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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七年(清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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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别去——听朕说!”我没有办法,抽出帕子暂时包住手,低下身子听皇上说话。
  “丫头,朕——日子到了。”“不!皇上!皇阿玛!您不会有事!不会…… ……”我强忍着打转的泪水,对着他挤出笑容。皇上却笑了,笑得那样平静安详。“丫头,你跪下,朕有两件事要交待于你。”我应旨跪下,皇上继续道:“第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突然咳起来,我抓过一方锦帕小心地擦拭,待他稍稍平稳下来又接着说道:“朕要你保老四顺利登基,帮他排除一切朝廷内外的阻碍,直到他坐稳这龙椅为止。你若愿意,朕会另立密旨要老四立你为后,相信老四绝不会推辞,但朕知道你不愿意。”
  执掌凤印,母仪天下。
  “皇上,初婳不愿意。”我顿了顿,又说道:“初婳曾经答应皇上留在宫中直到雍亲王继承皇位为止,不论鉴壹大师的预言是否灵验,初婳言出必行,必会倾尽全力保雍亲王顺利登基。”对于多年来他默默地悉心付出,我能报答的也只有这些。
  “第二件事,”皇上放下手中的锦帕调整了呼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朕要你保住朕四个儿子的性命。”
  他说的是雍亲王登基后,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胤祯的四条命。
  “皇上请放心,胤祯是初婳的夫君,几位阿哥是初婳的兄长,初婳就算牺牲自己也会保住他们。”对于他们,无论情或义,我都义不容辞。
  “不,这件事,太难。”皇上拉过我的手轻轻拍着,像是小时候阿玛给我讲道理时候的样子。“他们的命关键不在这场争斗里面,而是在你。无论他们曾经如何对待老四,他们都是朕的儿子,朕没有办法只能托付于你,丫头你记着,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好,劝老四放过他们,就当给他们一条活路从此闲散人间。”你死我活,断情决义的九龙夺嫡,换来的结局就是“闲散人间”这四个字,幸与不幸,谁人能知。
  我握住皇上的手郑重说道:“皇上所言,初婳谨记。”我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打在皇上心头,他终于放下心中包袱平静下来。“丫头,你告诉老四,别让朕的孙儿再经历这样的战争,朕自小教他们的兄友弟恭,他们一个都记不住。”
  眼角垂下,双手枯瘦无力,皇上真的老了,他累极了。“当年你六哥蒙的冤朕至今未还他清白,这是朕一生中唯一一次食言,也是朕一辈子的遗憾。”
  我要站起身说话,被皇上制止,“为了大清的江山,为了对得起祖宗,朕没有办法替你索偿你曾经受过的苦,朕不但不能杀她,还要为她铺路,朕对不起你。朕知道,你怨朕。”
  “不,皇阿玛,初婳不怨,真的不怨。”
  “呼————”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丫头,再叫朕一声‘皇阿玛’吧,朕爱听。”
  “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 ……”泪汹涌而出,我扯下手上的帕子胡乱地抹着泪,哭声充斥了静谧空荡的房间,我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量支撑着,双眼被泪水浸没模糊不清,失声的痛哭震痛了我胸腔,我吃力地抽泣着,哭喊着呼唤“皇阿玛”,他却沉沉睡去不再回应。
  我趴在皇上的床边,听到一丝呢喃不清的话语:“皇后…… ……胤礽他…… ……都不肯再叫朕…… ……不肯叫朕‘皇阿玛’…… ……”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皇帝病情一再恶化,汤药不进,雍亲王胤禛率太医院全体太医于外求见不得而入,唯内监总管梁九功、乾清宫宫女胡初婳于寝宫内室侍帝疾。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酉时一刻,皇帝独召雍亲王至御榻前。戌时三刻,命速召诸子入内室。

  落定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酉时。
  我和梁九功焦急地等在皇上寝室外,雍亲王半个时辰前已经应皇上口谕入内觐见,皇上不知在里头说了什么,只能听到断断续续地说话声却听不真切,
  但雍亲王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我在外头坐不住,来回地踱来踱去,梁九功却一如平日的处变不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待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我急得想冲进屋去一看究竟,皇上几日前开始就只靠些参汤续命,到此刻已是好几个时辰连水都喝不下去,他们在里屋这么一谈就是半个多时辰而毫无进展,我担心再这么下去皇上会撑不住。
  尽管我心里清楚大限也就是这几日而已。
  梁九功继续紧闭双目,我上前催了几次他也无动于衷,最后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进屋一探,就算连哄带骗也好,怎么也要让皇上喝点参汤下去。我不理静坐的梁九功,端起桌上反复热了几回的药碗不管不顾地冲进屋去,掀起门帘的那一刻,一串佛珠突然打在我耳边的门框上,一颗一颗散落在我的脚边。
  我惊得打翻了碗,汤汁尽数倒翻在我的脚上,我顾不得脚下的碎碗片,急步冲到皇上床前。长久的病痛已经折磨得这位老人憔悴不堪,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双手紧紧抓着被沿支撑起来,一旁的雍亲王赶紧过来扶住,却被皇上一把推开跌倒在地,力量大得惊人。
  “滚——你这不孝子!连朕的遗言都不肯听!滚出去——”重病的皇上无力再支撑下去,连骂带吼地喊出话后瘫软下来。
  “皇阿玛,为了大清江山儿臣不得不这么做!求皇阿玛为了江山社稷和全天下的黎民百姓答应儿臣!”被推倒的雍亲王站起身,提高了声音说道。他的话语虽重,却不像是争辩而是在恳求。不知道他向皇上求了什么惹得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
  “罪孽——罪孽!你竟拿江山来威胁朕!罢——罢——朕注定做这个罪人,你搬出整个大清朕还有何话可说!好!好!好!你要如何朕依你!”皇上气得红了眼,指着雍亲王一阵痛骂。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定当勤先天下、爱民如子,保我大清千秋万代,国祚连绵!”
  “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初婳,过来——”我走上前去,皇上拉住我的手,颤颤悠悠地说道:“朕——对不住你!丫头,不要怪朕!”我知道皇上始终为了六哥的事耿耿于怀,也为无法为我报仇而内疚,可事到如今面对着他苍老惨白的面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埋怨他。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皇上所谓的“对不住”并不止这两件事,只是我知道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皇上抓着我的手放松下来,突然而来的一阵咳嗽弄得他绷直了身子,面露痛苦的表情,猛然间,他的双眼急剧睁大,痛苦的神情变得越发狰狞骇人,“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血滴顺着嘴角滴落在被褥上,生生映照着明黄色被褥上的长龙。
  金龙啼血,皇上告诉过我,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鉴壹大师时,大师告诉他的话。
  “丫头,”皇上的手抚上我的头,手上沾染的鲜血染上我的脸颊。他像慈父一般细细看着我,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直到很多年后我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时的皇上是在向我要一个承诺,一个他始终放不下的承诺。“你回去罢,叫梁九功进来。”
  我和身旁的雍亲王对视一眼,虽不明皇上此刻要见梁九功的目的,却也不好再问。我原本进来是要求皇上进些汤药,可进屋之后应接不暇的突发情况叫我完完全全忘记了这件事。
  心里强烈的不安感觉浮上来,我在出门的一刻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位英明一世的伟大君主。
  “去吧。”皇上向我摆了摆手,我点点头踏出屋去。
  我把话传给梁九功后就独自回到了房间,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屋里其他几个人都当值去了,只剩我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皎皎白月。厚重的云层遮掩了月光,西侧一颗启星却异常光亮。我隐隐听到外面的增多的脚步声,伴随着零星的说话声向屋里传来。或许那个成为后世之谜的遗诏传位就要上演了。
  “我可以进来么?”我回过头,一身墨衣的弘历站在门口,我示意他进来,他踏进屋小心地关好门窗拉了把椅子坐下。
  弘历看了看屋里的陈设说道,“今晚我在这儿陪你吧,外头已经越来越多人,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儿会吓着。皇玛法召了所有的叔伯进去,该发生什么事你心里也该有数。”
  我侧了身坐在床边面对着他,低头看着左手的血痕,“外头的事我已经不想知道,我只想呆在屋里待这一切平安过去,明儿个天一亮,一切都将成为定局。”
  弘历顺着我的视线看下,托起我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了?伺候皇玛法的时候伤的?鞋子怎么也湿了?脸上也有血,怎么弄得浑身是伤?”我告诉他脸上的血不是我的,他不作声拿了油灯过来,找了块锦帕浸了水给我擦拭,又找了一些白布替我重新包扎了手上的伤口。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便由着他,开口问道:“睿主子呢?他不来看看我么?”弘历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很想看到他么?他和其他宗亲一起,也在正门口候着,”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他知道我过来找你所以才安心在哪儿。”
  弘历看我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像个兄长般教育起我来,“你大概是特别一些,皇玛法竟对你特别纵容,连弘睿哥哥那样冷淡的人也愿意和你相处。我见到你的头一回就觉得你纯净得像个孩子,只是你的这份简单纯净却不适合留在宫里。”他说话的时候神态严肃,很像从前大哥跟我说话的样子。
  “你既是皇玛法钦点在身边候,往后留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皇玛法往后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你若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找弘睿哥哥也行,我们都会帮你。”言语间,弘历流露出关怀的意思,隐隐地也显示出他和他的阿玛在宫里散播的眼线之密。
  “初婳你放心,将来你若是不愿留在乾清宫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这段日子以来我早已把你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往后你、我、弘睿哥哥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喝茶谈天,宫里的变故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你安心度过这段日子就是。”我心里暗想,不知你的阿玛是否告诉你我的身份,若你知情,恐怕就不会抱有这样的想法,三个人围坐谈天的景象恐怕再也难以实现。面对我的,将是一条漫长的路,抑或者,是一场无尽的战争。
  我用手指在床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弘历就这样看着我的动作,笑言道:“嗬,你还真是孩子脾气。”我不明所以抬头看他,“你没有发现自己平日里的小动作么?就像现在这样,喜欢拿着手里的东西摆弄,我记得有一回太后提到过,说从前十四婶也有这样的习惯。”
  来回滑动的手指倏然间停下,弘历没有留意到我的变化,继续说道:“听太后说十四婶从前一紧张就抓衣襟放在手里搓,有一回被皇玛法唬了两句吓得张大了嘴半响都说不出话,真真是孩子气。”
  我不敢再听他说下去,猛地站起身却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油灯,痛得叫出声来。
  “你瞧你,”弘历赶紧拿开油灯打了盆水帮我镇痛,他把我的手按在水里,轻轻揉起来。“初婳,你该学着照顾自己才是,难怪刚才我临走前弘睿哥哥还特地嘱咐我小心照看着你,你确实叫人省不了心。”
  “睿主子?他叫你照看我?他还说了什么?”睿儿几时开始关心我了?听到这话我既是激动又是心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他也没说什么,就让我看着你别让你乱跑,说捅出篓子就不好了。”我不由觉得有些苦恼,捅娄子,这叫什么话,我没想到我在自己儿子心目中就这点出息。
  “历主子!历主子!”门外有人敲门,声音微笑却急促。“历主子,奴才有要事禀告。”弘历允了他进屋,是跟在弘历身边的小太监庆安。弘历本是不想受人打扰叫伺候的奴才远远地呆着,此刻庆安如此匆忙过来,弘历见到他的一刻也变了脸色,大约估到发生了什么事。
  “历主子,皇上——驾崩!”
  “啪——”
  “啪————”
  弘历跟我同时跪倒在地,万苦千辛走过六十一年兼程风雨路的一代帝王终于离去了。
  “皇玛法——”弘历带着哭腔轻声念叨,我却只能抓紧了衣襟在心中默念:皇阿玛——皇阿玛!
  “消息公布了么?”“回历主子,这一刻还没有,奴才是王爷亲自告知的,王爷知道主子在这儿特地交待奴才来禀告主子一声,另外王爷说今晚外头怕是要起乱,要主子今晚留在这里不要外出。”最后的那一句怕是对我说的。
  “庆安,你回去阿玛那里,有什么消息再来报。”弘历起身也顺势扶我起来,我双膝一麻本能地伸出手抓住弘历的衣袖才勉强站直。庆安报完消息就回去了,留下满心悲伤的我和弘历。我回想起小时候和皇上相处的片段,和这几个月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伤心难抑痛苦出来。弘历把我轻轻抱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放纵了自己,任泪水倾涌而出紧绷住身子抽泣。
  庆安在那之后又来过三次禀报消息,说是隆科多已经对众人宣读了皇上遗旨,说是几位皇子得知遗诏内容闹得厉害,还说八阿哥和九阿哥更是不服气,直囔着“不可能”,坚持要等十四阿哥回来云云。庆安起初还顾念我在场而吞吞吐吐,得到弘历的允许之后便将外头所有的情况毫无巨细完完全全传达过来,听庆安的语气,九阿哥他们闹得很厉害,但事情究竟怎样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无论他们如何不甘都好,这个位子只能由雍亲王来继承,毕竟这是皇上的决定。
  我哭累了合着衣躺在床上,弘历就坐在床边陪着我,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清晨,爱新觉罗*弘历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新的天空,天已变,王已逝,风云变色,尘埃落定。

  软禁

  从皇上归天的当晚,弘历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开,期间除了时常来报信的庆安,我没有见过其他的什么人,连我和弘历每日的饭菜都由庆安送过来,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问弘历他也不肯回答,只是表示外头情况混乱我不适宜出去。我就这样呆在屋里两日两夜,直到十五日,屋外进来几个面生的太监把我的东西打包起来,我由弘历带着上车回宫,我问弘历这些太监是什么人,他们拿着我的东西是要到哪里去,还有屋里住的其他几个宫女在哪里,可无论我怎么追问,弘历只是叫我不要再说,跟他走就是。
  我心里暗想或真是因为皇上突然辞世,遗诏内容公布之后几位阿哥各自行动引起骚乱,所以弘历才把我保护起来,但怎么想总觉得有些不对。直到回到乾清宫我住的屋子时我才真正明白,我是被软禁了。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一是因为我亲眼见证皇上把皇位传给雍亲王,所以他把我隔离开来怕我被人谋害,若是将来需要可以由我出面为他作证;二是皇上辞世,新皇登基之际把原来各个宫里的太监宫女一并撤换,换上新皇身边的心腹之人而将我监禁;或是怕宫内的太监宫女和宫外的其他皇子里应外合阻碍新皇登基把我们一一看管起来。但细细想来都不是,若是怕我被人谋害大可增派侍卫在外守卫,而不是叫弘历来贴身看管;而倘若怕我们和其他皇子合谋,为何要单单把我隔离开来?
  如今我得不到任何消息,弘历送我回宫之后就离开了,只剩我一人住在原本四个人住的屋子里,无论白天黑夜,乾清宫里都静得像是荒野空地,我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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