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行行重行行-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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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纱大声冷哼当作嘲讽她，璇歌却置若罔闻。
　　其实不是她们不想帮助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实在是她扶不起来……一点儿资质都没有。

　　采撷的全身上下都已经染满了鲜血，属于不同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却让他闻着很舒服。
　　对血腥气的特别适应，这也是师父说的亡灵巫师的特殊体质吗？采撷苦笑。不过这奇异让自己觉得舒适的味道反而抹消了他一开始强迫自己不留情对所有人杀戮的疯狂，让他可以冷静的去剥夺一个接一个生命。
　　亡灵巫师……可怕的存在。

　　“你、你是妖怪吗？为什么这么屠杀我们？”一个即将死在他手下的女子紧紧抱着自己只有一岁的孩子哭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的孩子他……他只有一岁啊！如果我不在，他该怎么办？”
　　采撷散发着黑气的手顿了一下，仍然按下去：“不需要替你的孩子担心，他会陪你一起死。”
　　女子绝望的呼喊响彻天际：“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采撷勾勾嘴角，却看不出那是个笑容：“诅咒？我怀疑对亡灵法师的诅咒，是否能成真。”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转向下一个人。

　　等到四面都听不到哀叫了，眉纱才抱着脸色惨白的小铃慢慢走过去：“感觉如何？”
　　“不太好。”采撷诚实回答：“我第一次杀这么多人。”而且都是手无寸铁无法抵抗的，其中很多都是老人和孩子。
　　眉纱眼底闪过精光，曾经有多少人无法过这一关，愤然或者崩溃的离去……
　　“那么，恨我吗？”
　　“师傅说哪的话！”采撷立刻说：“师父是为了训练我，而且师父早就言明，采撷应该谢谢师父的。不习惯早晚会习惯，怎么可以恨怨师父呢？”
　　眉纱扑哧一笑，看着璇歌：“听到了没？”
　　采撷黑线点头：“你这个徒弟……乖的太可爱了。”在这种时候，说两句重话眉纱也不可能怪他，干吗还这么讨喜的可怜样子？
　　“你是嫉妒我吗？自己找个徒弟去。”眉纱伸腿要踹她。
　　“我为你的徒弟打抱不平，你还打我？”璇歌连忙跳开：“真没天理！”
　　采撷看着他们微笑，笑着笑着忽然往旁边一倒，不省人事。
　　眉纱连忙抱起他，试试他的体温又翻翻他眼皮。
　　“完了吧完了吧？你的徒弟遭受了巨大的心灵创伤，好不了了！”璇歌在一边吹风。
　　“才怪，他是在消化死人的怨念，低烧而已。”眉纱夹着采撷起身：“找个地方给他休息，你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的话就去找奈落。”
　　在采撷杀人的时候她已经转了不少灵气给璇歌消除孽债，也差不多。
　　“你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眉纱挑眉：“我亲爱的狐狸，好像你除了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吧？还得了不少好处。”
　　璇歌嘿嘿的笑：“不管怎么样啦，你干吗要我去找奈落？我和那个男人又没关系。”
　　“没关系？那个男人可是很想和你有关系。”眉纱摇头：“别怪我没提醒你，奈落可不是善于的角色，如果你不想就离他远点，否则就算能独战三教祖师的九尾圣狐，弄不好也会栽在他手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太夸张了，区区一个半妖，我有办法应对的。”璇歌挥挥手：“你让我走，我就走喽，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的。”
　　眉纱摇头：“什么时候吃一次亏，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结果只留下自己和一个昏迷的徒弟还有一个随时可能晕倒的徒孙。

　　“吓到了？”她又一次问小铃。
　　小铃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慢慢的摇头，用她清脆的声音说：“没有。”
　　“是吗？很好。”眉纱说道：“那么就去找一个干净的屋子，收拾一下，等我带着你师父过去。”
　　“是。”铃的脚步顿了顿，顺着血流成河的地面坚定踩过去。
　　眉纱笑了：“果然是个可爱的小女生，太可惜了。”

　　被杀死人的怨念缠绕身上时，一是生病而是噩梦。
　　采撷只是低烧而已，但一直不停的梦魇却团团缠绕着他，从小时一直到长大害怕的东西全部出现，一遍遍反复来去。
　　最多的是眉纱站在自己面前，手中剑穿透他心脏，面色冰冷无情，还带着冷冷的笑容。
　　然后就是她动听的声音说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
　　他知道是梦，挣扎着想要苏醒，却始终没有办法。
　　但是噩梦在重复太多变的时候，就忽然出现另外一副景象——
　　他似乎坐在一个很空阔的地方，有人跪在自己面前一动不敢动，自己只是轻轻一挥手，他就彻底魂飞魄散。四周传来冤鬼的哀叫声，于是他将没有魂魄的肉体扔给这些宠物们作为食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看到这种景象，但身体却忽然轻松下来，不再有压抑的感觉。
　　慢慢梦境也跟着消失，终于平和下来。

　　一直坐在他身边守着的眉纱惊讶的看着采撷身体泛出的青光，立刻摸向他睡熟的脸。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而且吸收了全部该吸收的东西？
　　“乖乖徒弟，你真让我惊喜。”她俯身亲了采撷一下：“好好睡吧，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有的玩。”
　　奈落之城，八歧大蛇被关在一间无比舒适的牢房中，长吁短叹。
　　“你又在那叹什么气？”奈落走进来：“你要吃的我给你弄了，你要用的我都是拿最好的，我还让自己的属下在旁边伺候……就算你不能动，也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好的多吧？”
　　倒霉的是他，为求璇歌再来的时候不至于让她生气，都快把这个男人当成老太爷来伺候了。
　　“你懂不懂自由？我现在丧失的是自由！”八歧大蛇对他翻白眼：“你说得好听啊，我呢？连根手指头都没得动！”
　　“这不能怪我。”奈落说：“谁让你太强？为求我的研究不会出任何差错，我只能把你全身上下都固定住。其实这样已经不错，我能研究出让你回复人身的办法，算好了。”
　　八歧大蛇无语：“九姐，我恨你……”
　　“如果让璇歌听到的话，一定会不开心。”奈落笑得开心无比：“这样吧，如果璇歌回来的话，她愿意放你我就放了你，如何？”
　　“那你一定要放了我。”八歧大蛇自信的说：“九姐对我很照顾，她不可能让你这么对我！”
　　“前提是如果我不说你坏话。”奈落晃晃手指：“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不说的，对不对？”
　　八岐无语：恶魔！你这个恶魔！
　　“那么，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今天晚上还要取一次你的血，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神乐说，她会满足你。”

　　等奈落出去之后，八岐和神乐大眼瞪小眼。
　　“你是他的手下？我为你悲哀。”八岐说。
　　神乐不说话，不需要别人，她自己就在为自己悲哀。
　　“那个……”八岐忽然又说：“奈落说，你可以满足我的任何要求是吧？”
　　“是的，你要怎么？”
　　“那个……”八岐很不好意思的一笑：“你可以和我双修吗？”
　　“那是什么？”神乐不了解。
　　“简单地说，就是你和我——”八岐做了一个那个那个的表情。
　　神乐沉默，然后慢慢走过去。
　　八岐立刻眉开眼笑：“你真好！”
　　身后传来十吨重物撞墙的恐怖声音，没走远的奈落微笑：“忘了告诉你，这是个个性很不好的女人。”

　　“你真恶劣，奈落。”璇歌突然出现：“你是知道我回来，故意对他那么说？”
　　“当然不是。”奈落面色诚恳的说谎：“如果我知道你回来的话，一定会第一个去迎接你，又怎么会让你在暗处偷听？不过这个习惯不好，要改掉。”
　　“我尽量，不过你干嘛困着八岐？他的血对你就算有用也不会很大，我看着还不舒服，放掉吧。”璇歌随便的说，不过却在暗中观察奈落的表情。眉纱说过，这个男人很危险。
　　“你说放的话我当然会放掉他。”奈落走过来，把璇歌压在墙边：“就取最后一次血，好吗？然后我就放他走，只要他不想再缠着你，我也就不会拿他怎么样。”
　　“缠着我？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吗？我以为你应该懂得，理所当然不是么？”奈落挽着她的深绿色长发，缠在自己手臂上：“没有哪个男人可以让自己的女人身边有其他追求者，我没有让他彻底从这世界消失已经很不错。”
　　“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也会在乎那么多吗？”璇歌冷冷的笑：“是利用，是想要……或者其他什么都随便，你不会真的喜欢一个人。”
　　奈落沉默了，然后忽然低头：“你知道的真多，或许太多了。真奇怪，明明表面看起来，你没有这么精明。”
　　“我是狐狸精啊，总是后天不足，天生的知晓总是有的。”璇歌按着他的额头，把他向后退开：“那么，我暂时在这里住下，承蒙你的招待。别的想法，你还是都不要有。”


⑦好像忘了？
　　眉纱睡了一觉，睡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但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宝贝徒弟就变成了一颗蛋——咳咳，是一个茧，又大又圆又滑，可以拉着在地上走的那种。
　　于是眉纱就让小铃牵着绳头，拉着她的师父一路去找热闹看。

　　“师祖，师父他？”
　　“嗯？你师父很好，他好的不能再好，他现在只不过是在进化而已。”眉纱踢了踢那个软绵绵好有弹性的茧：“我都没经历过这么一次，魔族就是好……哼！连这个都比我吃香。”
　　根本不用卖身——像自己把爱情卖给魔神——他只要破茧而出，就可以修习高深的魔族法术。
　　“真是不服气，想当初我为了得到力量吃了多少辛苦？这家伙可好，拣现成的，还是上辈子的现成！”怒气增生，眉纱又用力踢了这个大茧几脚。
　　“可是，师祖还是比师父强吧？”小铃乖乖的问。
　　“那是当然。”眉纱一仰头：“他还需要探寻很久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而我却已经大成。”
　　天劫过后，她要再想更上一层就要看机缘，可以说是一个顶峰。
　　“那师祖为什么还要生气？”
　　“唉……你不懂。”眉纱摸摸她的头：“我其实一点儿也没生气。”
　　说着，她又给了采撷的大蚕蛹一脚：没错，一点点都没有！

　　结果这一路走啊走，越走越荒凉，刚开始还只是人迹稀少，但后来竟然死人骨头一大片。
　　眉纱伸手在地上抹了抹，举起指尖来闻：“死气？”
　　小铃不解的看着她。
　　“好像还有鬼气在嘛，死人杀人？还是僵尸呢……”眉纱四面看看，抬步走向下坡的山谷那边。
　　“师父？”
　　“嗯？”
　　“那边感觉不舒服。”小铃抱着自己说：“非常非常不舒服。”
　　“你能感觉到不舒服？”难道说自己看走眼，她还是有前途的？摸了摸小玲的身体，她失笑摇头：“扔下你手里那根线，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小铃依言把牵着她师父的那条线绳交给眉纱，果然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消失无踪，去的比来的都快。
　　“真的哎！为什么呢？”小铃惊奇地问。
　　“因为感觉到不舒服的不是你，而是你师父。”眉纱轻轻摸着采撷化成的茧，安抚他的情绪。因为是在力量的吸收期，这么特殊的气味，肯定会引起采撷注意。
　　“那我呢？我也和师父学了有一段时间。”小铃奇怪的问：“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学？眉纱淡淡看她一眼，只是玩笑般的无稽之谈，一点点顶多让她强身健体的小招数，连门径都未窥得。
　　“你学的时间还太短，慢慢会好。”随便说句话来敷衍她，眉纱扯着采撷来到山谷边缘。
　　下面是一个阴暗的城，给人的感觉并不好。阴风阵阵从谷地中吹过来，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有意思。”眉纱回头道：“我已经给你设了结界，留在里面不许跑到别的地方去。”
　　“是。”小铃乖乖回答。
　　“很好。”眉纱坐在采撷的茧上，几乎是一溜滑下去。
　　小铃在上面认真看着，在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之后才抬起头，欣赏似的望着天空。
　　眉纱一指落到最底下，稳住身形后看看采撷的茧：真结实……看来不光是拉着走，拿来挡刀剑也绝非不可以。

　　这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城堡，散发着和奈落之城不同的味道，但也绝非善类。
　　眉纱摇头，她好像经常找到奇奇怪怪的地方，这里很显然是大妖怪的居所。
　　轻轻咳了一声，她决定去以礼相见。
　　敲敲厚重的大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有！”里面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你是哪里来的客人？”
　　一张相当不错的脸，穿着女式和服，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露出失望的颜色。眉纱很BT的想了一下：是因为自己不是男人吗？
　　“你是从哪来的？”好奇的问话不带半点负面情绪，让人听了之后相当舒服。
　　“我从山上来，因为这里的味道很奇怪，所以来看看。”眉纱心情好的说。看到了美丽可爱的小男生呢，虽然对方似乎有变装癖，但不影响自己的审美观。
　　只是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小帅哥，是属于哪里的呢？
　　“来看我们？那我叫蛮骨来和你说话。”可爱的小帅哥一点儿没有心计的说。
　　蛮骨？眉纱眼神一闪，原来如此，是他们啊。
　　“那好啊，那是你们的头领吗？或许他会愿意请我进城堡里去玩？”
　　小帅哥摇头：“我也不知道，要看蛮骨的心情。”
　　“是这样，我知道了，那么快去快回哦。”眉纱可以确定，蛮骨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到来。不出来的话，应该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能力吧？所以等一下出来的绝对不是蛮骨，而是七人众的其他存在。
　　七人……眉纱抚唇思索：这些已经修炼成精的死人骨头又能给采撷带来多少力量呢？或者无法成为朋友的话自己就不要和他们做朋友嘛，敌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你吗？闯进我们这里的女人！蛇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没直接把你干掉？”
　　粗声粗气的声音果然不是蛮骨的，眉纱抬头，这位的个头比较像七人中最没必要活着的那个——凶骨。
　　不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或许是那位蛇骨我没那么容易被杀死——他看起来比你聪明好多。”
　　凶骨的面色一阵扭曲，后面传来蛇骨开心的哈哈大笑，半点儿没遮掩。
　　“而且这个叫蛇骨的也比你好看比你可爱，虽然有点儿不通世事是真的。”
　　“吼——！！”
　　没有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凶骨已经直接砍过来。
　　“这么暴躁……”眉纱向旁边一斜躲开，先一脚把自己的徒弟踢一边去，说要拿他的茧来挡刀挡剑，结果还是舍不得。
　　“嗖——嗙！”
　　里面突然飞出来一个东西，直接砸在凶骨脑袋上，差点儿把他的头骨给砸凹下去一块。
　　“我没有让你动手吧？凶骨。”蛮骨从里面走出来：“我是让你出来问问，要是不会问话，你干嘛抢着出来？真是的。”
　　凶骨没说话，只是恶狠狠的暗自瞪着蛮骨。
　　“喂，你和我们是一样的吧？”蛮骨大咧咧问眉纱：“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们一样。”
　　眉纱挑眉：“鼻子很好使，你确实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