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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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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钦没有说话,过了会,他忽而轻笑起来,放下茶盏:“府君何以这般自责?区区谢臻,走了便罢。”
  刘堪惊异抬头,王钦看着他,面带浅笑。
  “王公……”刘堪心中惊疑不定,结巴道。
  王钦仍是笑,摇摇头,语带安慰:“府君与寡人相交多年,莫非还不知寡人脾性?谢臻狡诈,被麻痹的何府君公一人?寡人断不介怀。”
  刘堪听得这番话语,心中一阵激动,连声称谢。
  王钦唇角微弯,摆了摆手。
  隔日,往京中的使者回到锦城,带回一只漆棺,里面据说装着王太子的遗骸。
  消息传出,满城皆惊。
  王府中更是恸哭声又起,据说王后看到那烧得面目全非的遗骸,当场晕厥,王钦亦悲痛欲绝,卧榻不起。至此,一直摆在灵堂上的棺木也有了实在的名声,丧礼正式开始,吊丧者盈门而至。
  夜晚,正当万籁寂静之时,濮阳王府外,忽而一片嘈杂。
  吵闹声惊动了王钦,他步出府前,只见火光满目,长史李复及一众臣子站在阶下,后面是王府戍卫士吏,站得密密麻麻,戈矛如林,铁衣寒光照人。
  见得王钦出来,李复跪下,向他长长一拜,大声道:“太子京中遇害,凶手逍遥,而朝廷无所作为。我等追随王公已久,今实不忍旁观!”
  王钦皱眉,喝道:“尔等欲反耶?”
  李复大声道:“王公同系天家血脉,龙章凤姿,岂为小儿所辱!今日我等既来此,即置生死于度外,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王钦瞪着李复,正待喝斥,王瑾却突然走出来,一下跪倒在王钦面前,泣道:“岂父王为兄长讨还公道!”
  话音落下,身后众人群情激昂,皆随着振臂高呼:“请王公为太子讨还公道!”
  王钦看着众人,好一会,长叹一声。
  “取寡人权杖来。”他对身侧的内侍道。
  内侍应声,转身入府。未几,捧着一物走出来,正是朝廷颁下的濮阳王权杖。
  王钦拿过权杖,面向府前,目光炯炯,在众人间慢慢扫过。
  只听他沉声道:“今上听信佞臣之言,妄加猜测宗亲贵戚,苛待日甚,开朝开余年来未之有也!今日,寡人兴兵讨逆,以正天道!”
  众人闻言,皆鼓舞不已,喊声震天,誓随之声此起彼伏。
  李复等人纷纷下拜,激动道:“我等誓随王公左右!”
  王钦手握权杖,望着被火把光染得金黄的天空,双目中深沉如海。
  白露观文清真人听得弟子来请,忙走到观前去看。只见蔡缨站在车驾前,满面怒容地瞪着几名拦阻的弟子。
  文清真人心中明了,一抖拂尘,走上前去。
  “女君这是何故?”文清真人让面带笑意,向蔡缨问道。
  蔡缨见他出来,按捺下火气,一礼,道:“真人,家母法事已毕,缨告辞。”
  “哦?”文清真人看着她,片刻,让弟子们下去。
  “女君不可返锦城。”文清真人敛起笑意,缓缓道。
  “为何?”蔡缨心中一沉,紧盯着她。
  文清真人没有回答,却问:“蔡公交与女君那木匣,女君可带在了身旁?”
  蔡缨一怔,点点头:“在。”
  文清真人叹口气:“女君现下便将它打开。”
  蔡缨疑惑地望着他,忙将木匣从车上取出,小心打开。木匣中,一绺头发置于白绢上,与往日所见并无分别。
  “将白绢拿开。”文清真人道。
  蔡缨一眼翻开白绢,却见下面放着另一绺头发,还有一块绢布和一张纸。不祥的预感压在心头,蔡缨伸手拿起那绺头发,指尖微微发抖。
  那头发像是新割下的,掺着些花白,与蔡畅的头发别无二致。
  “这……这是……”蔡缨面色煞白,抬眼望向文清真人。
  文清真人低声道:“蔡公当给女君留了书。”
  蔡缨低头再看向木匣,放下头发,拿起那绢布。
  只见白绢上,熟悉的字迹透着暗红的颜色,竟是一封血书。
  “一月前,蔡公传书与贫道,言濮阳王将反,请贫道收留女君。”文清真人缓缓道:“女君来前,蔡公便与贫道议定,若夫人忌日时,蔡公仍未至,便告知女君此匣开启。”
  书中所言与文清真人的话别无二致,蔡畅交代蔡缨尽快离开,将匣中的纸片收好,待出了巴郡再将此物交予盐务使谢臻。
  还未看完,蔡缨已经泪流满面。
  “我……”她喉头哽咽:“我要返锦城!”她说罢,转身命启程。驾车的家人为难不已,连声劝阻。蔡缨见状怒起,猛然将他拉下,自己坐到驭者的位置上。
  长鞭一响,众人阻拦不及,蔡缨已赶车奔去。
  “真人……”家人面色发白,着慌地望向文清真人。
  文清真人望着蔡缨离去的方向,唇边泛起苦笑,没有言语。
  风呼呼地刮在耳边,马车奔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不已。
  蔡缨仍泪流不止,风刮在面上,阵阵发寒。她擦也不擦,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只盯着前方。
  忽然,旁边不知何时出来了两骑人马。蔡缨一惊,望去,只见他们面容全然陌生。
  “请女君停下!”马上的人向蔡缨大声道。
  蔡缨心中着慌,却不言语,却朝马背上加鞭,马车奔得更快。
  两骑也不多话,亦加鞭向前,超过马车,并行堵在去路上。蔡缨驾车本凭着一腔冲动,毫无驭技,躲避不得,只好勒马停下。
  “尔等何人!”蔡缨微喘着气,坐在车上,怒视向面前二人。
  “乃谢某家人。”一个声音缓缓传来。
  蔡缨诧然,回头望去。
  谢臻骑在一匹黑马上,慢慢走来,神色悠然。
  蔡缨睁大眼睛,四目相对,谢臻神色从容依旧,在马上一礼:“女君别来无恙。”
  心中倏而浮起蔡畅信上的话,蔡缨盯着谢臻,抿唇不语。
  谢臻下马,走到蔡缨面前,看着她:“丞相托谢某带女君出郡,如今谢某已至,请女君启程。”
  蔡缨面露倔强之色:“我要返锦城。”
  “去送死么?”谢臻淡淡道。
  蔡缨瞪向他。
  “丞相乃朝廷所派,濮阳王谋逆,首诛丞相。”谢臻唇边带着一丝冷笑:“丞相知出逃不可为,是以全力将女君送至此处,这些,只怕女君比谢某清楚。”说着,他的笑容渐渐淡去,看着蔡缨的双眼,目光犀利:“如今女君执意要返锦城,谢某并不拦阻,只叹丞相一番心力,终究白费!”
  蔡缨听着,已是涕泪交横。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地上,她掩面大哭起来。
  当日,丞相府突然被郡兵团团包围,大门被撞开,几百郡兵手持兵器涌入府中。
  府中家人早已吓得四处躲避,待得郡兵奔到堂上,却见丞相蔡畅身着弁冠朝服,端坐在案前。
  看到濮阳王带剑走来,蔡畅面上露出微笑:“王公,老夫已等候多时矣。”
  王钦看他镇定自如,也含笑,道:“丞相睿智,寡人深夜来此,乃为向丞相借一物。”
  蔡畅神色不改:“何必言借,老夫之物,王公但取。只有一事,老夫家人皆无辜,万望手下留情。”
  王钦笑道:“丞相客气,寡人自当遵命。”
  蔡畅亦笑,站起身来,向北面稽首一礼,毕后,再次端坐。
  “王公请便。“他缓缓道,闭上双眼。

  镇恶

  王瓒到了老妇家中时,还未进院子,便听得里面笑声阵阵。
  他诧异,走进门去,只见一群小童正在玩竹马,声音似银铃般欢闹。
  旁边,馥之满面笑容,随小童们一道念着歌谣,拍手作节。阳光淡淡洒下,她的脸上泛着一层金蜜般的颜色,笑意漾在唇边,似别样灿烂。
  王瓒看着那边,脚步不觉滞下。
  “郎君!郎君来了!”这时,一名小童看到了他,大声叫道。
  馥之与其余的小童皆望过来,停住了玩闹。
  王瓒忽而有些尴尬,轻咳了声,朝馥之走过去。
  “胡说甚。”馥之语带责备地点点那小童的额头,看向王瓒,面上却不由地有些赧然。
  “童子胡言,君侯勿在意。”她站起身来,对王瓒莞尔道。
  王瓒看看她,唇角勾勾,没说话,却径自踱到院中的一块大青石面前,坐下来。
  “你今日怎出来走动?”他忽然瞥向馥之,将她看了看。
  馥之笑笑,不以为意:“无碍了,自然要常走动。”说着,在旁边一块青石上坐下,拿起一个小小的绣绷,低下头,穿针引线。
  “既无碍,今日便随我去城中。”过了会,王瓒道。
  馥之诧异地抬头。
  王瓒移开目光:“此处乡野之地,总不如城中方便。”
  馥之明白王瓒时常走来这里探望,必是负担,心中也甚过意不去,她点点头:“好。”
  王瓒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院子里,孩童们又玩起竹马,嬉笑声充满耳畔。王瓒闲闲地看着,没多久,再朝旁边瞥去。馥之又低头看着绣绷,专心致志。
  王瓒侧目,只见那上面绣的是一只圆头圆脑的东西。
  他觉得眼熟,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瞅了半天,道:“虎?”
  馥之抬头看看他,颔首:“正是。”说着,她颊边浮起笑意:“这是邻家阿婶的,我练练手,回家再自己绣些。”
  王瓒扬扬眉梢,仍不解:“绣来何用?”
  馥之讶然,瞥他一眼:“自然是给小儿镇恶辟邪。”
  “镇恶?”王瓒一愣,忽而记起来。自己幼时的玩物中似也有这般图案的物件,他却一直以为不过是些普通点缀。
  王瓒看着馥之捏针在绣绷上穿引,一针一线,心情忽而慢慢柔和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袖子上被扯了扯。
  王瓒转头,却见是个幼童,看着他,笑嘻嘻地举着一个香囊,稚气地说:“郎、郎君,花花!”
  王瓒一愣,手不由地探向袖中,空空如也。
  “阿青,怎又拿别人东西!”一名妇人忙走过来,呵斥着将小童手中的香囊夺走,交还王瓒,满面歉意:“稚子不晓事,郎君莫怪!”
  王瓒没说话,接过香囊。
  “花花!”小童仍指着香囊嘻笑,妇人连声道歉,急急将他抱走。
  王瓒面色不定,转回头,正与馥之目光相遇。
  四目相对,馥之看着他,又看看那香囊,目光微怔。
  王瓒神色微哂,却强自收起面上的不自然。
  “这是你那时给我的。”片刻,他说。
  馥之颔首:“嗯。”
  王瓒瞥她:“可要收回?”
  馥之一愣,摇头。
  王瓒将香囊收入袖中,转过头去。
  大舟在江上缓缓前行,夕阳映在水面上,火一般通红。
  馥之披着厚厚的棉袍坐在甲板上,静静地望着四周景色。有了几日前殊死逃难的经历,她再也不肯坐到舱里,宁可就在甲板上一路吹着寒风。
  不远处,王瓒正与从人说着话。自从上了大舟,他就一直未过来搭理,东走西走,似乎有做不完的事。
  馥之朝那便看了看,片刻,转过头来,继续望向岸边的景致。
  仔细想想,自己从离开京城到现在,已近半月了。家中必是已经焦急不已,她虽然托王瓒给大司马府去了信,可是路途遥远,也并非一时到得了。思及这些,馥之心中满是愧疚与无措,望着岸边萧索的秋色,只盼顾昀早日收到信才好。
  夕阳在山峦的那头渐渐沉下,大河前方,城池的身影愈加清晰。
  大舟在岸边停靠,早有车马预备在侧,辚辚驶来。馥之坐上车,只听鞭声一响,马车稳稳地向前驰去。
  车马返回王瓒住所之时,阿泉立在门口,见他们回来,忙上前迎候。
  王瓒下车,看向馥之那边,只见已有婢女上前将她搀下。
  “今日可有传书至此?”王瓒收回目光,向阿泉问道。
  阿泉答道:“无。”停了停,道:“方才郡守府的长史来了,要与君侯谈兵舟改造之事。”
  “哦?”王瓒精神一振,问:“他在何处。”
  “仍在堂上。”阿泉道。
  王瓒颔首,往前堂走去,刚行两步,却又忽然停下。他回头看向馥之,片刻,走到她面前。
  “我已在宅中安排下住处,你……”他略一停顿,改口道:“夫人自行歇息。”
  馥之微笑,颔首一礼:“有劳君侯。”
  王瓒看看她,不再多说,转身向宅中走去。
  这处住所并不算太大,馥之由婢女引着走到安排给自己的屋舍,发现此处就是西庭。
  “督漕宅院不大,也只有此处可安顿夫人。”那婢女操着成郡口音,抱歉地向馥之道。
  馥之看着她,不以为意地莞尔一笑。
  室中陈设甚为简单,被褥是刚铺上的,一股刚从木箱里取出晒过的味道。
  刚坐下,家人便送来了饭食,馥之用过膳,又洗漱一番,见左右无事,也觉得困乏了,便躺到榻上安寝了。
  梦境有些纷扰,睡得并不踏实。馥之总梦见些莫名的东西,时而在大司马府,时而在货舟上,时而又到了太行,梦到的事情也是张冠李戴,她梦到自己像小时候一样在母亲的园林里游逛,心情甚愉快,转眼,却进了一个小屋里,黑漆漆的。她之正想出去,突然,脚下一空,身体猛然下坠。
  馥之一下惊醒过来。
  眼前,黑暗一片,她正躺在榻上。
  心中余悸未平,馥之望着帐顶,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这时,她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声,心莫名地吊起,她坐起身来。
  馥之披衣下榻,点起灯烛。待走出门去,果然,只听有些人声传来,似是在前堂。
  屋檐下匆匆走来一个人,馥之看去,是那婢女。
  “怎么了?”她问。
  婢女身上也披着衣服,头发简单地盘在脑后,见到馥之,忙一礼,神色间仍带着慌张:“夫人!婢子听得他们说,濮阳王反了!”
  王瓒半夜到郡守府中议事,天将放明时才回住所。
  他觉得疲倦,却毫无睡意,吩咐阿泉去熬些粥来,径自走向堂上。
  不料,馥之却端坐在那里,见到他,颔首一礼。
  王瓒怔了怔,看着她,忽然觉得心中似生出些莫名的踏实。
  “我闻得,濮阳王谋逆?”她问。
  “嗯。”王瓒转开目光应了声,说着,走到案前坐下。
  “兴兵以何名?”馥之又问。
  王瓒瞥他一眼,没有回答,少顷,却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递给馥之。
  馥之接过来,打开细阅。
  只见这是一封濮阳王的檄文,上面洋洋洒洒,以濮阳王太子在京中被害为引,痛陈今上亲佞嫉贤、苛待宗亲等罪名十余。
  馥之沉吟,那日货舟上的事,她也曾仔细思考过,虽不敢肯定缘由,却明白大致与争权杀戮脱不了干系。
  不想,那个王太子竟是死了,而且照檄文上的说法,他竟是死在了京中。
  馥之只觉蹊跷不已,将那纸檄文交还王瓒,问他:“濮阳王太子果真被害?”
  王瓒唇边浮起一丝冷笑:“他死不死,那棺木中人用的也是他的名字,濮阳王要的不过是个由头。”
  说着,他将檄文伸到一旁的灯上。纸片遇到火,倏而熊熊燃起,未几落在地上,化作黑灰。
  馥之知晓此言不虚,濮阳王太子性命如何且在其次,濮阳王兴兵反叛却是实打实的事。
  “朝廷可有应对?”思索了一会,馥之向王瓒问道。
  王瓒明白她问的是顾昀,沉默片刻,道:“甫辰在何处尚且不知,不过方才接到急报,大司马已至零陵。”
  馥之心中大吃一惊,望着王瓒:“大司马?”
  零陵郡在蜀郡以北,占据江险,乃巴蜀通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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