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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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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娇娥美少女,红粉面对红粉面,玉酥肩共玉酥肩,两双皓腕挽复挽。看着两女儿在前并肩有说有笑,我脑海中便是这些美词儿飞花缭乱,多好的一双女儿。

正想着,女儿们停下,路旁一棵用铁链加锁缠住的槐树立刻吸引她们的注意。她们头次进来景山,也是头次看见这棵树。玥柔回身跑来,拉着我去到跟前,明亮的好奇不只是在她眼中闪烁,欣瑶同样兴趣甚浓。

伸出食指压住玥柔兴奋的小嘴,“切莫大声嚷嚷,使不得。皇上有旨,凡皇亲宗室路经此地皆下马步行,沉声默语,你这般喧哗,可是不行。”

待她们安静看完,往前走出一小段路,我才告诉她们这就是李自成率军攻入北京时,前明思宗朱由检自缢的老槐树。清军入关,为安抚归顺的前明官吏与百姓,故降罪于此老槐,上链带锁。

“额娘,我不喜欢这位明思宗皇帝,听皇三弟告诉我,他逼死自己的皇后,还砍杀自己的亲亲女儿,让人害怕,毛骨悚然。”

忽然一个冷战袭身,她握紧我的手,“我们的皇阿玛多好啊,从来都是和颜悦色。额娘,还是快走,突然觉得这棵老槐树阴森森的。”

安抚着玥柔,却瞥见漠漠轻愁飞上欣瑶眉间,问询而去,她缓缓道来,“孩儿回想起从前在王府时听阿玛讲过,前明的太监阴险狡诈、祸国殃民,阿玛他就十分厌恶。只是今日得知老槐树一旁的海棠树,竟然是位名叫王承恩的太监相伴在侧,不免感叹污秽之众也能出一忠良之辈,实属难得。”

惊叹于欣瑶的见识,我点头同感。

“额娘,请恕孩儿直言,过世的王爷阿玛不喜欢吴公公,对皇阿玛偏信吴公公颇有些微词。现今,吴公公被调开,不在皇阿玛跟前行走,孩儿心想,莫非皇阿玛也开始认同我王爷阿玛的看法,心里倒是暗喜。”

所幸近身陪侍的是承乾宫自己的宫婢,眼神示意欣瑶在外不可议论这些,谁知欣瑶似乎忆起过往便有些情怀难休。承泽亲王颇具才华,我能感觉出欣瑶对自己亲生父王的崇拜。

“额娘,我觉得任公公升任内监总管挺好的,仿佛觉得任公公实诚。若也是王承恩这种忠心为主的奴才伺候在皇阿玛身侧,那才叫好!”

前日,任在已经被皇上正式任命为内监总管。如果刘正宗下狱,吴良辅的风雨难挨就该到来。谁知皇上打算升小碌子为御前首领竟遭到任在劝阻,直言小碌子尚需磨练,倒是吴良辅伺候皇上多年,何不让他重回皇上跟前。

吴良辅没有被调回来,小碌子的升职梦虽没有实现,可小碌子在皇上跟前的行责已经俨如御前首领,看似任在一再帮助吴良辅,可吴良辅就是离皇上越来越远。

“姐姐不要说这些,甭管王承恩忠不忠心,都已是埋入黄土之人,怎能提出来比喻在皇阿玛跟前,不吉利。不要再说这些,我觉得发冷。”

听从玥柔的话,欣瑶不再出言妄论,姐妹俩彼此心心相通,我一片欣慰之情。正想与她们聊些别的,却见小碌子匆匆忙忙跑来。近到跟前,他已是满头大汗,足见定是一路紧跑。

刚想开口,看向两位格格,硬是咽了咽口水,请我知会两位格格稍远一些,才敢禀报。

孩子们退开后,虽喘息急促,可小碌子还是忙不迭道明,“皇贵妃快去寿皇殿,安亲王与皇上起了争执,皇上气恼成怒,可安亲王还是句句顶撞。安亲王向来谦和稳沉,今儿个头一遭见他如此冒犯。任公公站在殿门前心急如焚,可不得皇上允许又不敢进去劝一劝,这才遣奴才跑来,就盼着您赶快到,看看您劝劝,两位是不是就好说一些,可别出什么大事呀!”

这种时候万万不可带着孩子们前去,我嘱咐绿荞陪着她们前去观德殿山下游玩,那里豢养成群的鹿鹤。这边马上招呼来宫轿,催急快走,直奔寿皇殿。






                        第182章 寿皇风云,龙虎交锋
寿皇门前下轿,我疾步跨上八级台阶,从侧门进入。避开正中御道,快行旁道,三步并作两步紧穿正院,火速冲往寿皇殿。

寿皇殿前,正中依然是御路,雕刻二龙戏珠,左右各有十二级台阶。上完最后一级台阶,实在是连跑带走太过急切,一踏进周围绕以汉白玉石护栏的殿前月台,我就一手扶住护栏连喘大气,一手捂住胸腔里头上蹿下跳的心房。

虽四下可见侍卫警戒,但殿门前除任在一人候着,整个月台没有其他人。

见我来,他迅捷跑过几步近到我跟前,焦眉苦脸,俯首低语,“皇贵妃,您可来了,奴才从未见过这样的安亲王,惹急皇上不说,怒火更是冲至与皇上势均力敌。皇上若是降罪下来,安亲王可就要吃大苦头,这可如何是好?”

听听他的话都是为岳乐担心,向来四平八稳的他何曾如此紧张过。可惜,不是为了皇上。

“今早皇上听政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听完我的发问,任在呆住,随后支支吾吾,“皇贵妃,您,不能问?”

“大学士刘正宗可否回奏?”

任在愣住,虽为难,可还是点点头。他摇摇头,长吁短叹,我不再问询,喘息稍微平稳,我朝殿门走去。

刚靠近殿门,就听得殿内传来皇上的嚣嚷,“岳乐,别以为朕不会收拾你。朕是皇上,把你圈禁宗人府,不过就是朕的一声令下。”

理直气壮的声音来自岳乐,“岳乐虽是亲王,可也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认为奴才有罪,皇上尽可治罪。有罪无罪,不都是皇上一句话吗?只是大清江山来之不易,岳乐恳请皇上爱惜祖宗基业,三思而后行。轻重缓急请仔细斟酌,意气用事,到时咽不下苦果,悔之晚矣。”

“你放肆!就冲你这大不敬的态度,还不是有罪吗?朕如何就儿戏祖宗基业?朕昼作夜思,殚精毕力,何曾有过懈怠,朕的作为对得起天地。苦果,你们一个个扔给朕的苦果还不够多吗?朕咽下的苦果还少吗?”皇上吼咤。

“皇上,身为君王,有些苦果不得已也要大口咽下。但有些苦果明明可以避免,为何自找?”岳乐丝毫不退让。

“你······”气盛高喊,却因愤怒塞满喉咙,一个字喷出就没了下文。

岳乐全然不管,不及皇上喘息接话,自己便语气轩昂连发枪烟炮雨,“多尼下月就会率军回京,济度从来就没有远离朝政,不过是等待时机。您整合过的宗亲并非如您所想一个个清心寡欲,心里燃着不忿的焰火,虎视眈眈,随时攫取。”

“小题大作,他们都在朕的控制之下,他们动不了朕一根汗毛。”皇上这次信心百倍,口气绝然。

“是吗?”岳乐冷笑,对君上的尊崇此刻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前朝的臣子大多历经三朝,奸猾狡诈大有人在,您为何就是不能淡然自处?您为何就是不愿暗中制衡?您犯不上现在就清算刘正宗,您也清不干净。看见了吧,刘正宗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大殿之上也丝毫无视您的君威,出言挑衅。您的苦心经营如您所愿了吗?您就不该挑唆他们站出来互斗,到头来,身负才学、真心效忠我大清的官员会因为您的激烈退缩观望,甚至不愿卷入争斗风波辞官归隐。而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们就会趁机扩大事端,排除异己,壮大自己的党派,最后一派独大,刀就会架在您脖子上。前明的党争皇上您再清楚不过,难道皇上要重蹈覆辙?”

“岳乐,”皇上咆哮,“你竟敢把朕比作前朝昏君,朕杀了你!”

岳乐慷慨激昂,“忠言逆耳利于行,岳乐一心为我大清,皇上自行明鉴。至于如何治罪岳乐,请皇上明示。”

岳乐话落,尾音回旋大殿,渐渐消退平息。本该轮到皇上雷霆万钧的还击我没有听到,却是寂静无声取代。可越是肃静,就越是觉得剑拔弩张。

我双手紧紧护住胸口,心拖着疼痛无法规律跳动,我的呼吸也无法顺畅。如果皇上当即下令把岳乐圈禁宗人府,我肯定会上不过气倒在地上。

“出去,朕不想看见你,”一声怒啸,“马上给朕滚出去。”

“请皇上思虑再三,揣时度力,岳乐告退。”岳乐的情绪听起来还是肃烈煞急。

岳乐自行打开大门,大步跨出。我们面对面,怔对怔,他眼眸中的怒色犹存,不过是定睛一眨眼,他扬长而去。

未立刻进殿,我返身回去,岳乐从任在身旁走过,竟仿佛任在不存在径直而去,可任在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赶快请任在追上岳乐,引岳乐前往观德殿山下见玥柔她们,我一会儿恳请皇上移驾过去。任在领命,立刻往前追去。

双脚犹如踩进淤泥,窒碍难行,一步一步挪回殿门前,没有马上进去。方才一听说他和岳乐争执,我的心七上八下,这几乎就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恨不得自己立刻出现,尽量缓和。既然岳乐敢于争辩,那就说明他是诚心以待。

等我站在这儿亲耳听着皇上的咆哮、岳乐的争谏,我突然觉得这又岂非是唇舌所能劝解。皆是朝堂政务,我如何能站在他们跟前侃侃而谈。这时的我,只剩下害怕,我害怕皇上因怒治罪岳乐,我也害怕岳乐怀怨背弃皇上。他们俩若是决裂,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刻,万籁静声,我悄然等候,等他出声传唤任在,还是等我鼓足勇气主动进去。重重顾虑随着时间流走更添迟疑,我断然抛开杂念,入殿,缓步行进。

大吃一惊,他竟是没有端坐正殿高椅,而是放倒自己躺在冰凉坚硬的大殿地板上。赶紧去到跟前跪倒他身旁,“皇上请起身,请别这样躺着。”

轻烟般的泪痕从他眼尾直通耳廓,虽不再形成新泪,可他居然淌过泪,为岳乐吗?如果是,那他对岳乐的信赖和情感超出我的想像。

本是认同岳乐,也想着试图劝他采纳岳乐的见解。现在,我决定闭口,他心里一定很难受,我不能自我臆断再伤及他的自尊。

“皇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您快些起来,这样躺在地上会生病,要不要妾妃去吩咐奴才们过来帮忙?”

“墨兰,”气噎,声哑,“别走,在这儿陪着朕。地上凉冰冰的很舒服,朕想静一静。”

不得已,只好由他,可眼见他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我便扶起他的头靠在我跪着的双腿上。他还是轻闭双眼,只是这份依靠让他的心情渐渐沉淀,方才吼叫的暗哑嗓音稍作休息也弛缓下来。

“早朝才被刘正宗气得怒火中烧,没想到堂兄居然也是这副模样。堂兄向来在朕跟前都是和善良言,与朕和衷共济,他这个样子,放佛就像是在朕面前肆无忌惮、冷嘲热讽的济度。”

今日早朝,大学士刘正宗呈上回奏,并在大庭广众之下,极尽巧舌如簧之能,不仅把魏裔介、季振宜指出的贪贿、欺君、群党、护己、乱政等等不端行为推得一干二净,还反之控诉魏裔介等为官缺失,对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是有板有眼论道有些事情皇上早已知晓,他不过是奉谕行事。

本该是俯首认罪、束手就擒的局面,面对刘正宗的振振有词,皇上落得措手不及,颜面有失。虽义愤填膺,可毕竟当着众臣,他还是强压怒火,接下回奏,声称自会严查虚实,详核是非。

“说真的,刘正宗确实身负才学,朕非常欣赏他。朕也一度心软,如果他能虚心认错,改过自新,从此全心效力国事,朕考虑过宽恕他。谁知他今日的表现再次让朕失望透顶,素来自负,胸襟又狭小,朕多次耳提面命,还是刚愎自用,一再辜负朕的期许。”

他原先还只是头部靠在我腿上,又接着把肩往上挪,我腿上所承受的重量添负,本就酸麻的腿更加吃紧。

“济度的熊骇样见多了朕早已无所谓。墨兰,堂兄发起火来还真挺吓人,朕使劲嚷叫,可他威猛气势照样不减,朕只觉自己早已掉落下风。”

真是雄赳赳的孩子气,岳乐在他心里的分量我不自禁又暗自加上一个秤砣。

我记得方才的争执中,岳乐提到信郡王多尼。他是豫亲王多铎长子,顺治六年袭豫亲王爵,顺治八年改封信亲王,顺治九年降级为信郡王,顺治十五年被任命为安远靖寇大将军领兵出征,与平西王吴三桂、征南将军固山额真赵布泰共取云南。

云南已入大清版图,多尼回京不就该论功请赏?可我听岳乐的口气分明不是庆贺的激动,特别是还接着就提到济度。

话说济度负责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时,多尼也是其中的议政王,多尼与济度关系亲密。去年兵谏,多尼身在千里之外的云南,如果留在京城,谁说不是追随济度的左膀右臂呢?如今多尼手里可是实打实握有重兵,且是随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将士,他带兵回京,形势总是存有变幻莫测,岳乐的担忧不无道理。

“皇上说的是玩笑话,皇上君威赫赫,简亲王、安亲王都曾征战沙场,彪悍、勇猛的气质自然流露。君臣相比,无可比性,皇上就喜欢逗趣妾妃。”

“朕说的是真心话,”他忽地起身坐起来,正经八百,“方才堂兄爆发出的烈焰确实让朕接受不了。虽声气不如朕,但气势却是威严的猛虎,无可比拟。”

他现在的较真已经是跳身出来,平心而论。我稍作宽心,便想像他那样坐在地上,伸展双腿。刚想动,又觉不妥,只好继续跪着,双手握拳在腿面上来回轻轻敲打。

他主动过来,让我换成坐着的姿势,拉开我的双腿,手劲适中给我揉捏,嘴里也美滋滋不消停,“多好的软枕头,让朕好好揉揉,下次需要时,朕还要枕。”

反叫我不好意思,低头笑靥,推辞他的好意。身份注定,只有他被伺候的,哪有被他服侍的。我坚持自行站起,他则索性抱起我,掂量掂量,“墨兰,再不长些肉,朕可不饶你。今晚朕吩咐御膳房做些甘膳送到承乾宫,朕亲自督促你吃。”

从他怀中下来,给他拉整衣袍,面对心性如常的他,我谆谆恳求,“皇上一再下谕诸臣力陈所见、尽心主张,今安亲王虽言语激动,但句句表白无不为祖宗基业。安王的忠心苍天可鉴,皇上何不一笑而泯,重获君臣和睦。”

他凝神不语,乍又抱住我,头斜枕在我肩,“朕气堂兄无礼冒犯,但堂兄的陈述倒是都已收入内心。刘正宗的事情朕确实要重新考量,倒是堂兄提到济度,朕觉得意外。自平息兵谏后,济度已谢绝人事,闲居府中,朕掌控着他旗下的兵马,他能有什么作为?堂兄岂非杞人忧天?还是因为朕没有听取他的建议,出手整治刘正宗,他就故意扯出济度以显示自己高瞻远瞩?”

具体情况我无从知晓,岳乐不会是故弄玄虚之人。为今之计,就是两人和好如初,相互商量解决实际问题才是。






                        第183章 景园叠翠,若隐若现
说好一块儿过去观德殿山下看望玥柔她们,站于寿皇门前,正准备乘坐御轿过去。

晴好的天气舒心宜人,山上是掩映在丛林翠木中的金殿银阁,山下则是栽种各种果树的“百果园”,银杏园、海棠园、桃园、葡萄园、柿子林等应有尽有。

希望岳乐没有离开景山,和孩子们在一起,两人火气再旺,有孩子们在场,也会收敛,只盼着轻松一些的气氛能够调剂他们俩的紧张。

好事多磨,刚开始盘算在心,任在就火急火燎跑来递上急需皇上马上批复的奏折,不得已只好我自己前去。来得及,他会过去,来不及,他只能晚膳时过来承乾宫。他倒是还没有忘记要给我添斤加两,已经吩咐御膳房准备膳食送去承乾宫。

到得山下,放眼看去,繁花似锦已经被初夏的青树碧蔓所取代。既有绿荫如盖,我也犯不上再坐在轿辇上偷懒,遣开奴才们,我自己穿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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