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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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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珠和银玉听到叫声,冲了进去,七手八脚地将两人给分开了。
  牢牢抱住即将已经神智不清的杜夫人低声劝慰。杜夫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色彩都没了,独孤氏等人好面孔一团模糊,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她的忠儿啊,她的心肝宝贝,她所有的希望。她昨天才给他说了一门好亲,正在给他搬绊脚石呢,他怎么就突然没了?
  独孤氏忙叫人把杜夫人抬到床上去,使劲掐她的人中,又灌温水。
  叫金珠和银玉:“你们俩不拘谁,赶紧去叫人,请太医。”她和杜谦二人一同进来,杜谦去寻蒋重,她自来后头寻杜夫人,防的就是蒋家先知道消息,杜夫人身边没有人撑腰。真是造孽啊,大节下的出这种事情。
  蒋重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听说杜谦一大清早就来访,心里也纳闷得很,但第一个反应就是杜夫人一定又告状了。不过一个姬人,谁能管得着?他微微哂笑,伸出了脚。眉儿极有眼色地跪下给他穿上了靴子。然后不声不响地立在了一旁,规矩得不能再规矩。
  可是蒋重却看到了她雪白酥胸上遮不住的那点嫣红,不由心里微微一动。虽然他并不是有多喜欢这个姬人,最初召她也不过是为了躲开那一屋子的烦心事,还带了几分报复杜夫人的意思在里面,可是昨夜他却在她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年轻的感觉。
  眉儿是受过精心调教的人,立刻就察觉了他的目光,当下脸儿羞得绯红.轻轻拉了拉衣领,试图掩藏一下,但另一边却露得更多了。她越发惊慌害羞,蒋重却收回了目光,默然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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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327章 崩坏(二)粉红550+
  蒋重尚未见得杜谦,他请托了看顾蒋长忠的人也派了最亲信的人带着蒋长忠的长随赶上门来先报信。一看到那长随身上带着的孝,蒋重不用问,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听来人说了因由,并告知蒋长忠的棺木大概将在五天之内到达后,他麻木地看着脚下的方砖,久久不发一言。
  不多时,整个蒋府都知道了二公子蒋长忠没了。而且死法很窝囊,他不是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因为酒后争执斗殴,被他手下的小兵一刀毙命。时间就在他最后一次立功后的第5天。
  杀人者连夜逃走,三天之后被发现被饿狼啃得只剩下了半个头和一只残缺不全的脚。很多人都作证说是蒋长忠仗势欺人,先动的手,又说他平日里长期以来都在欺压众人,那个人是被欺负得最惨的,换句话来说,他完全是咎由自取。人分三六九等不假,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这个人,本就是个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莽汉?他怕谁?
  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了。蒋长忠的上级愿意让人长途跋涉把蒋长忠的棺木押送回来,还专程派了个人来说明情况,已经是仁至义尽。蒋重对杜谦等人的劝导和蒋长义等人的悲声没有任何反应。不管再怎么不成器,到底也是他的骨血,他难过,可是这样的死法,丢尽了他最后的脸面,他也难过。但是没有时间给他缅怀和悲伤。
  老夫人乍闻噩耗,一口痰迷了,当时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上上下下都忙着灌参汤,请太医,他这个儿子必须得守在一旁尽孝。而杜夫人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疯似地找到他,要和他拼命:“你赔我的儿子!你赔我的儿子!他终于死了,你如愿了!”怎么死的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一定要把蒋长忠送去军队,蒋长忠此刻还活得好好的。她当初那么哀求他,他始终就是铁石心肠。她好恨,好恨。
  蒋重麻木不仁地任由她推打。蒋长义在一旁伤心得话都说不出来,而萧雪溪则拿了一方帕子掩着脸装哭,偷偷地看热闹,夫妻二人都不劝。倒是杜谦和独孤氏为杜夫人着想,她已经没了儿子,没了倚仗,怎能再和蒋重撕破脸?当下二人拦的拦,劝的劝,硬生生把杜夫人拖回了房,自与她分析利弊,苦劝她节哀顺变不提。
  杜夫人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发疯似地嚎哭。哭到后面,她已经完全发不出声来,只是机械式的抽泣。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哭,只是觉得悲伤怎么都止不住。弄得独孤氏和她一起哭,杜谦则是愁眉不展。
  长长短短的哭声传到映雪堂,听得牡丹直打冷战。蒋长扬问林妈妈要了些丝絮给她塞耳朵:“我出去看看。你就不要出去了,当心被疯狗咬。等会儿我先把你送回家去,此地不宜久留。”又命林妈妈等人看好园子,收拾行李,不要轻易放人进来。杜夫人这会儿只怕是已经疯了,说不定会到处乱咬,还得防着旁人趁乱伸手。
  牡丹见他波澜不惊,沉沉稳稳的样子,不由有个猜想,便背着林妈妈等人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人脉广,提前天把知道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稀罕的。
  蒋长扬不承认:“我哪会知道?不过看惯了生生死死而已。好了,盖着被子再睡一会儿,外面的事情都不干你的事。”说着给牡丹掖紧了被子。
  牡丹听话地闭上了眼。蒋长扬摸了摸她的脸颊,沉思着走了出去。蒋长忠的死法,实在是很干净利落。
  太医正给老夫人问诊施针,蒋重无限愁苦的坐在一旁,不知神思所属,就连蒋长扬走进去都不知道。蒋长义小心翼翼地喊他:“爹,大哥来了。”
  蒋重僵硬地抬起头来看着弄长扬,神色有些茫然。蒋长扬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人什么时候到?”
  蒋重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蒋长义低声道:“说是五日之内。二哥他好冤.....”他突然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蒋长扬冷淡地看着他,清晰地道:“三弟请节哀。现在国公府里要靠你了。”国公府要靠他?!虽然是长久以来的心愿,可是蒋长义还是被吓得把眼泪和悲声都收了回去,他迅速抬起头来看看蒋重,见蒋重没什么反应,又迅速瞟向蒋长扬,随即又有些心虚地把眼睛瞟开,低声而清晰地道:“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蒋长扬沉声道:“人还在路上,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他孤孤单单的回家,你要去把他接回来。
  让他去接蒋长忠?蒋长义迅速思考起来,还没开口,一旁站着的萧雪溪就使劲儿拉了他一把,暗示他拒绝。那个死女人遭到报应是活该!凭什么要蒋长义去接人,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蒋长扬却留下来在众人面前轻轻松松地扮好?这么想管闲事,就自己去啊!
  蒋长义正在心烦,不知该不该听从蒋长扬的吩咐,被萧雪溪重重拉了这一把,更是厌烦,不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昨日那种预感仿佛是验证了,蒋长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他拿不准蒋长扬到底是怎么想的,知道了多少,又是怎么打算的。他只是感觉,任他怎么讨好,蒋长扬似乎都不想搭理他。
  蒋长扬把他夫妻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地道:“你若是不想去也行,我先把你大嫂送回曲江池,我去。”
  蒋长扬与杜夫人有仇,与蒋长忠从来不和,他都要去接了,自己这个从来都和蒋长忠关系很好的弟弟怎么能不去呢?哪有嫡长兄跑外头去接人,庶子弟弟却在家里撑门户办丧事的?那不是等于把他所有的野心都暴露在外了么?杜夫人看到他撑门户在人前露脸,一定会把矛头对准他的,还不如躲到外头去接蒋长忠的灵枢呢。蒋长义忙道:“我去!我去!”
  蒋长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那就马上准备出发吧。宜早不宜迟。”
  蒋长义一想通这一节,就显得格外配合,赶紧让萧雪溪去收拾东西。夫妻二人先后回了房,萧雪溪便道:“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啊?你是他养的?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你却只会被他压着......”
  蒋长义阴鸷地瞪了她一眼,狠狠道:“蠢货,不懂就给我闭嘴!”这事儿现在看来做得很干净,但如果在做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看破了的话,那就是一辈子的噩梦。蒋长扬到底知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蒋长义烦躁的使劲扯了扯衣领。
  萧雪溪在一旁看着他,觉着他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怪了,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到底不敢惹他,把无数抱怨的话憋在喉咙里,气呼呼地命人给他收拾东西不提。
  蒋重见蒋长扬安排蒋长义做事,眼晴终于亮了亮,希冀地看着蒋长扬:“大郎,你......”
  “死者为大。”蒋长扬板着脸不看他:“丹娘不适合住在这里,我先命人把灵堂搭起来我就送她回去。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族里了,自会有人过来帮忙准备丧事。你还是去和夫人商量,先把墓地定下来吧。”
  蒋重一听,不由黯然。蒋长扬这是看他可怜呢,不然怎会在昨日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扔下那种狠话之后还肯管他?让蒋长义去迎蒋长忠的灵枢,怕也是要把事情都扔给蒋长忠的打算,只要这里的丧事一铺陈开,蒋长扬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这样不行!自己已经没了一个嫡子,不能再失去蒋长扬。蒋长扬虽然每次说话都说得很难听,态度也强横,可是他关键时刻总是向着府里的。这说明什么?他面恶心软!而且也大度识体!蒋重猛地站起来:“你是长兄!这些都是你的事情!你怎能把它们都扔给族里和义儿!义儿他懂得什么?”
  得寸进尺!蒋长扬眯了眯眼睛,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蒋重与蒋长扬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他和蒋长扬就是这样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这个儿子,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再也无法挽回。他颓然坐倒,有气无力地朝蒋长扬挥了挥手。蒋长扬看了看才醒过来又开始大哭的老夫人,起身走了出去。
  不过一个时辰,在闻讯赶来的蒋家族人的帮助下,灵堂很快就搭了起来,一切事务有条不紊地迅速开展起来。
  蒋长扬趁着没人注意,静悄悄地带着杜丹等人回了曲江池别院,然后一连几天,都在家里关着门,陪着牡丹说话。
  杜夫人不吃不喝了两日后,终于重新打起精神,开始喝药进食,沉默着精心给蒋长义挑选墓地,准备丧事和陪葬品。萧雪溪看到她这样的情形,很识相地躲开她,不敢招惹她。
  第五日的清晨,蒋长义终于把蒋长忠的灵柩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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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328章 崩坏(三)
  蒋长义心神不安地看着杜夫人。杜夫人的反应有些异常。蒋长忠的灵柩到了之后,先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她此刻反而没有掉一滴泪,而是在蒋长忠的棺木前站定了,扶着棺木低声说话。他很想知道她到底和蒋长忠在说什么,可是却没勇气凑上前去听。
  他在路上跑了两天才接到蒋长忠的棺木,陪着走了三天,三夜二日,没有一时过得舒坦。他总觉得那黑沉沉的棺木里头,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一想起这个,他就极为不舒服。他对着萧雪溪摆了摆下巴:“去劝劝母亲。”
  萧雪溪十分不情愿。为什么要她去劝?但周围好几个亲眷都看着的,由不得她不去。她将浸过大蒜汁子的帕子在眼睛上拭了拭,眼泪立刻喷涌而出。她这才走上前去扶定了杜夫人,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哽咽着道:“母亲,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吧。二哥在地下有知。一定也不愿意您这样伤心。”死女人,我看你还怎么害我?怎么让我给你背黑锅。报应来了吧!
  杜夫人不理睬她。继续絮絮叨叨的说。萧雪溪听得清楚,杜夫人说的是:“忠儿,你放心。我知道你死得冤枉,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死了,称了别人心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要给你报仇。”
  萧雪溪暗里“切”了一声,这仇怎么报啊?明明是那个草包自己不济,招惹了冤家才断送了性命。人都被饿狼吃得差不多了且那人就是个光棍,难道还能杀他全家?杜夫人真是疯魔了。不过……她转念一想杜夫人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是不是说蒋长忠的死,其实是有人背里下手的?她没听家里人提过要对付蒋长忠,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蒋长扬了!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跳。
  “要是大房承了爵,我一定没有好日子过的。”萧雪溪趁着间隙把听来的话同蒋长义说了,她原本以苏蒋长义会说几句安慰她不用怕之类的话,但蒋长义反而很沉默。沉默了许久。方问她,他不在的这几日,萧家可来过人了?
  萧雪溪道:“不曾,先前使人来说过,要下午才来。”
  蒋长义便盯着她道:“等到人来了以后,你想办法让你大哥和我单独见上一面,不许任何人来打搅。”
  萧雪溪皱眉道:“没说谁来呢,你怎知他一定会来?”
  蒋长义不耐烦:“你按我的话先准备好就是了!”
  萧雪溪满腹疑虑,却也只得去安排。
  到了下午,萧家果然是萧越西和吴氏过来吊唁。萧雪溪见娘家人来了。心情极好,主动陪着吴氏安慰杜夫人,可任她们怎么说,杜夫人都是一言不发,只低着头烧纸钱。二人却也不气,只当是在看笑话,杜夫人越不理睬她们姑嫂她们越是热情洋溢。一个死了的公主的女儿,一个被丈夫厌弃,还死了独子什么都没了的女人,看你还怎么狂啊?
  萧越西则和蒋长义关在一起说悄悄话。
  萧越西有些鄙夷地看着蒋长义:“你瞎担心什么?我说过不可能有人知道,就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别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因见蒋长义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方道:“他可是和你说过什么了?或是做了什么让你担忧的事?”
  蒋长义道:“那倒是没有。”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担忧什么?胆小鬼,灰兔子就是灰兔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这样瞻前顾后,怕三怕四的。萧越西忍了忍,方道:“你还记得你二哥是为何去军中的么?”
  蒋长义道:“当然记得。”当初蒋长忠在狩猎会上出了大丑,这才会被蒋重强行送去军中。而在那件事中,他还记得,杜夫人和老夫人都怀疑是蒋长扬报复他们做的手脚,故意陷害蒋长忠。
  “记得就好。我怕你已经忘记了。”萧越西冷冷地一笑。
  蒋长义豁然明白过来。杜夫人因为蒋重送蒋长忠去军中,已然恨透了蒋重。那么她对始作俑者蒋长杨又会有多恨呢?萧越西这是要他在杜夫人和蒋长扬之间加一把火,让他们去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利呢。可是,蒋长扬有那么容易上当。容易斗倒么?
  萧越西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父亲最看重的人就是他吧?他说他不承爵,他就真的能不承爵么?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你什么都没占着。有他在前头横着,你就永远都言不正名不顺!我们已经把能做的都替你做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总要出几分力才行。记住……”他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教训的口气:“要有分寸,要顾大局。你看,我们明知道你二哥的功劳都是假的,只要轻轻一戳,他就会原形毕露,杜家和他们母子都会倒大霉。为何我没有这么做?因为牵扯出的人会很多,你家也脱不掉干系,你二人自然也得不了好。所以,我才会用这样干净利落的法子,明白么?学着点儿!”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人强了的东西罢了,在他面前装什么世家公子?装什么高人?蒋长义心里暗恨,面上却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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