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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梦转纱窗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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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火热烫人的手指顺延柔软的曲线而移动,轻扼在喉间,柔滑刮过腿侧,抚弄于背部,百般爱怜,莹白肌肤因了热力四溢的爱抚散出桃红光芒,他渐渐喘息粗重:〃这些伤痕,证明着什么?为我,是不是?〃
        我紧咬着唇,不语。他轻佻而笑,〃说!〃我低声:〃都淡了!〃他倏地俯首攫住我的唇,含糊的言语散逸:〃它们,刻在我心里。。。。。。很深。。。。。。很痛。。。。。。〃
        我看见他眸中隐有波光泛动,一股奇异的痛楚紧紧攫占我的心房,几乎让我窒息。我环上他的脖子,温情回吻着他,似乎这样才不那么痛。这次他的吻很炽热,灼烧着我们彼此的心魂,心在颤悸中渐渐地融化,两具身子的紧贴,燃起了身体中战栗火焰。他坚硬滚烫地抵着我,眼神痴恋狂乱:〃你,可有半分不情愿?〃我低低喘息:〃让你久等,便是等此刻的心甘情愿!〃
        他在我耳边低声恶毒诅咒:〃我,会让你知道久等的后果!〃
        温柔不再,激烈上演;温存替换,狂乱登场。
        他情炽的汗颗颗滴落,跌碎在我肌肤每一处,模糊了我所有意识,只有,痛纠缠着热。他声音粗噶:〃我欠你的,今日全部给你!你欠我的,今日悉数还给我!〃
        他汲汲索取,恣意无度。〃采薇,我满意你,给的结局。〃。。。。。。
        而我,显然不满意。久侯的后果的确严重。想起一个笑话,同时得到一个教训,世上适合储存的只有银子。
        小小的院落,他们几乎是奔走相告,〃爷在福晋屋里过夜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种尴尬的状况,何以古人貌似封建,却口无遮拦呢?我被折腾得腰酸背痛了好几日,偏又好强,强撑着下厨做饭,一不小心受了风,竟病倒了,更是叫他们瞧了笑话去。
        我满心忿忿瞪着肇事者,他却给我扮无辜:〃小样儿!身子虚成这样,尚不如我这药罐子。赶明儿叫太医给你也瞧瞧。〃
        话虽如此,发热的那几日,他衣不解带,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料我。常常在焦渴烦燥时,便有一盏温热的茶水递至唇边,贴身的衣裳也总是干爽宜人的。偶尔的清醒,总是会对上那一双澄净澈亮的眸子,蕴着醇如酒的情真关切,〃我在呢,要什么只管言声儿!〃是令人心安的温暖。
        待我好全了,他却胡子拉渣憔悴不堪,轻抚着能刺痛我的胡茬:〃哟!爷,您难得难看几回,回回都被我撞见了!〃
        他狠咬一口在我手背:〃你就是折磨我的妖精。金刚怒目,菩萨低眉,都制不服你的妖孽。多咱被你折腾死才算完!〃
        我嘶溜嘶溜吸着凉气,他便又讥笑我:〃你病,你不憔悴?我那是为防着人说咱俩不般配,刻意难看了陪衬你。〃
        我笑倒:〃得,得,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您是爷呢?〃十分乐意见他耍嘴皮儿的无赖样。
        他摩挲着自己留下的齿痕:〃给你留一教训,立立规矩,下回再敢这么病得昏天黑地吓唬人,看我轻饶得了你?〃
        我不知调侃谁:〃哼!原本轻饶了我就没有这场病。〃
        他欲笑不笑,却有刻意压抑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方才不曾留意,此刻方见柳绿握着帕子垂首闷笑不止。我大窘,只掩被遮面欲掩饰过去。偏依阳个小魔头不知哪儿听了来,缠着十三舞着花拳绣腿就是一顿臭揍:〃让你不轻饶!让你不轻饶!嬷嬷说妈妈都病糊涂了!〃
        十三惊骇苦笑,我叹气:〃该立规矩的是她,新年过了,咱们教她识字读书罢!〃
        眨眼间,康熙五十六年款款而来。大年夜,我们涮上了蒙古新鲜羔羊肉,十阿哥悄悄托人送了来,我颇感其情,却不禁有几分惊疑,他们原本不是历史上的死对头么?
        隐晦问了十三,他自嘲一笑:〃原先只一心对太子,虽知八哥他们也有心,倒没扯下脸面。来不及敌对也好,手足争斗,即便胜了,心中亦难逃不安!如此这般,尚留有几分兄弟之情未尝不是好事。〃
        宴后,却又有礼到。烟花,守卫说是十四差人送来,尚有三字相赠:补贺礼。
        我莞尔:〃您这十四弟可真够抠门儿的,欠下这许多年的贺礼,如今只拿些个烟花来顶数儿!〃心中其实满意之极,十四实在有心,依阳两岁多,尚未见过烟火花灯。。。。。。
        十三面色微沉,睨然而笑:〃我这些兄弟倒似与你更亲厚些,不是为我。〃
        我还以睨视:〃酸!赶紧的,放来给你闺女瞧瞧。〃
        烟花在墙根下一溜儿排开,阿猫取了火折子,逐个点燃。
        伴着一声脆响,次第绽放的烟花,如朵朵美丽的奇迹,点缀锦绣了苍凉的夜空。雪静谧无声缓缓飘落,烟花活色生香将深紫、孔雀蓝、绚丽金、橘子红映染了洁白。雪片于是如彩蝶般五光十色纷舞,摇落满天流光溢彩,灿若锦绣。
        我轻轻赞叹:〃繁华似锦不过如此罢!〃瞧向十三,他一派怡然艳羡,软暖手掌伸过来握住我的,依在他怀中的依阳小嘴惊讶成O型,一瞬不瞬瞪视着眼前绝景。
        我凝视着这场偶遇的烟花雪,心中若有感慨,曾经比烟花寂寞,曾经若烟花绚烂,曾经如烟花短暂。今天,是否不仅仅是风花雪月?
        霜风彻骨寒凉,我们伫立良久,直至光彩尽褪,黑暗冷寂。
        淡极始知花更艳
        为了减轻沙砾碾磨蚌肉的痛苦,河蚌们只能选择用泪水层层包裹沙砾,养成一颗颗光洁剔透的珍珠。它们对于苦痛的坚守成就了自己的生命价值。
        于人生而言,取舍、愧负、爱恨、恩仇,诸如此类的种种苦痛亦如骤然入侵的砂砾,碾磨着心灵直至它血肉模糊,甚至荒芜废墟。然而,也有另一种选择。如河蚌们一般,用理解去包容,用包容去释放,孕育出圆润光华。它们及不上夜明珠能够光耀黑暗甚至璀璨生命的惊鸿照影。然而,珍珠触手可及的温润,是无法令人视而不见忽略掉的美丽。夜明珠太过珍贵价值抵城,易碎难得,易为人觊觎难于守护。想要拥有它,需要至高无上的贪婪野心。我是不是宁愿惊鸿一瞥?
        都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若果真如此,我可算得上上帝的〃开心果〃了。如沙漏般,两年的时光,点点滴滴汇成岁月的河流,向前的步伐从未改变。日子留在了过去。
        静美如珍珠般的生活,给我许多安宁的闲暇,太久远离尘嚣,不由对人间烟火心生向往。我时常登上屋顶,远眺遥望,静坐沉思,时有豁然开朗之感。
        〃妈妈,阿玛又输了!〃小珍珠依阳唤醒我的异想天开。我探头俯视,依阳正揪着一只胡蹬乱踏着的大白兔长长的耳朵,歪着小脑袋,一脸洋洋得意,十三手叉着腰,气喘吁吁:〃你耍赖,没喊开始就追。这回不算!〃
        依阳振振有词,〃怎么不算?您又没说要喊开始!您又没立规矩!〃十三连人带兔一锅端在了怀里,〃小样儿!就知道欺负你老子!你妈说要给你立规矩,忘了是谁替你拦下的?〃
        我笑叹:〃你们真真是一对珍珠活宝。〃拾梯而下,十三伸手扶住我:〃哟,在屋顶可蹲半天了,想好今晚讲啥故事没?〃不待我答话,依阳拍手脆笑:〃我要听小红帽,听多少回都喜欢。〃
        我微笑点头,心中有些许无奈。我给他们讲了许多童话故事,十三也很喜欢,有了孩子的陪伴,他仿佛追寻到童年欢趣,乐在其中。然而,我的世界没有童话。知道命定的结局,如何憧憬童话的梦幻呢?只是,若能给他们一些童话仙境的温暖陪伴,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倚在他怀中,与兔子无辜的大红眼对上个正着,恶向胆边生,磨牙霍霍:〃要不,就拿它练练手?〃
        十三惫懒一笑:〃你可想好了啊,可别临到了又哭天抹泪的!〃依阳小嘴一瘪:〃要做兔头吃么?我不吃,妈妈你别做!〃
        我把心一横:〃若不吃了它们,咱可就没地儿睡了!〃
        阿猫恰巧路过,摩拳擦掌,兴致大起:〃主子说得是,且不说这些泼皮主儿胡天黑地的吃喝拉撒,收拾起来能累死人。单说它们每天夜里啃门槛儿的声音,那叫一个糁人!〃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全赖你,若不是你一时兴起弄了两只回来,能成如今这个局面?天老爷,四十六只,比咱院里的人足足多上八倍!〃
        阿猫抠抠脑门:〃还不是为了小格格么?奴才小时候家里养过兔子,知道它们讨小姑娘喜欢。〃十三笑道:〃得了。。。。。。〃
        他蓦地停顿,犹挂在唇边的笑意,缓缓凝结。眸中万千情绪,几分惊异,几分苦涩,复杂难辨凝视我身后。我转身看去,顿吃一惊,康熙微服私访记活生生跃然眼前。
        康熙爷一袭墨蓝色长衫,便装简行,身边只带着师傅一人。大伙儿全怔在当下,依阳娇滴滴喊了一嗓子:〃这位老爷爷是谁啊?〃
        十三回过神来,牵着我上前请安。康熙爷微一抬手:〃起罢,胤祥领朕去书房瞧瞧。〃十三应着,冲我宽慰一笑,伴驾而去。
        人去半晌,我才从猝不及防的惊怔中挣脱,定定心神,泡了一壶碧螺春端至书房。房门紧闭,师傅垂手侍立在门前。我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师傅压低声音:〃临时起的意,不知所为何事。〃未得皇帝允许,便只得在门外侯着。屋内毫无声响,令整个院落陡添几分难言死寂。
        时间愈久,心揪得愈紧,手心沁出汗来,究竟所为何事?此行目的何在?我对围墙之外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从夕阳偏西,直到月染林梢。屋内传来康熙爷略显愉悦的声音:〃李德全,宣采薇。〃我端着已换了好几道热水的茶,徐步入内,康熙爷道:〃胤祥,你先出去。〃十三神情有些僵硬,我微点头,他方脚步缓缓出门而去。
        我恭敬请安,含糊其词仍称为皇上。康熙爷似不曾留意,只将一只梨木雕花的匣子递给我:〃你出宫时这一对玻璃水晶杯未曾带走,朕一直给你留着,今日既见了,仍交给你妥善保管。〃我接过,谢恩。
        康熙爷冲我招招手:〃你来瞧瞧此棋局,可瞧出什么眉目没有?〃我依言上前,凝神细观片刻,〃回皇上,黑棋攻势凌厉,白棋应对自如,化其攻势于无形,且守势中隐含攻势。黑棋占尽〃金角〃之利,中路却失之威猛有余,沉稳不足,错失绝杀机会。最终不过以半目胜之。〃
        康熙爷微一颔首,〃你说得不错。执黑子的是胤祥。这么些年过去,他不失锐意进取之气,朕该当欣慰才是。然而,朕倒要问问你,棋局中的十三阿哥是朕的十三阿哥呢?还是书房中这幅字才是他的本心?〃
        我瞧向壁上那幅字,铁笔银勾一首元曲:
        掩柴门啸傲烟霞,隐隐林峦,小小仙家。
        楼外白云,窗前翠竹,井底朱砂。
        五亩宅无人种瓜,一村庵有客分茶。
        春色无多,开到蔷薇,落尽梨花。
        我沉吟片刻,〃回皇上,这两样并不矛盾。若皇上需要用他,他便是锐气十足冲锋陷阵的砥柱中流,若皇上只需他安于现状,他亦能自比陶渊明,悠然度日。您是君王,亦是父亲,三纲五常伦理,他是自幼学习贯通于心的。他必须也只能惟您马首是瞻,不是么?〃
        康熙爷淡淡道:〃听你此言似有怨怼?〃我忙答:〃不敢。〃他微微一笑:〃还是那个对朕直言不讳的丫头。朕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朕要的结果。〃
        我微笑不言。康熙爷语意微沉:〃你们亦欺瞒了朕,依阳是你的女儿是么?朕方才只见一眼便瞧个分明,似足你七分!〃
        我心中猛然一跳,忙伏低回道:〃还望皇上恕罪。〃康熙爷淡淡道:〃罢了,既未累及祥儿的病症,朕便恕你一回,也只有这一回。去!带她进来见见朕!〃
        我很是叮嘱了依阳一番方带了她进屋,依阳毕恭毕敬地叩首:〃依阳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
        老爷子笑咪咪说:〃过来,让朕瞧瞧。〃依阳并不怯生,蹦蹦跳跳几步便靠了过去,老爷子将她抱到膝盖上,二人开始天人交战,鸡同鸭讲。
        〃今年六岁了吧?〃慈祥的祖父。
        〃才不,实岁四岁半,干嘛把人家说得那么老?〃不屑的孙女。
        祖父眉心一跳,来了劲儿:〃那你方才在院里为何叫朕老爷爷?朕有那么老么?〃
        孙女四周望了望,指着我与十三:〃你比妈妈和阿玛要老些。〃再看一眼师傅,傻笑:〃呵呵,您和没胡子的那位爷爷差不多老,反正比我们院里的人都老!〃
        师傅嘴角有些抽搐,我汗落无声,忙陪上一个虚弱而抱歉的微笑。
        祖父开始沉吟,片刻沉寂后:〃你平日里都做什么呢?〃
        孙女托着下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也没做什么呀!就是和阿玛追兔子玩,和阿猫比赛爬树,和嬷嬷比赛谁吃饭吃得快,听妈妈讲故事,阿玛教我背诗!哦,对了,还有度假。〃
        十三开始闷闷咳嗽,我冲她拼命使眼色。老爷子疑惑不已:〃度假?〃
        依阳把玩着皇帝的圣须,拈来拈去,漫不经心:〃度假都不知道啊?就是啊,您没瞧见啊?院子里有好些屋子,门上贴着什么葡萄牙、英吉利,妈妈说她要去度假,天一黑,妈妈就抱着我躲进一间,若是阿玛一下就能找到我们,阿玛就可以陪着我们一起睡觉,若不然,阿玛便睡书房。〃
        我与十三面面相觑,惊觉对方俱是满面红光。不过是寻个行遍天南地北的安慰,陪孩子戏耍的游戏,怎么到她嘴里竟变了味儿?
        皇帝亦开始闷声咳嗽,半晌方憋出一句:〃你妈妈不是个好东西,日后少与她厮混,与阿玛认字习书倒也罢了!〃
        依阳语出惊人:〃您说错了,我妈妈压根儿就不是个东西,她是人!〃
        此言一出,皇帝不动声色的嘴角终于畸形地抽搐起来,师傅开始久违地筛糠,前后左右,忙碌不已。我垂头耷耳,无语。十三咬牙,忍了忍,终是喷笑出声。
        老爷子索性痛快大笑,〃今儿一趟可没白来,这么可心的个小东西,实是招人疼!〃皇帝临行前,忽然道:〃依阳随朕去宫里住些日子罢,到底是格格,规矩礼数少不得,让宫里的嬷嬷好生教教。〃
        圣旨就是圣旨。纵然千般不愿,仍是眼睁睁看着依阳上了马车,她小人家却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单单一马车就攀着看了半天。我又是心酸又是莫名担忧,马车渐行渐远,眼眶微热,竟欲落下泪来。
        十三厚实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走,咱上屋顶瞧去。〃
        登高望远,看得远了,心便宽了。正是华灯初上,这条幽深荒凉的胡同荒芜不了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繁华,荒芜的尽头是繁华,繁华的尽头又是什么呢?北面森严壁垒的紫禁城,朦胧月色下,紫气浩然,幻影重重,幻惑人心的美丽。
        我看向十三,已过而立之年的他,眉宇间清减了几丝俊朗,添了几分华丽的深沉。他定定望着北方,眸中若有几分倾慕的渴望却交织着迷茫的忧虑。
        我轻捏他手背,〃今日你以半目之胜拒绝了皇上,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你每日在屋顶上只顾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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