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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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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是的，今天是寒翠凝予云冽艮大婚的日子！
“呼……缈缈要嫁人了呢……”墨丹身了伸懒腰，喃喃自语道。
她们三个闺密里，终於有人要嫁人了……寒翠凝这两年多以来，变化极剧；每次的见面，都让墨丹深深地感受到──在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而已。寒翠凝与上官蓝雪也在不断地在成长着、蜕变着，雕琢着属於她们自己的道。
“娘子，您起来了吗？奴婢已经将水热好了，您随时都能洗漱了！”忽地，一个恭敬的声音自墨丹所居住的院落外响起。
“喔，是碧泉吗？今天动作真快呢！”墨丹一回头，便发现百里采绪指给她的大宫女正一面舀着棉布所做成的帕子往自己走来、一面还小心翼翼地提着内有热水袋保温食盒，避免将食物打翻，或是让水袋因为晃动而淹没了墨丹的早点。
看着墨发高高束起成马尾般的墨丹，碧泉真心觉得，能被太后娘娘给指给墨丹当贴身丫鬟，真的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事了！这位这墨三娘子不仅人美、和蔼亲切、又是英礀飒爽到不行；在各宫服侍的姊妹们，没有人是不羡慕她的──就是同在坤甯宫服侍的其他宫女们，也都对於碧泉和另外一个宫女能够被指给墨丹这件事情，感到妒忌不已。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温暖，洒在墨丹那细致的肌肤上，漾起了粉粉金光。因为要练武而被墨丹高高绑起的墨发，随着她的动作与疏懒的微风，摇曳成一抹令人心炫的弧度。汗水自饱满的额头，顺着墨丹柔嫩的脸颊，滑过那优美的颈项；再配合上那句感染力的笑容，让碧落也总是不自觉地，想跟着这位深得众心的新主子，一起开开心心地迎接着又一个崭新的开始！
“今日是汝阳侯府娘子的大婚之喜，您是一会儿就得去翼王府呢，还是想要送嫁？”
大周朝对女子在婚礼方面的要求比较特别──与新妇交好的闺密们，可以选择将她一路护送到夫家，以示女方的亲友势大，意欲着祝福，也代表着对她们的友情的爱护，更是向男方家表示，这名新妇是值得好好珍惜的；另一种，则是可以直接到新房陪伴新妇，陪伴她们直到新婚之夜为止──这也表示对於即将面顿人生下一个阶段的好友，最後的陪伴。
当然，若是女方人手不足，就像寒翠凝这样──她的闺密们，还可以帮忙处理大婚时的事宜。虽然看起来几个没行过婚礼的小姑娘打理看上去很不正常，但毕竟都是照着古礼，也一定会有长辈陪同协理；因此，这种帮忙的方式，也就是一种象徵性的手法、倒也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就是做个心意了。
“先去汝阳侯府，莹莹应该已经去帮忙了，我只要护驾和陪新房的程序即可。记得将我之前列好的礼单与礼物一并送到翼王府，毕竟我人不会直接过去；里头的东西很重要，记得可别让人摸去了！”
“您要单独过去？”碧泉一面服侍着墨丹洗漱，一面难掩失望地问道。
墨丹看着碧泉，有些好笑──当初进宫，不许随侍的丫鬟同时进来，墨丹也就让她们放养在竹院里，一同照顾墨阳和墨昕的起居了；百里采绪特地指了碧泉和蓝泉两个宫女给她，也算是补足了服侍人员上的匮乏。从一开始不敢接触她，到现在黏她倒黏得死紧……墨丹对於这等转变，只觉
得有趣无比。
“不然，我那些礼物要怎麽办才好？让你和蓝泉带过去，可是相当重要才会要你们两个亲自送的！”
“可是，这样娘子就是一个人了……咱们两姊妹没能服侍您，这是要怎麽办的才好？”
“哈！就当你们家娘子我这般娇贵？再说了，我今天可是去送嫁，又不是去玩玩儿，你当会需要那麽多人服侍我啊──指不准，你们家娘子我还会被人给使来唤去的呢！”
“那、那就让蓝泉姊姊去送礼吧！奴婢、奴婢就陪着您去汝阳侯府帮忙好了！”碧泉闻言，倒是满脸肉疼地看着墨丹，紧张地说道。
“碧泉妹妹，你听娘子说什麽？她那可都是骗你的，别上当了！”忽地，一声娇喝伴随着一阵接近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高佻健美的宫女捧着一席身蓝色的裙裾走了进来，一面瞪着碧泉，一面有些嗔怒地看着墨丹，
“您别再这样唬弄碧泉了，不然她总有一天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
“蓝泉姊姊，我才没有那麽笨！”
“你就是太相信娘子了，所以才会凡事都被牵着鼻子走──就是哪天被卖掉了，还只以为娘子是去去就回来接你了！”
“嗯……也是，碧泉总是呆呆的，哪天恐怕是连被卖了都不知道！”墨丹一面将食指轻放在唇上，敲了敲，一面若有所思地赞同着说道。
“娘子！”
“……娘子，奴婢不是要您同意奴婢的话才这麽说的。”蓝泉看着墨丹，板着脸说道，“奴婢只是要让碧泉妹妹提高警性些，您又这麽附和着，只会让她更加不知所措罢了！”
墨丹呶呶嘴，就是因为宫里有这对极品姊妹，所以她才特别想要闹着玩玩儿。碧泉忠心而耿直，蓝泉细心而充满正义感……这等稀有品种，也幸亏是遇上了百里采绪──否则，早就不知道被人利用成什麽样子了！
“娘子，嘟嘴巴是不礼貌的。”碧泉看着墨丹噘起的小嘴，立刻忘了自己刚被吃了豆腐的事，连忙大声地提醒道。
“对不起……”墨丹见状，反射性地立即收起表情并倒了歉──碧泉很好骗没有错，但起起通情打理而处事圆滑的渔礼，这小姑娘可是相当在意礼节──甚至是相当地苛刻。
她对於自己认定的事，可是具有极为严苛地要求，严以律己、更是严以待人……墨丹被念过一次後，可是彻底的怕了──之後乾脆碧泉说什麽，便直接先乖乖道歉的算──总归她也只管礼仪的部分，也不会算太过份。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帮我把衣服穿穿，得赶快过去汝阳侯府了！”
“估计上官娘子人应该已经到了，就算您现在赶着过去，估计也只能走到送嫁的部分了。”蓝泉估摸着时间，冷静地对墨丹说道。
“嗯，跟我预估的差不多。”墨丹点点头，一面任着她们打扮，一面说道，“别打扮得太繁复，毕竟等会儿要骑马。今天的事我和莹莹已经说好了，她负责帮忙侯府内的事情，我则负责送嫁，最後再一起陪缈缈在新房里等着。不然，人都挤到了一起，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只会徒增混乱罢了！”
“照这麽说，您昨天是完全可以先回右相府等着的，今天也不会花这麽多时间才对……”
“其实再怎麽算，也都差不多会是这个时间。”墨丹摇摇头，说道，“只要事先说好了，就不用担心。今天我还特地拜托了几个人去帮忙，相信汝阳楼府一切都能顺当的；我只需要轻装简从，安心为他送嫁便罢了！”
“那也不能太简单阿！”碧泉看着墨丹挑着的首饰，忍不住嘀咕道。
“总不能打扮得太漂亮，抢了正主儿的风采吧？”墨丹笑睨了碧泉一眼，“你们的工作是最重要的！那份礼单和礼物，可是我精心给缈缈准备的嫁妆──毕竟汝阳侯爷再怎麽细心，终归是个大男人──有些小东西，就是他再怎麽响也不会想到的。就算其他家的夫人娘子们再怎麽样，也觉不会帮忙考虑到这些……而我们这些闺密的作用，就是要补足这之间的落差才是。”
“就知道您会这麽说！”蓝泉看着墨丹严肃的样子，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那麽，奴婢们定会尽心尽力地将东西安全地送到翼王府，并做好帮忙布置的。”
墨丹看着已经明白自己打算的两个宫女，飒爽地一笑，
“那麽就有劳你们了，务必、要好好的把这场大婚给办到最好才是！”
☆、第九十五章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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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湛蓝而深的纱棉相混而成的衣常穿在墨丹的身上，煞是好看。因为今天要骑马为寒翠凝送嫁，墨丹便让蓝泉将原本准备好的裙裾，换成的一套由百里采绪给她特意准备的骑装──高高地盘起一头秀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素雅的发髻，抬手一舀马鞭，人便是要这般潇洒地出门去了。
“娘子！”碧泉左看右看都不是个办法，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高声地叫住墨丹。
“怎麽了？”墨丹回头，表情显得有些疑惑──她这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那身裙裾您还是带着吧！”碧泉看着墨丹一身俐落的窄袖与长裤，提醒道，“您再怎麽说，都是要陪着新妇在新房等着的，到时套上裙裾，也好显得庄重典雅些；否则成天都是这身装扮地奔来跑去，总是不合规矩的！”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墨丹思索了半晌，骑马也确实是见会让人灰头土脸的事情──多待套衣服做更换，还真的是件相当重要的事……“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帮我多包一套衣服起来吧！”
“是！”碧泉高兴地一笑，连忙伸手将墨丹那原本要穿的裙裾给包了起来，“奴婢帮您舀到马厩那去吧！太后娘娘给了您马道的通行证，等会儿直接骑着马从马道往後门过去，就可以直接接到外头的马道了──这样也能比较省时间。”
几个人出了院子，先去向百里采绪辞行後，便往坤甯宫後面的马厩走去。
“晚上宫里会落锁，我今天是必会住在墨府。如果……你们俩个不嫌我院子小，倒是可以和我一同先回墨府去、明天再一起回宫里来。”
“去住墨府？”蓝泉疑惑地说道。
她们人虽然是在坤甯宫服侍，但该知道的讯息，领头的女官们也不会少跟她们仔细说与。更何况她们如今服侍的是墨丹，该知道的事，更是半分都不能少的！墨丹和云采卿的矛盾可以说是众所皆知了，地下甚至还有赌盘，赌着云采卿敢不敢在墨丹进宫侍奉的状况下，擅自帮墨丹定下婚事云云；眼看赌注越来越高，这其中其他分支的小赌盘──像是什麽时候定亲、和哪样的世家结亲，全都成为这些手中闲钱过多的赌客们，最爱下的赌盘之一。
“我也很久没有回去看看大家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去好好看看。”墨丹甩着马鞭，随着一阵高昂的嘶声，有些怀念地说道。
她再怎麽样，都是墨家的女儿。虽然百里采绪给了她很多、教会了她很多、保护了她很多，但坤甯宫却永远不会是她的家、也不会是她的根。墨府的小小竹院，才是她的天、她的地、拥有她最甜美的记忆、也充满她最无忧的时光。
“娘子想家了？”蓝泉看着墨丹，淡淡地笑道。
“想家倒不至於，就是想紧了我几个弟妹。”墨丹看着前方的马厩，温温地一笑。
一匹高大健壮的深棕色的马，就这麽昂首挺立地在马厩里高傲地喷着气。漂亮而飘扬的鬃毛在阳光中荡出一片耀眼的光晕，高贲的肌肉线条美得令人叹息；墨丹将马鞭卷在手臂上，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不顿喷息的马的修长脖子，一面柔声安抚着，
“踏风，我来了，咱们两今天好好地去给缈缈送嫁，你说好不好？”
似是能听得懂人话，那深棕色的马高阔地嘶鸣了一声，垂下头，亲昵地磨娑着墨丹的脸颊，前脚不断地刨着地，显得相当地兴奋！
“那麽娘子，您万事路上请小心。”碧泉将包袱系在马鞍上，有些担忧地对墨丹说道，“今天翼王殿下大婚，京中肯定热闹非凡；再加上汝阳侯嫁女，也肯定是十里红妆。围观的人也肯定不会少到哪里去，到处都是平民，您策马时，可是千万要小心！”
“放心，我会的！剩下的事，就有劳你们两个了！”墨丹手握着缰绳，右手一扬，便在两个宫女惊叹的眼神中、翻身上马。头上那被固定得牢靠的朱拆当起一阵脆响，墨丹一拉缰绳，呼喝了一声“驾！“便只见那深棕色的骏马，高高地举起了前脚，便是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宫里宽阔的马道上，便再也不见墨丹的踪影，只徒留一阵飞扬的烟尘，还有渐远的哒哒马蹄声……
“好了，别再看了。咱们也有咱们该做的事情，可千万别把娘子交代的事给弄拧了！”蓝泉拍了拍碧泉的肩，认真地说道。
“嗯！一定的，我们也走吧姊姊！”碧泉看着已经高升的太阳，用力地一点头，笑着回道。
北大通的马道上，一人一骑纵情地奔跑着。深棕色的马高大而健美，配上伏於她身上的那高佻秀美的骑士，衍然成为一个唯美的画面。
侧马奔动之间，那用着黑底与淡淡流着暗金色的线，所绣成藤花状的缎纹的腰带，将墨丹不赢一握的柳腰衬托地欲发地纤细与柔韧了起来。及膝的高筒皂色马靴，将她一双紧紧地、用熊皮所鞣制而成的革履所包覆修长的小腿，能更贴近与活动自如地踩着马蹬，也能更加灵活地上下踏风宽阔的背脊。
迎面的强风，虽然让墨丹无法轻易地开口说话，却让一人一马，反而有更多的时间能够藉由肢体上的接触，而欲发地默契了起来……上一辈子没能学习骑马，也让墨丹无缘一窥大草原上，那接近两公尺高的展阔视野；这辈子能骑上马，可以说是最令墨丹高兴的事之一了！当初百里采绪要教她如何好好骑马，那可是饶是以墨丹那强健的心理素质，都要兴奋上一整夜的！
“娘，您看，刚刚那是一位美人姊姊呢！”一个小女还牵着少妇的手，稚嫩的声音，无不欣羡地在街上，伴着踏风急速的马啼声，脆生生地回荡在人群渐渐多起大街上。
“嗯，要是小鱼儿也想学……咱们一会儿就回去同爹爹说，怎麽样呢？”“少妇弯下腰，一把抱起了小女孩，柔声说道。
“少夫人，您这一胎可还没坐稳，还是让奴婢来抱娘子吧！”一旁的乳娘紧张而怯懦地想伸手帮忙，却又怕少妇会当街翻脸……
许是可虑到场合的问题，少妇仅仅是抱了一会儿，便是在小女孩的抗议声中将她给温柔地放了下来，
“小渔儿，娘亲有些累了……咱们回去给你爹爹吵吵如何？”
“吵了就会有小马可以骑？”小女孩歪着小脑袋，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问道。
“是阿！你爹爹可是最疼你的了！”少妇温柔的一笑，“走，咱们快别管那美丽的姊姊了，咱们这就回去找爹爹，小鱼儿说怎麽样？”
“好的娘！咱们这就回去找爹爹！”小女孩脆生地笑道，一面拉着少妇的手，一面快乐地走向不远处的朱红大门……
拉近了一看，只见那朱漆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苍劲的笔力，就这麽潇洒地带出了两个大字……〝冉府〞！
＝汝阳侯府＝
一道深棕色的身影就这麽直奔汝阳侯府的大门，手在门边的小厮浑身紧绷，就怕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偏要挑在这麽重要的一天，胆敢来冲撞他们汝阳侯府的大门……
忽地，只闻那四肢健壮的深棕色骏马高高地嘶鸣一声，背上的骑士用力地一扯缰绳，将牠完美地停在朱漆的大门前──一道深蓝色的身影就这麽高高地一跃而下，带起了一阵令人心窒的眩光。
“请、请问您……您这是要找哪位？”小厮紧张地、嗑嗑巴巴地问着，就怕一不小心地便得罪了这位人主。
墨丹皱着眉，有些奇怪这明显没有任何主见的小厮，居然被人指出来守在大门口……
“你们家主子怎麽没派着有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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