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你在哭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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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

　　“当然不是。”我安抚的对她笑笑，“你总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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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

　　该睡的都已经睡了。只剩下林漓对着手机傻笑，若言习惯性的在黑夜里沉默。

　　我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事实上，只要打闹可以休息，我就绝不让它运动——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却也睡不着觉，干脆就，抽烟吧！

　　“落，你最害怕哪一种情况发生？”

　　若言突然抛出一句。我正咬了一支烟在嘴里，在床头东摸摸、西摸摸的找打火机，随口就说，“拿起烟时找不到火机。”

　　“拿起烟时找不到火机？”林漓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来，“这个我不太懂，可以换句话给我理解吗？”

　　“当然。”面对这个活宝，我很难压抑自己，“对你来讲就是，拿着钱却找不到商店。”

　　“呵！够意思！这个我懂！”

　　“拿起烟时找不到火机……拿着钱却找不到商店……呵！很有趣的形容。”若言突然古里古怪的笑了，笑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云！”

　　一声惊叫喊痛了我的心。“回来，前面危险！”

　　孟雪从梦中惊醒，满身大汗的坐在床上。她抬头看我时，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泪水，“我们走在一片迷雾中，看不清前方的路，……我害怕了，想牵住云的手，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她。我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我看到一个虚无缥缈的白色身影纵身跳下去……我知道，那是云，可是，她没有回头，我也……拦不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你只在做梦而已。”我轻轻的拍她的背。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孟雪心底深深地恐惧，以及颤抖。

　　情到深处，别样浓啊！

　　在我们才刚刚感受恐惧、痛苦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深深地爱着了啊！

　　“有我们在这里守着她，不会有事的，睡吧。”我轻轻的说着，看着她很快又进入梦乡。凌晨两点了，可是我依然了无睡意。白天的忙碌总没有时间让我看一眼灿烂的阳光，黑夜的沉默却总是仅仅揪住我的心，任凭一支支烟陪我度过……

　　云，你还好吗？

　　在这样的夜里，你会寂寞吗？在这样的冬天里，你会觉得冷吗？一个人走在另一条灰暗荒凉的道路上，你可会害怕？

　　云！

　　云，你离开已经半年了。你是否已经习惯了没有哥们儿陪在你身边？反正，我还没有习惯。如果从来不曾认识你，我不会害怕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我们相遇了，我已经无法去习惯身边没有了你！

　　幸好——

　　幸好老天让我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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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看，孟雪已经入睡。我突然起身穿上衣服，决定出去吹吹风。尽管，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半。我大概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夜行者吧。

　　晕黄的灯，深沉的夜，苍白的街，阴冷的风，……总能安抚我漂浮不定的心。我突然间有种感触——

　　世间女孩千百种，却让世人只分为“好”与“坏”。

　　何谓“好”？

　　而何又谓“坏”？

　　只不过是“好”到不食烟火，“坏”到沦落风尘罢了。现实的残酷，浮尘的欲望，终究还是会吞噬一些美好——让“好”女孩被人糟蹋！让“坏”女孩被人唾弃！

　　谁能幸免？

　　我转了一个身，不经意的抬头间，我看到对面路灯下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女孩，也不过十*岁。白色的长裤、白色的大衣、白色的球鞋，美丽的长发，还有那漂亮的让人心颤的脸庞，几乎夺取了我的呼吸……不！真正揪疼我心的是那双眼神——

　　寂寞的，几乎深沉！

　　沧桑的，几乎破碎！

　　我的双脚，我的目光都被定格了！脑海里，陆续出现一排排文字——

　　路灯下，孤独着谁的憔悴？

　　憔悴了谁的孤独？

　　片片枫叶上，还记载着曾经的誓言，

　　满地落花里，已只剩下街角的哭泣！

　　站在微风中，夕阳又西下！

　　梦醒来，空虚着谁的寂寞？

　　寂寞了谁的空虚？

　　朵朵浪花中，仿佛又见往日的笑颜，

　　萋萋芳草下，唯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漫天飞雪后，无形亦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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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去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然后又在口袋里摸呀摸的……我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　在她准备把烟放回去的时候，我走到了她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帮她点着烟。她抬头看看我，沉默的递给我一支烟。

　　我在她旁边随地而坐。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这个问题，可是禁忌。

　　她一味的沉默着看着天空。清亮的眼眸里，隐含了好多好多内容。我知道，她不是在向往自由。当然，一个　“不自由”的女孩怎会在深夜不回家？

　　我随意向后仰身，双手托住后脑勺和她仰望同片夜空。她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你似乎很惬意？”

　　“不！”我笑着，“我在享受。”

　　“有区别吗？”她倔傲的扬眉。一个很不服输的女孩！这样很好！

　　“当然有。‘惬意’多指心情，而‘享受’多指态度。”

　　“哦！我懂了！你是一个文字工作者。”

　　工作者？“谈不上！”目前还在努力中。“只是个文字爱好者罢了。”

　　“句句反驳，针针见血，这难道不是职业病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相当聪明！”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四两拨千斤。”她潇洒的伸出手，我当然大方的握住。

　　“你好！我叫叶笑飞！”

　　“夜落央！”

　　她扬起笑脸，眼眸里终于有了温度。“我们会再见面的。”

　　“这次分离，等缘分！”

　　“下次相聚，做朋友！”

　　是的！

　　缘分天注定！命运由根生！我们都不喜欢勉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之后，我们分道扬镳。　。。

6　游走在悬崖边上
今晚，不只是一个无眠之夜，也是一个无奈之夜。我拿着电话进了卫生间，“姐，怎么了吗？”“宝贝儿，你姐夫他　，……他走了，不要我了，……宝贝儿，姐把老爹老娘交给你照顾好吗？帮我……”

　　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哭泣的声音，我却听懂了怎么回事。没多做什么考虑，我穿上外套，拿起钥匙便独自走进黑夜里。　

　　——十五分钟后。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满地的啤酒瓶。雅柔姐乱七八糟的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把我送给她的，已经开封的刀，还有一张纸躺在桌前的茶几上，应该就是她所留下的遗书吧！

　　一时间，我感到口干舌燥，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安慰的话吗？失恋的女人不需要。

　　我走过去，不着痕迹的想拿走她那把刀，却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宝贝儿，死了好啊！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是吗？”我轻轻的笑着，没有反驳她的话。“如果因为学不会坚强而让自己选择死去，那么在你投胎转世之后，上帝会让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学习坚强。——这不是传说，是从盘古开天辟地时就已经在人类中出现的一个原理。如果要用一辈的时间来学习坚强，那么就代表了一辈子都要承受‘学习坚强’之前的创伤。在这一生，不过是一个门槛而已，真要用下一世的伤痛来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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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清脆的一声响！

　　刀子落在了地上，雅柔姐睡着了。我轻轻的拾起刀子，收拾好桌上的“遗书”和满地的酒瓶，轻轻的离开了这里……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也希望，她醒来后依然是那个魅力四射的女强人，昨晚到的一切，只是她的一个梦吧！

　　生活再难过，日子总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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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后来，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才开始想——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出现，而是任凭她用自己的方式离开，是不是我们都会回到最初？是不是噩梦不再？是不是一切悲剧就不会上演？

　　不！命运就是命运！在劫难逃！从我接下那一千块钱开始，我就已经欠下一份“情债”！这份“情”，不允许我做不仁不义之人！这份“债”，不允许我做自私自利之举！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给我的这份“情债”，是不是一个早已设下的陷阱？

　　但是注定了——

　　牵扯不清！

　　一段红尘路！一场烟花梦！

　　短暂的让人心疼！遗憾的让人忧伤！

　　*　　　　　　　　　　*　　　　　　　　　　*　　　　　　　　　　*　　　　　　　　　　*

　　雅柔姐变了。

　　虽然，我从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她。但是我明白，以前她的圆滑、她的虚伪不过是她的保护色而已。即使是她手腕高明、城府深沉，也只是她生活得资本而已，她骨子里的女人本质还是存在的。

　　但实现在，我却没有把握。

　　好，一个遍体鳞伤、心碎绝望的女人，就算变得六亲不认，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她好像在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做她的棋子。

　　——我，只是这么感觉而已。

　　从此，她决口不提山哥。

　　我只知道，我回来的第二天便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但在当天晚上，他还是留书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流言蜚语，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心碎绝望。他——成为她心上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说他还是无法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由，尽管他爱她。但个中原因，我一无所知。

　　据说，是第三者插足。

　　据说，他只玩玩而已。

　　据说，他家人接受不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儿媳妇。

　　据说，……

　　千百种说法，但他仍是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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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你有钱吗？可否借我一下？”雅柔姐开口了。即使我没钱，我也不能说一个“不”字，更何况我有钱。除了还债的那段日子，我是从来不缺零花钱的。

　　“当然有，晚上我给你送去。”

　　“嗯。晚上想吃什么，姐做给你吃。”

　　“就红烧排骨吧。”我的最爱。尤其是出自她手，我百吃不厌。

　　晚上的时候，我和梦雪都到了。屋里还有一个女孩，叫燕子。曾是雅柔姐的助理，大我两岁，刚去抗震救灾回来。我们一见如故，聊的很投缘，尤其是谈起文字。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兴趣。

　　“姐，我这里有三千，你先拿去用吧。”燕子拿出一叠钱给她。

　　“你很缺钱吗？”我不知道除了我和孟雪以外，她还和别人也借了钱。

　　“嗯，好长时间没上班，以前的积蓄都花光了。”其他的，她没再多说。我点点头，“这里有三千，你也拿去。”

　　孟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我们，“姐，我的不多，只有这一千，你知道我还有外债的……”“我知道。”雅柔姐温和的接下了她没说的话，很是郑重的说着，“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好妹子们，有了钱，我马上还。”

　　“不急。”

　　“不急。”

　　我和燕子同时说。

　　“来来，吃饭。”

　　“吃饭吃饭。”

　　“雪，你多吃点。……别管那两个，都该减肥了她们。”

　　“……”

　　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

　　“有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看上了我。”

　　“他有钱吗？”燕子张口就说。“没钱不能在一起。”

　　“他对你好吗？”孟雪也问。

　　我也不是很意外。“你怎么想的？”重要的还是她的意思吧。

　　“还不错，就是年龄太大了。”雅柔姐点起一支烟抽着，“落，你两次把我拉出了鬼门关。”“我倒霉呗。”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些，我有点措手不及，只好嬉皮笑脸的打哈哈。

　　“你给我正经点。”她轻轻的打了我一下。

　　“是。”我嘻嘻笑着。

　　没过多久，我们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男人。论长相，他是差山哥太远了，我不相信她是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但终究，她还是答应了。她的说法就是，“我需要一个男人，不论是生活上、精神上、生理上、经济上……”她都需要。

　　是的，我相信！一个马上要迈进三十的女人，她确实各方面都需要。

　　*　　　　　　　　　　*　　　　　　　　　　*　　　　　　　　　　*　　　　　　　　　　*

　　孟雪她们毕业了，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向外发展。剩下安乐，她家就是本市的。还有林漓、若言、孟雪、我，我们四个人也留在了本市，所以也就租了间三室一厅，都住在了一起。晚上的时候，大家都下了班，坐在一起聊天、吃零食，很单纯、却很快乐。若言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一个爱好写故事的人，我又多了一个同条道上的知音。

　　“花儿开了，音乐响了。王子唱歌，公主跳舞。”

　　若言很喜欢王子公主的故事。我却不喜欢，我总觉得，太童话。而我，已经走出了童话世界。

　　“成功的女人，从走出童话开始；成熟的女人，从了解童话开始。”若言说着看着我，“王子公主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王子会爱上灰姑娘，也会爱上公主。而我，不是灰姑娘，也不是公主。”童话，只活在人们的幻想之中，它并不会真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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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来接我回家好不好？我在……”

　　我挂了电话，记下地址，“跟她们说一声，我有事出门了。”我匆匆忙忙出了门。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花天酒地——我真的很难以想象，这就是雅柔姐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小小的娱乐是可以放松心情，但是如果每天都这么泡在酒缸里，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会后悔。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

　　她是一个让我多么*的女人！

　　我第一次，崇拜上帝的杰作！

　　我第一次，看到了世上存在的完美！

　　——何雅柔就是上帝创造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她的智慧，让我钦佩；她的优雅，让我着迷；她的灵韵，让我折服；她的温柔，让我迷惑！更不论她的完美容颜、黄金身段了……她的一切一切，都让我深感震撼！我想，即使是我读尽诗书写尽词，我也形容不了这个女人。

　　可是如今——

　　我却要亲眼看着这个完美的艺术品一点一点的被摧毁。怪老天吗？还是怪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她没有振作起来，而是向现实屈服了。

　　可是仅仅是“屈服”，她还可以做那个最迷人、最优雅的何雅柔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就只因为，受不了生活的平淡吗？

　　“姐，姐，起来，我们回家。”我拉着坐在地上大喝大唱的她，感到一阵鼻酸。“我们回家，走。”

　　“落，……嗝……陈鸣也走了……”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又喝了起来。

　　陈鸣——

　　就在几天前，还承诺要娶她、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也离开她了……

　　这真的能怪她不振作吗？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上了床之后就无所谓了是吗？还有没有一个男人懂得怎么负责任？

　　“走，我们回家啊！”

　　“等一下。”她拉住我，“这是杨哥、这是李哥，这是强哥，你还没有打招呼呢！”她指着一个个男人向我介绍。

　　我点头微笑，“杨哥好！李哥好！强哥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