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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走乌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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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满脸长坑的老农叫什么名字,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好像叫李什么昌的,这都不重要了。我们泛舟而下,见两岸山势平缓,黛色映天,田畴稻黄,气象与上游大相径庭。走了7个多小时的路已经很疲乏了,此时坐在一簸一簸的木舟上,舒服至极,仿佛快成了神仙。不时还见下水划着几只木船上来,浪尖处船工拼力的样子,让我联想到水鸭子在水里戏水的情景。有一段河岸上堆有大堆小堆的石墩,我问船工这些石墩用来做什么,船工说,用来修房子。难怪两岸石房子出奇的多。我不明白,这一带比起上游来要富裕得多,为什么反倒修石房子?据说,住石房子比较经济,不用木料,一次修成功,河边风大,石房子坚不可摧;另一种说法是,修建石房子的少数民族居多,他们的祖先最初从外地迁徙而来时只能以石筑墙遮风挡雨,由于没有安定的信心,构筑石头房随时可以搬离,这钟心态使得一代一代修建石房子成了传统。是不是这样,我只是听说而也,真正的原因应是历史学家说的才更科学。

    扁舟划过叫高坡、湾寨、平寨、土柳等地,到达普定县的马场时,太阳已经落山。上岸后,就直奔马场镇政府而去。不料是双休日,政府只有几个人值班,领导都不在,他们对我的到来不以为然,告诉我没有可住的地方,然后就走掉了。我在镇政府的小院里转了几圈,心里有些苦意,好在这种情况经历了多次,也能理解和承受了。与镇政府相邻的路口有一栋4层的砖房,一个过路的说,这家好像可以住客人。我走过去上楼一问,一个40多岁的男子说,他家可以住客,但他看了我一眼又有些犹豫,估计是我脏乱的样子让他担心。我拿出身上证件给他看,他才放了心。

    这位中年男子叫王寻春,是马场镇云盘小学的老师,难怪知书达理,绅士开明。天黑时分,他女儿和几个同学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坐在一块吃饭十分自然。所做的菜特别好吃,尤其是辣椒水很有味道,使我勉强多吃了一碗饭。他的女儿和带来的女同学大约有十七八岁,人也长得水灵、漂亮,我很想和她们聊聊天,说说话,可是她们吃完饭就出门去了,真有些遗憾。我知道乡下的女孩是不会与陌生人说话的,这是大人们的教导,不然就会被认为是差野,不学好。我想,小镇上的风俗也概莫能外。
09 别样的心情(3)
    吃完饭,王老师又把我请到他家客厅看电视,他说马场曾是“国际大射电天文望远镜”选此地之一,另外的选此在平塘县。大约是1998年和1999年的时候,国际国内专家都来了好几次,那段时间马场热闹得很,论证来论证去,一直没有个说法,到现在也不知什么原因总没有结果。如果这个“望远镜”能修成,据说比在巴西修建的“望远镜”要大2、5倍。2、5是多少,大到什么程度只能凭想象。可是这个具有国际意义的科学建筑似乎不是很慷慨,甚至有些吝啬,不肯从容到此落户。而且因为这个“望远镜”,拖着马场一直没有安装移动电话接收器,说是怕干扰电波之类。所以尽管这个镇还比较发达,但见不到一个人背手机!带到这里的手机也相当一坨废铁。

    王老师问我,感兴趣的话,次日早上他送我去那个像锅底形的地方看看。

    晚上,王老师还告诉我,夜郎湖就在马场镇境内,镇政府的上游下游都风光秀丽、景色迷人,水流平缓,荡舟赏玩,湖畔树影婆娑,悠悠然然,仿佛天上仙河。前些年马场在外省工作的一位姓袁的先生从日本引资上亿元治理夜郎湖及周边环境,是不是落到了实处却不得而知。我来到镇上的时候也看见街上拉起了一条横标,上写:《贵州省夜郎湖水资源环境保护条例》10月1日施行。也就是说,头天就开始实施了,具体的条例我不知道,但我敢说,这么黑的水不治理源头说什么都没有用,而治理源头就必然牵涉到上游的几大煤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我对王老师的说法和那个条例并不乐观,也不抱什么希望。

    10月3日早上,王老师弄了一碗像芝麻糊的东西给我吃,味道好极了,但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大约属于土特产之类。然后他骑着摩托车把我带到离镇里八九公里的地方参观那个“锅底”。公路还没有完全修好,只铺了一层石沙,看样子也是半途而废了。除非这个国际性的“望远镜”开工建设。

    穿过崇山峻岭,来到山峰的哑口停住。出现在眼前的地形确实奇异,四周都是山坡,中间形成一个锅底形,深度难以估计,它的直径也是看不出来的,总之很大很大。哑口上立了一块石碑,上书“国际大射电天文望远镜场此”,旁边的石头上还刻有一些标记性的文字。看上去已经有了些时间,而且不免有些寂寞。我顿生许多感慨,大凡重灾与宏福都难降临到一个小人物头上,这样的事一旦发生,那是要天惊石破的。马场镇曾经兴奋不已,不要说马场,连普定县、安顺市、直至贵州省都曾兴奋不已。兴奋的事一旦落空,自然就是沮丧。往下还能不能重新兴奋,只有老天爷知道……

    回到马场镇,我告辞王老师时给了他30元钱以表谢意,可他怎么也不肯收,他说他是教书育人的,怎么能收住宿费,再说以后会到贵阳来找我。人家真的会来贵阳找我?他不过是自己说服自己而也,我知道人家压根就难得来贵阳一趟。王老师真是一个热心人,临别还不忘给我写张纸条,叫我到下面的路途上找他的一个亲戚,他家这个亲戚住在河边,我必须经过此地,正好叫他管饭什么的。

    我揣着王老师的纸条上路了,这时大约是上午9点钟,天高气爽,正好走路。

    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我怕走错驻足不前,不久林中走来几个农民,我忙问他们到前面的一个地方怎么走?他们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走路不坐车,我说我是记者,专门徒步走访乌江的。其中一个农民听说我是记者,说到:你是记者,你到我们那里帮我们采访一个事,我们就带你走到梭筛电站。我说我的时间很紧,帮不了忙,很对不起。他说:你是记者,不采访我们的事情,我们凭那样帮你说路,你自己不会找?说的我无言以答而又十分恼恨。
09 别样的心情(4)
    说农民很朴实,我一直坚持要看对像,并不是所有的农民都真诚、善良。我就是农民,我从山村走到城市,见到不少脸一阔就变得面目全非的家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少农民其实很势利,你不要看他如何热情,如何送你土特产,如何谦逊,他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早有他的小九九了。现在动不动就说农民很质朴,我觉得这是一种误区,似乎越没有文化越是极尽巴结越是说“你们城里人好”,这些人才是最可爱的。事实上这完全是落后的体现,因为他没有资本与城市人讨价还价。有人说你到农村,农民们从不吝啬他地里的东西。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低”你一等,是为了向你讨好。其实这是一种不公平,一种歧视,或者说是对文化差距的继续放纵。干吗人家要白给你东西才是善良、朴实?何况他们不会永远这样,当他们在你这儿得不到回报时,久之也会骂你不知好歹。再说,当他阔了的时候他也会“手执钢鞭将你打”,老子也有今天!我是农民,我不希望农民没有文化,愚昧无知,巴结城里人。我希望他们在人格上是健全的、平等的,有着对社会的鉴别和见解,不附和不卑微,坦坦荡荡,真实可信。a米a花a书a库a ;http://__

    这才是人,甭管他是市民还是农民。

    中午1点,抵达那系村,这时已经是饥渴交加了。我问路上的小孩子,王老师介绍我找的那个老乡家住在什么地方?孩子们都说住在那边山弯里,叫我到弯里去问。我知道要找到这个人很费神,就叫一个小孩带我过去,小孩有些犹豫,我说,给你两块钱,小孩就高兴地带着我往弯里走去。小孩把我带到这个老乡家门口,见院坝里坐了好几个人,男男女女好像刚放下手里的活,见到我都有些惊异,我马上作自我介绍。一个年近50岁的男子一看就明白是王老师介绍我找的人,他招呼我坐在屋檐下,给我端来大缸老茶水,我渴的不行,抱起缸子骨碌骨碌就把缸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这位大爷见我的渴样,端过缸子给我加满水,一分钟时间我又把水喝尽。大爷连续加了几次水,我才止住渴。口渴解决了,可肚子一直都闹着。我见人家不关心我的温饱,只好开口说搞点东西来吃。大爷发话叫屋檐下坐着的妇女们给我煮点什么东西,叫煮什么东西我没听清楚,大概是说煮点比较方便的食物。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动身,都面面相觑。我不知屋檐下坐着的女性谁是大爷的儿媳,谁是大爷的女儿,本来她们在我的感觉里都还不错,此刻却让我大失所望。见此,我只好起身告辞,再饿也不赖人。因为我说了,会给钱的,不会白让他们付出,然而还是没有一个人动着。我想他们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吧。

    就这样,我灰溜溜地离开了王老师的这位江边亲戚。

    我返回那系村边的亭子,亭子据说是1989年当地村民自发集资修建的,取名“渡功亭”,2000年被安顺地委、行署命名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亭子内挂有三幅肖像,即杨子臣与儿子杨洪惠、杨少明。资料记载,100多年前杨家父子从湖南衡山迁居至此,四代在落东这地方摆渡为生,不仅方便了两岸苍生百姓,抢救了不少落水的大人孩子,也为南来北往的过客提供了交往的方便。建国前后杨家父子冒着危险渡运游击队、解放军,为安顺的解放作出了贡献,其子杨少明因此遭到土匪毒打致残。当地群众修建亭子,命名“渡功亭”就是为了纪念杨氏父子,昭示后人。但是,这对死者本身有何意义呢?死去的人对于身后的荣光是否知道,活着的人谁也不会明白。
09 别样的心情(5)
    亭子门口有个妇女正在石灰浇筑的小坝上拍打稻谷,我向她讨吃的,她说她家刚好做有饼干,可以买给我一点。多少钱一斤,记不得了,当时我大约买了3块钱的饼干,又要了一缸水,但还是没有嚼完全部饼干,剩下的仍然给了玩耍的孩子们。

    肚子饱了,自然有了精神。在亭子稍试歇了一会起身告退,村寨离河边很近,下游梭筛(普定)电站的库水淹到了村子脚,河面很宽,岸边泊有几只小船,人来攘往,显得很有生气。一只大船来回在宽阔的水面上运行,过往的人一群群拥向岸边,看得出是个热闹的渡口。我来到河边观看风景,顺便看看有没有船下梭筛电站。然而却没有船下去了。我在河边看啊看,等啊等,不久便有一只机动船哒哒哒的上来了,然后靠在我下行的岸边。船停下后下来了两人,原来这船是送人来这里游玩的。我走过去一问,得知船马上就要返回梭筛电站,上面还坐着一男一女,也要返回去。这是一只游船,专门载人在水上观光的。船工同意我坐他的船下去,不过得给他10元钱。我看天色不早了,也想赶到梭筛电站去住宿,索性就上了船。

    船开动了,我的心情格外爽朗。不仅因为劳顿的身体得到了休息,重要的是船越往下行,河床越宽,湖水越清,视野开阔,湖光山色,风景迷人。大约走了公把里后,两岸青山映照在船帮底下悠然荡漾。行到水库中间,只见一波碧绿映入眼帘。我想,这是通过水库沉淀的结果。我心里一直嘀咕,这上游的水要到什么地方才重见碧波呢?因为乌江中下游的水都是碧绿的。现在心里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梭筛电站是乌江上游建的第一个大型电站,可以说也是拦截上游污水使之得到沉淀的一个重要水库。它始建于1950年,是乌江上游动工最早的电站,由当时苏联援助建设,然而后来因为中苏关系发生变化,建设被迫停工,20多年后才又重新恢复建设。建成的梭筛电站当然不仅仅能使污水变清,它的作用很多,有照明,饮水、灌溉等等。

    当我乘坐的机动船开到水库中间地带时,转眼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瞬息便大雨滂沱。船在宽阔的湖中艰难前进,两岸的风景被眼前的雨幕遮掩,风雨大作,我和船上的一男一女拉下雨篷,躲在船舱中,听着狂暴的风雨声,谈兴由然而生。原来这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妇,家住安顺,趁着国庆假期专门到此游玩的,当他们得知我是徒步乌江的记者后,兴趣倍增。还说,早就在报纸上知道了这件事,并看到了照片,总觉面熟,但不敢贸然询问。夫妇俩十分关心我的身体状况,问我从上面徒步而来的经过,当他们得知我的脚趾受伤后,劝我到安顺休整两天再行出发。他们的热情和关心使我倍感温暖,面对狂风暴雨,我投宿梭筛电站的决定动摇了。几天来,行走在荒山野岭的孤独使我对城市的热闹有了格外的依恋,加上脚拇的疼痛,我好想回到城市。

    船抵达码头时,天气向晚,但大雨未停,何去何从茫然无措。夫妇俩劝我坐他们的车回到安顺市区,好好休息一天,我犹豫了一下便狠下心上了他们的车。车到安顺,我又突然改变了下榻安顺的主意。我背的行囊太沉,想把一些不必要的物件送回贵阳,于是我连夜赶班车回到了我工作的城市。
10 故事并非真实(1)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我背着简单的行李从城市再次奔赴乌江。我到达普定县城时时间有些晚了,开往梭筛电站的中巴早已返回,已经没有公共车去到那个地方,怎么办?有不少的士在并不宽敞的车站晃来晃去,司机问我要不要打的前去梭筛,我犹豫着。他们弄清我的身分后,高兴地说少收我20块,就算是送我一趟。我对自己说,必须赶到那里去住宿,万不可次日从县城赶去江边,那样就影响了整个速度和当天的进程。没办法,只有打的而去梭筛电站。到达梭筛电站时,已经是傍晚了,只听到江水在岩脚轰轰的奔腾着。我走进一间大屋,里面有好几个人,有的人正在忙着吃东西,见我的样子,都拿眼睛打量我。我赶紧解释,并说想在他们这里借个宿。听我说是记者,要借宿,一个年轻的女人叫我等等,他向领导汇报再说。10分钟不到,女人回来告诉我,说他们站长在办公室,要见见我。我找到站长办公室,原来这是个副站长。副站长一一检查完我的证件后又偷偷看了几眼我的长相,似乎是在考察我像不像一个记者。我估计他有些怀疑我脑筋有问题,不然跑到乌江上来折腾什么!我不知道这位副站长同志当时是怎么想的,大约他把我当成了一个骗子之类。记者证还了我,却把盖有省交通、环保、旅游部门及乌江公司大印的介绍信留下,并叫我在外面等一下,我只好走到外面,我明白他在打电话询问我的行动是真是假。我只好装着不知道,不然难免很尴尬。大概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才又把我叫进去,还了我介绍信后叫我去找电站招待所的服务员开个房间。我对他的这一系列盘查很不愉快,觉得他太没水平,对真假的鉴别能力差,因此我对他的工作水平也感到怀疑。他虽然说了句“对不起”,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硬梆梆地回了句“没关系”就走了。Ⅰ米Ⅰ花Ⅰ书Ⅰ库Ⅰ ;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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