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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醉流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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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宽大的衣袖下,我的手掌不知不觉的移至小腹。扬起脸,竭力的微笑。
  其实站在城门外的时候,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许自己表现出来。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手脚冰凉。这才知道,耳鬓厮磨的爱人突然变成了要对付的敌人,原比想象中的可怕好多倍。
  冰焰轻轻抬手,捧出一团银红交融的光抛出。
  银光化丝雨,无边无际的填塞虚空。神族所有士兵的伤转眼完全恢复。
  红光化疾电,直劈护城河。天崩地裂不过一瞬间,河堤的砂石混着战马的嘶鸣坍塌而下,被翻卷的巨浪吞噬无影。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俯冲,双手漾开数重白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衣裙跟着旋转,我的足尖刚刚挨地,灵界军队就随着我到达了河对岸。
  脚下,已是神族的国都。
  护壁和移形术的同时施展几乎抽取了近半的灵力,螭梵单手扶住我,举起手中的长戟,大吼一声:“给我杀!”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天际,随之而来的,如雷电交集,如冰火碰撞,成百上千把兵器明晃晃地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交鸣。
  我升至半空,闭上眼,默念玉露还精的咒文。神圣的光辉拔地而起,晨露般剔透,点点星芒缠绕着战靴急速飞升。我维持着咒文的效力扫视战场,神族几员大将的身影都极为醒目,与之前相比,独独少了冰煜一人。
  我下意识的想起他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难免有些不安。神族最强大的军队就在眼下,攻城前几个昼夜的商议,各种可能都被我们推算在内,按说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发生。
  心神不宁之际,螭梵移形到了我身边,他低声道:“梨落,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太大提升,他们不可能到现在还有保留。恐怕……”
  我果断的点头:“让两位长老先行撤兵……”正在这时,掌心忽感一阵灼热,我颤抖着抬起手,烙印已由银白变成血红。我的心脏猛然缩紧:“小梵,快回紫宸宫!”
  话音刚落,天色明显一沉,云海翻滚成墨黑。
  冰焰的王座后方,多出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强大灵力的骤然出现使周围的光影变得有些扭曲,空气似乎都在凝固。
  螭梵全身一震,脱口而出:“三十六元老。”
  我无暇顾及对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指尖迅速带起银光:“我先回去……”
  银光熄灭,我的手被他紧紧拽住。
  螭梵回过头,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错愕和惊慌。
  “梨落,原来他们是真的,传说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放开我……婉儿……她们出事了!”我死命的尖叫挣扎,掌心的血红似要溢出。
  螭梵的力道大得快要捏断我的手腕:“让他们带走婉儿,她能活下去。那孩子不是你一人的。谁都看得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神族的三十六元老就是传说中的暗黑军团,那个弹指就可摧毁一切的军团!”螭梵的声音在颤抖:“他们一生只会出现一次,他们没有完成不了的使命。”
  “军团?你是说那三十六个毫无是处却莫名其妙德高望重的老头?他们不属于四系,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
  “所以谁都只当那是传说!暗黑军团的秒杀,是以灵魂为代价!养兵千年,用兵一时就是现在!他们一旦作出决定……”螭梵一字一句,眼神漠然而悲哀:“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我终于听懂了他的话,一瞬间呆若木鸡,慢慢转过头去。
  冰焰静静的看着我,眼眸中,氤氲着难解的浓雾。
  干枯花白的须发在黑暗中异常突兀,利刃穿破云层,血光溅开苍穹。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能听见玄铁盔甲碰撞的声响。
  厮杀声渐弱,众人仰头看向云端。城门处,云渠、璞墨两位长老的表情与螭梵如出一辙。
  他们都是对的,冰煜没有骗我,不为外人所知的力量,原是这般。
  谜底揭晓,意料之外的释然,似乎很早以前,就等着这一天。
  成王败寇,本应天命。我再不负谁。
  婴孩的啼哭乍然响起,与此同时,金属的破空之声逼近耳边。
  螭梵的眼睛倏然睁大,他甩手猛力推开我。然而,一道黑影仍准确的贯穿了我的胸膛,坚硬而冰凉。体内传出血肉搅拌的摩擦声,我随着冲力倒向地面。
  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呼吸,用尽力气也得不到半点空气。
  胸口温热的液体倾注而出。墨黑的箭羽饱满的泛起暗红。
  螭梵冲过来抱起我,嘴唇急促的翕动着,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我本能的循着婉儿的哭声张望。
  冰焰缓缓收弓,黑雾散去了些,齐整的军团在他身后沉默。
  冰煜抱着一团小小的被褥,几步奔上王座。
  意识一丝丝消散,小腹一点点下沉。最后,血不知从哪儿涌出,湿透了衣裙,染红了螭梵的手。
  襁褓的兜帽脱落,冰焰倏然站起身。
  婉儿在父亲怀中声嘶力竭的哭泣,拼命扭着小脑袋,四处寻找着什么。终于,她看向了我。
  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久久回荡:“娘……”
  视线一片模糊,只看见她的小手在挥动。
  我的唇角挑起,宝贝,不要怕,他不会伤害你。因为……他说过,你会是这世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
  手心滑向小腹,还有你……真的,对不起……

  九十一 逝水

  芦荻萧萧,残红深处,寂寞香冢。
  黑衣短发的男子伫立良久,轻轻扬手,紫金色星砂卷起漫天花瓣,缓缓落下,直铺陈到坟头的最后一抹新绿隐没其中。他低头一笑,对身边的小女孩说:“婉儿都忘了她的样子吧?”
  女孩儿眨眨大眼,乖巧的上前鞠躬:“娘,你一定也不记得婉儿的样子,所以小梵每年都要将很乖的婉儿带给您看看。”
  髫角的粉色缎带如蝶般翩飞,娇嫩的小脸明丽胜桃花。
  男子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婉儿,你先到别处玩玩,我呆会去找你。”
  “小梵,我等你给我编花冠。”
  得到男子的点头默许后,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远去。
  男子回过头,低不可闻的叹道:“梨落,你还要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
  我从树后转出来,笑了笑:“小梵,每年的这个时候想起她,可有悔不当初?”
  “什么当初?”螭梵虚着眼睛瞅瞅我:“我只是后悔十年前的今天应该替蝶依留守紫宸宫。一来我绝不至拼了性命去抢孩子,尤其是冰煜在场的时候。若非被婉儿所牵制,她怎会坐以待毙。二来……”他仰天吐出一口气,吹得额前的碎发乱飞:“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去推你,那支箭会不会扎偏点?”
  “你当我是草靶么?扎……偏……点?”我斜了螭梵一眼,俯下身,细心的拔去墓边的荒草。
  螭梵一愣,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
  “没事。”我头也不抬的说道:“反正疼过了,我也不去想了。”
  “是不应该想了,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螭梵自嘲的笑笑,弯下腰来和我一起拔草。
  淡金的光晕从浓密的树叶间漏下来,林间满是馥郁的花香。
  十年的晨昏就这么悄然交替着过去了,该来的来,该走的走。我从冗长的梦中醒来时,镜中淡然而笑的女子,宛如新生。
  最后的记忆,仍停在那一天,血与泪席卷了金戈铁马的都城。
  最终还是失去,失了心,失了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失了眉间的梨花妆,也失了本应漫长无际的少女容颜。
  我是梨落,但这两个字已不大被人念起。
  因为,我不再是灵界的主神。
  那场战争中,神族伤亡惨重,而灵界丧主。
  他跪在我身边,冰凉的指尖轻触我的掌心。他颤抖着拿起那块染血的绢帕。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一起写下的承诺,为何只兑现了一半?
  婉儿趴在我胸前,哀哀喊娘。我很想睁开眼睛抱起她,却没能够。
  拼尽全力说的话,不过四个字,带我回去。
  所有意识消散于滴落在脸庞的一颗泪,灼热的烙进心底。
  螭梵将我带回紫宸宫,咬牙拔了箭。我在剧痛中战栗,一息尚存的陷入昏睡。
  他们治好了我的伤,却无法唤醒我,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我静静躺在水晶棺中。
  其实,对我而言,七年也不过是混沌一夜。
  我根本没有了灵力,但我却活了下来,谁也无法解释原因。银印已不见,隐月却依然在我左手的食指上,枯石般的黯然无光,任凭我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将它取下。
  在我的坚持下,神坛举行了新的加冕仪式,隐月随第三代主神一同成为历史。我一直都相信,螭梵会是灵界最优秀的主神。
  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再寻常的东西,一旦看得到尽头,人们都会毫无理由的想去珍惜。生命亦然。
  碧瑶花自十年前无果凋零后,再未含苞。螭梵常为此烦恼,尽管我不止一次的指出,那棵树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异样。然而,他看向树与看向我的眼神别无二致。
  我知道自己正在衰老,同凡尘中的女子一样,年华如水,逝而无声。刚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我也呆坐过几天几夜,后来就慢慢平静的接受了,我想我应该还能看见婉儿长大,这就够了。
  螭梵偶尔会装作无意谈起一些事情。他说神族上下奉王命守国丧三年,而后位迄今空悬。他说卿婉拒绝回神族,那个人也不强求,只经常出现在浣玉林陪她玩耍,愈发的将那丫头宠上了天。
  见我始终笑而不语,他小心翼翼的说,你看看我,单身一千五百年了,可我觉得一个人无牵无挂很幸福,不需要把自己寄托给任何人。依靠自己,喜欢自己,你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之所以对这段话的印象尤为深刻,并不是觉得他有道理。而是他最后一句话刚说完,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就“吧唧”一下贴上了他的脸。
  纸张飘落,飞舞着的“婉”字赫然出现白净俊秀的脸上,小丫头站在书桌上叉着腰,理直气壮的指点江山:“小梵,你这是无耻的自恋!”
  思绪漂游至此,我忍不住哼笑,螭梵莫名其妙的直起身:“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指指他手上的草屑:“主上日理万机,八成累傻了。我徒手拔草是因别无他法,难道你也没有么?”
  螭梵掩饰性的干咳两声,挥手之间,杂草全没了影。
  我出神的看着他的动作,以前自己能这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好的,等到没了,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螭梵张开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略为忧心道:“梨落,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发呆,是不是身子还有不适?”
  我摇摇头,转身朝林外走去:“你刚才不也说了,年纪大的人就喜欢怀旧。”
  螭梵嗤之以鼻:“你在我眼里永远都只算小姑娘。”
  “小姑娘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我说的是永远,我在的永远。梨落……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谢谢,不需要。”
  “我才不管你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我毫不客气的瞪着螭梵:“你把婉儿一个人丢在树林?”
  “落落!”
  脆亮的嗓音惊起枝头的鸟儿,一团粉红扑进我怀里,婉儿仰起脸:“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嗯,因为感觉会在这里碰见婉儿。”我笑着擦去她额头沁出的汗珠:“我先回去准备一些你爱吃的点心,你们再玩一会……”
  “不,我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婉儿撅撅小嘴,随即甜甜一笑:“小梵,我们一起去落落那里吧。”
  我住在一处古朴简约的宅院里,幽幽静静。里面种植的树,有几棵已苍苍参天,紫藤缠绕。花圃中的月季妩媚而嫣润地开放着。午夜梦回时,能看见满庭淡淡的月光。
  独自一人随心所欲的生活,每天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等待婉儿的来访。有时候我也会跟螭梵去紫宸宫,在那里见见两位长老,他们待我向来如同己出,褪去君臣之礼,反而更为亲近。
  只有螭梵,他总是说我变了,却又道不出所以然来。
  我表面上不以为然,心中却明白,自始至终,他是唯一无愧于知己两字的人。
  婉儿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玩闹了一阵,伏在我膝头犯起了春困。
  我爱怜的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仔细掖好每一处被角。
  深深凝望着那张甜美的睡颜,总觉得她还是可以蜷在我怀中打滚撒娇的婴孩。
  我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整整七年,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许是那份血浓于水的天性使然,七年后的再见至今,她对我,没有半分疏远与隔阂。
  螭梵从来没在她面前唤过我的名字,我让她叫我姑姑,她却叫我落落,问她原因,她只说她喜欢这个字。
  那是个精灵般的孩子,冰雪聪明。我无意纠缠她的称呼,只感激命运能将她留在我身边,尽管能宠她的时间并不多,我仍想竭尽所能的弥补对她的亏欠。
  指尖不自觉的抚过孩子长卷的睫毛,挺秀的鼻梁,薄而小巧的唇……我情不自禁的微笑,不久的将来又是一代倾城色。她是我生命的延续,她能带走我所有的缺憾。若干年后,会有一个男子甘愿为她倾注全部的爱恋,她会一直幸福下去。那个时候,不管我在哪里,都一样能感觉到,不是吗?
  我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路过妆台时无意朝里瞥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美丽与绝色的区别,原是如此。
  花开初绽的美,花落迟暮的美。唯有怒放时,堪称绝色。
  最先苍老的是心,由里而外的过程就像慢慢溺水而亡。
  脆弱,却又不想让人发现。
  拉上镜子前的幕帘,回过头,螭梵倚在门边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看到灰尘有点多了。”
  “梨落……”
  “我警告你,你再多说一句我一定打你,绝对打脸!”
  “我说完你再打,左右随你。”螭梵不躲不闪的站在那里。
  “那我先说。小梵,你不要老觉得对不起我。现在这样,对谁都好。灵界需要主神,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蝶依为婉儿香消玉殒,亲恩再生,婉儿敬她为母也是应当。至于婉儿对我的称呼,拜你所赐,她学会的第一个字就不是娘,唤我的第一声也不是娘,我还计较个什么。事实上,谁都看得出来她粘的人依然是我。你耿耿于怀的无非就是这些,对了,还有我的模样和寿命。我已经接受并且正在努力习惯,老被人看成十七八岁也没多大意思,相比从前,我更懂得珍惜一些东西,比如现在能和你这样说话,比如我还庆幸只过去了十年,我没有一觉醒来就变成云渠长老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就算是那样,你和婉儿也不会嫌弃我。我的每一天或许相当于你的每一年,却因此而比你过得充实。所以,我会笑着走完这段路。”
  一口气说完,云淡风清。
  正如他言,强求不来的,不如退后一步,海阔天空下,才能寻得该有的幸福。
  等到明白的时候,我的幸福已与他无关。

  番外 浮生一梦

  凉夜,于宿醉中醒转,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朦胧中仍见佳人如玉,浅笑盈盈。
  不敢睁眼,近日里,她连走进我梦里的次数都少了。
  醉生梦死的十年,一晃而过。
  只有眼下这般时候,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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