下南洋那可是早八辈子的事儿了您都知道。以前……呵……”王路停顿了一下,又释然的笑笑说到:“其实,我的亲生父亲在建国前就跟我亲爷带着一家去了南洋投亲。我……并不是现在这个父亲的亲仔。”
  
  蹲在一边扒拉饭的王希兄弟呆了,他们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父亲。
  
  “有海外关系,这可是大帽子,这些年我一直担惊受怕。幸亏养父嘴巴紧,一直未曾对人说过。我出生十五天,赶上荒年……我们那里就是那个风俗,活不下去,就带着家里去南阳过活。祖宗走,儿子走……孙子走。
  父亲怕我受不得海上的颠簸流离,就把我送给了现在的父亲。他们没想到回不来啊。这一走,就解放了……海路断了。这事情,就只有叔公知道了。我当兵……一离家就是多年,怎么也不敢回去,生怕被人知道。这些年也是担惊受怕,实在难安,哎……大不孝!”王路释放了心事,连着喝了好几杯。
  
  “你回家等着,也许你亲生父亲就来了。”老常安慰着,自己也是颇多感触。
  
  王路笑着摇头:“谁家不是八个仔,九个仔。就养了我十五天,才四斤多,没有一块猪后腿大。谁会对块猪肉有感情呢?那里就有感情了?巴望也是白巴望……想多了,想多了……”
  
  “哎!故土难离,回去对。大丈夫……那里都一样,都是建设国家,建设家乡。回去吧!回去咱还是兄弟。”赵建国一拍大腿,惆怅了,也释然了!
  
  “怎么,现在就撵我,我走了,谁给你江关县开山铺路?”王路笑了,一脸调侃。
  赵建国抿嘴乐,给他倒满一杯大的,双手举着敬了他一杯。
  
  大人们喝着,赵学军却慢慢站起来,他来到王希身边坐下,看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就夹起一块红嘟嘟的肉放进王希碗里,冲他眯着眼睛笑:“吃吧。”


24

24、第二十四章 。。。 
 
 
  一九八六年,初春。万林市通往江关县的公路正式开工了。这条长五十公里的公路一旦修成,会将贫瘠的江关县与万林市的距离缩短到一个小时。过去,从江关县城到万林市坐吉普车以每小时四十……六十迈的速度算,大约要走六个小时。
  
  作为江关县委书记的赵建国与军分区领导,还有万林市市委相关领导,出席了开工典礼。最近,组织上给江关县委配了新车,一辆新的吉普车。过去那辆旧式吉普已经在工作中被江关县的土路颠簸的散了架子,虽不到报废年限,却也不能使用了。
  
  开工这天,江关县请了市里的梆子剧团,来这边唱大戏。大戏要耍上三天,分别是《对花枪》《樊梨花》《打金枝》。这些剧目都是万林市很久之前的老剧目了。
  
  赵家奶奶这天大早四点就起了。老人家没有多少觉生怕去晚了,没有好位置。老太太这一起,全家也就跟着起来了。
  
  赵学文捧着自己奶奶的那叠子看戏的行头,打着哈欠叨咕:“奶奶,没有早上四点就去占地儿的,我爸说了,跟您占好位置了。”
  
  奶奶坐在炕上,嘴里不停的哼哼。老太太这两年从早到晚,只要醒着就哼哼。她身体有病痛,医生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毛病,但是肯定不舒服。这种属于老人的哼哼已经成了赵家奶奶发泄病痛的方式。
  
  赵学军对自己哥哥眨巴下眼睛,指指外面晾在晾衣绳上的裹脚布。赵学文只好放下衣服,出去收回来,递给奶奶。赵学军将床下的小盒子取出来,奶奶那双小皮鞋就跟新的一样,保存的干干净净,板板怔怔。即便如此,他还是坐下来,取出鞋油给上光,打磨的亮亮的。奶奶穿好衣服,搬起自己的脚,开始一圈一圈的裹着。赵学军已经不是一次见到过奶奶的脚了。
  
  原本的一双好端端的脚丫子,除了大拇指,其他四根脚趾生生的掰断到脚心,那个时代将女人的脚拧成一个三角。赵家奶奶最少有一米六八的大个子。可是那双脚……能放到现在赵学军的手里。
  
  随着不紧不慢的包裹,改霞姑姑已经做好了早饭。等到赵学兵跑到部队后勤借了三轮蹬回家,赵家三兄弟扶着奶奶出门的时候,一看表,时间刚好七点整。奶奶笑眯眯的,坐在三轮车里的褥子上:“不急么,急了去了也没用,你们慢慢的么。”
  
  对于老太太这种属于长辈的狡诈,赵家兄弟早就见怪不怪,即便如此,还是大肆的夸奖了一番,自己家奶奶果然那就是心中有数的人。
  
  奶奶连着看了三场大戏,坐在第二排看的。而第一排的位置是各界领导。这些领导对赵建国的母亲,颇为照顾,多次回头与之交谈,还叫人摆了张桌子,给老 
 24、第二十四章 。。。 
 
 
  太太上了盘花生果,这令奶奶在观戏的老太太中,着实出了一把风头。奈何老太太已经一个牙齿都没了。第三天大戏没有上的时候,奶奶悄悄跟儿子说:“俺要给你个添麻烦。”
  
  赵建国扶着自己的老娘坐下:“娘,咋就是添麻烦呢,你说么。”
  
  奶奶拿着拐棍指指后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想看他们扮戏。”
  
  赵建国呆了下,站起来去找了剧团的团长。一会赵建国带着剧团的团长一起扶着奶奶去了后台。赵家兄弟在后面跟着……
  
  这是赵学军第一次看到戏班的后台,以前电影上倒是给过不少镜头,什么名角儿有间屋子,有钱人要捧角儿就把成堆的花篮送到那边。
  
  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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