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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空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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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富贵二字最直接的体现便在这上头,曾经穆昱宇也热衷此道。他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判断一个人所属阶层的最好证据往往体现在细节上。穆昱宇不允许自己有瑕疵,他永远记得一件事:多年前,他跟叶芷澜刚刚认识,俩人共赴某名流举办的晚宴,他因说错红酒所属年份,那个女人脸上露出的鄙夷又得意的神情。
  那个时候她多趾高气扬啊,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永远带着轻蔑而又怨怒的意思。轻蔑是因为她必须屈尊下嫁穆昱宇这样的一位毫无根基的商业新贵,这件事令她备感侮辱;怨怒是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然牺牲了这么多,可对方居然没有感激涕零,跪倒在她的脚下诚惶诚恐,这令她异常愤懑。
  越愤懑,就越要表现出轻蔑;越轻蔑,就越令穆昱宇倒足胃口,于是她便越愤懑。
  就是这样,这个女人,称之为妻子的叶芷澜,是他这一生中给自己找的一个大笑话。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弥漫敌意:叶芷澜妄图征服他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他则妄图给自己找个名为老婆的标本放在家里。这场战争,双方目的不一,立场迥然相异,却莫名其妙的行动一致,都想往死里打倒对方。
  “选择不同的人,就是选择不同的生活。”穆珏如是说,她在这对年轻人结婚伊始即看透了他们奢华婚宴的本质。没有人能避开婚姻伴侣带给自己的影响,哪怕强势如穆昱宇,也在不知不觉中为了打败叶芷澜,将她脸上的轻蔑踩到脚下去,做了不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毫无意义的事。
  比如他真的精研过红酒年份,比如他只需听一个开头,就能准确判断出著名小提琴协奏曲的作者,写作年份,乐曲精神。
  但那又如何?
  时至今日,穆昱宇哪怕在公开宴会将脚架到餐桌上,把雪茄灰弹进汤盘里也无人敢说三道四,相反那还会成为他嚣张桀骜的佐证。若在场有云英未嫁的少女,没准见此古怪行为反倒会深觉魅力无限进而芳心暗许也未可知。过去这么多年,他总算明白,所谓行为规则,不过是给弱小的人遵守,让强势的人打破。
  但那又如何?
  即便他出一句声即有最顶级的厨师为他烹饪专为他量身打造的食物,但那又如何?
  这份菜肴,就如他华美且一呼百应的生活一样,缺了某种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不具名字,但如内核一般真实存在,它消散了,于是索然无味成为一切的主宰。
  穆昱宇忽然就怀念起倪春燕为自己做的东西,那个丑陋的铝质饭盒,打开来总能让他挑三拣四的食物,但为什么唯独那份东西,恰到好处地,就能填补饥饿,能饱肚子,能让他吃下去后胃部暖融融的。
  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做这些事,那个目的本身忽然变得无关紧要了,难道自己还不能处理一个人的欲望么?
  穆昱宇此时有些恍然,他想,原来我也不再十六岁,我也不用担心一个女人的欲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按铃让人找孙福军来,得到的回答却是,孙队长休假了。
  穆昱宇这才想起他放了孙福军一个长假,孙福军似乎说过他会利用这段时间去帮倪春燕他们找房子。是了,拆迁改建势在必行,倪春燕家所在的城中村本来就在政府的计划蓝图内。
  穆昱宇没能发呆多久,因为不一会,病房外就来了几名公司的高管等着探病。他们各自带了下属过来跟他商谈收购叶氏的相关细节。大家寒暄后,即在病房内现场开了个会,穆昱宇听完他们的报告和辩论,做了简要指使后,他做例行检查的时间到了。主治大夫龚教授带着一帮医生护士过来,众人见状忙告辞退出,穆昱宇抬头对一名心腹高管说:“老姚,你等一下再走。”
  老姚全名姚根江,跟穆昱宇私交甚笃,俩人经历过公司初期的各种艰辛,他沉默寡言地替穆昱宇处理过很多不能在台面上交待清楚的事务,他沉默寡言,看起来是中规中矩的老实人,但却是穆昱宇可以信赖的朋友。
  龚教授事情繁忙,很快就做完检查带着人离开,穆昱宇一直皱着眉没吭气,等他们走了才吁出一口长气,瞥了眼姚圣达,淡淡地问:“我听说外头传闻我快死了?”
  姚根江点头,用一贯缺乏表情的声音说:“是叶氏的人干的。”
  “我们的人怎么处理?”
  “几名副总裁都站出来发表声明,公司的方针政策不会因为总裁病逝而更改。公司运作良好,没谁都能继续往前。”
  穆昱宇淡淡地笑了,问:“他们不会真这么以为吧?”
  “总有人会这么觉得。”姚根江说,“比如李副总,他最近做了不少不利于公司的事。”
  穆昱宇微眯了眼,随即不无遗憾地说:“李兆鸣是我在普林斯顿的校友,当初我们一道创业,他把自己爹妈留下的房子都卖了,给我注入第一笔投资,我忙得脚不沾地通宵工作,他也会叫自己老婆煲汤送到公司跟我分着喝,想起来,这些事就跟昨天发生似的。”
  姚根江目无表情地说:“权力大了就想再多要点,不奇怪。”
  穆昱宇叹了口气,哑声说:“这个事你去办吧,跟其他两名副总通个气,好好设个套,把他手头的股份稀释了,但也别太为难他。”
  “是。”
  “叶氏那边,大少不足为虑,我猜现在还蹦跶着的,是叶老二吧?”
  “您没猜错。”
  “叶二少,从本质上讲是个软弱卑劣的东西。这种人的软弱是深藏不露的,用十倍于软弱的狡诈奸猾做保护色,上回他玩未成年少女的事上报没掀起多大的风浪,我猜,是叶老爷子压下去的吧?”
  “他的优势,就在于有个好爸爸。”
  “好爸爸,”穆昱宇讥讽一笑,“还真是令人嫉妒,你说,对付这种被爸爸宠坏了的孩子,咱们该怎么办?”
  “让他爸爸失望,失望到不想再看他一眼。”姚根江说,“我爱我的父亲,我想天底下爱父亲的孩子,都不愿看到父亲对自己失望。”
  穆昱宇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点头说:“叶家二少奶奶是个可怜人,被那种的丈夫长期虐打还不敢往外透露一句,咱们这次就做回好事,帮帮她。”
  “早该如此。”姚根江点头。
  “等做完这些,我就可以离婚了,我要让叶芷澜一点便宜都占不到,”穆昱宇闭上眼喃喃地说,“老姚,我居然忍了这么久,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姚根江默不作声。
  穆昱宇睁开眼,问他:“你跟你们家那位,都还挺好?”
  姚根江的眼神变得温柔,点头说:“很好,谢谢您。”
  “有打算要孩子吗?”
  “她的身子时好时坏,”姚根江摇头说,“跟孩子那种东西比起来,她要重要多了。”
  穆昱宇不乏兴味地看着他,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跟前这么明确地表示态度,怎么,难道想起来不觉得遗憾?毕竟中国人讲究,无后为大。”
  “对我来说,她在所有要考虑的因素当中排在第一位。”姚根江说,“当然没有孩子会有遗憾,可人生谁无遗憾?遗憾,就遗憾吧。”
  穆昱宇忍不住笑了,问:“钱够花吗?看病要不少钱,你这几年收入都折腾在那上面吧?”
  “没有,她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姚根江说,“我们过得很好。”
  “我想你其实是在暗示我该发奖金了?”
  “那我先谢谢先生。”姚根江的眼睛带了笑意。
  穆昱宇摇头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问:“你们家,平时谁做饭?”
  “本来我想让保姆做,但我老婆非要自己来。”
  “你太太手艺很好?”
  “好什么呀,”姚根江笑意明显地说,“她又粗心又没耐心,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口而已,不过我也习惯了,她能做饭,也是身体好转的表现。”
  “为什么,”穆昱宇斟词酌句地问,“你反而会习惯难吃的东西?”
  “因为那是她特地为我做的,”姚根江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回答,“只为我一个人,别处吃不到这份心意。”
  穆昱宇沉默了,过了很久,挥手说:“你先回去,我累了。”
  姚根江跟他告辞离开,外头林助理急匆匆地跑进来,对他压低声音说:“先生,太太跑去了夫人的病房!”
  穆昱宇微微一惊,怒道:“怎么不拦着?!”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余嫂说她今天消停了一会,瞧着精神还不错,甚至下楼弹钢琴来着,突然说想上街买衣服,您也没吩咐不让她出门,司机就载她去百货大楼了。哪知道她下了车一拐弯跑了,打了个出租车奔医院这,我们发现时,她已经闹到夫人的病房门口……”
  穆昱宇脸色铁青,低声咒骂了一句,说:“把我弄过去。”
  林助理不敢违抗,忙招呼了两名保镖进来把他弄进轮椅,推着他出病房。
  护士还想拦着,被穆昱宇示意林助理上前打发了。
  众人出了电梯,在楼下大堂那一路推着他小跑起来,也算底下人办事迅速,到大堂门口时,车子已经停好。他们把穆昱宇扶进车内,穆昱宇一坐好,就吩咐快开车,赶往穆珏住的肿瘤医院那边。
  车子开的时候,车厢内一片沉默,林助理呐呐地说:“先生,您别担心,夫人那么睿智,她不会被太太三言两语惹生气的……”
  “我不是怕我阿姨生气,我是怕她担心我,我连自己住院都不敢跟她透露一声,”穆昱宇阴沉地说,“她都癌症三期了,还不让她安生,叶芷澜,你他妈够混账!”
  林助理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穆昱宇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对林助理缓缓地说:“你打电话再叫几个人过去,必要时把叶芷澜给我打昏了扛出病房都成。”
  “您放心,我已经让人过去了。”
  “还有一件事,”穆昱宇睁开眼,无名指扣着自己的膝盖,淡淡地说,“你帮我,在老城区那边找个临街的小店面,最好后面连着住宅的,简陋点没关系,地段偏点也成,找到后你把消息透露给孙福军,告诉他,这个地方可以按市价的一半,不,三分之二出租。”
  林助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说:“我知道了。”
  “要快。”
  “您放心,我打个电话让老城区分公司的人去查,明天就能给您答复。”


 第 16 章(修文)

  穆昱宇隔着老远,就已经听见叶芷澜的哭声。
  他现在对这种哭声已经习以为常,倒退二十年,他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在女人的哭泣声中无动于衷的男人。
  尤其是,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他在刹那间有些奇怪,他想这个哭得这么难听的女人是谁,这个无比陌生的女人,怎么就成了自己法定的妻子,理论上与自己最亲密的女人?
  这个时候,他无比诡异地回想起,其实自己在决定结婚的最初阶段,即便洞悉叶芷澜性格上的缺陷,即便知道自己要面对一个养在城堡里趾高气扬的类公主,但他也曾想过,如果可能,他是愿意跟叶芷澜好好过日子。
  那时候他才不到二十五岁,年轻有为,野心勃勃,对于婚姻,即便所知不多,但也不乏想象。他甚至冷静地思考过,他跟名为叶芷澜的这个女人,既然注定无法产生名为激情的东西,那么,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地,互不干涉对方生活地相安无事,也许也挺好。
  而且当初的叶芷澜符合他对女人的审美,她高挑漂亮,出身名流,从小学小提琴,虽然从音乐学院休学待嫁,但她从小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至少一眼望过去,她的气质跟容貌一样出色。
  在那时,穆昱宇就觉得,若穆太太需要一个具体形状,那么就该是叶芷澜那样。
  只可惜穆太太好比一块山寨加工的高仿手表,外表看着锃亮华美,撬开来,里头全是塑料零件。
  他们的战争从婚宴前夕就拉响警报,当养母将四件黄金首饰送到叶芷澜手中时,叶芷澜打开首饰盒,用捻起一根野草一般的动作捻起那根款式老旧的金项链后,仿佛备受侮辱一般脸色阴沉,她随即啪的一声将首饰盒用力扣上,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连一声谢谢都懒得说出口。
  养母穆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她竭力保持微笑,轻声说:“这是我们那的规矩,小城里娶媳妇的礼仪,新娘子婚宴上戴出来给客人瞧的……”
  她还没说完,叶芷澜掩饰地笑了两声,尖声说:“原来是小地方的风俗啊,怪不得,阿姨啊,真不好意思,我明天大概不能带这个出去,现场有记者拍照的,再说跟我的礼服也不配呀,米兰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跟这种首饰不搭的。”
  穆珏一辈子教书育人,从没被人当面这么呛过,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呐呐地说:“当然,老规矩而已,你们年轻人不喜欢也正常……”
  “所以才要与时俱进呀……”
  穆昱宇在一旁没听下去,直接过来拽了叶芷澜就走。为了让这个女人闭嘴,他用一整套名家设计的钻石首饰,换了穆珏送出的那四样土得掉渣的金首饰。
  穆昱宇扪心自问,是否在那时,对这场灾难一般的婚姻,他就已经后悔了?
  但在当时他还不具备后悔的余地。因为他将结婚这件事真的看得很简单,就算不合适又怎样,我们双方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吃亏。就算相看两厌又怎样,各过各的日子就完了,谁也碍不着谁。
  可是他忘了,他的婚姻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的婚姻,也不仅仅是给自己找了个妻子。
  穆昱宇对叶芷澜的厌恶,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她不尊重穆珏。对自己唯一的亲人,这个女人永远不屑去维持表面上的基本礼貌。叶芷澜从来没想过给老人打一个电话,嘘寒问暖一声,在少数不得不面对穆珏的场合,她也刻意要摆出傲慢和不屑的脸孔,不然就干脆一声不吭。她把从穆昱宇身上受到的冷遇都变本加厉报复在他的亲人身上,尽管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叶芷澜乐此不疲。
  到了后来,穆珏只好尽量避免与她碰面,免得穆昱宇难堪。她看得开,有时还会拿这个开玩笑,戏称自己是英女王,儿子媳妇都是独立联邦,来去自由,但穆昱宇却知道,养母到底还是对他的妻子失望了。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结婚这么些年,今天大概是叶芷澜唯一一次,主动跑去看他的养母。
  穆昱宇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他把手伸给一旁的林助理,然后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缓朝哭得哽噎难言的叶芷澜走去。
  他们在门口闹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穆珏回头看见他,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叶芷澜则吓得后退一步,哭声渐渐停了。
  “继续啊,怎么不嚎了?”穆昱宇淡淡地对她说,“我刚刚离得挺远还听见你在嚎,挺好,别因为我来就停了呀。”
  叶芷澜哆嗦着唇,猛地咬住,撇开视线,不大敢看他。
  穆昱宇淡淡一笑,在穆珏的病床沿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叶芷澜,一直看到她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才转头对养母说:“阿姨,今天觉得怎样?”
  “还行,你呢,为什么坐轮椅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啥,就是前天感冒了一下,”穆昱宇笑着说,“您今天精神还挺好,我给您带了……”
  “我什么也不缺。”穆珏叹了口气,看着他,柔声问,“小宇,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啦?老实说,别瞒着阿姨,好不好?”
  “我就感冒……”
  “感冒能这样?”穆珏提高音量,骂道,“到现在你还想瞒着我?你到底有多少事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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