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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五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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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楼花，我给大家解释一下。简单点就是预售房屋。怎么把还没修的房子卖出去呢？就是利用市场的刚性需求，利用人们的急迫的先得先有，先有先享利的心理，把还在设计图上的房子提前卖给他们。然后他们再满心欢喜的看着已属自己的房子在他们眼前慢慢建起来。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事！”周家欣自己都陶醉了。
“是一个多么奸诈的大忽悠！”林雪儿看着得意洋洋的周大少心中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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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棵树下的誓言
晚上，周家欣当然就在香樟苑混一顿了。林雪儿嘴里讨厌，但还是忙着张罗起来。
周家欣帮厨。看他熟练的切菜动作。林雪儿挺惊奇：“吔，看不出来，还真会切菜。”
周家欣忍不住得意起来，吹嘘道：“我闭着眼睛也能切。”完真的闭着眼睛，把菜板切得“当，当”直响。林雪儿刚想劝他别这样，就听见“哎哟”一声。周大少终于玩刀自切，把左手三拇指切个血口。
剩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付出了血的代价，周大少心安理得的坐着看林雪儿忙碌了。有一搭没一搭给她闲聊。
林雪儿问她知不知道最近重庆摆得最多的龙门阵是啥子。周家欣也不八卦。但确实这事传的大街巷人人皆知。不想听都能飞到自己耳朵里。
啥子事嘛？范哈儿的干女儿嫁人了。
这个有啥子稀奇嘛起来话长。原来范哈儿，就是川军刘湘部21军181师师长范绍增。因为心宽体胖，做事出乎常人所理解，时人称范哈儿。（就是后世电视剧里傻儿师长的原型）
范哈儿爱听川剧。一次看戏瞧中一个唱川剧男高腔的戏子。嘿喜欢，按现在的法是这个戏子的超级粉丝。最后，干脆收编了当兵。弄去给自己当了个贴身副官。
可巧不巧的，范哈儿的十二姨太，是一个刚出校门不久的大学生，于这个川剧副官一来二去的混熟了。日久生情，两人偷偷摸摸乱爱起来。
纸是包不住火的，奸情暴露。范哈儿一怒之下，要毙了这个川剧戏子和十二姨太。架不住众姨太劝，又看到十二姨太年轻美丽的花容哭得个稀里哗啦甚是可怜巴巴，确实是有点可惜这个能唱川剧高腔的年轻戏子。最后也就没赏他俩两颗花生米。
但两个人就这么样，传出去确实范哈儿的袍哥大爷（他在袍哥中地位很高内称哈公）的面子和范大师长的声誉严重受损。他格老子的也绝。干脆把十二姨太认成干女儿。这不，前两天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嫁了。一件乌龟戴绿帽的丑事最后变成了得理饶人牵姻缘的美事。重庆城还不传的沸沸扬扬。
既然扯到了范哈儿。周家欣知道的闲情轶事就多了。他津津有味地给林雪儿摆：这个范绍增从过继给了叔父。不爱书，长的肥头大耳，行事乖张，都称之为哈儿
但他人极豪爽，知大义，敢揽事也就跟了一群兄弟在后面混。一年夏天，粮食歉收。他手一挥，租子全免。更绝的是，大半夜的悄悄领一群兄弟扮成棒老二打窃自家叔公的屯粮。－－－后被叔公赶走混江湖跑码头时，把被人识破的牛屎花言巧语忽弄成了中药犀牛屎，被刘湘手下的智囊“诸葛”一眼看中，慢慢拉起自己的杆子。一步一步爬到师长的宝座。要起范哈儿的“赫赫”声名，在众多四川大军阀中是排到前几位的。
林雪儿边笑边问：“晓舟，那里知道这么些范哈儿的趣事？”
周家欣：‘哎，雪儿姐，可别看范哈儿。他做的事好像是宝里宝气，其实装猪吃象，内有乾坤，是个角色哦！“
林雪儿比较赞同。
吃完饭。周家欣掏出一颗烟点上。对收拾东西的林雪儿：
“走，雪儿姐，去散个步。”
俩人顺着香樟林中的路走了几百米就到千年古道－－黄桷古道。这是从重庆南岸上新街的起点开始的一条直通到贵州的马帮山道（属于蜀道通向外面的一条重要道路）。
整个黄桷古道，宽约一米多，都是用大青石板铺成。千百年的人马踏在结实的石板上也留下了坑坑洼洼的岁月痕迹。两旁密植的黄桷树大多有几百，上千年，粗壮茂密，就像一把大的宝盖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道完全掩盖，从空中几乎就看不到山路的样子。
晚风吹过来，炎热了一天的空气中总算使人感到一丝凉爽。林雪儿拉着周家欣的手（他娃身个矮其实是他拉人家手）慢慢在古道山路上走着。天色黯淡，白日里人马来往的古道上也稀稀寥寥了，两个年轻人的身影平和，温馨，和安宁。
聊到了陈兰的“百花艺术团”。周家欣不觉笑道：
“她现在是团长了。忙的要死，这么大热的天还往外跑。”
看来女人对高雅的有魅力的艺术都是天生追求者。
后来周家欣被最高领袖任命为重庆防空警备司令部下辖的人民防空团的团长时，他谦虚的声称：家里早就有一个团长了。“百花艺术团”的团长－陈兰嘛！
“哎，晓舟，会唱不少歌。唱一个嘛，我欣赏欣赏！”林雪儿求他。
周家欣见此时此景，张嘴就来：
“马铃儿响叮当玉鸟唱，
我陪阿诗玛回家乡。
远远离开热布巴拉家，
从此不忧伤，
从此哎呦嘿不忧伤－－－－”
很好听。少数民族歌曲？林雪儿迷惑了。哪时哪里学的。
周家欣只好解释。把发生在滇南石林的白族少女阿诗玛与阿黑哥的凄美传奇的爱情故事叙述了一遍。
林雪儿听到美丽善良的阿诗玛最后变成一个永远期盼心上人归来的凝望的石像时，眼泪都忍不住差点流下来。
看着不再话神情有点哀伤的林雪儿。周家欣心这不是没事找事嘛，高高兴兴弄了个伤伤心心。
“走，反正离一棵树不远了。去看看山城的美丽夜景！”
半山腰黄桷古道旁的一个突兀的山头。不大，只有几十平米，有一颗巨大的黄桷树，树如华冠，把整个山头都笼罩了。重庆人形象称为“一棵树”。地方不大，却是观看重庆山城夜景的一个绝佳之处。
后世大树是没得了。人们修了一个水泥平台，是为“一棵树观景台”。每年有几十万人来此观赏山城美丽的夜景。站在此处，一眼望去，如银河璀璨，繁星闪烁，高低相连，无边无际，怎一个美字了得！
林雪儿也是第一次来此处看山城夜景。30年代的重庆山城的夜景，由于几乎没有工业污染，夜空极为澄清。天上的繁星点点，黑乎乎的市区半岛轮廓夜色中像一条巨大的墨龙缀满了闪闪的灯光，与闪烁的星星互相映衬，再加上江水反射的泠泠波光，不知道是人间的江河还是天上的星河。比起后世光彩眩目的夜景也别有一番情趣。更使人有融于大自然迷幻夜色中的错觉，觉得自己或者是那无数颗星，万千灯火中的之一罢了。
俩个人牵着手默默靠在一起，在这美丽的飘渺的夜色中陶醉了，许久，许久。
“林雪儿，我在这里向上天向发誓，我，周家欣将用我所有的包括生命来保护美丽的山城重庆，不让任何人来破坏她的美丽宁静安详！否则我会和他拼到底。”周家欣心里想起38年后日本对重庆的狂轰滥炸，这伤痛的一幕使他发出生命中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誓言。
林雪儿感动得紧紧握着周家欣的手，用力点点头。愿意伴随这个十七岁的心上人完成这一心愿，不怨不悔。
许多年以后，每当想起那晚在“一棵树”上的情形，林雪儿仍会被当初的誓言感动，会在心里哼着周家欣在下山的路上教给她的歌“望星空”：
“望夜空，难入梦，
我在寻找那颗星，那颗星，
她是那麽明亮，她是那麽深情，
她是我早已熟悉的一双眼睛－－－”
————
周家欣叫上汤立勇，蔡学武。开上林汤圆新近给他订购的德国奔驰车，花了不少钱。总算满足了曾经的坐宝马开奔驰的心思，只是不喜欢黑色的车型，整了一个少见的银灰色。
“队长，车开得不错嘛！”汤立勇称赞道。周家欣心里骂道：“妈拉个巴子的，格老子的也不赞赞咱车好。”周家欣会开车，前世大学时，重大开的驾校学生学车便宜不，还算四分学分，也就搂草打兔子，随便找个时间学了。
重庆开车考技术。往往外地司机到了重庆，面对弯过来曲过去路陡坡斜又不宽敞的山道，吓都吓个半死，还开车？所以在重庆开车一般的司机周家欣能得到汤立勇的称赞也不足为其，自己还是晓得自己水平的。
今天带上两人，主要是想去看看秘密的“0”号工程的情况。
离开上新街前驱路的训练基地。几分钟就到了海棠溪的长江轮渡码头。把车开上了轮渡船。现在的重庆还没有一座大桥，来往两江都依靠轮渡，人车亦然。
周家欣一身清凉装，靠在车旁吹着江风抽颗烟。汤，蔡俩人坐在车里，也不出来，怕不心遇到熟人就喜剧了。
轮渡船上，人车拥堂。这一辆银灰色的崭新奔驰车扎眼不，靠在车边的年青的却叼着颗烟像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的周家欣更令人注目了！
“哥子，好神气的车！啷个，去城里－－？”一个身材瘦长，穿着川军刘湘部灰军装的年轻军官好奇的凑过来打白
“弟过河有事，哥子是？”周家欣递过烟盒。
“兄弟是周斌，是驻合川的范师长181师的参谋，进城公干。”周斌抽出一颗烟，倒也不卑不亢。
“哦，弟也姓周。周家欣，与哥子五百年前也算一家啰。”
“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晓舟先生。在下失敬，失敬了心想就这架势，气度，不是哪个传喻上，下川东的商界奇才，号称神奇子的周家欣周晓舟难道有谁配得上？
看到老板队长跟一个陌生军人搭讪。车里的两人坐不住了。
周斌被这忽然从车里窜出的两个大汉吓了一跳。
“喔，他们是我们万佳商团的商团护卫。”周家欣忙着解释。
周斌定神仔细一看，心里叫：
“这是格老子的商团，还是部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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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识范哈儿
怪不得周斌惊奇。就汤立勇，蔡学武那一身精良的装束和制式装备，那浑身上下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军人气息。岂能瞒过周斌这个黄埔军校出生的军人的眼光。这不是商团，更像军队！而且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绪的军队。绝非一般的四川抽大烟，拖烟枪的兵，兵油子，烂杆子可比。
周斌心里重庆城有这么一只“护商团”，还真是个新鲜事，回头给哈公（袍哥内称，因范哈儿在袍哥地位较高）摆一摆。这周晓舟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想到这，周斌拿出一张名片：
“晓舟先生，这是哈公的片子，他现在正好在南岸的梅园山庄别墅避暑。”
“喔，我住山田居，君居半山坳；一条青云梯，寻仙路不遥。”周家欣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住在上新街的南山脚的山田居，范哈儿在半山腰的梅园山庄避暑当神仙。一条青色的长长的山间道可直通到处，拜访这个神仙的路程很近并不远。这意思是答应登门拜访了。
话间，轮渡到达对岸的储奇门轮渡码头
奔驰车绕了半天才从下半城拐到较场口的万家商贸公司。林汤圆新起的三层重庆样式的水泥办公楼在这一片普遍一楼一底的木制民居中也算瞩目了。
“把给刘叔的云南烟丝拿上，我们去见见林老板。”周家欣停车吩咐道。
林汤圆的管账刘文汉不喜欢现在时兴的纸烟。像重庆很多老人一样，没事爱叼个长烟杆；抽旱烟。周家欣知道周林医院正好派人去云南买三七，就吩咐带些上好的云南烟丝回来，也算孝敬最早结识林汤圆后很照顾自己的老人家。
三人拿着云烟烟丝，到了二楼董事长的办公室外，一敲门。刘文汉开门露出身来，见是周家欣等人，喜笑颜开迎进来：
“晓舟，林老板接了电话就在等了。”
周家欣接过汤，蔡递过来的云烟烟丝，对刘文汉：
“刘叔，这次去云南买药材，正好给捎点云烟，最好的云烟烟丝。抽抽看，还适不适口？”
刘文汉接过来，点头：“好，好，晓舟的东西都好！”
见到林汤圆，周家欣把最近一些事情处理的情况摆了摆。林汤圆也没什么意见。
“晓舟，‘0’号工程的前期勘测和地质情况资料，马老二秘密派来的人已整理好了。这就是有关资料图纸。”林汤圆从保险箱中拿出一叠纸。
周家欣看了一会儿。觉得看资料不如看现场，反正不远。
几个人出了办公楼，下十八梯来到守备街仓库。届时，隧道出入口就开在仓库后面不远处。周家欣仔仔细细看了以后，比对图纸，只提出两个意见：
一是能否增加一到两个出入口；
二是通风口的设置和通风设施的管理要安排专人负责处理。（六·五隧道大惨案的主要原因就是人员太多，通风不畅造成的窒息。这一点周家欣记忆尤深，所以要特别强调）
又待了一会儿，事情处理完了。汤，蔡两人带着‘0’号工程的资料图纸和林汤圆，周家欣的意见建议，先开车回上新街去了。顺便通知马老二从基建公司抽出几个骨干重组一只隧道挖掘队负责这个项目。具体事宜到时候再。
林汤圆，周家欣回到万佳商贸公司办公楼。周家欣提了提与范哈儿手下在轮渡上偶遇的事情，并征询林汤圆意见看是否接触。
林汤圆仔细想了一会儿，对周家欣：
“我的意见是接触。为什么呢？第一，刘湘在四川应对大军阀搞得是防区制，就是驻扎在那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军政大权完全掌握，人员任命，地方税收，军队招募，地方管理等等，权力很大。我们接触是必不可少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不到佛脚！我们不要短视；
第二，范哈儿是袍哥的大舵把子，在袍哥中的地位很高，我们于情于理，没有不打交道的理由。接触后，我们可能不可避免要出些血，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其势力，壮大自己是利大于弊；
第三万佳商团护卫队独显于是，就有点鹤立鸡群。如果编入范哈儿181师，保持一定**，听宣不听调。岂不如蛟龙归于大海，神龙见首不见尾。”
周家欣点头称是。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看得远，看得深，看得透，善于化其短弊，用其长处，万事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周家欣这时也想到一个问题。他从古到今，单纯经商是做不大而且不长久。这次南岸下浩重庆商品批发市场的红火势必引起某些势力的眼红。他有心留一批商铺资源采取优惠的价格给有关市府，刘湘部等红白道势力。大概算了一下，需留70余套。
林汤圆十分赞同。至于公不公平，周家欣认为世事无绝对公平，绝对的公平就是不公平。没有这些红白道势力的关照，商品市场照样不好开。这事摊开了股东也能理解。
林汤圆建议这些烦事就拜托刘文汉去做。他一直与这些势力打交道，其中的经经脉脉门清。周家欣那就麻烦老刘叔了。
回到香樟苑。问林雪儿拜访半山上的梅园山庄的范哈儿，该准备些啥子礼物。
林雪儿认真想了一下，建议周家欣把他改装的狙击步枪给范哈儿一把。
周家欣眼睛一亮，好主意。
范哈儿从二几年打到了三几年，大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四川军阀部队装备奇差是出了名的。步兵老套筒，单打一都还有。汉阳造算是比较精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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