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生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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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那是，若不是你让我们参与制作那胭脂，只怕我们现在还没有钱给牛娃娶媳妇呢，你大黑叔说了，第一个请的就是你们！”

　　　　……

　　　　过了两天，狗娃他娘带着狗娃凤娃两人来家里说牛娃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就在明年五月初十，到时候让之湄一家都要过去。

　　　　之湄有些不解的是，前儿狗娃他娘不是说牛娃不答应么？怎么才两天事又答应了？她还以为要等到过年这事才能办好呢，不过牛娃定亲了她也高兴，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终归是要找个人来陪自己走完下半生，真希望那个梁家女孩是牛娃期盼的人……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新年

　　　　随着新年的接近，人们各种忙碌起来。

　　　　腊月二十四，小年，也是除尘的日子，扫去旧年尘埃，扫霉气，迎喜气，干干净净迎新春……

　　　　腊月二十五，送灶神，迎接玉皇大帝……

　　　　腊月二十六二十七，里外洗一洗，割年肉，赶集备年货……

　　　　二十七这天，之湄征求得了水老夫人的同意，在去蓟县备年货的同时，顺便把石大爷石老婆接回家过年，毕竟两人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一辈子了都是清清静静的过新年，如今年到晚年之时，也让他们感受一下新年的快乐气氛。

　　　　同时，之湄还学了前世，慰问了一下孔逸母子，还送了年货，顺便提前拜年。

　　　　腊月二十八，北方人多喜吃面食，便提前把面发……

　　　　腊月二十九即小除夕，家置酒宴，人们来往别岁……

　　　　大年三十除夕夜，一家人团圆吃饭，守岁放鞭炮……

　　　　大年初一，祭祀祖先，祭祀神佛，祈求新年红红火火，大伙相互串门拜新年。

　　　　这日早上，水家大门一直开着，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有水世宏几个徒弟的家长领着自家孩子，带着点礼物前来拜年，也有村里种了红蓝花被之湄收购的人来拜年，有拿茶叶的，有自己做的点心小吃，有布匹的，有笔墨纸砚的……来了的，白氏都叫月云与星云装点点心回送他们。

　　　　中午，星云回来报说时山来拜年，之湄出门一看，不仅时山来了，还拉来了一车的礼物。

　　　　“水姑娘……”

　　　　“我们都是熟人了，叫我之湄吧。”

　　　　“好吧，之湄。我们爷没空，所以叫我前来给你们送年礼。”时山说着，往之湄身后瞅了瞅，然后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

　　　　之湄回头看了一下，月云等人都在，唯独缺了花云，嘴角不禁勾起，“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一会儿再走？花云可正做着点心呢，只怕一会儿才蒸好。”

　　　　“不用了。爷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

　　　　“那好吧。”之湄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回头给月云使了个眼色，月云如今跟了之湄也有一段时间了。之湄偶尔的某个眼神某个动作她还是看得懂得，如今见之湄回头看她，再想着方才两人的谈话，便猜出了个大概，施了个礼便进院子里。去厨房找花云了。

　　　　之湄转过头来时，时山正指挥着他带来的人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也看向那些东西，时山回头递给她一张纸，“这是年礼的账单。”

　　　　之湄接过来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写完了一张。有上等绸缎布匹，熏香，陶瓷。各种玉件等，多是一些稀奇罕见的玩意，也是因为罕见，所以才显得珍贵。

　　　　之湄黛眉颦起，说道。“时山，这些我不能收。太贵重了，且朱公子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送礼也是我们送的。”

　　　　“爷说，这些是为了答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收留。且这些都是爷自己店铺里出来了，不是拿家里的钱，你就放心手下吧。”时山解释道。

　　　　“哇，这把剑好好哦！”这时，之斌从一个人手中接过一把二指宽，接近三尺长的青铜长剑，剑面上刻着精致的图文，很古老神秘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挥起来。

　　　　看着之斌爱不释手的样子，时山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喜欢吗？这是你朱健哥哥专门为你订做的剑。”

　　　　“喜欢！”之斌仰头嘻嘻笑着，然后抱着长剑，之湄见着剑刃上闪着寒光，额头顿时一紧，忙提醒道，“斌斌小心，这剑可是开过刃的，小心割了你的手。”

　　　　“若剑都不会拿，就不配学莫家剑术了。”风云淡漠的冷冷说道。

　　　　“恩。”之斌小脸一红，从时山手中接过剑鞘合了起来，然后乖乖站到风云身边。

　　　　之湄也知道风云是为了之斌好，她还怕这孩子学了剑以后去私塾读书时欺负别的学子，如今见他乖巧的样子，倒心安了不少，便给风云投去了感谢的眼神，风云眸子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好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要赶回去了，斌斌，再见咯。”

　　　　时山说着跃上了马车，之湄忙拦道，“等会儿！”

　　　　“还有事么？”时山放下了扬起的马鞭。

　　　　“给你带样东西，再等一会儿。”之湄转身吩咐星云，“去看月云怎么还没好。”

　　　　星云答一声“是”，便拔腿飞奔回去了。

　　　　时山本来还疑惑，瞧得之湄这般动作，又想起了刚才说的花云在做点心，心里便也猜了个大概，于是停了下来等待。

　　　　没过会儿，云月提了一个食盒出来，身后还跟着星云和花云。

　　　　之湄道：“我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让你带回去，这是花云做的点心，你带着路上吃吧。”

　　　　“好的。”时山接过食盒，里面飘出香甜之气，心里甚是很好，馋虫更是起，恨不得开了吃掉。

　　　　他抬头看向花云，扬起手中的食盒，笑道：“花云，谢你得点心了！各位，后会有期！”

　　　　说完扬鞭朝马屁股上甩了一鞭，马儿打了个响鼻，扬起前蹄飞奔而去，没一会儿便在众人眼中进入树林里消失……

　　　　“小姐，我刚做了新样式的点心，我们回去吃吧。”

　　　　众人还在望着那消失在树林里的小道时，听到花云笑嘻嘻的声音，之湄看了仔细瞥了她一眼，好些没有太多惊喜或伤心，到底是她掩藏得深呢，还是太没心没肺？

　　　　或许她还太小，还不懂得男女之情，当时山只是好朋友大哥哥，所以才会有那写亲近的动作。

　　　　之湄摇摇头，领着众人进屋去，尝了尽快花云新鲜出炉的糕点，便带着几个丫头去整理时山送来的年礼了。

　　　　下午又来了一个送年礼的，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也是一车的东西，自称是朱浩的管家，姓于，说是为了答谢之湄的救命之恩。

　　　　之湄接过于管家的礼单，上面也是罗列了一堆的东西，上面还有人参鹿茸等珍贵草药，其中最吸引之湄是上面写着的“玉观音”三字，这时她抬头正巧看到一人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尊人头高的水绿色的玉观音，玉观音头上还披着一方天蚕丝纱巾。

　　　　“于管家，这也太贵重了，我救朱公子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他不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之湄推辞道。

　　　　“啊？”救三皇子是为了她自己？于管家一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哦，我的意思是，救人一命深造七级浮屠，也是为了给我自己积点善德。”这话之湄说得都不太相信，救一个人，她杀了可是两人，这怎么补也补不回来的好不好！之湄心中大吼着，不过她主要是不想收那么贵重的礼物。

　　　　本来她们家开水胭脂时，朱浩就送了一块檀木牌匾，且他又他们一家的恩人，救他也是应该的。

　　　　“水小姐还是收下年礼吧，大年初一的被退回礼物，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于管家为难道。

　　　　“这……”大年初一送来的礼物被退回去确实是赤裸裸的打脸的事情。

　　　　于管家见着之湄犹豫，又道，“这玉观音是我们公子送给老夫人的，这些名药是送给令尊的，公子说了，若小姐不收，他过后定要亲自登门拜谢。”

　　　　“呃……”

　　　　不收，人就要亲自来？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么？

　　　　朱健父亲是安王，朱浩与朱健有是堂兄弟，他父亲定也是什么王的，得罪一个王亲国戚的儿子……呃，这头痛哦。

　　　　说实在的，之湄还真怕朱浩来，来了就走还好，要是跟朱健那无赖一样，赖在他们家几个月就惨了。

　　　　也不是她太高看了自己，高看了水家，有了朱健这一前车之鉴，她不得不妨，她可不想与些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

　　　　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之湄只好麻着头皮答应，“好吧，礼物我就收下了，不然大年初一的被退回礼物，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们难堪，递我回来谢谢你们家公子。”

　　　　之湄朝月云使了个眼色，月云会意，走近于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两，塞给他，结果于管家横眉一竖，微怒道，“你们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出门前公子可是交代过，不可收你们的东西，你们这样是想让我被公子赶出来么？”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月云低下了头。

　　　　以前她伺候的那个地方，可不是有人送好东西来，就给点小费么，谁知这人会不要？

　　　　之湄颦着俏眉，瞬间又舒展开，让月云回来，给于管家赔礼道：“于管家对不住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家公子那么多规矩，不过管家风尘仆仆地前来送礼，我们也不能让您空手回去。”

　　　　于是，便打发花云回去拿来一盒点心，递给于管家道，“这是我家厨娘做的点心，虽然没有公子附上的点心好吃，但还是能暂时填一下肚子的，于管家可不要决绝哦。”

　　　　“这个好说好说。”于管家笑眯眯地接了食盒，进了马车里，车夫就挥起了马鞭，驾车离去。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跟着娘亲去外婆家

　　　　大年初二，回娘家。

　　　　由于水莲一家与水薇一家都要在初二来，白氏本来也打算回娘家的，但算着蓟县道京都的距离，只好改到初三了。

　　　　水薇如今也看到白氏与之湄在水家的地位，水老夫人如今又淡泊如处世外，不再如从前那般袒护着她，且水莲也时刻提醒着，也没再为难白氏，十几年来姑嫂之间第一次和睦渡过新年。

　　　　晚上，水莲一家仍在家里住，水薇则在夜幕降临之前赶了回去。

　　　　二日，天泛白，吃过早饭后，留下月云照顾水老夫人与水世宏，其他人都上了马车。

　　　　杨姨娘的父母也来了京都，所以她向水老夫人请示，回去一趟看看几年没见的父母，老夫人自然同意，便与之湄等人一起去。

　　　　风云赶着马车，与水莲家的马车离开了丹霞村，上了官道往京都驶去。

　　　　到了京都便与水莲等人分开，之湄让风云把杨姨娘与之艳送到杨家门口，把星云留与她们使用，然后再折去白家。到了白家已经是中午。

　　　　白家在京都南区，那里多数贫困人家，白家坐落其中挨挤着。

　　　　此时，百家大门并没有开，在之湄等人下车的时候，风云已经过去敲门了，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子，那人身子躲在门后，攀附在门上，只露出个头，双眼滴溜溜转着，问道，“你是来看病的吗？”

　　　　“辉明啊，是姨妈来了。”白氏快步上去抱住白辉明，眼里覆着雾气，脸上却微笑着，“大半年没见你，又长高了。”

　　　　“姨妈真的是你？奶奶可想着你呢。”白辉明见风云身后串出白氏，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喜的一笑，转身飞奔回去，嘴里高喊着，“爹，娘，姨妈来了，姨妈来……”

　　　　“娘，这是表弟吗？”之湄走近白氏，望着那人消失的门里问道。

　　　　“嗯，他就是辉明。你大舅的儿子，我们进去吧。”白氏牵着之斌的手，迈过门槛进去了。之湄几人跟在身后。

　　　　才进门，便看到院子里站了一个八九岁，穿着大红衣服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块年糕吃着，见他们进去。也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吃着手里的糕点。

　　　　白氏说过，她有两个舅舅，一个表弟，三个表妹，如今看着对面的女孩。合着白氏给的各个表妹的年龄，之湄知晓她就是白雅茹。

　　　　只是这人看到自己的姨妈来了，不过来问声好就算了。还在那里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来其母亲也不是个善茬，之湄眉头紧皱着。

　　　　花云本就是个爱恨分明，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此时见白雅茹这般。直接瞪着白雅茹冷哼一声。

　　　　“花云，跟个小孩较什么劲。”之湄压着声音提醒道。

　　　　“姐！”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半旧的玄色棉袄，从院子左边冲了出来，待看见真的是自家姐姐时，激动得抱住了白氏，“姐，真的是你？昨天没见你回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姐！”院子右边也冲出来了一个男子，到了白氏面子，嘴唇只动了动，然后低下了头。

　　　　两人均眉宇俊秀，长得一张兄弟脸，应该是两位舅舅了。

　　　　之湄看了眼后面出来的舅舅，眉宇间有着儒雅之气，脸上线条比左边出来的舅舅柔和一些，白氏说过，二舅是个秀才，那这人应该是二舅白祥易了。

　　　　不用说，先前先出来的定是大舅白祥林。

　　　　“哎，姐姐回来了，你们都在就好！”白氏看着两位安然无恙的弟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就因为松了这口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当初他们安全脱险之后，各自莫不担心自家亲戚，生怕那些人找不到他们，抓自己的亲人出气，如今看到娘家一家人都好好的，白氏掩藏在心中许久的担心，与这些年的酸楚化作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娘，不哭不哭……”之斌看着自己娘亲如自己平日里受了委屈般，流着眼泪，顿时嘴巴一撇，要跟着哭起来。

　　　　之湄把之斌抱在怀里，抬头看向白氏，扯了笑容道，“娘，难得来一次外婆家，你看你，把二位舅舅也带哭了，大新年的，让邻居看到以后岂不是要笑话二位舅舅了。”说着同白祥林白祥易问好。

　　　　“看我，姐好容易回来一次……还是外甥女懂事。”大舅白祥林是跟外公白山学医的，本应该是个心细之人，但此时竟然有些傻笑着。

　　　　或许是一个人，不管多大，在自己最亲最爱的长辈面前，都会表现的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哟，这不是表姐么？都有半年多没见了，可想死表妹了。”

　　　　这时，院子右边出来一个妇女，先看了眼白氏等人，见几人穿着都是上等绸缎衣料，便笑得眉飞色舞起来。

　　　　看着妇女脸上笑得很假的笑容，之湄有些反感，这人与白祥林一个方向出来，想必就是大舅妈小吴氏了。

　　　　小吴氏是之湄的外婆的堂哥的女儿，因此才会叫白氏表姐，只是都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要改称呼跟白祥林一同叫姐，还一直这么叫着表姐。

　　　　白氏对小吴氏点了点头。

　　　　大舅妈都出来了，二舅妈沈氏也该出来了吧？

　　　　之湄这般想着，转头看向院子右边，见到一个妇女，拖着一个大肚子走来出来，当看到众人时，脸上焦急的神色才散去，露出一抹微笑。在她身后跟着两个手牵手的小女孩，两人怯怯懦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白祥易回头见沈氏，转身回去扶她，“地上还积着雪呢，你怎么出来了？”

　　　　“姐姐都回来了，我怎么能还窝在房里不出来呢。”沈氏对自己丈夫笑了笑，白祥林脸上的责备也随着面前的笑容绽开而化去，眼里闪着一抹温柔。

　　　　大房本来就看他们二房不顺眼，如今姐姐来了，若不出来接待。明儿还不让人说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