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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七年(清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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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我…… ……”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前几日下大雨我来看过你，你知道么？我看到你和四哥对望，你倚在他怀里，你知道么？我回去想了半天，强忍着逼自己相信你，你又知道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关心老十三！你只知道四哥！”
“胤祯，我……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我在这里等你半天，几次想找你问清楚那日你和四哥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都忍住了！因为你是小七，是我打小就放在心里念着，放在手心里疼着的小七！而你在干什么？你在安慰老十三，你教他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在想四哥，想着四哥给你的书，给你的琴，还有院子里那个劳什子桃花！”
“难怪我来找你，你都打发我走。难怪你这几个月来日日夜夜的练字，还说为了不让四哥骂？”
“他还叫你四嫂？哼！小七，我真是傻瓜，傻的被你当猴耍还甘之若饴！原来这几年来，我不过是痴心妄想，你心里早有了四哥，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傻傻站在屋里。
这一日，我重重的伤了胤祯。
我一直理不清和胤祯的关系，觉得和五哥六哥差不多，是年岁相近的同龄人之间特有的默契和亲近，加上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情意。直到我爱上四爷，才更确定了这个想法。对胤祯，我玩闹，我关心；但是对四爷，却是日夜的牵挂，看到他意气风发，我会情不自禁地笑，看到他辛苦劳累，我会隐隐的心疼。
所以我在爱上一个男人的同时却伤了另一个，还是他同胞所生的兄弟。
我坐在院子里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胤祯好好解释，虽然我知道我造成的伤害已经不是解释所能解决。还有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我又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呢？
心烦意乱地支开了来给我送晚膳的翠烟，呆坐着望着天。十月底的北京城已是深秋，片片落叶落在我肩头，晚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却怎么也不愿起身，我蜷缩在石凳上，脑子里全是胤祯受伤的脸庞，和他那一句“我算什么…… ……”。
我，究竟该怎么办？
*
四爷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那一夜我在院子里坐到天亮，早上站起身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摸一摸额头才发现发了烧，我没敢惊动太后，只叫了翠烟拿些冰块来敷，还请她瞒着太后，就说我这两日天冷贪睡。好在烧的不严重，躺了两日也见有些起色，便起了身打算去给太后请安，免得拖久了叫人怀疑。
睡久了一起身就天旋地转，刚巧四爷从外面进来，一把稳稳地接住我。我顺势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总不让我省心。”他抚着我的背，替我平顺呼吸。
“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吹了风有些着凉，都好的差不多了。”突然间我觉得两脚一轻，转过神已被他轻放在床上，“你呀，叫我怎么办才好！才不见两日就把自己弄病了，将来进了门，还不得整日的折腾我！”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低头在我脸上印下一吻。
我看着他，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冷烈的双眼，此刻却是异常的温柔，平时紧抿着的唇瓣微微向上扬起，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放大。他双手拢着我，把我围在属于他的空气里。他的唇贴上我的，用他的温度温暖我冰冷的双唇。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深情的吮吸，只有彼此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我闭起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暖里。
许久，唇分。
他把我放开，用被子把我紧紧裹住，又拿了个暖炉放在我手里。
“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你好生照顾自己，我一得了空就来看你。有什么事就差翠烟去找十三，千万别累着自己，知道么？别叫我担心。有什么不舒服赶紧找福公公，我已经打点好他，他会去找太医，也会即时通知我。别再像这次这样瞒着，要是严重了可不得了。”他一口气说完，又接着说道：“还有，想着我。”
我点点头，示意他放心的去办事。他仍是舍不得离去，拉起我的手在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我无力地靠在床边，他吻了我，我应该高兴，应该觉得甜蜜，可是我没有，反而有种不安缠绕在心头。
无意间的一瞥发现门口多了个身影，我以为是四爷去而复返，仔细一看竟是胤祯！是胤祯！他为什么总在这样的时候出现？那么刚才，他也看到了？
胤祯紧咬着嘴唇，泪水顺在脸颊淌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胤祯哭。他没有进屋，靠着门沿的身子像是随时要倒下来。
“我不放心，叫小初子来这里守着，知道你病了，也不肯叫太医，我担心你有事，抛下这几日所有的气急冲冲的来看你。结果，你却叫我看了场好戏！小七，你知道我看着四哥吻你心里有多痛么！我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扎在胸口，痛的喘不过气！小七，你就这样糟蹋我的心意么！我胤祯就这样不值得你多看一眼么！”
“胤祯！不是，我…… ……”不知几时，我已泪流满面，死死抓着被角，说不出话来。
“不是什么？小七，你回答我，你爱上四哥了是不是？”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说的如此不甘心。
“是…… ……是。”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不敢再看胤祯的眼睛。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缓缓的念出这句话，是我在湖心亭跟八福晋说过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四哥能么！四哥能做到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么！你就心甘情愿地跟定他了？”胤祯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我喜欢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未来，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快的我来不及做任何的准备。
“我懂了，我都懂了。呵，我未来的四嫂，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比哭还难听的笑。
突然间，他停下笑，冲到我面前抓起我，一手抱在我背后，另一手托着我的头，嘴唇狠狠的压上来，我本能的挣扎着，他却抓得更紧叫我动弹不得，我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我拼命地想撇开头，不料他一下咬住我的嘴唇，顿时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小七，这是你欠我的！”说完，他推开我大步跑出门去。我重重地撞在床沿上，血丝沿着嘴角流下来。
但愿这样做，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承诺
当四爷问起我嘴唇上的伤的时候，我只说是吃东西不小心咬伤了，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有出声。我和胤祯的事他一定知道，只是大家都不愿提起。四爷也暗示过我，只要我心里的人是他，他不在乎别人如何对我。
于是，我决定放下心里的结，和四爷好好的爱一场。
在确定了彼此之后，四爷来的更加勤快，从以前来了就走，到后来小坐一会儿，现在干脆是怎么赶也不走。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恋爱中的男人会像个孩子一样，时时都要粘着你才甘心。四爷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喜欢看着我吃饭，陪我喝茶，又或者就抱着我什么也不做。我笑他是个霸道的男人，后来才发现，他不仅霸道，他还是个报复心极强的男人，有一回我看天色晚了就催促他早点回去，结果被他拉着狠狠吻了一通，直到我双唇红肿、几乎要断了气才放开我，临了还不忘在我脸颊上再偷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爷的关系，来小院坐坐的也换了人。九阿哥和十阿哥自从那日胤祯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八阿哥来过一次，也是匆匆来了就走，临走还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为胤祯担心，只是我心里爱着的是四爷，对胤祯没有其他的办法。而胤祥倒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有时和四爷一起，有时自己一个人，每次来还不忘嘲笑我一番，不叫上两声“四嫂”他不会甘心。
因为突然发生这些事，让我把给四爷的生辰礼物也忘了，只好答应明年补份大礼给他，害他还闹了半天别扭，硬是拿我的嘴唇出够了气才罢休。
连着几日的晴天让我心情也好了很多，之前的病气也一扫而空，显得精神爽利。我用过早膳就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埋怨我就知道睡觉也不来看她，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话。临走的时候，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兰姑姑却叫住了我，这叫我很是吃惊。自从进宫，兰姑姑和我交情不深，她为人谨慎小心，不和别人多说一句话，我也敬重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所以每次见到她也是恭恭敬敬，决不敢拿她当奴才来看。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主动叫我。
“兰姑姑找玉瑶，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瑶姑娘，奴婢看您前几日绣的荷包甚是精巧，想来学学，不知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荷包？我几时绣过荷包了？我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神情，心想她一定是有话跟我说。“姑姑客气了，玉瑶绣着玩儿的，难得姑姑不嫌弃，请随玉瑶来看看吧。”回到屋里，我给兰姑姑泡了杯茶，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正文。
“瑶姑娘一定惊讶奴婢今日为何来找您。”
“姑姑请叫玉瑶的名字吧，姑姑在宫里已有多年，玉瑶只是个小丫头，这‘姑娘’两个字玉瑶实在担当不起。”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我并非真正的宫女，太后对我也很客气，我却不能恃宠而骄，要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
“既然这样，馨兰就不客气了。玉瑶前几日的病是因为十四阿哥吧？”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姑姑怎么知道玉瑶病了？”
“从你进宫起，十四阿哥就是编了理由也要来给太后请安，这些日子却是长久不来了。而且看玉瑶你的脸色又差，怎么看也不像翠烟说的是因为天冷贪睡。太后年纪大了想不到这么多，我却是都看在眼里。”
“姑姑知道我和十四阿哥的事了？那…… ……四贝勒呢？”
“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贝勒爷虽然掩饰的极好，但我入宫多年，还是能看出些。玉瑶，你是决定从今往后跟着贝勒爷了么？”
“姑姑都看得出来，玉瑶也没什么好隐瞒。是，玉瑶喜欢四贝勒，只是往后的事，谁也没个准，而且贝勒爷是皇上的儿子，怕是玉瑶能不能跟他也要皇上说了算。”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
“玉瑶，你认识贝勒爷多久了，可了解他么？他家里有多少妻妾，几个孩子你都知道么？”
我曾经问过四爷，他也不避讳地告诉我除了嫡福晋，他还有一位侧福晋和一个妾侍，现在有两个儿子，加上之前早殇的三个，已经育有五个儿女。我知道即使嫁给四爷，我也只能成为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而且在我之后，他还是会继续娶一个个的女人进门。但正如我当初跟月瑛姐姐所说，这是他作为皇子的附属品，只要他心里的人是我，我愿意忍受。
“其实玉瑶在进宫前已与四贝勒有过一面之缘，而贝勒爷府上的情况，玉瑶也略知一二，贝勒爷并不曾隐瞒。”
“玉瑶，我只能劝你一句，不要轻易的把自己的心交出来。他是皇宫里的人，有的时候他答应你的话，即使他想做，也会身不由己，因为他的身份由不得他这么做。”说最后一句话时，兰姑姑像是在说自己的经历那样黯然神伤。
我很好奇，到底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样的事，让她变得今日这样谨慎淡然。
“我看的出来，十四阿哥对你的那份痴心不仅仅是因为自小的情分，即使你选择四贝勒，他也不会放弃你，怕是往后你夹在他们兄弟俩之间会很难做。”
“玉瑶明白。只是玉瑶的心已经做了选择，虽然伤害了十四爷，但玉瑶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你是个明白的姑娘。我今天说的话你好好记住。我只希望…… ……不要再有人伤心了。”兰姑姑站起身，扶着门侧过头看我，她的眼睛里透出的哀伤，感染了这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我能清楚感觉到她曾经因为爱与被爱而承受的痛苦。
兰姑姑的一番话终于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很多，如果皇上不答应怎么办，如果发生变故怎么办？还有，我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四爷，我必须学会面对他的妻妾，他的孩子，还有那群等待着嫁进府的女子们。
我顿时感到心烦意乱。我很明白兰姑姑是真心为我好，我讲不出这么想的理由，虽然她始终没有告诉我她的故事，虽然我不明白她指的“伤心人”是谁，但她似乎并不赞成我和四爷的事，是因为她知道些什么，还是说她曾经和四爷…… ……？不会的，她大四爷那么多，他们不会。可是…… ……
我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既然选择爱他，就应该勇敢地向前，我相信，他会在身边保护我，他会努力守护我们的爱情。
不知是我特意回避，还是四爷觉得没有必要，我们之间从不提起他府里的事。一时间，让我有种错觉，仿佛四爷从来就只有我一个，我们的这份爱也简单透明。
康熙四十年的冬天，我是在四爷的怀抱里度过的，他的差事很多，有时几天都抽不出时间来看我，我都快跟他府里的女人一样天天伸长了脖子等他，只要看到他，即使只是片刻的相拥，我都觉得快乐和甜蜜。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这几年都是胤祯张罗着给我过生日，但是今年，我想胤祯是不会再来了。不知道四爷知不知道我的生辰，我未曾跟他提起，但他是个细心的人，我开始期盼着他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在屋里练了会儿字就没了心思，坐也坐不住，只好出了慈宁宫四周闲逛。一直以来，我都安分守己的呆在慈宁宫里面，除了家宴，我基本很少出门，一来我对宫里的环境不熟，怕乱走惹了麻烦；二来也是想低调些，避免惹人注意。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到哪儿，看到远处的建筑似有些熟悉，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也不少，不知道是哪个娘娘的寝宫。正想着，一个讽刺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
“这不是玉瑶么？怎么，来找四哥么？四哥可不住这儿啊！”
我回头，九阿哥和十阿哥就站在我的面前。原来这里是阿哥所，我曾经替胤祯过生日的地方。十阿哥斜眼看着我，刚才的声音就是出自他口中。我不作答，他却是不依不饶。“我说玉瑶，你变得可真快啊，一会儿是老十四，一会儿又是老四。这会儿连老十三也搭上了，你这么个变法儿，可苦了我十四弟啊！”
胤祯……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他任何的消息。
“玉瑶，你就这么对十四弟么，他对你怎样，你难道看不出来？”十阿哥大声地质问我，我却一句也回答不了。
“你说话啊！我那痴情的十四弟，就是爷看了爷都感动，你难道就是石头人，没一点感情么！”十阿哥挥舞着双手，若不是九阿哥拦着，怕是就要打到我身上来。
“十阿哥，感情的事，玉瑶真的说不明白。我知道我伤了胤祯，但是在我心里，喜欢的确实是四爷。这一点，玉瑶骗不了自己。”
“够了！爷不要听你那些个喜欢不喜欢！十四弟是打出生就被他额娘被皇阿玛宠着的，他傲着呢！可自打认识你，就把你当个宝贝似的疼，哥儿几个笑他、闹他，他也不气，一心一意的维护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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