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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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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栩见他们的眼睛往众人身上打量,先是觉得诧异,后来,发现他们盯着自己身上看,嘴里嘀嘀咕咕,心里突然明白过来。
  心中主意一转,他脸上扯出笑意,上前向他们奉承地作揖:“二位将官,小人与仆从们都饿了,不知可有充饥之物?”说着,他做了一个吃的动作。
  两人停下话语,看着他。
  见他们似乎明白,温栩笑意更深,伸手解下身上的大氅,道:“此氅乃身毒所产,质料贵重,小人愿以此氅交换。”说着,隔着槛杆递过一角。
  两名羯兵将它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似品评地交头接耳。
  温栩笑意盈盈,瞥了余庆一眼。
  余庆会意,手不着痕迹地探向裤腿处。
  一名羯兵想把大氅从槛杆间拉出来。温栩忙阻止,拍拍槛杆见的距离,为难地赔笑道:“将官,这大氅贵重,这槛杆……”两人对视,片刻,一人拿出钥匙,将槛门上的铁链打开。
  温栩双手捧着大氅,定定地站在门口。
  槛门被拉开,羯兵走到温栩身前,看看他,拿过大氅。正垂目要看,突然,身体一震。他瞪大眼睛,胸口上,一把刀柄直直露在外面。
  槛门外的羯兵见势不妙,脸色一变,转身便跑。却被早有准备的余庆扑上前去,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事情解决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温栩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首,擦擦额上的汗,长吁一口气。
  “我等现下便出去!”余庆兴奋地说。
  “不忙。”温栩却道,他指指那两名羯兵:“先将二人装束换上,再出去为剩下的人弄些来。”
  余庆一愣。
  “何须如此?”旁边一人不解地说:“我等这身衣物,稍加掩饰便可装成氐卢人。”
  温栩看看他,冷笑:“尔等来时,可发觉城中屋舍皆无灯火?”
  那人一讶,想了想,摇头。
  “那不就对了。”温栩蹲下身去,解开羯兵的衣服,淡声道:“氐卢人已被屠尽了,何来氐卢人。”
  众人相觑,一时安静下来。
  片刻,几人纷纷上前,帮忙动手去去羯兵的外衣。
  馥之头戴羯帽,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身上的羯人衣服透着一股汗膻味,她努力地忽视,不去闻它。
  一路走来,只见四处皆空无一人,偶尔遇到一两个羯兵,她都装作要进旁边的巷子,侧身躲过了。
  一种不祥的预笼上心头,愈加强烈。
  记得当年她随叔父来的时候,曾经陪他深夜里出去换酒,那时的氐卢城中何尝是死气沉沉?心里想着,她不由加快脚步,沿着街道朝山上走去。叔父若来过氐卢城,必能够在那个地方寻到些痕迹。
  路过一片高大屋宅的时候,馥之听到羯鼓密集的节奏,夹着男女调笑的嘈杂。她抬头望去,那是城主的房子,石砌的窗壁上,映着些纷乱的人影。馥之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羯人的模样,心中一阵恶心,逃也似的想避开这个地方。
  没走几步,突然,她看到前方走来了一队羯兵。心微微吊起,她赶紧不动声色地朝旁边一条小巷走去。
  不料,刚到巷口,她的脖子就被人勒住,口鼻被一只手捂了起来。
  馥之大惊,用力地挣扎,未几,羯帽掉在了地上。
  “啊?这不是姚扁鹊!”只听一声低低的惊叫传来,脖子和口鼻上的手立刻松开。
  馥之拍着脖子,一边大口地呼吸,一边转头。
  面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看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姚扁鹊!”
  “余庆。”馥之喘着气,定下心来,微笑道。
  正说话,他们身后突然过来一人,急急地低斥:“何事拖延……”话未说完,他看到馥之,愣住。
  馥之细看,那人却是温栩,同他们一样,身上也穿着羯人的装束。
  “是姚扁鹊。”余庆对温栩喜道,不待他开口,又转向馥之,急切地将她上下打量,又满是愧疚:“扁鹊……扁鹊方才……”
  馥之含笑摇头,刚要开口,却听温栩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且往别处。”
  二人皆颔首,随温栩往巷内走去。
  四周静静的,只能借着头顶的月光稍稍看清道路。三人的脚步声显得尤为清晰。
  “人可都安排妥了?”走到一个三岔口处,温栩缓下脚步,低声问。
  “是。”余庆道。
  温栩点头,看看头顶:“子时将至,我等即刻往城门。”
  余庆转向馥之:“城中危险,扁鹊速寻一处民宅匿起。”
  馥之看看面前的道路,正是从城下上山的主道。她说:“尔等但去,我还须往别处。”
  余庆讶然,想要问她要去哪里,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疾来。
  三人面色一凛,即刻噤声,将身形匿入巷中。
  马蹄声由远及近,未几,一个手持火把的羯兵出现在道口,竟直直朝巷内奔来。
  火光将见到温栩三人,羯兵勒住缰绳,在他们面前停下,用羯语对他们说了一通。
  三人皆无动作。
  羯兵看着他们,似乎觉得奇怪,又说了一遍。
  夜风透着寒意吹来,馥之只觉心提在胸口。
  “哦!”此时,余庆挂上一脸笑容,答应一声走上前去。
  羯人在马上看着他,面色有些疑惑,上下打量,将火把凑前去照他的脸。
  余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过来,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将他拉下马来。羯人惊叫一声,落地的刹那,寒光划过,他已被温栩一刀割断了喉咙。
  火把摔在地上,已经灭了。三人相觑,正松口气,倏而,却听到更多的马蹄声传来。他们忙望去,街的那头,火光照着的一队人马已经朝这边奔来。
  三人睁大了眼睛。
  温栩心中大呼不妙,这些人定是刚才羯人的那声呼叫引来的,正回头要叫他们快走原路撤回,却突然见馥之跨上了马背。
  “姚扁鹊!”余庆大惊地望着她。
  “快走!”馥之低喝,说罢,高声一叱,打马朝上山的方向奔去。
  余庆正着急,却被温栩一扯手臂:“走!”
  他再顾不得许多,随他往后避入巷内,奔跑中回头,只见巷口嘈杂地掠过一片火光驰影,片刻,渐渐消失在冷冽的寒气之中。

  离别

  子时,氐卢城中的一处民宅突然烧起了大火。
  城中的羯人在深夜中被惊起,赶紧前往查看。不料,火势迅猛异常,不到半刻,竟随着夜风一路窜上,连城主的宅院也被殃及。羯人顿时乱起,忙取水灭火,抢运财物。
  正当上下奔忙之际,氐卢的城门却被人打开了。成百上千的人冲入氐卢城中,如虎狼般,见到羯人就砍。羯人措手不及,待冲去救援,半个城已经被占去。
  领头的羯将宴乐了一夜,闻知敌军杀至方才酒醒,心头怒起,骑上马便领人朝城下冲去。
  夜色下火烟漫道,一路尽是在大火中坍塌的民宅,映着嘈杂奔走的人影,直教人心头打鼓。羯将一路大喝开道,纵马狂奔,路人的人忙避到两旁。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擂鼓般的马蹄声,未几,烟雾中突然奔出一骑铁马,上面的人身形伟直,盔甲利刃在火光中映得锃亮。
  羯将脑中仍有些酒劲,正卯足了浑身力气,怒吼一声,举刀迎上前去。
  后面的人看得心惊,只见两马错身而过,刀刃铿锵一声,火花迸发。羯将回身再斗,面前忽然寒光如风骤至,他未及回神已惨呼出声,落马毙命。
  见主将被杀,剩下的羯人登时方寸大乱。见那铁铠大将领着身后骑兵汹汹冲来,抵挡一阵,即纷纷朝氐卢山上退去。
  攻来的人乘胜追击,一路掩杀。军士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占满氐卢的大街小巷,羯人的哀号声响遍全城,伴着熊熊的火光,透彻了半边天。
  “硫磺散果然了得!”已经烧毁的城主大宅旁,曹让向顾昀笑道:“此战功劳,温子和余庆一班弟兄须论半。”
  顾昀颔首,朝城中放眼望去,只见大火小了许多,却仍然在烧,过目处,十之七八已经毁坏。看看温栩,只见他脸上平静,并无居功的得意。
  “山上的羯人尚有多少?”顾昀问。
  “此番羯人共来了三千余人,全是骑兵。”温栩道:“领军者乃石坚女婿,方才已被将军手刃。粗略所计,城中已歼敌两千余,剩下几百朝山中逃窜。”
  听他答得条理清晰,顾昀不再多问,望向上方黝黑的山中,对曹让沉声道:“加派人马到山中剿杀,不可使一人漏下。”
  曹让抱拳应诺,正要转身跨上坐骑,忽然想起一事,问温栩:“先生可见余庆?”
  温栩颔首,道:“余军士往山中去了。”
  曹让一讶,当初计议时明明教他留在城中的。
  “去山中做甚?”未等他询问,顾昀已经开口。
  “去寻姚扁鹊。”温栩道。
  马蹄飞驰过氐卢山的山道上。越往上,路越弯曲难行,初时的胡杨红柳已经被棵棵高耸的云杉所取代。
  一路上都遇到正搜寻羯兵的军士,顾昀向他们问话,他们不少人都见到了余庆,却没人看到姚扁鹊。
  顾昀四周望望,催马继续向前。火把的映照下,林中先得愈加漆黑,他觉得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急躁。
  “左将军!”忽然,余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顾昀心神一振,望去,只见他从树丛中出来了,手里牵着马。
  顾昀忙上前,问:“姚扁鹊何在?”
  余庆一脸沮丧:“未找到。”
  顾昀的心稍稍沉下,片刻,问:“可有踪迹?”
  “大约是这路。”余庆道,停了停,他补充:“我记得那时羯兵追着扁鹊往山上去了,就一直循着过来,可……”
  他没说下去,顾昀看着他,也没再问,双眸深暗如漆。过了会,他转过头去,朝四下里看了看,命余庆和跟来的几名军士分别往各个方向找寻。
  众人应下,余庆见顾昀自己也要往丛林中走去,忙道:“将军,我随你……”
  “不必。”顾昀头也不回地说,话音未落,已经骑马朝更高大的一处杉林奔去。
  氐卢在鲜卑人眼中是不测的神山,如今看来,这并非虚夸。
  如今深秋时节,杉林中却仍然草木繁茂,顾昀走了一会,身后的路已经被遮去,一不小心便要迷路。不过杉树虽高大,却算不上密,尚可牵马穿行。他抽出刀,一面在路过的树木上砍下标记,一面打着火把仔细查看。
  光照下,地上的草叶凌乱,旁边的树枝有些被折断的痕迹,顾昀将步子放缓,顺着向前,走了一段,忽然发现路旁有样东西,拾起来看,却是一个羯帽。
  顾昀心中倏地一动,手握宝剑,小心地上前去看。
  道路边上,星月如嵌在幕布上闪亮,已是挨着悬崖了。面前却开阔了一些,棵棵合抱粗的云杉高耸入云,地上,入眼便是躺着的两个羯兵。
  顾昀走过去,看看他们,只见都还活着,睁着眼睛看他,目中满是惊恐。顾昀却没有理会,径自走过去,喊了声:“姚扁鹊!”
  声音撞在巨大的杉林间,却无人应答。
  顾昀再往前,稍稍提高声音:“姚扁鹊!”
  仍是无人应答。没走几步,面前却又出现了两名躺下的羯兵。顾昀再看,他们也是被药倒的样子。
  心中重燃希望,顾昀不禁急切起来。他望向四周漆黑的树林,疾走大吼:“姚馥之!”
  洪亮的声音惊得几只憩在巨树上的大鸟“扑”地展翅飞起,远处传来些隐约的回声。过后,又归于一片寂静。
  顾昀站了会,正要再往前走,却忽而听到头顶上有些动静传来。顾昀警觉止步,稍稍抬起手中火把。
  只见那是一块丈余高的岩壁,垂满了藤萝,顶部,一棵斜出的老松伸着巨大的枝干遮在上面,形成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顾昀凝神静气,仰头盯着那里,右手稳稳按在剑上。
  老松下,藤萝的叶子轻动,未几,忽然探出一张脸来,火光的映照下,却正是姚馥之。
  顾昀的剑拔到一半,猛然定住。
  “左将军?”馥之看到顾昀,亦是一怔,片刻,她拨开洞口的藤萝叶子。
  顾昀看着她,没有说话,举起火把。只见她小心地出来,光照中,头发虽有些松垮,却完好地绾着,羯人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宽松不少。
  “如何到了此处?”片刻,顾昀问。
  馥之坐在洞口,一边放下脚,一边答道:“寻些物件。”
  顾昀没有问下去,目光落在她发间粘着几片针叶上。
  馥之坐在洞口上,朝下面张望,似乎在寻地方落脚。
  顾昀转头撇撇自己的马,片刻,拉上前去。
  馥之一愣,看看马,又看看顾昀,面色微窘。想了会,她抓住几根粗大的藤萝,从洞口下来,伸脚踏在马鞍上。
  “我的马受惊吓跑了。”馥之一边小心地往鞍后坐下,一边说。
  “嗯。”
  馥之刚想再就着马匹下来,却忽然见面前一道身影也跨了上来。
  “扶稳!”顾昀低叱,握住缰绳,打马朝来路奔去。
  馥之只觉马匹倏而跑起,忙将双手抓住顾昀的铠甲,坐稳身体。
  子夜的风带着山间特有的寒气吹来,馥之两臂的袖子呼呼作响。
  马跑得极稳当,顾昀挡在前面,她并未觉得寒冷,听着铁甲颠簸出细微的撞击声,鼻间尽是森林清冽的味道。她深深地呼吸一口,却觉得呼吸间透着着某种陌生的气息,分不出是火把的烟味还是别的什么……
  “将军!”转过一处路口,前面出现了几点火把,一人朝顾昀飞快奔来。
  待到近前看清,却是余庆。
  “姚扁鹊!”余庆看到馥之,眉间倏而一亮,惊喜万分。
  馥之微笑,正要答话,却听顾昀在前面道:“后方百丈之内有四个羯人,尔等处置。”
  余庆闻言,随即正色答应。他朝馥之一笑,领人骑马朝林子后奔去。
  氐卢城中,大火已经熄灭,只有城下几处楼宅冒着青烟。低鸣的号角声远远传来,有士吏在大声喝令集结。
  四处仍有军士匆匆跑过的身影,馥之站在街口上,看着面前的已经化作一片废墟的氐卢城。头顶一片空旷,星辰都隐匿不见了,唯有一弯新月低垂,静静地睥睨着人间。
  她看向一旁,来时骑的骆驼安然站着,背上驮着她的随身行李。
  馥之走过去,摸摸它的头。
  再看手中,一张的草叶鲜绿如翠,叶尖洁白如雪。
  她想起方才那洞中点起火光的时候,赫然看到石壁上以熟悉的字迹刻着“颍川鹤归处士为友孟贤求药于此”,落款是今年八月初六,她的心安稳地落了下来。
  银瓣杜若,生于氐卢一带山中,十年以上方得开花,其色若白银。
  方士好稀缺之物,银瓣杜若便常被冠以“仙药”之名,用来炼制金丹。馥之当年随叔父来氐卢山,也正是为了此物。不过,银瓣杜若到底非同一般,叔父找了好久也未找到,却又幸而识得些物态,最终在那巨松枝下的洞里发现了一株药苗。
  馥之知道叔父所好,当年离开氐卢山时,他那失望又期待的神色一直记在馥之心中。在太行山的时候,她也曾特地向白石散人问起银瓣杜若。他亦盛赞,说此物有吊命的奇效,倍于人参,随后又一脸喟叹,道可惜多被世间方士毁于丹鼎……今年炼丹之风大盛;若不出意外,那银瓣杜若也刚刚长成,故而,馥之在叔父杳无音信之时立刻就想到了此处。
  她不知道那“孟贤”是谁,不过叔父既为救人而来采药,必不久留。如今已是十月,叔父必是在羯人到来之前便已离去了……
  馥之长舒口气,将骆驼背上的行囊取下,打算稍作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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