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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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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奴嘟着嘴,不过一本书,是很少见啦,不过自己以前看见的精美读本还少么?
  多金连忙拉着阿奴坐下,安慰她:“奶奶那里也有,就是《敏竹林历书》。”
  历法书也这么漂亮?阿奴偏着头看着阿波。
  阿波用戒尺敲敲,见学生们都看过来,很满意戒尺的效果,他强调道:“第一本历法书是《萨迦历法》,这一本是后来山南敏竹林寺天文历算学校出的《敏竹林历书》,每年一期。只要你在吐蕃大地上,这本书就对你很重要,人人都要学会看历法书。”
  理论的东西,阿奴一向是有听没有懂,高原上资源珍贵,哪怕是口水也不能随便浪费。他决定还是给阿奴讲一些能够实用的东西。
  他打开历书。
  历书的内容非常丰富,涉及天文历算的方方面面。这是今年的历法书,即以今年吐蕃历第三饶迥土鸡年为例,l-4页为礼敬偈;32页为‘春牛图’;33页为农轮、犁轮;34页为‘鸟日观测’(是按食骨雕孵卵成雏的过程命名的,即冬至后的24个回归日过后,40天内为鸟日--包括母鸟日6天,翅边日6天,肩头日3天,颈窝日7天,口面日3天,翅尖日5天,雏鸟日5天。在此40天内观测雨雪风寒,预测霜、雹、旱、涝之法为‘鸟日观测’);46页为日食预报;56页起为分月概说和逐日细说等。
  ‘春牛图’则是形象地解释当年气候特点的图画,它是直接用在历书封面的。图画中的主角是一位牵着黄牛的牛倌,身后有农田、房屋,天上有云团、飞龙,远处有山梁、树木。画中人物的穿着、打扮、性别、年龄和黄牛走路的姿式、颜色、形态等每年都各不相同,是按照预先得出的天文观测结果绘就的,象征着来年的天气形势。
  绿色的牛头,说明春天要刮大风;黄色的四肢,表示山谷、低洼地里今年的收成不错;蓝色的腹腔,预示着雨水丰盈、涝害多;牛腹下写〃8〃字(代表8位财神),表示土地肥沃秋来早。
  。。。。。。
  等课上完,阿奴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找白珍。
  白珍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跟阿波那本一模一样的书,说道:“这本书很宝贵,不能给你,明年奶奶也给你弄一本。我们只有这一本,种田放牧都要靠它。你看看,它能告诉我们当年的雨水、霜露、干湿、地力肥瘦、早中晚播时间以及预报风、雪、雹等方面的气象,还有可以告诉牧场上当年的牧草长势情况,迁场时间,骡马驯化时间,预报风灾、雪灾等等。”白珍一页一页的讲给孙女听,她看历书的角度与阿波不同,更实用的多。
  “我们忌讳恶毒日,尤其是办大事,更加要回避自己的〃凶曜〃,如果自己不知道何日是自己的凶曜,就要向懂历书的人问清楚再行事。另外,大家忌讳在〃不吉祥〃的年月日时结婚、建房。如果事情特殊,无法回避,就要举行消障除灾的仪式。这些都要查阅历书才能弄清楚。总之,婚丧嫁娶、送往迎来都用得着它,还有节日的具体时间,喏,看看,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孜托寺看‘羌姆’。”
  那不就是百科全书嘛?阿奴惊叹。白珍合上书,见阿奴一脸神奇,不觉得好笑,摸摸孙女的脸,感慨道:“历书当家的女人都会保存着,每年的大事都会在上面做了笔记,每个孩子出世,白姆,多金、桑杰,还有你阿爸告诉我他有了女儿,。。。你不知道奶奶有多高兴。”见白姆和阿奴势同水火,化解不开,白珍很难过。她拿出一堆历书,每本都收藏的严严实实:“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历史,阿奴玛,每个人都在上面。”
  阿奴拿起一本顺手翻了翻,她的吐蕃文目前还处于扫盲阶段,很多字不认识。见到一页上写着曲美与泽仁曲措起程的日子。曲美不就是白姆的大姐么?她指给白珍看,白珍泪光闪闪,那是她的大孙女:“有六年没有看见曲美啦,她跟着丈夫去了尼泊尔。有消息说她生了个女孩子,泽仁曲措是个商人,对她很好。还有拉则,她嫁给了古格王的一个侍卫小队长德措吉。”
  拉则是白姆的二姐,两个姐姐嫁得那么远,难怪节庆的时候都没有看见。
  白珍找到十六年前的历书,翻到到白姆出生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央金玛痛了一天,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全家都很开心。
  白珍想想命人把白姆叫来。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白珍很严肃的说道:“我年纪大了,有了今天没有明天。希望在闭眼之前,能看到你们和好。一家人有了嫌隙,那是灾祸的源头。”
  白姆和阿奴对看一眼,撇开头,都不说话,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对方了。
  白珍也不强求她们马上回应,强扭的瓜不甜,让她们退下去自己想。
  两人退出白珍的房间,走到楼梯前,如斗鸡一般互不相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姆就算先前有些许悔意,但是母亲央金玛被剥夺了管家的权利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央金玛也因此不喜阿奴,母女俩同仇敌忾,注定白珍的苦心要落空。她仗着身高优势,垂下眼帘矜贵而冰冷地看着阿奴,像看一只蟑螂。
  见到她眼里的愤恨,阿奴一阵厌恶,她向来信奉以牙还牙,没要她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再不知好歹,她可不管有什么后果。
  见到阿奴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白姆气极,她尖锐地说道:“小叔叔要结婚了,他会有一个体面的妻子。很快,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不过是个父不详的野人生的私生女,黄牛是黄牛,水牛是水牛,你是个‘鬼人’,黑骨头永远不要想混入洛隆头人家的‘如’(骨血)里来。”
  阿奴嗤之以鼻:“又是从拉隆那里听来的?”
  白姆的一肚子气被这句话堵的严严实实,没有了出处,想起上次就是拉隆供出自己,她的心火越烧越旺,烧的那股气无处发泄,直冲脑门,也不多想,狠狠地将阿奴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白姆用尽了气力,阿奴忽然被重重一推,惊慌中她伸手一抓,抓住了白姆的衣服,两人从四层滚落,白姆从阿奴身上滑下,重重地一头撞在三层客厅拐角的柜子上。随后的阿奴撞在她身上。后面的侍女赶上来,两个人跌成一团,白姆一头的血,整个人弯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眼见是不活了,吓得一阵尖叫。
  凄厉地尖叫声惊动了整个庄园。
  白珍赶出来,见状当场晕了过去,整个庄园乱成一团。
  罗桑赶来的时候,白姆已经昏迷不醒,头发被血浸的结了块,脸上的血被搽干净了,衬着秋香色的丝绸被单,白的没有半点血色。阿波也会医术,已经给她看过了,头部撞击在柜子尖角上,凹下去一块。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怕脑子被撞傻了,后面这句话他是偷偷的告诉罗桑的,央金玛和伦珠正脸色不善的盯着阿奴。
  阿奴除了一些擦伤,额头碰的青肿,别的倒是没事。
  央金玛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她,阿奴被她看得火起,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阿奴仰着头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像看凶手一样看着我?是白姆想害我,把我推下楼梯。”
  央金玛早从侍女的嘴里听说了,但是现在受伤不醒的是白姆,阿奴刺拉拉的态度让她怒从心起,她对着罗桑低吼:“你们滚出我的家,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罗桑脸色一沉。
  伦珠吓了一跳:“你疯了!”
  见丈夫变脸,央金玛更是歇斯底里,指着阿奴叫道:“要不是这个黑骨头,白姆哪里会出这种事,早就高高兴兴的嫁人了,自从你来了以后,家里没有片刻安宁,你给我滚!滚!”
  一句黑骨头让罗桑脸色阴沉,他冷冷的说道:“原来是你跟康珠说阿奴不是我的女儿。”央金玛吓得一抖,顿时不敢看他,罗桑怒道:“阿奴是我的女儿,身上遗传的是我的骨头,这一点谁也别想怀疑。我说怎么白姆处处想致她于死地,原来是你看我们不顺眼。”
  伦珠闻言看向自己的妻子,吼道:“是怎么回事?”
  罗桑不理会,牵起阿奴转身就走,他先去看了一下母亲。
  白珍已经醒了,齐美握着她的手,两个老人一脸黯然。
  罗桑跪下来:“阿妈,也许我本不该带阿奴回来。”
  白珍老泪纵横:“现在就要走吗?”
  齐美说道:“过完年再走吧。”
  罗桑摇摇头,央金玛已经下了逐客令。
  白珍哭起来,阿奴也垂着头,跪在白珍身边哭道:“奶奶,要是我让白姆先走就好了。”
  齐美伸手摸摸她的头,严肃的说:“罗桑,阿奴是洛隆头人家的孩子,身上有着跟白姆一样的骨头,谁也别想怀疑。”
  注解
  1。藏族地区特别讲究‘如‘(rus),即‘骨系‘,用它来确认父系血统的继嗣关系,并根据它来区分世袭社会阶层的等级。这种观念的产生,可以从有关人类生殖和人类生命构成的观念中获得解释。藏族人相信骨头是一种特殊物质,它由父亲的精子传递给胎儿,成为影响孩子身体构成的主要因素。因此,藏族人认为自己与父亲之间的联系是通过骨头产生,并一代又一代通过骨头因素传递给后嗣。这种观念的发展,使遥远的祖先与他们现在的后裔通过骨头的传承而联系起来。
  2。鬼人:门巴族过去崇信原始宗教,人们被分成白骨头、中骨头、黑骨头三个等级。各种骨头的人相互间不能通婚。婴儿出生时母亲死亡,被认为是这名婴儿在娘胎里把母亲缠死了,是‘鬼人’,而“鬼人”则是黑骨头中最卑贱的,被认为是“以人形出现的鬼”,“会给人带来疾病和灾难。”相对于白姆所处的位置而言,阿奴的确是从门巴族居住的方向而来的。而她出生时,母亲血崩,险些丧命。之所以能活着,被愚民们认为是法术高强的缘故。

第四十节 冰天雪地
更新时间2010…4…6 12:24:04  字数:4415

 罗桑还是决定走了,在孜托寺跳‘古庆’(羌姆,护法神舞)的那天。阿奴被诬陷为‘黑骨头’对他来说是巨大的侮辱。,他不可能再在这里呆着。
  白珍气喘吁吁的爬上碉楼,伤心地看着罗桑一行人像在冰天雪地里踽踽而行,慢慢变成了一队小黑点,最后消失在山垭口。
  罗桑带走了沈家人,还有那名寡妇康珠。卓玛带着大儿子南木杰和小儿子桑杰也一起走了,说是去接丈夫贡布。但是谁都知道她不愿意云丹娶白姆。
  本来喜气洋洋的庄园一下子寥落起来,新年都没能让众人心情好转。白姆第二天就醒了,精神萎靡,一直有点呆呆的,庄园里到处传言白姆是摔傻了。伦珠见央金玛出的幺蛾子,差点害死女儿,又逼得弟弟年前出走,气得与她大吵一场,央金玛伤心欲绝。白珍那天晕过去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齐美忧心老妻,也没空搭理别的事情。
  整个庄园里里外外只有仁钦卓玛一个人在打理。她比婚前更加忧郁,格列与她相敬如宾,两人的婚后生活并不和谐,看格列公然跟庄园里的女奴们打情骂俏就知道了。
  罗桑等人冒着严寒前往察木多。
  阿奴第一次看见康珠,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女。只是罗桑再没有和她说过话。阿奴经常看见康珠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和罗桑,想起她和央金玛的良好关系,阿奴也不搭理她。
  佳姆俄曲河水(怒江)在冬季是枯水期,河床上石头都露出来,河水都结了冰。前队牦牛踩道破冰后,人们才能小心翼翼的过河。
  到察木多还要爬六座高山,此时已是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路比夏天的时候难走的多。有时候山坳里积雪成冰,只有撬出冰面下的冻土,铺在路面上,才能摸索着通过。
  好容易走到雪又拉山下,天气突变,朔风怒号,大雪纷纷。不过须臾,地上的积雪就到了小腿,人马身上都落满了雪,只要一抖一抖,皮帽上,肩膀上的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罗桑见天气恶劣,只好在布宿沟停留下来。
  第二天起来一看,雪已经埋了半个帐篷。此时满地莹白一片,雪堆里牦牛一只只站起来,摇头摆尾的抖掉积雪。阿奴身小,从门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她现在跟沈家人一个帐篷,刘仲见她出去了,急得趴着门叫唤。
  阿奴笑道:“出来吧,还以为自己跟原来一样胖啊,瘦得像根黄瓜似的。”
  刘仲试了试,还真的勉强钻出去。随后阿宝等人也钻出来。
  外面雪已经停了,人们正纷纷将积雪挖开。阿奴和刘仲等人冻得浑身发抖,鼻子通红,像一群兔子一样跳上跳下,见状也赶紧挖雪热身。她们和几个娃子挖的是罗桑的帐篷,他个子大,钻不出来,现在只能呆着等人来救。
  刚刚把帐篷门前的积雪挖开一条雪道,阿奴将帘子一掀,冲了进去,哇哇大叫:“冷死了,冷死了。。。”蓦地没了声音,随后阿奴干笑一声:“继续,继续,我没看见。”
  刘仲正准备也跟进去,阿奴却快速退了出来,两人在门口相撞,互踩在一起。天寒地冻的,血流不畅,脚猛地被踩一下,痛彻心扉,两人顿时抱着脚大呼小叫起来,帘子被带开,后面的几个人把里面看的清清楚楚。这一下兔起鹘落,发生的极快,那个美女寡妇半光着身子,一手扯着袍子,还没来得及拉上,就被门外的人看的精光。
  阿奴见状,放下腿,扯起刘仲和阿宝就跑。
  随后的几日,阿奴都躲着罗桑。罗桑问阿波怎办?阿波耸耸肩,建议他直接找阿奴。
  被罗桑逮着时,阿奴带着刘仲和阿宝正在偷猎贝母鸡。这种鸡叫‘孔莫’,就是高原雪鸡,喜欢吃贝母,雪莲等药材,肉质细嫩,是滋补的好材料,上次十二他们就偷偷打给阿奴吃过。阿宝发现的是一整群贝母鸡,有一两百只,大概雪山上没有了食物,都往山下跑,成群结队的看见帐篷就扑上去找吃的,吐蕃人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也不怕。可是这队吐蕃人里头还夹杂着汉人还有一个苗人,一个混血,见到它们傻头傻脑送上门来,大喜过望。
  阿奴见被罗桑发现,连忙将一只死鸡踢到老七的脚下
  罗桑视而不见,拉起阿奴就走,阿奴惦记着雪鸡,转头对众人挤眉弄眼。
  等到了罗桑的帐篷里,阿奴喝着热腾腾的酥油茶,四处梭巡了一下,那个康珠没在,这两天也没看见她。
  罗桑呷了一口茶,欲言又止。
  阿奴捅破窗户纸:“欸,欸,是不是想说你要成亲,只要你喜欢她,成亲就成亲啊,不要这样磨磨叽叽。”她一直躲着罗桑也是因为不好意思,任谁看见自己父亲红杏出墙被抓个正着,都会很尴尬的。
  罗桑意外:“我以为你讨厌她。”
  “我是不喜欢她,谁会喜欢在背后做小动作的人,而且那个小动作还针对我。说好了,她要是生了孩子,你的财产可得分我一半。”阿奴理直气壮。
  罗桑嘴里的茶喷了一地。
  “啧啧。”阿奴往后一跳。
  罗桑用袖子擦擦嘴,咽下那半口茶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成亲。”
  “自己看吧,这个我帮不上忙。要不你问问阿波师傅?”
  罗桑闷的不说话。
  阿奴奇道:“你还惦记我阿妈?那只女恐龙有什么还好惦记的,人家新欢旧爱,左拥右抱,早就把你忘到脑后啦。”阿奴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这幅体形,她更看不上啦。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阿爸,还是怜取眼前人吧。”
  说得罗桑老脸挂不住,阿奴见他脸色不善,一溜烟跑了。
  又隔了几日,天彻底放晴了,他们又上路了。
  说是晴了,雪山顶上仍然是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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