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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长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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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离城的城门之前,长安对着以为守城的军官问道:

    “这位大哥,请问上京来的援军,此刻驻扎在什么地方?”

    那军官一脸严肃的上下打量着长安,离城这偏僻的地方,忽然出现这样一位兰芝玉树般的人物,原本就是极其稀罕的事情,而这白衣公子一开口便问摄政王的行踪,让军官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说:

    “如此机密的军报,怎可轻易告诉你?”

    长安却像是早预料到他的反应,于是从袖中轻轻掏出一枚玉佩。

    军官才不过看清玉佩上的字,便立刻半跪下来。

    这玉佩正是先皇所赐的“琳琅令”,见此玉如见圣上。是长安及笄那日,父皇赏给她的,说是当作护身符,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起来吧。”长安低声问道,“刚才的问题,可否回答我了?”

    那军官哪里想到长安是这等尊贵的人物,连忙对她说:

    “公子,摄政王的军队驻扎在离城之外一百里,您骑马去,大概入夜十分,就能赶上。”

    “我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遣走了那军官,长安在心中细细思索了起来。

    慕言殊出发前,离城已岌岌可危,他来了之后,却将战线向西北推移了一百里之多吗?这个男人,果然是强大莫测。

    思绪至此,长安不禁轻轻一笑,然后驾着马入了离城。

    ****

    长安的马最终停在了一家名曰“明月楼”的客栈之前。

    小厮殷勤的前来为她牵马,又将她迎进了客栈之中。

    四处打量之后,长安扬眉问道:

    “老板,这里可是离城最好的客栈?”

    老板见她风姿不凡,看样子非富即贵,便憨憨的笑着说:

    “自然是了,客官,可是要住店?”

    长安看这老板的长相憨态可掬,甚是可爱,便也眯着眼晴笑起来,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大枚银锭子,轻轻向老板推了过去:

    “我住店,要最好的上房。”

    见她出手这样阔绰,老板连忙唤了伙计,送她入住天字一号客房。

    长安走进房间,又打量了一番,这里虽比不得上京的客栈,却也难得干净典雅,她十分满意,便又打赏了那伙计。

    “客官,可还有什么需要小的去做吗?”

    那伙计十分热情,见了银子,便更热情。

    “替我打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长安对他道。

    伙计退下后,她伸了个懒腰,心中暗自想着。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暂且住下,明日再去那一百里外,看看深陷鏖战,又负了伤的慕言殊此刻是什么模样?

    想着那绝顶的男人也会有狼狈的时刻,长安沉寂许久的心情忽然愉快了起来。

    ****

    翌日长安起得很早,梳洗之后,换上了行囊之中最崭新的一套衣袍,便准备出发了。她从客栈走出来时,几乎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看着这俊俏的公子,身形不高,却纤细得恰到好处,身穿白色锦袍,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比起平常他们穿的粗布,不知精美多少分。更让人过目难忘的却是这小公子的面容,精致的五官,仿佛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长发高高的束起来,更显得气质不凡。

    “公子,您这是要去军营吗?”

    出城之时,昨日的军官认出了长安,于是问她。

    长安点了点头,便听那军官又道:

    “今日塞外风沙很大,您不如改日再去吧……”

    听他这样说,长安却毫不在意,只是说:“无妨,不过是一百里路。”

    她说得十分潇洒,军官只好放行。

    看着她骑马走远的背影,他不禁长长叹息起来。

    唉,这上京来的豪门公子,怎么能理解西北风沙的杀伤力呢?

    瞧他这纤细的模样,估计走不了多远,就要让漫天的黄沙刮得骨头都不剩了。

    在长安的想象之中,她与慕言殊相见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

    荒凉的沙漠之中,他的军队驻扎在唯一靠近水源的地方,鏖战许久,早已是精疲力竭。她从上京来,身穿着奢华的锦缎,宛若兰芝玉树,天人降世,而慕言殊却早已是颓唐之态,手上还负了伤,十分狼狈。

    她如同救世之主,于慕言殊的军队最艰难的时刻从天而降。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长安抵达军营的时候,大军正练完兵,用着午餐,看见她的身影,不知是哪个士兵喊了一句:

    “快看……这是哪里来的难民啊?”

    长安从风沙阵中创出,几乎精疲力竭,在军营大门之前,勉强从马上翻身下来,原本素白的衣袍早已被风沙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她的脸上也有些擦伤,看起来,真的就和那士兵说得一样,像个“难民”。

    这哪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啊!

    长安一时羞愧的想要钻进地缝之中。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又听有人喊了一声:

    “摄政王来了……”

    闻言,长安在羞愧之中抬起头来,果然,远方有个紫色的身影,正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走了过来。

    还不待长安看清,慕言殊便已走近。

    长安一时之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说他受伤了吗?怎么看他的样子还是如此悠然自得?

    不是说他在巫书纳的手下吃了亏吗?怎么全军的士气如此高涨,他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成竹在胸?

    明明是想要来看他狼狈的模样,怎么狼狈的那个,竟变成了她自己呢?

    真是太丢脸了!

    原本慕言殊本不确定来人的身份,毕竟黄沙几乎模糊了她的面容,走近之后,看清了她懊悔的表情,才发现她竟然是长安。

    一时之间,难得的笑出声来。

    旁边的副将从未见过这深沉的摄政王笑,心中十分好奇,便问:

    “王爷,您认识这个人?”

    慕言殊的声音朗朗,向众人介绍长安的身份:

    “这是我的军师,云七。”

    长安听他唤自己“云七”,诧异的抬起头来,慕言殊的眼中,除了笑意,却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与他原本深沉的模样相差甚远。

    众人听说这难民一样的人竟然是慕言殊的军师,心中更加吃惊。

    慕言殊却对长安说道:

    “小七,随我进军营吧。”

    这声“小七”听得长安心头一震。

    她生于七月,母妃便给她起了乳名“小七”,这是甚至连小晏都不知道的事,慕言殊是如何得知的呢?

    还来不及深想,慕言殊便已转身要往军营里走。

    长安连忙跟上。

    一路上,长安低着头,随着慕言殊往前走,看着他的衣摆,才发现此刻他竟然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着常服。

    正是她在宫里常看见的那件,绣着银龙的紫色锦袍。

    两军交战,危急时刻,一方主帅竟然身着常服,这是怎样泰然自若的气势。

    长安几乎在心中把银牙咬碎。

    她早该猜到的,慕言殊怎么可能有狼狈的时刻呢?

    她幸灾乐祸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远万里来到北境,竟然让他将好戏看了去。这个阴险的男人,实在是可恨!

    ****

    长安随着慕言殊,走进了他的军帐。

    与其他将士相比,慕言殊的军帐自然是要豪华一些的。军帐的正中置了火炉,其中炭火烤得正旺,声音毕毕剥剥。一旁的屏风之伤,挂着西北战场的地图,屏风之后,大概就是慕言殊起居的地方。

    脚踏着厚实的毡子,长安略略出神,慕言殊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她也全然未觉。

    忽的,慕言殊将手伸向长安。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脸,长安才乍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

    慕言殊却毫不在意她的躲避,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手指轻轻掠过长安的脸颊,从她早已凌乱的发髻上,摘下了一片墨绿色的东西。

    长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片枯萎的树叶,向来是刚才风沙漫天,卷带着吹到她头上的。

    慕言殊将树叶举起来,放在眼前看,又轻轻笑了出声,问她:

    “你怎么来了?”

    声音之中,竟然带着几分戏谑。

    长安看他这怡然自得的模样,一下子又生起闷气来,只是说:

    “我心情不好,来西北散散心,不行吗?”

    “哦?”慕言殊低下头来,贴近她的脸,好好审视她此刻的表情,又说,“我还以为,你是听说战事僵持,我又负伤,来看好戏的呢。”

    长安被他戳到痛处,一下子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抬起头来瞪着他。

    见她这副模样,慕言殊的笑意又更深了。

    “先去梳洗一下吧,长安,你现在这样子,也难怪他们错将你当成难民。”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屏风后面,我为你准备了新衣,你先去换上吧。”

    慕言殊又道。

    长安这才明白过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

    慕言殊笑而不语,长安心中却懊悔万分,果然又中了这人的诡计。

    “慕言殊,你怎么总是算计我!”

    听长安直呼自己的名字,慕言殊心情甚好,于是伸手抵着长安的肩头,俯下身子,脸与她贴得很近。

    “去试试衣服是否合身吧。”他说着,然后目光上下审视着长安,饶有深意的继续说道,“以我的了解,大概……应该是合身的。”

    在他无耻的调戏之下,长安瞬间烧红了脸。




狼狈,缱绻(2)

狼狈,缱绻(2)

    换上了慕言殊准备的衣装,长安自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立刻摇身变回原本的那个翩翩小公子。

    白衣胜雪,绣样宛若游龙,面色如玉,玳瑁发簪束着黑发,这样的装扮,实在堪称兰芝玉树,长安对慕言殊所赠的新衣十分满意。

    而且……果然很合身。

    慕言殊坐在一张桃木椅子上,斜斜倚着,对长安说道:

    “过来坐,我有事要与你说。”

    长安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可认识那独臂军师?他是何人?”慕言殊低声问道。

    长安的眼神轻轻一转。

    “真把我当成军师了?”

    “那要看你是否真的有这个能耐。”

    慕言殊语气仍是淡淡的。长安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是他有求于人,也能表现得如此泰然。

    “那个独臂军师名叫巫书纳。”长安哼了一声,继续道,“在犬戎的大军之中,他是最为神秘的人物,他率领着犬戎最为剽悍的一支军队,行军却又颇具中原人的谨慎风格,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的身世,竟能如此厉害。不过,西北边境向来有一个传说,是关于这位巫书纳军师的……”

    长安拖着话音,想卖个关子。

    “传说?”

    慕言殊十分配合的发问。

    “据说这巫书纳师承将军冢扶苏先生的后人,通晓《扶苏兵法》。”

    闻言,慕言殊微睨双眸,显然长安所说的,他之前从未听说。

    将军冢是西域最为神秘的传说,据说几百年前,西征的先锋大军本已大胜西域各部,几乎要平定蛮夷之乱,却忽然遭了朝中奸佞的算计,数十万大军,一夜之间葬身荒漠之中。埋葬他们的地方,被后人称作“将军冢”,而将军冢的主人扶苏先生,正是当年先锋军的军师,也是当世最有智慧的人。

    也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一部《扶苏兵法》,曾率领着西征的大军战无不胜,也随着他埋藏在西域的黄沙漫天之中了。

    “《扶苏兵法》?那个巫书纳,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慕言殊细细思忖着。

    长安见他深沉的样子,心中一动,继续说道:“关于《扶苏兵法》,我也只听过那家喻户晓的六个字。”

    还未待长安说出口,慕言殊便低声说道:

    “良驹,飞矢,流火。”

    是的,就是这六个字。

    关于《扶苏兵法》,世人所知的,便只有这六个字。

    没有人知道,良驹是如何,飞矢是如何,流火又是如何。

    “长安,你说你熟悉西北军情,果然不假。”慕言殊忽然话锋一转,问她,“那么,你可愿意留下来,暂时作我的军师云七?”

    长安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

    “为何给我取名云七?”

    心中暗暗的想,莫非慕言殊,知道她的乳名是小七吗?

    这只有她与母妃知道的秘密,若他也知道的话,那么,他与母妃之间的传闻,他曾给母妃写情诗的事,都是真的吗?

    慕言殊自然看出了她眼神之中的深意,却举重若轻,潇洒说道:

    “我云字辈的亲信之中,排到你,正好是第七人,所以便叫云七了。”

    长安听他解释的十分自然,接着问:

    “那云止又为何叫云止?”

    慕言殊又笑了起来:“云止行二,你觉得是叫云止好听,还是叫云二好听?”

    长安想到云止素来一丝不苟的严肃面孔,实在难以自控的笑了出来。

    云二,哈哈。

    ****

    玩笑过后,两人之间竟然诡异的沉默了起来。

    长安抱膝坐在红木椅子上,下巴顶着膝盖,静静地看着对面高深莫测的男人。此刻,慕言殊的目光不知道是看向哪里,但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是在想着刚才长安所说的话。

    扶苏先生的后人,扶苏兵法,飞失、良驹、流火。

    慕言殊这素来被人称作战神的人,会如何应对呢。

    “怎么样,可想出了应对之策?”

    长安眼中含笑,问他。

    慕言殊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也落在长安的身上,眼光颇深的打量着她。

    长安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便随意找了个话题,问他:“你与巫书纳交战的这几次,难道没发觉他用兵的诡异?没看出什么《扶苏兵法》的线索?”

    “听你这样说,他所带的军队,与中原的军队相比,骑兵的实力的确很强,现在想来,大概这就是第一计‘良驹’。”

    慕言殊回忆着,几次与巫书纳交手,两军都似乎有所顾忌,并未全力火拼,他只觉得这个独臂的军师不是简单的人物,其他的,还来不及细细体会。

    “他们骑的并非普通的战马。”长安说道,“当年扶苏先生死里逃生,虽然全军覆没,战马却留存了几匹,你也知道那是何等良驹。”

    “你是说……楚骓马?”

    慕言殊果然是通透之人。

    长安点了点头,又道:“是。”

    “几百年前的事了,哪怕是当时留存下来,如今也该绝种了。”慕言殊并不十分相信长安所说。

    “扶苏先生是何人,怎会让良驹绝种?”长安顿了顿,又道,“他将楚骓马与胡马混养,中原宝马聪灵驯服,胡马高大强悍,这混养出来的马,可说是集二者之大成。”

    “原来如此。”

    慕言殊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长安料想他又是在算计些什么,一时之间,心情竟然突然好了起来。

    “怎么了?”慕言殊显然察觉到了她面色上的变化。

    长安的笑意加深,唇角弯弯的模样十分好看,只听她轻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算计别人时的样子。”

    以前,他从来都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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