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风云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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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姑娘，真是巧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反射性地向发声处看去，是毕珞。
　　“毕少侠，霖儿只是一个女子，你说是巧就是巧吧，反正这也没什么好争的。”
　　毕珞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柔柔一笑，并不答腔，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俩同行吧？”
　　我叹气，心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和毕珞猜疑来猜疑去，他既能先我一步到这里，必是从我出庄的那一天起就跟着我；即使不是这样，他那样子，也定是一路找寻我而来。只是不知，是他自己要找我，还是有人派他来找我。若是他自己的意思，那还好办一点，不过，若是他背后还有人，那究竟是谁？又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还是探探他的口风吧，“毕少侠，你上次说隐瞒我的，是什么呢？”
　　毕珞有些意外我这样问，顿了顿，才回答道：“柳姑娘，何必一直要问这个问题呢？”
　　我瞥他一眼，毕珞会说这句话，就是一副不想回答我的样子，于是，我迂回地说了一句，“霖儿一直以为毕少侠是大师兄的人呢，如今看来，不像啊。”
　　“柳姑娘，猜错了呢。”
　　我闻言一惊，悄悄吸了口气，“那，毕少侠是谁的人呢？”
　　毕珞恍若未闻，甚至连看都不看我，平淡的语气，“柳姑娘，还是和毕某一起走吧！”
　　
　　我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都是树木，根本没什么人，嘴角不自觉勾起冷笑，“毕少侠，全都计算好了，故意在这
　　儿出现？那霖儿真是叫破喉咙都没用啊！”
　　“毕某无意加害柳姑娘。”
　　“你无意加害，你能确定你背后那人也无意加害我吗？”
　　“能确定。”
　　回答地这么迅速，这么肯定，我心里的怀疑有些淡下去了，可还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呢？抓我有什么好处？这个人知道我还活着，而且，我刚到绝世山庄就应该知道了，不，也许更早就知道了。一直都探听着我的消息，这个人。可是，却到现在才见我……我乱乱地，想不透……
　　忽的，灵光一闪。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我全身发抖，我攥紧拳头，颤颤地向毕珞看去，语音也不可抑制地颤抖，“是……他，吗？”
　　毕珞听到我的声音，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同情，撇开了头。
　　他的沉默助长了我的怀疑，心痛无法控制，手已被我刻出了血印子，我紧咬着唇，泪水怎样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
　　
　　面前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影，已经不用猜是谁了，我勉强控制住咽哽，“你，一直在利用我吗？”
　　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有了一丝裂缝，伸手想抱住我，却被我推开。
　　我还在不停地拭去泪水，看着那张曾为我愤怒，曾为我脸红的脸，已经在我不注意时改变了，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你不是殷昊，你不是我二师兄，你不是，你是太子，我柳雨霖，高攀不起。”　
　　
　　
　　　　　　　　　　　　　　　　　　番外…伊芙篇
　　
　　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天下第一庄，绝世山庄的大小姐。父亲母亲都很疼我，千娇百爱。
　　但我知道自己有应该负上的责任，绝世山庄将由我来继承。
　　
　　七岁的时候，父亲母亲将我送到一个名为绝世的人那里，说他是什么大恩人，又很厉害，要我拜他为师。
　　他收我为徒的时候，我知道了自己还有两个师兄和一个师姐。
　　彼此相处了一年，和师兄姐们的关系说不上是好是坏。
　　平时我们除了一起练功，都不怎么说话的。
　　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他们三个长得都很好看，而我尤其喜欢殷师兄，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呆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说不定比我还美上一分。我一直都偷偷地看他，偷偷地注意他。
　　
　　至于师父，真的是一个超级冷淡的人，听说他以前曾对我们绝世山庄有恩。我都不敢相信，他那样的人，会帮助别人吗？
　　一直对这个答案都是半信半疑的。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师父不仅会帮人，还会救人。
　　
　　那天，师父是要和我下山去买东西的。
　　结果在路上，发现了一个混身是伤的女孩子躺在雪地上。
　　经过的时候，师父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理都不理睬。
　　这么冷的天，这个女孩子又只穿了这么点衣服，如果我们不救她，她肯定会死掉的。
　　我有一点不忍心，就说了句，“师父，您不打算救她吗？”
　　师父听到我的话，就又看了那女孩一眼，这一眼，却把我们两个都定住了。
　　她的眼神是火，对，就是火。当时，我是这么觉得的。
　　那么重的伤，她的眼里却没有怨恨。眼神反而清澈透明。她那目光就好像在说，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后来，师父救了她。我不知道师父救她的原因是什么。
　　但我，只是那一眼，就至死都忘不了她那眼神。
　　或许，从那时候，就陷进去了吧。
　　
　　之后，一直都没见过她，听说师父让殷师兄去照顾她了。
　　奇怪，我一点都不羡慕她能被殷师兄照顾，反而觉得是殷师兄抢了我的工作，抢了我的位置。
　　所以，那天，我才和师兄姐们一起去偷听。
　　我想，多看她几眼。
　　
　　好高兴呢，那天，不仅知道了她叫霖儿，她还叫我芙芙。
　　没有规规矩矩地称呼我为伊师姐，这么亲昵地叫我芙芙！
　　
　　我觉得她也是喜欢我的，自那天之后，她最粘的人就是我了！
　　霖儿吃饭一定会主动坐我旁边；霖儿睡前一定会在我脸上亲一下；甚至连上山去采药，都只和我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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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一直会和霖儿在一起的……这么觉得……
　　那次我生病，她和殷师兄一起上山，回来之后，我觉得，有什么变了……
　　令人感到很难过的变化……说不清……明明他们都不讲话了……为什么……我总觉得很难过……
　　我隐隐约约觉得，我的喜欢和霖儿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一年一年地长大。
　　霖儿最喜欢看我在梨花林中跳舞。她总是说，花美，人更美，相得益彰。
　　我每次被她夸都觉得不好意思，脸会悄悄地红……
　　她会把梨花的花瓣撒向我的脸庞……开心地大笑……
　　我们在梨花林中嬉戏，追逐……
　　
　　某一天，霖儿发烧发得很严重，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我担心地眼睛都哭肿了。
　　她醒过来后，有点儿心疼，说：“两个在一起的人，一定要有一个坚强一点，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再一次了解到，以后我一定要找一个坚强的丈夫……”
　　她后来说什么我以经听不到了，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补不起来……
　　我不可能这样和霖儿过一辈子……她……永远都不属于我……
　　
　　师父下山了，有一次，霖儿问我的家在哪里。
　　我迟疑了，不太敢说，怕她心里有什么想法……
　　而且，自己肩上担的是整个绝世山庄……我真的可以和霖儿在一起吗……
　　我的犹豫，好像招来了霖儿的误解，她把头撇开了。
　　我不顾一切，急急地说了出来，自己是绝世山庄的少庄主……
　　
　　当晚，绝世山庄有人来传讯，说我爹娘死了，让我立即去即位……
　　我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和霖儿的这一别，就别了三年……
　　
　　我回到山庄后的第一年，变了很多。
　　很多人对我这个庄主的位子虎视眈眈，用尽了各种计策，我不得已还击。也用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其实在下山后，我曾经派人去山上找过霖儿，可是，他们回来后却说，山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又过了很久一段时间，我意外地听说了，霖儿在太子的身边……
　　霖儿怎么会在太子那儿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一点我却知道了……霖儿没有来找我……她没有选择我……
　　
　　柳雨霖这个名子，越来越响亮。
　　说她作了千古一词《雨霖铃》，无人能超越；说她唱歌时而清隽幽远，时而大气庞勃，可谓超越了当今第一歌女红鸾；
　　说她只在一招之内便打败了‘残影刀’汪历；说她带兵打仗，用了‘草船借箭’……
　　霖儿有多优秀，我早就知道的。
　　我一直以为，她会在我的身边越变越优秀，却不知道，她离我越来越远……
　　他们都不知道，霖儿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她喜欢平平淡淡的。可你们每个人，都非得这样逼她吗？
　　
　　这天，我在街上散步。几个恶霸正在调戏一女子。
　　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不打算救她。看了一眼，又是一眼，我停住了脚步，救了她。
　　因为，那女子很像霖儿。
　　
　　她说她叫柳香娘，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整天靠唱歌卖艺为生。
　　我便让她住进绝世山庄，就当作和霖儿一起生活。因为，真的很像。
　　
　　她当了我的贴身丫环，我唤她作柳儿。因为，她的名字中，只有柳字和霖儿一样。
　　但是，到底是两个人啊。霖儿活泼娇俏，柳香娘温柔可人。
　　即使不一样，我依然很疼柳儿。就只是，因为她与霖儿相像的五官。
　　
　　那天，是我喝醉了。
　　昏沉沉地倒在桌上，嘴里痴痴地喊着霖儿。迷迷糊糊中，好像霖儿到我身边了，我迫不急待地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有
　　多想她……然后……吻了她。
　　先是轻轻地吻，后而越来越重，像倾尽相思那般，重重地……　
　　
　　第二天醒来，头都痛死了，整个人都伏在桌上。
　　我知道，我醉了。
　　一直，都清醒地知道。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无药可救。
　　清醒地，醉……
　　
　　自己昨天做了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对她，更好了。
　　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问。我们一起，将这件事埋到了深渊……
　　
　　霖儿，可以不让别人知道。那是因为，我身边没人认识她，没人见过她。
　　可是，对于柳儿，我的宠爱和信任却是有目共睹。
　　
　　很多人都以为，我有什么秘密被她知道了。还有更多人以为，可以利用她来对付我……
　　人心难测，那一段时间，每一个人都会花时间去研究柳儿，甚至贿赂……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真的，不怎么在乎，因为影响不了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柳儿端了一碗有毒的燕窝给我。
　　我垂下眼睫，心不可避免地觉得有点冷，不动声色地喝下去……
　　笑了，稍有点不忍，但更多的却是对成功的喜悦，那个被我救回来的女人。
　　
　　我体内有一阵阵的刺痛，不是为她，只是为那张和霖儿相似的脸，那样的笑，那样的对我……
　　会不会，有一天，霖儿，也……
　　痛，想到就痛……痛到全身痉挛，还有，害怕……害怕，好多好多，最多的却是，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对霖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我……不想毁了……她……
　　
　　开始注意起柳香娘，打算靠她挖出到底是谁在收买我的近侍……连根拔起……
　　自己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必要……这么觉得……
　　不料，受打击的也是我。
　　
　　跟踪她，跟踪到很远很远的一间屋子，不起眼的屋子。
　　然后，心，抽痛，……，抽痛，……，无法承受，……
　　我再一次憎恨她那张与霖儿相似的脸，我知道，霖儿，我是放不开了，我决对忍受不了，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光是那张脸，带给我的打击就超乎想象……
　　
　　在房里的床上，裸身纠缠的那一对男女……不断，不断，冲击我的理智……
　　看到那样的他们，脑里不断想的却是霖儿，假若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假若她和别人亲吻，假若……
　　害怕看到这样的情景，害怕看到这样的霖儿，更害怕的，却是自己……
　　想她，想她，却不敢见她，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是有悖伦理的……不能……去……找她……
　　
　　事后，我冷静地处理了这件事。
　　那男人是我的一位表哥，以为引诱了我身边最得宠的丫环，就可以只手遮天，成功地杀了我……
　　所以，我没有留任何后患，也不打算让其他人再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彻底清除了表哥那一族氏的人，还有，柳儿。
　　
　　我，又是一个人了。
　　霖儿，即使是霖儿的替身也没有了。我想，努力地把对霖儿的感情正常化。
　　努力了好久，却徒劳无功。
　　整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都憔悴到不敢想象……我……放弃了……
　　即使是替身也好，，即使是假的也好，都来陪陪我吧……我……认输了……
　　沉沦……沉沦……我……放纵自己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错吧……继续错下去……然后……谁来阻止我吧……
　　
　　所有的一切，都终会有一天完结的，那一天的到来……我等着……或许会下地狱……
　　我觉得这辈子都遇不见霖儿了，自己也不配去找她的时候。听到，她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就是……再也遇不见了……就是……不在这个世上了……
　　身体好像一片一片地在崩溃……无所谓了……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她了……
　　动作慢了很多，脑子也转不过弯了……被人发现了……他叫……哦……是叫柯青杰。
　　他看到我，很意外，却没有告诉其他人。还说，会替我保密。
　　
　　无所谓了，你不保密也无所谓了，这个世上再没有霖儿了……再也没有我的期盼了……
　　每一个人，都不是她，无论长怎样，也不是她……
　　柯青杰说，会帮我，还说，爱我。
　　他说，他要我……
　　要的话……就拿去吧……反正霖儿不在了，即使在，霖儿也不会要我的……
　　沉沦……沉沦……不要救我……没关系的……
　　沉……
　　沉沦……
　　不断得沉沦……
　　
　　那一次，是武林大会，也是我下山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惊喜？不，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已经是一种重生了……
　　我哭了……抱着那个我日日夜夜不停思念的人……好想，好想……想了千遍，万遍……
　　
　　我认真的想要结束，想要结束这个事件。
　　即使已不配和她在一起，即使和她在一起还会死更多人……我，还是不顾一切。
　　我想得到救赎，和她在一起就是我的救赎，哪怕死后会下地狱……
　　
　　霖儿很聪明的，要在不被她发现的情况下，尽快地结束……
　　
　　布置了一切……计算了一切……最后，……功亏一篑……
　　她，还是知道了……不堪，心酸……我最不希望让她知道，……还是知道了……
　　她会怎么看我呢，下流，肮脏吗……怎么办……比死还难受……
　　
　　那就死吧……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死吧……
　　至少，她会难过吧……
　　我在最后还是耍了一个小小的心计……这样死……她……至少会记住我一辈子吧……
　　记住……记住……永远记住……
　　忘不掉了……从我死的那一刻起……就忘不了了……
　　
　　
　　　　　　　　　　　　　　　　　　强迫*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