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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天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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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你……”大少爷抱着二小姐,看见我的举动,不由得愕然。
  我跪在地上,笑了,舒心的笑了:“大少爷,今晚二小姐是决心赴死的,这火是她自己燃起的,她查出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姑爷指使人做的!她是累了,您就别再逼她做她不愿做的事吧。以后,萧云衣这个名字不会再出现,她不但要杀了自己,还要保全姑爷的名声,她不想姑爷一族背上弑君谋逆的大罪。所以,她要在新婚之夜,与姑爷死于火灾之中。”
  话说着,房梁上、窗上已窜起了火苗,烧得啪啪作响。大少爷惊的呆住了,竟忘记了要马上带二小姐冲出去,反而站在那里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从没谋面的陌生人。
  “大少爷,请听奴婢的吧。跟您坦白,奴婢并不知道您会出现在这里,若您不来,二小姐会被芳菲带出宫,孤风已安排了人在宫外候着,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大少爷不再说话,注视着我,那样的认真。火势袭来,幔帘已一片通红,浓烟灼得我的眼睛很痛,痛得流下泪来。我咬咬牙,用力的推着僵立在那里的大少爷出了房门。呵,我的力气原来这么大,我的胆子原来也这么大,推大少爷?这是我从前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吧。可大少爷他那么聪明,一定明白我这个笨丫头的意思。
  “玲珑,你不必如此!”
  “大少爷,生要见人,死要见骨,否则谁会相信二小姐过世了?”
  关闭了房门,裹紧了婚服坐在榻边,抚摸着婚服上振翅欲飞的凤凰喃喃自语:“绣得多好啊,可惜却穿在了我身上”
  火势越燃越大,整个洞房,除了贵妃榻,几乎都被二小姐浇了火油。这样烧下去,应该是很快就会化为灰烬了吧?
  浓烟袭来,我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出了眼泪。低下头,我看着仍旧昏迷在贵妃榻上的姑爷,苦笑了声:“姑爷,我知道您是想二小姐陪您,可我不能啊,我不能让她死啊,是我换了她的毒酒。她会活下去的,会代替你、代替大小姐、代替老爷……也……也代替我这个不值一提的丫头活下去。”
  姑爷自然是不会再说话,可我明明看到他的眼角有泪滑落,还有他唇边泛起的梨涡……
  洞房外,传来了救火的吵杂声,我知道是守夜的宫女们终于发现了火情。
  可晚了,来不及了,二小姐应该已经离开偏殿了吧。芳菲已经带着大少爷找到那条秘道了吧,大少爷会带她出宫吗?会让她这个名字彻底在皇家的历史上消失吗?
  是的,我思来想去,让二小姐真正幸福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死去。宁铮死了,姑爷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我希望她将来嫁个平凡的人,不会带着她争夺天下的人。因为我永远记得二小姐对我说过的那句话:玲珑啊,天命凤也好,天命凰也好,加了天命二字就由不得人心。可没人知道,这凤和凰的心里,有多倦啊……
  可现在,只有她死了,天命后的预言才会无效,只有她死了,世人的目光才会不投注在她的身上,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可以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大少爷他,会明白吧?
  火啊,就烧吧,烧得彻底些,烧尽这吃人的宫殿,烧尽这宫殿里埋藏的丑陋的事情。包括我自己在内,若宁可儿肚中的孩子真的被我害死了,我不相信自己每晚还能睡得踏实。
  对面就是祈福殿,废墟下枉死的冤魂都睁开眼瞧瞧吧,二小姐已经为你们报了仇,她已经找出了真凶,即使这个真凶是她最喜欢的人,她仍旧亲手送他来治罪。
  可是我不愿意她再吃苦,我是她的丫头,一直以来却只有她在照顾我,而我却使不上半分力,帮不上半点忙。我没能保护夫人,我没能保护大小姐不被害死,我更没能力去调查究竟谁才是真凶。可是,我总算有一件事能做啊!现在,就让我代她赴死吧,就让我披着她美丽的凤袍代她赴死吧。我知道织造这凤袍的金线是不能完全烧烂的,等宫人们挖开灰烬,发现有一具尸骨裹着烧成丝缕的凤袍时,全天下的人都会认为这骨便是二小姐的。这样,就没人再会逼她,没人可以逼一个已死之人。
  二小姐,我这个笨丫头,终于为你做了件聪明的事吧?不过我知道,等你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会大骂我笨的,可你骂我我也是高兴的,你的这个笨丫头,要离你而去了,永远的。
  二小姐,来生你再选丫头,记得还是要挑笨的。
  房梁倾斜下来,砸在我的身上,我抓紧了姑爷的手,最后一丝意识逐渐消失着,不痛,我看到了光,美丽的七彩光,我不会孤独的,老爷、夫人和大小姐都在那边等着我,那边,有个萧府,一如从前。
  二小姐,你的愿望是有个完整的萧府,我也是呵。您对我好,我拿命回报……
  


105    那场火,足足烧了一夜一天,火从偏殿一直蔓延开来波及了多灾多难的祈福殿,诺大个皇宫东角烧得除了残壁瓦砾,只留光秃秃一片干净。
  曾经有过辉煌的祈福殿,经过几轮的浩劫后便再也没有恢复了,祈福这两个字几乎变成了大明皇朝中不可触碰的隐痛。
  死于那场火灾的,正是新婚的护国公主与驸马。
  三天后,由大将军萧若衡主持,将两具焦骨大葬皇陵。
  葬礼结束后,东阳候带着家将返回东阳。传说,他在儿子大婚当晚曾经被抓,可又莫名其妙的放了出来。但痛失爱子这个打击却让他从此一蹶不振几近疯癫。另外,他的兵符也被迫交于大将军萧若衡。从此后,除了日常守安之军队外,东阳一方将不再有权利囤兵养兵。
  数月后,仪萱贵妃娘娘诞下龙子静思,出生即拥立为新帝,史称明武帝。由于产后气血两虚,再加忧思过虑,小皇帝满月之时,仪萱贵妃驾薨。
  人的记忆是很可笑的一个存在,所有重大事情发生的当时都会被认为是永不可磨灭、永不可替代的。可实际上,除了亲身经历的当事人外,又有几个能记得清那些事不关已的历史?当一切都成断壁残垣,当萧家的两个女儿香消玉殒,那个天命凤的传说便成了故事。偶尔,夜半时分,也许会有一两个妇人摇儿入睡时会讲起,大明朝曾经有两个传奇,一个叫萧凤仪,一个叫萧云衣,她们是骨血相连的亲姐妹……
  三年后。
  盛夏的逐鹿围场,景色依旧,来夏苗的皇族却越来越少。自明文帝后,这个围场就几乎变成了摆设,再无当年策马扬鞭雄围猎的恢宏场面。原来的守军统领平夏到了年龄告老还乡,连带着场中所有的守卫和仆役都得了朝廷一笔银子到别处安家。现如今的守军统领于二年前上任,叫宁夜,年纪不大却是个极沉稳的性子,招募的新场丁也都是不大爱说话的,却肯干,即便没人再来打猎也将围场打理得整整齐齐。只有一点颇为与众不同,那就是若有王公大臣来狩猎,安夜从不亲自出面接待,起初也引来了一些非议和不满。可现在朝中说了算的是萧大将军,他只一句话:讲要求的,就不要再去围场。
  只这一句,再无人对宁夜的无礼有什么非议了,久而久之,反倒也成了一种习惯。
  今年的围场在初夏便得了令,说将有贵宾来避暑。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宾,值得大将军萧若衡亲自颁令通知,不得不引得围场之人惴测纷纷。
  惴测归惴测,贵宾真的到来之时却也声势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静悄悄了。人数也不多,五十多个而已,其中大半竟都是幼童或少年,举止有礼,进退有度,显得极有家教。围场守卫们也放了些心,毕竟谁也不愿意接待那些难伺候的主子。虽没多问,可相处了一天之后这些孩子们玩心毕露,早将来处说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并不是王公大臣的子弟,而是来自同一个善堂的孤儿,他们的善堂有个美丽的名字:连心。
  若说围场里最美的景致,当属密林深处,这是一片寂静所在。
  “宁统领,晚上的宴席需要备些什么特别的菜式?”一个普通守卫打扮的军士毕恭毕敬的站在树边,低头问着宁夜。
  宁夜身着浅色的麻质衣衫,靠坐在树边草地上,手里雕刻着一块小小的木头,显得很专注,做各种小木雕是他的爱好之一。
  “这里的每道菜都特别,特别新鲜。”宁夜不紧不慢的答着,眉头轻挑间手腕一动,细细的木屑落下,掌中的物件初见了样子,是一只翩然若飞的木蝴蝶。
  “倒也是,孩子们也不挑剔,今儿个还帮着大伙儿喂马来着,倒是他们的娘亲挺有趣的,对咱们围场养的一只小狗很感兴趣。”军士笑着说。
  “是吗?不是说都是孤儿吗?何来娘亲?”宁夜木蝴蝶,颇好奇的问着。
  “哦,就是善堂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姑娘。”
  “年轻的姑娘?”安夜愣了愣,随即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眼光扫到军士脚下放着的小背篓,说:“你钓的?看来收获不错,晚上又有加餐。”
  军士看了看脚下,羞涩的抓了抓头:“不是,这是那姑娘钓了交给我的。”
  “哦。看来她与大家相处的不错。”
  “嘿嘿,云萧姑娘很和气。”军士回答。
  “云萧姑娘……”安夜不由自主的念着,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又问道:“贵宾来了两天,都去哪里狩猎了?”
  “唔,可能姑娘家都不好这个吧,她倒是没怎么狞猎,只是带着那一众孩童到树林里玩耍。”
  “无妨,到围场来也未必一定要狩猎,放松一些也好。你退下吧,我还想在这儿呆一会儿。”宁夜不再想说话,沉声吩咐着。
  “是!”军士诺了声,拿了鱼篓转身离开了。
  到围场只是玩耍却不狞猎,倒是少见,年轻的姑娘家不找婆家便做了这许多孩子的娘亲,也是与众不同的,宁夜想了想却又自嘲的笑了笑,若说少见,这世上什么样的怪人没有呢?云姑娘,名字里也有个云字。
  刚雕好的木蝶蝴此刻贴在胸口,竟是硌得生疼了……
  “蝴蝶泉边木蝴蝶,飞入谁家庭院?”宁夜喃喃自语。
  “蝴蝶泉边木蝴蝶,飞入谁家庭院!”一个清脆的声音重复着他的话,在一片静谧中格外不同。
  宁夜难以置信的愣住了,那个声音来自上方,他判断得出。可他却不敢抬头确认,只是僵在树下,生怕自己偶然的一个动作便会令那个声音彻底消失。
  “蝴蝶泉边木蝴蝶,飞入谁家庭院!宁铮,哦,是不是该称呼你为宁夜了?”那个声音终于又再响起,听不出是喜,是忧。
  没错,宁夜,就是在萧若衡的安排下,隐姓埋名的宁铮。
  宁铮确认了,听清了,不再迟疑,猛地站起身来抬起头朝树上看去。
  茂密的枝叶间,坐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眼睛闪亮的注视着树下的宁铮,嘴角微微上扬着,戏谑的喜悦一点点浸透在脸上。
  宁铮不语,眉头不经意间上扬起,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光从不可思议,再到了解,和别样的云淡风轻。
  那人皱着眉头笑道:“还是要习惯新名字,宁铮,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孤风!”
  “孤风……”宁铮尽量平静的念着这两个字,可嗓音中藏出藏不住的沙哑和轻颤。
  是的,她是孤风,那个和云衣形影不离的姑娘,她一向喜欢着男装。
  “喂,你傻了吗?”孤风利落的跳下树,走过来抬手拍了拍宁铮的肩膀,微嗔着:“嗯?还不说话!真傻了啊!把我忘了?啧啧,你们汉家的男人就是忘性大啊,想当年你还吃过我醋呢!”
  宁铮不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也是那贵宾之一?
  刻意埋藏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来,刺得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
  “真是个呆子,搞不懂云衣为什么会对你念念不忘。”
  “什么意思?”宁铮仔细的捕捉着孤风话中的含义,心里期盼的那个希望升腾起来。
  “你是呆子,她也是呆子!来都来了,居然两天了都没勇气见,真是个傻女子,所以只好我老人家亲自出马了。”孤风嘟着嘴抱怨着。
  “你是说……”宁铮冲动的捏住孤风的双肩,不自觉的用着力,脸上的线条因为促来的紧张而僵硬起来。
  “我是说她还活着!去找她啊!”孤风没好气的回应着,呲牙咧嘴的嚷嚷:“好痛啊,快松开我。”
  “她在哪里?”巨大的惊喜终于袭来,宁铮颤声问着,声音仿佛已经不是自己发出的感觉。
  “她在哪里你还不知道吗笨蛋!”
  宁铮愕然愣住,求证的看着孤风,毫不意外的得到对方无可奈何的白眼。
  “蝴蝶泉……蝴蝶泉!”猛然醒悟过来,宁铮喃喃的自语着,用力推开孤风转身便跑开。
  “嘿,看来没笨到家。”孤风站立不稳,差点坐倒在地,看着宁铮迅速消失的背影好笑的说着:“这两个傻瓜,别再拖了……”
  宁铮奔跑着,穿过从林奔跑着,跑向那个不远的去处:蝴蝶泉。
  是她,真是她回来了,她就是那个云姑娘!自己怎么没想到?怎么又浪费了两天的时间。懊恼、气愤、心酸,他已不是莽撞少年,可一刹那间,蝴蝶泉的那个下午、奉阳灯会上那刻在心里的姑娘一刹那的回眸和柔软的牵手,不断的重叠着,交错着,分不清哪个是曾经,哪个是现实。
  很快的,蝴蝶泉豁然出现在安夜眼前。
  可她在哪里?
  看着波光滟静的湖面,平静得仿佛从没被打扰过一样,没有任何人出现过的痕迹。
  宁铮不敢错眼的仔细搜视着,生怕漏看了任何一处角落。
  她会在哪里?湖边的树下没有,草地上没有,前方的树林也没有,她在哪里?孤风在骗人吗?连孤风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吗?惊喜、期望、再失望、绝望,宁铮被这几种交替出现的情绪压榨的只想大吼了,顺手捡了颗小石子,用力的朝着湖中掷去,石头擦过湖面,跳跃了三次方才彻底消失。水花溅的不多,一圈一圈的甚是好看,引得两只蝴蝶翩飞起舞。
  蝴蝶!又是蝴蝶!宁铮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三年了,只要想到她,只要回到这里,心里还是会痛楚难堪!
  “云衣,你给我出来!”宁铮大喊着,愤怒的大喊着。
  蝴蝶泉,除了宁铮的喊声,仍旧那么平静。
  宁铮注视着湖面,轻声念着与刚才相同的话:“云衣,你给我出来……”
  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下,无声无息。
  湖面,蝴蝶翩飞处,忽然冒出许多的小气泡打破了平静,波纹一圈圈荡漾起来忽然间被冲破,水花忽然扬起又落下,潜出一个披散着湿漉漉长发的姑娘,那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形,在午后的阳光映照下,周身散发着晶莹的美好。
  她满足的潜出水面,自在的舒展着双臂迎接着阳光的照耀,眼光不经意的看向湖边岸上,只一眼便愣住了……
  宁铮不语,坚决的朝湖中走了下去,一步一步,湖水冰冰凉凉的,一如多年前的初见,那站在水中等着他的孩童早已长大成人,她消失了那么久,可终于回来了!
  不远的距离,不知走了多久。
  他终于又站在她的面前,即使是在湖水里。
  宁铮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三年没见,她仍旧是那样的矮,只到他的下巴吧?她显得很紧张,衣服被水浸得湿透了,勾勒出她美好的形状。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已近在咫尺。她轻呼一声用手遮拦着胸前,可一动,竟有些站得不稳了,他怎么可以离得这么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那双莫名情绪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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