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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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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对她并不熟悉,知道她在市场策略部工作,资格很老,有着一付全公司人叹为观止的高佻挺拔身材和修长匀称的*,不过印象更深的还要数那几乎永远都不重样儿的名牌职业装和锃亮的高跟鞋。风传王跃大姐踩上高跟鞋有一米七八的高度,如今一近看,果然不虚,小姑娘似的小巧坚挺的胸脯和没有一点儿小肚子的腰身更使人很难相信她已然是十二岁半大小子的母亲了。
  “哟……少见哪!”迟琼显得跟王跃很熟。
  “别提了……连着出了四个礼拜的差。”老大姐伸出修长*的手指很认真地又数了一遍,以肯定自己的说法。
  “干吗呀那么忙?”
  “嗨……踩点儿。不是说明年要搞个七城市产品发布会吗,我这一趟跑了二十几个城市,总算把那七个都定下来了。这是小古吧,刚过来的?”古香君点头。“认识一下,我叫王跃。”
  “知道,公司谁不认识您哪!”古香君很真诚地站起身和王跃握手。
  “新老板新同事,啊……小迟,焕然一新!”王跃声音很温软,但语调却带出了跟其实际年龄很相称的老成和果断。“小迟特……别诚恳,能力特强。”她转而对古香君。
  “发布会你那俩半人儿够吗?”迟琼赶紧茬开话题。
  “就是说不够哇!就那俩半人儿还有要走的呢,还得现招。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改天有时间咱一块儿吃饭。”说着风风火火走了开去,高跟鞋在地毯上点出一串小坑儿,忽然停住又回头:“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苦笑着摇摇头,“咱们公司啊……得了不说了,拜拜啊。”话音没落,人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拐角。
  “好家伙,够冲的!”古香君眼里闪着兴奋,望向王跃消失的方向,“她到底哪部门呀?”
  “宣传部经理,提了仨月了吧。”迟琼好像已习惯了王跃风风火火的作风,表情平静。“考察期六个月,正是最要命的时候。原先那部门的老外老板玩不转走人了。她原来好像是搞市场调研的,算主管,可光杆司令没兵,Report to罗伊,据说留法八年,法语英语都没得说。”
  “厉害厉害!好像到公司挺长时间了吧。”
  “可不,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了。”迟琼伸了个懒腰,为自己的资格感到一丝骄傲。
  “小胡,小古刚来,别跟她那个……”迟琼本来约了韩松下班后一起去逛一家新开张的商场,可自己却一不留神误了班车,韩松又没有手机呼机一类的移动联络方式,胡芝蓉于是就提出开车带她一段,反正也差不多同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月亮的冬天(5)
“我哪个了,就开开玩笑吗。”公司普通员工里拥有汽车的人不多,秘书当中仅胡芝蓉一个,秘书的收入一半时是买不起汽车的,哪怕仅仅是个“夏利”,胡芝蓉的车也不是在麦伍德挣出来的,年初来报到时她就开着这辆车,而且车子已经不怎么新了。
  迟琼算是跟她交好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所以比较了解她的底细,对她身上那点儿毛刺也更能够包容和理解。小胡是外语大专出身,六年多以前就毕业当了导游,接待英语国家的旅行团。不久和一个跟团的加拿大籍华人男子坠如情网,二十三岁不到就结了婚,次年生了个儿子,导游也不干了。原想着跟丈夫出去,可那人就是平素被女人们骂作“混帐”的那类,仗着兜里的外币为刚在国内萌发幼芽的娼妓业添砖加瓦不说,还领家来。小胡受不了闹了几次,结果挨了两倍于闹的次数的胖揍。赴加移居的事吹了,就是不吹她也不想去了。协议离婚时男人提出愿意以五万加元交换儿子,她没干,又挨了几顿揍,最后还是咬牙把孩子留在了身边,成了单身母亲。之后,她把孩子往父母那儿一搁,自己四处找开了工作。麦伍德是离婚后的第四份工作,孩子也快满四周岁了。“正好,他长一岁我干砸一份差事。”她曾经这么跟迟琼说笑,笑容里流露出遮掩不住的苦涩。
  在迟琼看来,胡芝蓉的经历无疑已经算得上是相当深重的不幸了。她很同情她,一般情况下也不随便开玩笑。“咱们公司比较稳定,好多人都干得挺长的。”她跟小胡说。
  “谁愿意一辈子干秘书呀。你乐意人家老板还不干呢。”在迟琼印象里,胡芝蓉一直都是个很悲观的女人。一场婚姻和青春大好年华留给她的只是那个儿子和这辆汽车,却没有半点儿能让她会心一笑的记忆。
  “你那男朋友怎么样?”胡芝蓉问。一般来讲,迟琼从不在她面前提男朋友婚恋一类的话题,生怕刺伤她。她觉得不该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即便是听说小胡又新交上了个男朋友之后,也决不轻易提这类事。
  “他……哼,我都说不清楚。”她其实很想找个人说说心事,而且不管是论交情还是论年龄经验,小胡都无疑是极好的参谋……她只小韩松一岁,应该更了解这个年龄的男人。可她不忍心,也不敢问。“你们那位呢?”“也是离婚的,孩子判给女方了,还行吧。”“多大了?”“六六的。”“搞房地产的吧我记得是……”“算是吧。又出差了。也好,有空儿好好陪陪我们宝贝儿了。”
  她跟那男人同居,对此迟琼不难理解,尽管自己尚不曾有类似经历,可如今谁还把这当什么天大的事儿呢,何况人家都是过来人了,也用不着装含蓄,水到渠成呗。她忽地想起韩松,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好像从没让自己有过哪怕能留下一丝丝印象的生理冲动,这是跟之前两任男友的又一重大不同。他俩的关系似乎老是停留在精神上。不……是他,对自己,老是停留在精神上。
  “我要是跟你说一些有关男人的事,你会介意吗?”她感到这个发现非常重要。
  “当然不。男人是我们的另一半。不都像胡炯他爸那样儿。”胡炯就是她儿子,随了母亲的姓,胖胖的很可爱,长得也象母亲,对小胡多少是个安慰,她办公桌上有孩子的照片,电脑屏幕保护画面是母子合影。这又是欧洲公司跟日美韩等不同的地方,有人情味儿,甭管是标榜的还是真诚的,好歹还有那么点儿。

月亮的冬天(6)
“怎么了,跟男朋友同居了?”
  “那倒没有。”迟琼看了她一眼,对一下子就扯到了“同居”上有点儿错愕,没注意到自己口称的“男人”二字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儿去, “怎么说呢……”她十分认真地挠了挠头。
  “直接说喽,又没别人,我也不是传话筒。”
  “不是……别误会。我……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他,有点儿……拘谨。就说拘谨吧,他好像从来都不冲动。”
  “那你呢?”
  “也没有哇,当然!”
  胡芝蓉笑笑:“谈了多久了?”
  “半年多了,算上认识就快一年了。”
  “依我看,说明俩问题……”胡芝蓉沉吟了好一阵才又开口:“第一,他是个好男人,规矩;第二……”她又沉吟了。
  “哎,第二什么呀?”
  几经催问的胡芝蓉无奈叹了口气,“当我胡说啊……”她扭头看一眼迟琼,满脸的不忍, “我觉着,只是觉着……他不爱你……”
  06冬天里的灰色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很有意思,挺大的事如果一小块一小块割裂开来也不显得有多大。比如我们整个的生命长河,四十年之后再看你今天的照片,将近一万五千个日子把你的过去和现在拉得难以想象的远,而每个日子之间的你几乎毫无知觉。可如果一件件小事迅速而又以某种不曾预料的秩序累计起来,倒往往显得很扣人心弦。比如说处心积虑炮制成功的恐怖片,就算你一早知道全是假的,到头来也至少会紧张得手脚冰凉,原因不在于每个镜头和影片本身,而在于镜头和情节的秩序。
  当然,我们毕竟能从恐怖片营造的氛围中清醒过来,十分理智地诠释那些无数诱你上当的小节和碎片,甚至谈笑风生。因为那是别人的事。抡到自己的时候,理智就会被“自己”两个字挤得很小,很靠边。
  迟琼也不例外。胡芝蓉那个一再强调不可靠性的“他不爱你”的假设像癌细胞似的扎进心田,并立即开始了疯狂的裂变、繁衍。这种裂变和繁衍完全屏蔽了之后的视听。下车时,她已经完全记不起胡芝蓉后面的话了。真的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对她来讲,这个论断当然非同小可,但也远没到天塌地陷的程度。她本来有机会劝说自己重视胡芝蓉那话的前提,也完全可以认认真真地自己再好好想想。然而她当时的决定是一会儿见面后问韩松,就直接问“你到底爱不爱我”。豁出去了,倒磕就倒磕,都这么大了,何必太在乎形式。或许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决定。这是需要勇气的,特别对女孩子。因为那个回答可能很让人尴尬,甚至愤怒。但说到底,这决定也没什么不对。
  然而她的决心在苦等一个多小时不见韩松的踪影之后被彻底击垮了。她确信他不会来了。他不是不守时的人。正如胡芝蓉所说……他是好人,规矩。规矩里包括守时和守信。她这才想起,昨夜分手的时候,他的确没表示过要赴今天的约。她说好了时间地点,他没说话。她最后说“不见不散啊”,他也没说话。一直是她在说。也许从头至今始终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他永远都不会冲动,更不会使自己冲动。因为……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过冲动!爱的冲动。对她的,对一个喜欢他仰慕他的女人的冲动!!
  这个结论让她失望得从头到脚通体冰凉,并且又一次地失眠,又一次忘记了拉窗帘。月亮懵懵懂懂地,好象挂着一个傻笑,不懂事的孩子看着大人失态时那种包含着不解的傻笑。她负气般地瞪着月亮,狠狠咬了咬嘴唇,两汪泪水不知不觉地溢满眼窝,在月亮和瞳孔间横上一层热乎乎的水雾。当泪水滚落的时候,她又暗自下了一个决心……决不再问韩松“你到底爱不爱我”之类的话,永远都不问。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月亮的冬天(7)
也许失约对韩松来讲的确是一种错误,但他却一直没能意识到。通常,错误是在蒙受损失和伤害的时候才被意识到并承认和开始补救的。如果没有损失和伤害,人们很难认识到自己错了,就算认识到了,也未必就得补救。因为有的错误本就不需要补救,也补救不了。
  错误是从昨夜就开始的。那通物质永恒论和关于谎言与思想之间关系的演讲并非想向迟琼炫耀知识,更不是装“酷”。他从不装酷,觉得很可笑,也装不起。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怎么意识到迟琼的存在,换了任何其他人在身边,他也会那么说。
  对于他的思想,恐怕最了解的旁人就算舒扬了。他们虽然没做过一天同学,可却一起走过了十九年的漫长岁月,彼此几乎完全知悉所有的经历,一同度过不知多少难关。要说还有别人,就再加上陈歌。她虽不如舒扬了解他,但也深知他最大的,也可能是唯一的心结。
  那个结是已经去世多年的董少男。她是陈歌从小的密友,小学同学,要是还活着也会和陈歌好像韩松跟舒扬这般的。要是还活着也十有*就是他的妻子了,至少也是如胶似漆的恋人。少男美极了,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住得很近的童年玩伴韩松;少男爱唱歌,差一点儿就成了歌星;少男很单纯,无力承受复杂的生活和不堪回首的经历。她是自杀的。因为对一切的失望,因为没能得到他的爱。她把自己的一切财富都留给了他,钱、房子、美丽的记忆、心爱的吉他……
  没有人怪过韩松一句,包括少男自己。他不知道,或者说不肯定她的爱恋。他忠诚,忠诚于他们的友谊;他传统,在少男最后日子里近乎疯狂的生活方式面前却步。然而忠诚、传统和不知道都不是错误。不值得怨责,也丝毫不能冲淡正直和诚实。
  可别人的宽容和理解并不能抑制自责情绪的扎根和蔓延,更无法填补少男的死在他情感世界里留下的苦痛的创伤和空白。相当长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爱的真空里。几乎每个月,他都要去少男留下的一居室套房打扫一两次,跟她说说话,要么对着她的骨灰默默坐上大半天,甚至一整夜。迟琼以前他交过一个女朋友,单位同事介绍的,没处多久就分手了,理由不甚了了。他觉得自己完全不能进入新的状态,至少暂时还无法编织爱情。
  后来迟琼跳进了他的生活,像只活泼的小燕子。他喜欢她,喜欢和她在一起,默默地感受她充满青春气息和温暖活力的呼吸。但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同样也走不进她的世界。不是说绝对不行,而是不能在不经意和自然的状态下沉入。他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变得自然起来,也不想总在她面前努力要求自己什么。恋爱、结婚不是诗朗诵,说造情绪就造情绪。少男的死给他的最大教训就是不要苛求自己,该怎么着怎么着,不该怎么着就别怎么着,勉强去干一件事的结果往往是苦痛和遗憾。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把少男和其他自己的秘密,甚至舒扬都不知道的那些和盘托给迟琼,让她完全了解自己,然而并不敢确认这样做的效果,也似乎还不能完全肯定其必要性,因而也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天下午,他接到陈歌一个电话,说想找他单独聊聊。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支吾了好一阵说今晚不行。陈歌问是不是约了女朋友,他承认了。对方哑了一会儿,说:“那改天吧。”那片刻的无声让他无端感到一种久违的沉重,本来还挺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变了,又一次退缩了向迟琼交代经历的勇气。

月亮的冬天(8)
对于陈歌的归来,他当然也十分高兴,但不仅仅只是高兴。记忆中,她就像少男的影子。一见到她,一听见她的声音,甚至她的名字就会想起少男。这使得他有点儿怕见陈歌。好比你陷在一个坑里,明知道该爬上来,可又的确很难,费了不少工夫好容易爬到坑口,一个打滑就可能再掉回去,其可能性比起彻底爬出来高,至少不相上下。在少男这个坑里,陈歌就是那块让人打滑的地方。
  所以,他心不在焉地和迟琼在剧场休息厅看了半宿月亮,带着自欺欺人的酸涩重温物质永恒学说,心底深处感受着依据这一理论肯定还在以什么另外形式存在着的少男的去向。一回到床上就陷入了曾经在少男死去后几个月里经常做的一个梦,关于她的梦,美丽、动人,闪亮着热情和希望的颜色。迟琼的约定随着梦中的泪水游离了身心,被忘得一干二净。
  失约那天下午,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和往常的很多日子一样骑车回了家,开始准备晚饭。可直到晚饭做好,《新闻联播》都结束了也没见父母回来。
  八点了,父母还没回来。他坐不住了,抓起电话就拨父亲单位,接着是母亲。一气儿打了十几个,把迟琼在焦急和失望中拨来的三个电话全部屏蔽在外。在迟琼放弃努力后不久,他也放弃了。紧接着父母就失魂落魄地进了家……他们去了火车站,买了明天赶往济南的票。父亲递给他一封电报,是在外地上大学,还差一年就毕业的弟弟的学校系里发来的,说让家长速到学校,其余什么也没说。他一看傻了,再看母亲,显然是哭过。
  “会是什么事?”父亲问。
  “犯错误了。严重的……错误。”他点着烟抓头,被父亲把烟夺过去。他呆呆望着从不吸烟的父亲很外行很艰难地喷云吐雾。
  “会不会是受伤了,生病了什么的?”
  “不会。是的话电报里会讲。除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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