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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们厚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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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九的眼中已放出光来,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已放出光来。
  陆小凤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丹凤公主的出场模式,思路一下子拐上了五彩缤纷的花毡和单一颜色的花毡哪一个更好看的欢脱大道上,然后就听见一个低沉带着种说不出魅力的声音道:“你也来了。”
  陆小凤被自己的走神囧住,心虚不已,笑容不由得灿烂几分:“我也来了。”
  叶孤城道:“很好,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陆小凤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叶孤城的目光已忽然从他脸上移开,忽然问道:“哪一位是唐天容?”唐天容,自然也是蜀中唐门的人,唐天仪的弟弟。
  左边角落里坐着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一双食尸鹰般残酷的眼睛盯着叶孤城,一字字道:“我就是唐天容!”
  在他和叶孤城之间坐着的七八桌人,忽然间散开了,退到了两旁角落里——因而那唯一没有散开的一桌就格外显眼。
  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蓝衣少年面对面坐着,他们都很年轻,年轻而俊秀,眉眼间似乎也有些相似。
  陆小凤已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大声招呼:“阿弦!”
  蓝衣少年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染上了笑意,长身而起调侃道:“小鸡别来无恙?”
  方才这少年本是侧对着人们坐着,如今他站了起来面朝内侧,整个模样也显露在人们眼前。他的皮肤很白,与叶孤城一般,是一种白玉般莹润透亮的色泽,一双乌黑的眸子全无半点杂色,宛若上好的黑碧玺诱人心神。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卷,却仍是黑亮而顺滑的,丝丝缕缕的发沿着优雅的脖颈而下,隐入宝蓝色的秋衣中。
  这少年的相貌自是极惑人的,叶孤城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上。那玉佩一看就可知价值不菲,令人遗憾的是其上却只粗糙地刻了一片小小的叶子——这般美玉,若是有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本该绽放出更夺目的光芒。
  一直不动声色的叶孤城紧紧盯着这块玉佩,语声竟已有些颤抖:“你……”
  叶孤城才说出一个字,宫九已微笑着打断道:“叶城主大驾,在下等本当避让,方才一时被阁下风采所摄,万望见谅。”
  白云城主与九公子同是一身白衣,一个冰冷冻人,一个谦逊友好,众人自然对后者更有人民群众的归属感,当下就有人给他让出了道路,宫九温文浅笑,谢过好意之后才拉着白弦离开。
  白弦走过的时候,和叶孤城离得并不近,从陆小凤的角度却可以瞧见这两张面孔在某一个时间交错。一刹那间,陆小凤心中划过种奇妙的预感,待到认真回想时却隐匿不见。
  叶孤城神色更冷,对着唐天容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直到现在还活着?”
  唐天容嘴角的肌肉似在跳动:“是谁替你解的毒?”
  叶孤城淡淡道:“本来无毒,何必解毒?”
  唐天容道:“本来无毒?”
  叶孤城道:“一点尘埃,又有何毒?”
  唐天容脸色变了,恶狠狠道:“本门的飞砂,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点尘埃?”
  叶孤城点点头。唐天容不再说话,他解开外衫,露出了里面的一身劲装——这正是唐门弟子特有的装束。
  叶孤城静静站立,身后已有个白衣童子,捧来一柄形式极古雅的乌鞘长剑。剑已在手。
  为什么叶孤城竟不亲自携带自己的剑?这本是一个绝顶剑客不应犯的错误。
  除非他已达到了“无剑”的境界,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手中自然就不需要有剑了。或者说,叶孤城还是受了伤,如今只不过是他在强撑而已?
  宫九想到此处,不觉微微眯起了眼,打量起叶孤城全身上下来。每一个眼神的意义,每一个动作的目的,乃至每一丝肌肉的颤动……他瞧着这一切,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熟悉的冲动,这冲动由下而上,迅速遍布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想要不顾周围的一切在地上打滚,希望有人来践踏他、鞭打他……
  不行……不行,这里还不行!
  宫九竭力抑制这种冲动,他虽然从受虐中获得快感,但也并不希望自己此时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因为春华楼里有太多的普通人,而这些人还不配。况且普通人特征不明显的话,事后灭口起来也很麻烦。
  白弦已察觉到宫九不自然的颤抖。
  他轻轻道:“怎么了?”孰料宫九嘴唇颤动,却已说不出一个字了。
  白弦神色一凛,出手如电,扣住了九公子的脉门。他的神色更冷了。即便探不出什么不妥,但宫九这人居然会如此轻易被他扣住脉搏,就已是最大的不妥。
  这儿就要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白弦却无法看到了,因为他已带着意外听话的宫九,悄悄自窗户离开了春华楼。
  待到叶孤城废了唐天容之后,人群里早已不见了那蓝衣少年的影子,就像是一场甜美的幻梦,了无痕迹。
  ☆、九公子与鞭子
  熏香已被撤下,粉色的锦帐依然飘摇出桃色的香气。
  这是绮秀阁临时收拾出的房间,索性京城本就是个神奇的地方,达官贵人们总有新的玩法,一个少年抱着另一个辨不清面目的男人上门也不是什么新奇事。
  在这儿,至少可以保证宫九发病的话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不是中毒,不是生病,不是受伤,大概也只能算作发病了吧。
  白弦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一会送桶热水过来。少听少看,自然有赏你的。”
  龟公搓着手笑道:“是,小的一定照办。”他刚刚关上门,就听见门里传来种奇异的声音,是一种带着呻…吟的喘息声,就像是条垂死的野兽在苦苦挣扎。
  这龟公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种猥琐的笑容来,这蓝衣小公子看模样倒是俊,没想到喜欢的是这种重口味。
  白弦冷冷瞧着脚下的人。
  初见时将一尘不染的九公子如今头发散乱,脸上带着种病态的苍白,正半果着在地上挣扎翻滚。
  他一手撕扯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衣襟,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几根又细又长的针来,连连扎进自己苍白而瘦弱的躯体里。
  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渴望,已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张张合合的口中只溢出勉强能分辨的低呼:“鞭子……鞭子……”
  毕竟是勾栏院的上房,鞭子绳子这种道具倒是应有尽有。
  木架上的鞭子分了好几种,有粗有细,大概材料也有所不同,白弦自认为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只挑了最细的一根,试着一甩。
  鞭子与空气相摩擦发出清晰的破空声,听见这声音,地上的人仿佛恢复了些神智般暂时停下了翻滚,仰起头来注视着蓝衣的少年,眸子里充满了哀求,声音已嘶哑得不成样子:“抽我,用鞭子抽我!”
  白弦俯视他:“本少可没有这个兴致。”
  宫九的眸子里乞怜之意更甚,眼眶湿润地像是要流出泪来:“用力抽我,求……”
  一个“求”字还未说完,白弦已一鞭抽了下去!
  白弦知道这世上有种人喜欢虐待自己,也知道这是种变态的发泄。他还知道但凡这样的人,要不然是被人调…教成了这个样子,要不然就是活得太无趣——他得到的已太多,而且太容易得到,所以他心里的欲望,只有在虐待自己时,才能真正得到满足。
  第一鞭抽在宫九的苍白的胸膛上,第二鞭抽在左手上,白弦一开始还有所保留,待到发现这人不断扭动着身子,显然是经验丰富到可以下意识地避免伤到要害了,便不再留有余力,用力地随手抽下去。
  蓝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瞧着暴…露出的苍白肌肤上渐渐交错肆虐的血色痕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快感,只是在执行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地上扭动的身子忽然蜷曲,又伸开,然后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了。宫九已得到了满足。
  宫九当然不是个天生就喜欢自虐的人,但他的天资实在太高,高到普通人一生所学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无论多难练的武功,他全都一学就会,无论警卫多森严的地方,他都可以来去自如,别人心里想的事,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已知道,假如他想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他都绝不会失手!
  旁人都羡慕他、敬畏他,可谁又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岂非太过无趣?所以他只好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做。
  也许是因为自出生以来就一直高高在上,他偶然间瞧见有人在鞭打下喘息呻…吟,露出种痛苦而享受神色时,就突然想到,不知道被其他人踩在脚下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他去试了,然后就再也离不开了。这种欲望深埋在他的身体里,平时不显,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侵占他的理智,让他丑态百出,但他又确实离不开它。就像瘾君子离不开罂粟一样。
  跨过瘫在地上重重喘息的人,白弦拉响了绣床上方的铃铛。
  一会,便见方才那龟公提上来一桶热水,倒入屏风后的已装好半桶凉水的浴桶中,眼观鼻、鼻观心地绕过地上那血迹斑斑的人,露出种心照不宣的笑容,道:“公子,这……”
  白弦随手抛给他几块碎银,一脸餍足笑骂道:“好了,滚吧。”
  龟公掂了掂手上的分量,点头哈腰道:“谢公子赏。”他急急退下,怕会扰了这少爷的兴致。
  待到瞧不见那龟公的身影,白弦才收起脸上的纨绔之色,淡淡道:“腿没断就自己爬起来,试了水温再下去。”
  刚刚关上门的龟公摇了摇头,脸色如常地下楼去了。在这儿做事的,比这更冷血更变态的事情都见过不少,只是那会儿的客人多是中年人士,一个少年就玩男人玩成这样的倒不多见。
  金乌将坠未坠,染得天边一片火红。
  白弦从绮秀阁的上房中步出,眺望院墙外又长又直的街道。
  他觉得这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街道平坦宽阔,房屋整齐,就连每一家店铺的店面,装修得都远比其他的城市精致。
  只要你来过这个城市,就再也忘不了它。这里有天下驰名的风物和名胜,这里是——
  天子脚下。
  蓝衣的少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进屋拢上门,将夹杂着沙尘的风挡在外间,就瞧见屏风后的人影已在穿衣。
  白弦淡淡道:“清醒了?”
  “劳烦久候。”随着这听不出情绪的应答,屏风一转现出一个人来。漆黑的发带着些湿意,被绑成个松松的马尾垂在脑后,轮廓优美深邃的脸上带着种冷漠的神色,普普通通的白衣依旧予人华贵之感,这一身打扮往白弦面前一站,恍惚间犹如揽镜自照。
  宫九道:“方才还要多谢阿弦了。”他眼中光芒明明灭灭,却始终如云雾遮挡,看不分明。他的声音很平静,他的心中是否也如此平静?
  白弦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面色如常道:“我准备走门下去,你呢?”
  九公子道:“难道有人认得出我是你刚才抱上来的人?”
  白弦撇了他一眼:“随你的意。”
  宫九认真想了想,飞身而起,仅在窗边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
  待到他的影子完全消失,一点金芒从白弦手心飞出,轻盈落在了地上的血迹上。宫九的血。
  近黄昏。风有些冷了。蓝衣少年紧了紧衣襟,拾级而下。
  ☆、银钩赌坊
  秋夜。银钩赌坊。
  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了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下却接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用的钓钩—样。
  银钩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秋风仿佛在叹息,叹息着世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被钓上这银钩?
  白弦咬下糖葫芦上最后一颗山楂,跟着宫九走了进去。
  布置豪华的大厅里,充满了温暖和欢乐,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银钱敲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这里有很多人,每个人脸上都仿佛笼着一层油光。
  银钩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准备着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
  其中最奢侈的一样,当然还是赌。
  每个人都在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赌注上,可是宫九和白弦走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由自主要抬起头来。
  ——有些人在人群中就好像珍珠在沙子里,总是会放出光芒来的。
  九公子的白衣已经换了件剪裁极合身、手工极精致的上等货,这四九城里好像到处都是他的人,到处都是他的地方,随随便便走进一家店就能遇见恭恭敬敬称他为“九公子”的人物。若是陆小凤,此时恐怕已经对宫九的身份产生了莫大的好奇,而白弦却不会。
  白弦不好奇的原因也并非是真的无欲无求,而是对宫九的另一个身份已有了猜测。
  ——所以他提高了警惕。
  ——当你对一个人上心的时候,那个人才能真正伤害到你,不是么?
  九公子的脸上带着种冷酷的神情,冷酷而自负。他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就是绝世的尤物也没有让他的眼睛停留半分,而后就迈开步子,向着一个着银缎子衣裳的年轻人走了过去。那年轻人此时也已起身,笑着迎了上来。
  方玉飞的心情很愉快,一个生意人见到大客户时总是很愉快的。在赌坊里最能锻炼人的眼力,而以方玉飞的眼力而言,他已认定这是一笔大生意。
  还未等他寒暄,白衣人就道:“带我去见老板。”
  方玉飞当然不是老板,但他的姐姐是老板新娶的夫人,他在银钩赌坊的权力也并不小,是以凡是来到这儿的客人,都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有几个赌场的喽啰就要跳起来,方玉飞的笑容却更灿烂了,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不胜荣幸。”
  年少并不总是和冲动划等号的,方玉飞虽然不冲动,却也并不是个宽容的人,若是这两人真的是大客户,他自然会更加殷勤周到,若他们不是,就不要怪他“睚眦必报”了。
  方玉飞领着他们一直往后走去,渐渐地,大厅里的喧哗已听不见了,这引路的年轻人才道:“不知两位想要赌多少?”
  说话的不是当先那位贵气逼人的白衣人,而是后面一直跟着的蓝衣人,只听这蓝衣人淡淡道:“一千万两。”
  方玉飞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重复道:“一千……万?”
  蓝衣人讥诮道:“怎么,吃不下?”他抬起头来露出被额发遮挡的眸子,方玉飞才发觉这竟是个少年,而且是个过于精致的少年,这样的少年若是要在江湖上安身立命,就必然是有那么几手的。
  方玉飞的笑容更灿烂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客人放心,银钩赌坊的信誉自然是信得过的。”
  方玉飞停了下来,一根手指沿着墙上的缝隙摸上去,上上下下摸了两遍,墙壁上竟然开了一道暗门,从门后面十来级石阶走下去,下面就有一条地道。
  地道里燃着灯。灯下又有道门,门边两条大汉,佩刀而立。
  方玉飞朝他们点了点头,推开了门,微笑道:“请。”
  门里面灯火辉煌,坐着两个人,其中—个是艳如桃李的绝色丽人,她手托着香腮,坐在盛满了琥珀美酒的水晶樽旁,冷冰冰的表情带着种男人都没法子抵挡的魅力,正是方才大厅里的绝色尤物。她身边的是一个穿着很讲究,神态很斯文,风度也很好的中年人,长得更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简直比白弦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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