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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血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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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乔榛都一直沉醉于其中，以至于出来以后，他就呆呆的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回味着刚刚的一切。
这是布里特慢慢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乔榛这才有些清醒过来。
“干得不错。”半晌，布里特慢慢的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有一双灵巧的手。”
“谢谢。”
“闻到了么？这就是手术的味道。”布里特笑了起来。
乔榛发现这个冷酷到近乎严苛的男人笑起来，唇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温柔至极。“恩。”
“你知道的，我们没必要那么做，我是说……那样，我说点什么澄清，你说点什么澄清，然后有人哭了，然后和解了……”
“真肉麻。”
“很好。值班结束了，你应该睡一会，你看起来糟透了。”布里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乔榛忽然觉得有些热了。他和马库斯两个人截然相反。他一直以为布里特应该是冰冷的坚硬的，没想到，他的气息这么温暖，他的手掌这么柔软。他的唇角牵起了一抹笑容，但是乔榛永远是乔榛。他回答道：“我看起来，比你好多了。”
“永远不可能。”冷酷的男人唇角似乎微微的弯了下，丢下这句话，利落的旋身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马库斯从观察室里走了出来，脸色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错觉，乔榛觉得那似乎更白了一些。他伏在墙上急促的喘息着。他似乎没看见他。
“沃尔图里先生。”乔榛出声，不确定的叫道。
“你在这。”马库斯微微笑了笑。“我刚刚没有看见你。”
乔榛觉得他似乎有些不舒服。“你怎么了？”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虚弱的靠在墙边，青白的面容上有一层病态的嫣红。“过来，扶我一下，我有点晕。”
“上帝，你怎么了？”乔榛连忙过去，将他扶到座椅上。
马库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面孔，似乎再忍耐什么。
“沃尔图里先生……”
“叫我……马库斯……”他的声音虚弱的几乎呻吟。
乔榛非常紧张，“别说话，如果不舒服，我立刻叫人……”
“不……不需要。”马库斯闻言立刻紧紧地搂住他的身子，精致的面孔有些扭曲虚弱的垂在乔榛的肩膀上。“老毛病了，让我靠一会就好。”
“到底是……”乔榛只觉得马库斯全身冰冷的吓人，他紧紧地抱住他心里胡乱想着各种症状。
过了好半晌，久到乔榛以为马库斯已经晕倒了，突然马库斯慢慢坐了起来。面色好了许多。他将手从自己的面孔上拿开，紧紧攥着乔榛的手也变得小力了一些。“好了……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饿了。”
乔榛立刻弹跳起来。“你的样子可不像是小病，既然是老毛病……慢性胃溃疡？慢性肠胃炎？”乔榛blabla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堆。“你不能饿的，刚刚的手术十几个小时，你一直看着，难怪会犯病，你坐着别动，我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马库斯愣愣的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一下子溜进人群中看不见了，手上的热度似乎依然温暖。少年慌乱的眼神在面前不断的闪现。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如此对待过自己了？他猛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剥茧而出。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站起身冲着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大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拉过他，将他箍在怀里。“感觉怎么样？”
乔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得拖着他的手，笑道：“太棒了。无以伦比。你用尸体练习，不停地观察别人的动作，模仿，自以为指导站在手术台前是个什么感觉，但是，真正站在那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吸毒。”
“还想跟我在一起么？”
“你在诱惑我。”
“你懂的。那你的答案呢？”
“回头见。”乔榛笑而不语，拎了个小布丁放在他精致的西服口袋里。
第六章 初体验
“在西雅图医院的担任外科住院医师的七年，将是你们一生中最美好和最痛苦的七年。你们会被推向崩溃的边缘，总共二十位的住院医师中的其中八位会转到更容易的专科，五位会在压力下崩溃，两位会被劝退，剩下的五个人才是精英中的精英，有资格留在外科手术这个地方。而我们需要的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马库斯的英语很好听，有点英国人那样古典的腔调，又带着一些意大利歌剧一般的婉转。乔榛站在楼梯下面，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站在楼梯上对着下面的实习生的漫不经心的彰显自己的威严。
真TMD性感，应该找个机会，上一次。乔榛仰着头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脖子有点酸了。他低下头扭了扭，暗暗地想着。
散会之后，马库斯消失在走廊中，似乎去开那开不完的董事会会议。很好。乔榛想着，至少他不用来河蟹自己了。理查德在他旁边整了整衣袖将手上端的那杯高级研磨咖啡抬起来。因为他们看见布里特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这是行贿。”乔榛在一旁撇撇嘴，颇为不屑。
理查德笑了笑道：“你错了，这是只是一杯摩卡拿铁。”
“乔治，急救科。乔榛，创伤科。理查德，去把检查结果告诉病人，艾利克斯，去化验室填病历，麦克……”布里特顿了三秒，头也不抬道：“你去缝合吧。”果然，鸡肋排同学被布里特恨上了。乔榛笑了起来，其实布里特很好懂，只不过他们不明白罢了。
布里特发布完任务转身立刻离开，理查德立刻紧紧跟了上去，绽开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那灿烂程度……乔榛捂脸，简直是呆极了。
“布里特医生，我希望今天我可以协助你的手术。也许……能尽我微薄之力，我想我准备好了。”说着，将那杯贵的要命却很好喝的摩卡拿铁推了过去。“来杯摩卡拿铁么？”
布里特冷冷的看了他十秒，直到理查德笑容已经僵在嘴边。乔榛连忙挤到布里特身边道：“如果他能，我也想做。”这个举动惊醒了其他的实习生，立刻所有人都蜂拥而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闭嘴。”布里特扫了一眼众人，瞬间，整个大厅安静下来。“每个实习生都渴望他们第一次手术，但是，你们能不能上手术不是你们能决定的，而是由我决定的。知道你们能决定的是什么吗？是让你们的上司开心。那现在，我看起来开心么？不，为什么？因为我的实习生在抱怨。你们知道什么能令我开心么？”
“……”
“找我说的去做！”说罢，布里特狠狠地看了一眼理查德，顿了两秒，将摩卡拿铁拿到手里，转而走进了手术室。“在我开心起来前，没有人能碰手术刀一下。我现在可郁闷着呢，快点！”
乔榛看着笑的像花一样灿烂的理查德迅速枯萎，讽刺道：“送摩卡拿铁啊？这招真管用呢。”
“用你管！”理查德哼了一声，泱泱的走去了护士站，抱起一大摞病例推门进入病房。乔榛耸了耸肩看来，今天进手术室除非有奇遇，不然肯定没戏了。于是慢悠悠的抱着病历表踱着四方步晃悠起来。
创伤科在四层，乔榛晃晃悠悠的等着电梯，没事就喜欢瞎看。结果迎面看见马库斯从电梯里出来。电梯门似乎没打开前他就知道自己站在这，一开门，乔榛还没看到怎么回事，立刻被马库斯准确无误的拉进电梯，然后马库斯动作迅速的就像是闪电，电梯的门应声“咣当”一声关上了。
乔榛觉得很神奇，难道这医院是他的，连电梯也听他的？怎么平常送危重病人的时候，慢悠悠的关的这么慢，如今却这么迅速了？
乔榛还没想完，嘴唇立刻被一个冰冷的略带薄荷气息的柔软物体堵住，然后深深地吻了起来。
“唔……恩……”乔榛被弄得两脚酸软，手上的病例掉了一地。
马库斯面带笑意的将乔榛放开，一只手却一直摸着乔榛的手。略微冰凉的触感让乔榛不由得缩了缩。马库斯立刻敏感的深深地看他了一眼，紧紧地攥住不给。乔榛撇撇嘴，算了医院都是他的，亲都亲了，让他吃个豆腐又怎么样，难道还要叫非礼么？
“西雅图三面环水……还有渡船。”
“额？”
“而且总是阴天。”
“哈？”
“我很喜欢这里。”
“呃？”
“我本来不应该会喜欢这里，我是英国人，天生就不喜欢任何地方，除了伦敦……”
“……”那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口胡！乔榛默默地瞪他。
“……我想去坐坐渡船。”马库斯温和的笑着看向他。“我还从来没有坐过。”
“……你在调｜戏我。”三秒钟之后，乔榛无比确定的说道。
“我没有。”马库斯的笑意更深了，拉着乔榛吻了又吻。“不过，你愿意和我去么？”
“不！”乔榛奋力推开他，气喘吁吁的看着马库斯。该死的，他在亲下去，他们直接上床得了。“我不会再和你上床了。”
“……”
“你是我上司——上司的上司。你是我导师——导师的导师。”
“……”
“而且你还在对我性｜骚扰。”
“我只是在坐电梯而已。”马库斯笑着指出来。
乔榛愤恨的迅速收拾着地上的病历表，低声道：“总之，我不会再这么干了。”说着，叮一声，四层到了。乔榛飞快的抱着病例冲出电梯。MD太可怕了，不光要对付对方的诱惑，还得防止自己被诱惑，这太考验意志力了！
乔榛终于搞定一众伤患之后，有些疲软的瘫在护士工作站整理资料。这时小鹿斑比从急救科回来，满面春风。乔榛抬了抬眼，算是打了招呼。他对这种热情洋溢，浑身充满了正离子加号的家伙天生没有兴趣。他喜欢阴暗的扭曲的人类，这种他更容易亲近。
“嗨，你在这里啊。”小鹿斑比似乎已经摆脱了前几天阴沉的“007”的状态，今天看到乔榛喜气洋洋的打了招呼。
“啊。”
“你知道么，我被分到了急救科。”
“恩。”
“你知道急救科是干嘛的么？”
“……”
“拯救生命。我电击了某人的心脏，他的生命因为我而延续了！这真鼓舞人心不是么？急救科……”
“斑比，在猎人射杀你妈妈前，你能别说话么？”乔榛懒洋洋的说，他天生看不上比自己开朗的人，这会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自己是个多么扭曲阴沉的人。
“……”
“……”
“……我不喜欢你。”乔治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玩起了手机。
“我是哈佛大学的硕士，伯克莱大学的博士，斯坦福的医学博士……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文书工作！显然要花上一整天。”乔榛有点不爽了，填不完的表格和做不完的手术，他显然更喜欢后一个。
“那你要加快速度。”布里特不知什么时候安静的站在两个人的身后，此时他冷冷道。“字迹不许潦草。”
“……喂。”
“写完了跟我来，有一个外伤科的手术……”
“……布里特医生，我在待命中！”小鹿斑比快速冲过去道。
“你今天是外伤科的？”
“……不。”
“那就对了，乔榛快点。”
“是。”
“被强｜奸的病例，扫描已经结束，需要开颅手术。由神经外科谢伯特医生主刀。我需要你快速的消毒好跟我进去，好么？”
“好的。”
两个人走了进去，谢伯特正在做术前准备工作。令人奇怪的是，以往挤得满满的观察室中空无一人，而且手术助手护士居然是在医院里资历最深的几个极其优秀的护士长。看见布里特来了，谢伯特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见他身后的乔榛，愣了一下，然后似乎笑了笑，冲布里特又点了点头：“布里特，看来你带来了一位客人，你准备好了么？”
“好了。”布里特面色似乎有点红，但是罩在厚厚的口罩后面让人看不真切，他微微颌首，带上手术手套，结果银色锋利的手术刀，沉静的站在手术台前。
乔榛这时惊讶极了，这是一场开颅手术，不管结果如何，开颅就意味着并不是小手术，而谢伯特居然让布里特一个人操刀。而他就站在自己旁边跟自己一样，看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想着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谢伯特。他知道有些个别极优秀的住院医师会在自己第二年后选择自己的外科专业，然后第三年将会得到一个一展宏图的个人“秀”。可是这种人通常只存在与传说里，因为没人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尚在学习第三年的住院医师，让他给自己完成一场技术难度极高而且死亡率极高的手术。主治医生们也不愿意，因为没人愿意承担风险，除非极优秀到，令主治医生动容的天才。
谢伯特当然知道乔榛在想什么，他轻轻地点点头，笑：“布里特完全能够主宰这个手术台了。”
乔榛哑口无言。要知道一场独自操刀的开颅手术意味着的不仅仅是一场手术，而是整个职业生涯的开端，真正的开端。这是多少实习医生梦寐以求的开端，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站在成功的起点上，开始向着自己所要发展的方向一路笔直的前行，披荆斩棘。意味着整个医学界对他们的认可。而现在，布里特的第一次，事业的开端将由他和谢伯特一起鉴证……他居然这么不声不响的，让自己……乔榛复杂的看向手术台上那个沉稳的男人。他不知道布里特究竟怎么想的，但是他承认，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耀眼了。
“他很帅不是么？”一旁的谢伯特医生忽然低声道。
“对。”
乔榛的话音刚落，布里特带着微微窘迫的声音从手术台上传来：“注意影响，谢伯特。”
乔榛惊奇的看着两个人，他注意到一些细节，比如，他们从不称呼对方的头衔。“你们两个……”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布里特，他是我的表弟。”
“咳，乔榛我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和谢伯特聊天的，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布里特试图用教学分散乔榛对他家族八卦的注意力。
“她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乔榛的注意力仍然在八卦上，他笑意盈盈的说着，他的意思是他有很长时间搞明白，他究竟在干什么。
“如果能活下来。”布里特冷着脸。“站到我面前来，给我递工具。”
“……是。”口胡，那明明是护士的工作。乔榛努力忽略这一旁哀怨的护士大姐怨妇一般的眼神，硬着头皮站上了手术台。
“病人的资料。”
“五英尺二英寸，四十五公斤，血型……”
“……”
“你觉得她能活下来么？”
乔榛看着他迷人的冰蓝色眼睛，不由得笑了。“手术台上？一定能。手术台下？只要她能醒过来。”
接着，乔榛看着布里特从病人的口中取出一块物体。当即，就退后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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