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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亮-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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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过联营么?”第二天一早的会议上,曲锋果然又提出了振聋发聩的见解。
  “两家搞联营。保留他们的法人地位和主体框架,必要的话可以包括主要业务领导的适当地位和待遇;利用他们的设备、厂房、配套设施。咱们出品牌,一部分资金,最好再有个新配方什么的,这个我不懂,是老曾的绝活儿了。”“多少年不摸了,不敢来的。”化工专业本科背景的曾子辉连连摆手。“就算不行,也可以立个项。原来不就打算立项吗。”曲锋绕开曾子辉,继续自己的话题。
  “他们不是想搞包装吗,咱们可以出资让他们搞起来,前提是接受联营方案。这样一来的结果,理想的话应该是这样……对外,一个月宫品牌的产品问世,一个主营包装业务的新厂诞生;对内,他们从新品中分得一部分利益,同时也承担相应的风险,包装业务对我们也一样。或者两家再进一步把各自在对方的利益风险互换。内部协调也行,正式交换也可以,结果各归其位,在联营的招牌底下,实际上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小梅咬着铅笔不做声,好像正在盘算,曾子辉倒是绽出了笑容:“很好的想法。很巧妙。不过,这样一来,归属问题上可能面临扯皮。咱们是私营,他们是集体,这在政策上会不会有阻力?”
  “我刚才说过了,咱们要搞的是联营,不涉及所有制的差别,政策上应该……”
  “行了行了,”小梅忽然插进来,“先不说这个,把计划细化了再说。”她转而冲主座上的曾子辉:“老曾,刚才的问题我回头跟你解释。”说罢扭回脸,眼里透出一片谁也没看的茫然,轻轻抄手墩了一下桌子,“我清楚是怎么回事。”象是在自言自语。
  会议结束,曲锋回家上网寻找相关法律法规去了,留下二位老总,小梅关上门,轻轻坐在曾子辉旁边。“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她开口了:“你是怕那边上级政府插手,月宫无端端多了个婆婆是吧。”“就是吗。到时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的吗,好事情可能要办糟……”
  “老曾,别的不敢说,有一点,今儿我在这儿跟你拍胸脯打保票……”她真的重重拍了拍胸脯,引起乳峰缓而有力的荡漾。“只要我在,月宫就永远是你的,除非你自己不想要她。”她似乎有些激动,“我知道,月宫对你有多重要,我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心头肉哇!咱们今天做的一切跟当初风里雨里从传销开始一个个跑厂家,一家家走客户的出发点并没什么不同。你放心,老黄那头我绝对摆得平。至于曲锋,他是个书生,争权夺利的心没有……”
  “你倒把谁都当做好人,菩萨心肠是做不成好买卖的,我的小姐……”曾子辉又点燃一支烟,“当然,我也不全是那个意思,当家做不了主的事哪里都有,多得是,就连咱们这里……”他不禁拿指尖点点桌面,“咱们这里,哎,不摆了,你也晓得的。”
  “那你是不是在说我呀。”
  “当然不是的吗,啷个是你耶,我们两个啥子关系吗。我只是说,你莫要太轻信旁人了。”
  “老曾,恕我直言,你有时候太多疑了。不错,你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是没错。但谨慎不等于壁垒,不等于任人为亲排除异己呀。更甭说,我没看出来,在月宫这条船上谁是怀着二心的。”

月圆四季(23)
“看不出不等于没有吗,多简单的道理。”
  “要说有,那就是我了。是我跟你想得不一样。”
  “你看你看,又来了。你莫要耍小哇儿脾气要不要得。”他急得乡音土语一块儿上了。
  关于曾子辉的权力危机感,最后达成的妥协是这样的:由曾牵头谈联营的事,曲锋只管资金,梅负责事务上的具体落实,梅、曲在大原则不变的前提下必须完全接受曾谈判敲定的一切细节。即便如此,曾子辉仍觉得很勉强。梅擅自做主,把原来兴建服务设施的项目全线撤消,连地都标价招租了的事差点儿没把他气背过气去。这等于逼他就范。暗地里,他认定若没有曲锋从旁鼓动帮手,事情就不会这样。理由很简单,曲锋没来之前,梅从未擅自做主过这么大的事情。如今她胆子越来越大了,自己好像被架空的君主,空顶着一尊王冠而没了半点儿实权。他暗自下了两个决心,一是等联营搞好了就请姓曲的走人,二是一旦谈判成功就正式向小梅求婚,再不拢到身边,只怕魂子都要让人勾走了。
  于是,联营的计划在一股股时拧时顺的劲头推动下启动了,几乎整整一个秋天都是在一个回合接一个回合的拉锯战中度过的。小梅已经不得不用辞典顶在小腹和桌沿之间办公,以压制越来越频繁的痛感。曲锋已经三下江南,两次无功而返。曾子辉嘴皮子恨不得磨薄了一层。那片空地一直无人问津,满目蒿草一天天变黄。
  上天不负苦心人,曲锋第三次归来终于带回了一笔资金,数目不大但利息不高,勉强可以填上几个大窟窿。小梅也已经正式跟“技源”签了设计合同,包括配方和生产线局部改造。从杨江那,她多少也知道了点儿,这种活儿没人爱干,所以拿出大钱紧小钱松的做法,给了设计院一个撑得住事儿的价钱。曾子辉也正有条不紊地打理财务方面的事,对最终敲定的对方及其上级不干涉月宫任何内部事务,并由他全权决策所有护肤品的联营产销事宜的结果还算满意。仨人一碰头,发现大家情绪都比较高涨。
  “今年还剩两个月,好好把销售抓一抓。”曾子辉说。“小梅呀,把目光拉回到代理业务上来了。该拜访拜访,争取明年能续约,包括那几家今年半路上停掉的,啊。我这边该好好整理一下帐目了。查查查,就知道查,那些老爷们哪,不晓得我们有多么难哟。”
  “我呢?”曲锋等了半天见自己没什么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曾子辉定住看了他几秒钟,咧嘴笑了,“做学问的人吗,莫要干这些粗事了,做做学问吗。”他走过来拍拍曲锋肩膀,“要不就休息,这一阵跑都跑脱了,歇歇吗。你呀,就等到起收钱吧。”他哈哈笑着,使劲又拍了几拍。
  “就是,”小梅接过话,“你不是想写一本专着吗,整理整理这一阵的事情也好。就是不知道,咱这点儿小菜上不上得去你的大席。”
  “对,说到菜的席的想到起了,”曾子辉又道:“咱们难得聚齐,搓一顿怎么样,我做东。”
  那顿酒喝得还算尽兴,小梅说身体不好,没喝,曾子辉和曲锋倒是退杯换盏好不痛快。酒后,两个男人都不能开车了,小梅就一个一个送。按说曾子辉近些,可他坚持要先送曲锋。“我不要紧,”他说,“他家里老婆莫要等急了,万一发起火来,我也好做个反面教员开脱开脱吗。”“就是,我还想和曾总再聊会儿呢,你老早把他放下俺俩还聊啥。”曲锋无意露了土音,“就是你受累了,梅总。”小梅笑笑,一拉档把,“我看你们都喝多了。”脚下用力,车子轰响着油门飞驰起来。

月圆四季(24)
她知道,其实他们都没醉,那话里都套着话呢。这不,一路上说是聊,统共也没说几句,都把脸朝着窗外,从后视镜看去简直就是背靠背。真是快立冬了,两边的树叶稀里哗啦往下掉。
  曲锋下车后,曾子辉摇下了后车窗,一股冷风忽地冲了进来。
  “你干吗?”她问。没回头。
  “没啥的,好大的酒气,憋到明天难闻得很。”他说。
  “关上吧,我不怕。你可别吹着了。”
  “还是敞一敞的好。”
  “我冷。”他听了没再说什么,默默把窗户又摇上了。
  “上去坐一下吗,吹一吹。一晚你都没咋说话。”曾下车前建议。小梅的脑子瞬间僵了一下……刚才在路上,曲锋还没下车,她就隐约感到曾子辉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料竟真的猜中了。
  “老曾,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沉默。接着是一声轻叹。
  她没再问,默默熄了火。
  “说吧,这儿就咱们俩。”她不是第一次来曾子辉家,一进门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上沙发。这是一套很大的三室两厅双卫套间,布置得虽然简单,却处处阔气。她知道,光是装修,曾就花了近十五万,当时还想:山里孩子,如今有钱了,还不由着劲享受一把,可以理解。
  “我以为你打算把老人接来呢,买这么大房子。”
  “他们懒得动。几十年了,不习惯北方气候,也住不惯城的吗,由他们咯。”他递过一杯热茶。
  “你倒是该喝点热茶,喝那么多酒,刚才又吹了风。”她双手把茶杯捂在掌中。
  “天哪,莫烫到了。”他伸手过来扶茶杯,很自然地把她的手握了过去。
  “没事儿,我不怕烫,皮糙肉厚。”她放下杯子,顺势从他掌中挣脱。“什么事儿,说吧,我听着。”
  曾子辉沉吟半晌,点着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咋说呢……不是公事。”
  “私事也没关系呀,我们是朋友吗。确切地说,应该叫战友。”
  “小梅,我……”他往她身边挪了一下。
  “噢……我知道了。”她扭过身子,把正脸对着他,身体随着后退了几分,“是个人生活问题吧。”她伸出一根手指遥点他鼻子,脸上露出一付顽皮的故作神秘的表情。“说说说说,我给你参谋。告诉你,这女人看女人吧,跟男人不一样,我还告诉你,我眼毒着呢,肯定能分析出来。有照片吗,拿给我看看……哎哟,还保密哪。”
  “不是的小梅,你听我说……”
  “别哄我了老曾,不可能不是。要不是你能那么神秘兮兮的。让我猜猜啊,你吗……一定喜欢淑女型的,而且属于娇小型的那种。哎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她使劲推他,带着一脸的笑,“不然你拿照片给我看,准让我猜中了。而且肯定是比较传统的,贤妻良母型的……”
  “那不见得哟。”他不得已跟上话题。
  “哼,就你,那么大男子主义,谁都得听你的,找一现代派你能受得了,早轰走了。”
  “哪里至于吗,你不是很现代,我们不是相处得多好的。”他决定改用迂回战术,或许更自然些。
  “我?哪敢比呀,我都老了,跟人家小女孩可比不了了。哎我说,要真让我猜中了你可真得把住了,如今淑女式的姑娘可越来越少,快灭绝了,你算抄上了……”
  “先不要老说我了,说说你吧。”
  “哎不对呀,你怎么打岔呀,还想保密哪,将来想吓我们一跳是不是。”
  “哪里哪里,是……我……”他挠挠头,“小梅,你怎么样,个人生活,有男朋友吗?”他知道她没有,接着就打算说:“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互相这么了解,我能当你男朋友么……”甚至还把万一她说“不能”的应辞都想好了:“你看,你不急着回绝吗。我知道我这个人有毛病。不过,考虑考虑总可以吧。”如果反应积极,他就准备大着胆子求婚,趁着今夜,趁着这难得的私人化的气氛。

月圆四季(25)
他万万没想到,她沉吟半晌后的反应竟是点头,点得很夸张,很肯定。“有。”她说。
  他几乎懵了,好一阵没出来声音,最后哑着嗓子问:“我认识吗?”摇头。“人怎么样?”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木然。“一般人吧。可我们很相爱。”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其实,我就这么看,生活伴侣吗,最重要的是合得来,相爱相敬,相容相知,不必很出众。有时候,太出众了倒不好。好比你吧,你是个出众的人,倒不容易找着合适的伴侣,要么你看不上人家,要么人家觉得你高不可攀。你像个大哥哥,最合适找个小妹妹,呵护着,哄着,你才会幸福。有时候,差异就是美,差异越大,美感就越强……”
  她发动着汽车,侧眼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回想着曾子辉失魂落魄的样子,很久。他该多么失望,多么挫败呀。可她不能直视这个问题,也不想直视。她了解他。当初离开北京不久就认识了他,做传销认识的,算来也四年多了。他有才干,有抱负,现在也有钱。可她并不爱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
  “对不起,老曾,我不想伤害你。”她在心里默念,轻轻踩下离合器,缓缓拽动档把,悄然地、义无返顾地驶进深秋的夜色。
  22初试锋芒
  北京的冬天多风少雪,但往往在冬季最初的几天里下一点点雪。那个时候,天色变得很阴沉,空气凝住了似的沉甸甸的,雪落在地上就化,但很快又会冻住,地上等于落了一层薄冰,而不是积雪。这样的天气,通常人们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但也有的人除外。
  比如古香君吧,不仅没什么沉闷的意思,反而比平时更兴奋,因为她刚刚得知,左强已经正式接到了意大利商会的聘用通知,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左强是她男朋友,说得更准确点儿,应该叫未婚夫,比她小两个月,算是同岁。他俩高中是同学,从临毕业那会儿至今,算算也是相恋八年了。那时候,她一心扑在他身上,高考成绩羞死人,第二年上才由父亲托人交钱上了个大专。家里人原不太同意他们交往,觉得都太小,再说那孩子算高干家庭出身,还是独生子,父亲副部级,母亲是中科院研究员,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的也算相貌堂堂,那家里还不得严格把关,怎么也不能同意这么早就谈恋爱呀,更何况是留学在即。
  作为大学教师,古香君的父亲属于那种比较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除了那点子不尚攀龙附凤的清高劲外,也不像寻常百姓似的盲目拿自家孩子比作人中龙凤,对儿女的毛病心知肚明。香君这丫又头貌不出众,横看竖看也不是个窈窕淑女,倒是一付好身体,从小就游泳,游得水鬼似的,就是普通人家的男孩子,长成左强那付相貌,怕也相不太中这样的儿媳。更何况才都十几二十岁,前面的路那么长,早早定下终身没什么好处,不是到头来后悔就是半路出岔子,无论怎样,终究还不是女孩子吃亏。这点上,古香君母亲的看法也基本不差,可她更知道女儿的脾气,认准的事想说动她可不易。当初学游泳就是,一个女孩子家,脱得光不溜球成天耍在水里有什么好。可她就是不听吗,偷偷报上名,甚至偷家里的钱交训练费。结果怎么样,练得小海豚似的,再岁数大点儿得胖成什么样儿啊。这交男朋友的事就更是难办,可又不得不劝。毕竟,相比之于游泳不游泳,终身大事可是天大的事。

月圆四季(26)
那时候,她跟家里争了好一阵,甚至跟父母哥哥都红了脸,闹得现在关系都一直亲热不回去。父母本指望趁那孩子出国的当儿慢慢淡下去也就完了,可没想左强出国六七年一直没失弦。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想想小左这孩子还行,真是认准了香君,要不这么些年能不断么。得了,现在谁家老人还管孩子们这些事,由他们去吧。于是把心放回肚子,连女儿往外搬东西说找了个住处,哥哥嫂子侄女老一块挤着不好也没怎么阻拦。本来吗,姑嫂关系从来都不好处,自家这两头又都不是什么让人的主儿。女儿真是长大了,留不住了……
  那搬出去住的主意是左强出的,说反正我有套房,你要愿意就搬过来,要不我一走也是空着。那是一年多前他渡假回国时的事。他不是每个假期都回来。从那儿起,古香君就算有了自己的住处。一直到国庆前夕左强学成回国,那套左强他爸从外单位要来的“补差”房实际上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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