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作品孽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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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6月1日，我要上班了，公公才依依不舍地将电动车的钥匙交还给我，不过他们骑得太不在意了，车子重新回到我手上时，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况且吴原骑着它还出过一次车祸，尽管事后吴原极力掩饰自己的过错，但我仍能看到他的“罪不可赦”，电动车的被撞坏就是最有力的控诉：两只车轧全部撞断，脚蹬子飞去一只，车灯被撞烂……

　　在吴原作自我批评时，我却善良地安慰他，“车子撞坏不要紧，只要人没伤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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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前，我催促他把电动车修一修，吴原一改往日的内疚，对此充耳不闻，要么把头一扭，装作没听见；要么干脆一口回绝：“不用修！又不是不能骑？”

　　他的表现令我非常不满，“吴原，你怎么这样？车子不是你骑坏的吗？你不去修，我上班怎么办？”

　　“哎，到时候再说！”他片刻便逃得无影无踪。

　　婆婆2005年过生日那天，我骑电动车去超市给她买东西，待上路时，却遇到一个不小的难题，电动车几乎无法控制，两只断了的车轧，让我根本不敢骑快，可是已经出门，回去同样无法可想，无奈之下只好耍一回杂技，路上几乎一步三挪，好容易回到家，惊呼“万幸”，总算活着回来了。

　　即便这样，吴原最终也没给我修车。我上班后一直凑合着骑，这样过了没有几天，连杂技也耍不成了，因为电瓶坏了，没有了电瓶，电动车根本无法发动，气愤之余我便向吴原表示我的不满，可是他对我根本不理不睬，我与他的矛盾在不知不觉中升级……

　　（二）

　　在我花了320元换了电瓶后，电动车终于能骑了，此后吴原和公公偶尔“借用”一下，但已没有了先前的理直气壮，我也不再那么爽快了。我总算收回了电动车的使用权，本以为就此了结，孰不料半年后又一件意外发生了，——电动车的线路被烧断了，这使我再次陷入束手无措的境地。

　　这件事他家连问都不问，更不要说有人帮我修了。无奈之下，我只得骑着吴原的破烂自行车上班，他的车子真是可怕，一坐上去就左右摇晃不说，而且车轧没有，车撑断掉，车筐烂得没了底，整个儿一半残废。望着这样一辆破车，我心中生出几分同情，这么破的车子吴原以后可怎么骑呀？于是在第二天中午下班后，把他的自行车送去做了全面检修，安上新车轧，换上新车筐，花了十几元钱。

　　当天晚饭时我对他说：“吴原，你的自行车我给你修好了。”“嗯。”他似有若无地答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公婆也各干各的事，全当是没听见，也许在他们心中我的份量实在是太轻了，以至于说出的话被风一吹，即刻飘散，不见踪影。其实钱在我看来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我的那份心，我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温暖亲情感化他那颗冰冷的心，起码我的真情付出能够多少让他心存感激，很快他表现的时候到了，可是却再一次让我的心从头凉到脚……

　　第二天周六，吴原单位双休，我天真地以为他会主动帮我修电动车，可是晚上我下班后发现，电动车纹丝未动，——他在家玩了一天。

　　第三天周日，一大早就下起了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夹杂了凛冽的北风，吹得几根光秃秃的树枝摆来晃去，一看就知道外面有多冷，地上湿漉漉的，加上刚下的雪花，肯定很难走。

　　早上我跟婆婆说要去修车，婆婆随口问了句，“你是自己去，还是和吴原一块去？”

　　“我感冒了！怎么去？？”吴原对他妈的询问很不满意，立刻从屋里冲出，大声喊道。

　　我听到后一脸的诧异，心中暗想：“他什么时候感冒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婆婆听到这一消息后赶紧为儿子打圆场，“许是吴原昨天晚上洗澡时冻了冻？——小欢，你就自己去吧！”

　　公婆住的西城花园是区政府新盖的宿舍楼，冬天供暖非常好，每天室温在25度左右，不管屋外多么严寒，室内始终温暖如春，洗澡当然不成问题，所以吴原所谓的感冒纯粹是无稽之谈。而我在儿子住院之后，因过度忙碌，身体一直恢复不过来，一连几天晚饭后都要服感冒药片，这点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吴原为逃避修车竟然谎称自己有病，他的处世态度实在不敢恭维。

　　这样一来，修车的任务便责无旁贷全部落到我头上，本来已经是力所不能及了，屋漏偏逢连阴雨，可巧那天我又来了例假，肚子疼得要命，我本身怕冷，这样的天气更是不愿出门，但是如果今天不修，明天上班可怎么办？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出了门。

　　由于电动车的线路烧坏了，没法启用电源，从地下室到楼道口的那一段，是较长的上坡，车子太沉我无法搬动，不得不求助吴原。

　　吴原听到我的这一请求时，先是很为难地皱起眉头，然后朝我冷冰冰扔下一句，“我腰疼！”

　　“吴原，你就给小欢推吧！”在旁边的婆婆对儿子的表现终于忍无可忍，总算替我说了一句公道话。

　　听到这话，吴原不再言语，但是以拉长脸作为无声的抗议，“你和我一块儿推！”

　　“好好好！我和你一块儿推！”见到吴原终于“让步”，我赶紧许诺，生怕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磨蹭了半天，吴原穿戴保暖来到地下室，他甩着两手跟在我身后，我开锁开门推车，将车子从地下室门口一直推到上台阶时才交给他，他很不情愿接过车把，刚要上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我喊了一嗓子，“你使点劲！”——原来是害怕我偷懒。

　　就这样，只有七八级台阶的小上坡在吴原手握车把，我推车尾的状态下推上去了，整个过程中我感觉不到他在用力，反而是我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推的，电动车好沉啊！——吴原怎么这样自私！

　　出了单元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吴原将车子交给我，缩着头就要往回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冲我喊道：“修完车快点回家！别忘了带孩子！”

　　我对他理都没理。

　　天降大雪，路上地滑，寒风扑面，一步三晃，我使劲推着电动车，忍住肚痛，忍住感冒，孤单的行走于人迹稀少的街上，从西城花园一直往东走，经过了三个路口，终于找到一个电动车专卖店，到了店里，我浑身哆嗦得像风中的树叶，倍感丈夫一家的冷漠。

　　我修好了车，花了75元，回家路上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就是我全心全意为之付出的那个男人，关键时刻他充当起缩头乌龟，对自己老婆都如此自私，对别人就更不敢想了。吴原到底是什么思维？在他眼中，老婆算什么？难怪他没有朋友？我真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后悔。但是一想到儿子，我的心又软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不能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给孩子造成终生的伤害，一个字：“忍！”

　　想到这儿，我抹去眼角的泪水，带着欲言又止的满腹委屈回到了家中。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第三节　　吴原系列　　22　　嚼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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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吴原系列

　　说起吴原来，他在婚前婚后的表现相差甚远，我对他的评价由单纯可爱变成蛮横暴戾，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分析到底都是不了解惹的祸！

　　22　　嚼舌

　　同样一件事，会办的两边瞒，不会办的两边传。吴原属典型后者，搞得两家关系紧张，他从中乱嚼舌头不能不说占有很大关系。

　　自睿睿生病住院后，吴原对儿子的关心一下增温了，转眼又轮到住姥姥家，这一周中吴原破天荒来到两趟，看看孩子还在不在，抱一下，然后放心离开。

　　话说周日一大早，吴原如天帝降临般来到我妈家，一进门，二话不说，先给儿子把了泡尿，然后很有成就般地大嚷，“我给睿睿把着尿了！”他的这一行为让人颇感欣慰。“吴原终于意识到家庭责任感了。”我不无感动地想。

　　谁知当天下午，婆婆一个电话打到我家，一开口便质问道：“小欢，睿睿怎么又上火了？”

　　听到这话，我一头雾水，“睿睿什么时候上火了？没有的事儿。”

　　“吴原今天早上给睿睿把了泡尿，发现他尿尿发黄！”婆婆不高兴地说。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赶紧解释道：“妈，那没有什么的，大人有时的小便也会发黄的，再说睿睿憋了一晚上，早上第一泡尿难免发黄，这很正常嘛……”

　　“不！”她总是不等我说完就一口打断，而且口气生硬毫不留情，“尿尿发黄说明孩子身上有火，我带着他的时候，尿尿从来都澄清，小欢，我说过多少遍你总是不听，给孩子喂饭一定要欠着口，晚上睡觉不能盖太厚的被子，一旦捂出肺火，可就麻烦了！”

　　哎！又是老一套，这还没完没了了？吴原这个间谍，有他在中间叉口舌，凭空生出多少无端的是非啊？他老是这种做法，日子能好过吗？两家关系能相处好吗？

　　吴原的若干口舌都是无中生有，令我遭受无端的伤害，种种的反常表现都缘于吴原性格中的极端——小心眼。
23　　小心眼
23　　小心眼

　　（一）

　　吴原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人尽皆知，家庭琐事一旦触他之怒，轻则大发雷霆，重则拳脚相加，总之，每次都不可避免引发一场激烈的家庭战争。

　　刚结婚后，吴原便表现出这一特征。

　　一次偶然遇到他的表弟，表弟见他穿的衣服上有块油迹，便开玩笑说了一句：“吴原，你这是穿的哪辈子的衣服啊？”当时我随之一笑，并没有往多处想。

　　可是吴原的脸马上就阴沉下来了，他闷着头一声不吭。

　　表弟似乎察觉出他神色不对，深知他的小性子，于是不再多说。

　　回到家，刚走到楼下，我正开小厦子门，准备放车子。这时吴原憋了一晚上的怨气终于发作，“什么东西？我好心好意给他介绍对象，他倒好？竟敢嘲笑我的衣服脏！”

　　不知底情的我看他生气，一边放车子一边好心劝道：“这么点小事，你就气成这样？至于嘛？——别没事找事了！”我开玩笑般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他把自己的车子狠命一摔，扭头就走。

　　一时我呆住了，我们刚结婚没几天，他就朝我发火，太不可思议了！

　　我这个人比较愚顺，只要别人开心，自己多少受点委屈也无所谓，为了让丈夫的怒火尽快平息，我赶紧放好车子，紧随其后上了楼。

　　一进门，吴原仍然余怒未消，他怒气冲冲朝我嚷道：“明明是他不对！……他凭什么说我穿得不好，你看他穿的，像什么——”

　　“好好好，是他不对，行了吧？你呀，真是小心眼……”

　　随着这句“小心眼”的说出，“啪”的一下，是茶杯重重落地的声音，在瓷片飞溅的碎砾中，我看到一张因气愤而变了形的脸和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你是谁的老婆？胳膊肘往外拐！你向着外人，和他一张床睡去吧！”

　　我万万料不到吴原的脾气竟然如此之大，一时有点发懵，心房也禁不住剧烈跳动起来，“吴原，你真是不讲道理！我好心好意劝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算我说错了！——”我一赌气去了小卧室，再不理他。

　　从门缝中我看到，吴原双手抱头，闷声不响坐在沙发上，像傻了似的，呆呆的，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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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每次轮到住婆婆家，心中都怀着十二分的恐惧，生怕吴原又对我有什么不满，从而对我造成无端的伤害，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并不因我的小心翼翼而躲过……

　　我凡事谨小慎微，但是有吴原的小心眼做前导，仍然免不了迸发出一点矛盾的火花。

　　一天晚上，我把睿睿哄睡后，自己也累得不行，想洗漱一下马上睡觉。正在这时，吴原看完电视满意地走进卧室，他对自己的举动毫不在意，“扑腾”一声栽倒在床上，嘴里说着：“累死了！累死了！”

　　我暗笑，晚上不想起来就不起来吧，耍什么花枪？对于他震得整张床惊天动地的，我却是敢怒不敢言，实在不愿再与他生气。

　　因我刚从娘家回来，为了图省事，我把换洗的衣服装在一只大塑料袋中，拿的时候难免发出一点磨擦声，这时我怕惊动他们，便悄悄走下床，想要拿件换洗的衣服，但就是这几声若有若无的声音成为吴原发火的导火索，只听他大叫一声：“你干什么？早不拿晚不拿，偏偏我睡觉了你拿东西，你成心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同时感到浑身的血霎时涌到头顶，我忙了一晚上，睡觉前想换件衣服，这也能惹他发火？他的心眼怎么这样小？

　　吼完之后，明显看出他高兴了，翻了个身，把头拱进被窝，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我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心情再也不能平静，吴原呀吴原，你的心眼怎就这么小？你还算个男人吗？

　　一晚上气得我久久不能入睡。

　　（三）

　　住在婆婆家的每一天都像是投入一场战斗，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没人帮我，我感到特别无助，这天早上也不例外。

　　周一早上学校7点准时升旗，我这天5点半就醒了，正在刷牙，忽然听到儿子的哭声，女人嘛，总是心软，我赶紧丢下牙刷，奔向卧室。

　　只见吴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斜楞着眼，见我进来，不高兴说了句：“你到哪儿去了？孩子哭也不管！”

　　我顾不上与他理论，赶紧上床抱起孩子，给他换尿布穿衣服喂水喂奶粉，忙活完了，孩子似乎是怕我离去，似懂非懂地望着我，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一放到床上就哭。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上班时间越来越近，公婆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可能仍然处于睡梦之中。

　　无奈之下，我不得不求助于吴原，“吴原，你抱一抱孩子，我上班时间到了。”

　　“……”他像是没听见，把头更深地钻进被窝。

　　“吴原，你抱抱儿子，我要晚点了！”

　　“知道了——真烦！”他慢腾腾起身，很不情愿的样子，起床后不是接过孩子，而是翻箱倒柜找衣服，裤头背心袜子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外套长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找全了；然后一件一件穿上，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抹脸梳头，我尽自己最大的耐心等待他全部做完，终于收拾完了，我想这下他没有理由不管孩子，我终于可以上班了；哪知道他一转身，走了！

　　“吴原，你快来抱孩子，我真的要晚点了！”我简直要被他气疯了，心剧烈的跳个不停。

　　“……”沉默，永远的沉默，在他眼中我竟然如此地位？

　　正在这紧要关头，“吱”的一声，公婆卧室的门开了，公公走了过来，见到我衣服不整的样子，似乎略有迟疑，但是很快他就抛除了世俗观念，勇敢地走了进来，从我怀里接过孩子，“来来来，找爷爷，——让妈妈上班！”

　　公公的及时赶到让我不胜感激，我如释重负，顾不得洗脸梳头，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换鞋，飞也似地逃离了家。

　　此时离升旗只剩十五分钟。

　　到了学校，鲜红的五星红旗已经冉冉升起，全校师生早已整齐地在操场上列队站好，只有我蓬头垢面如过街老鼠般偷偷溜到队伍最后面，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