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不能爱我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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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看着在自己怀里隐忍哭泣的晓晓，收紧了手臂，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免去她受的所有苦痛。
再回到X市是一个礼拜之后，晓晓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世上，真真切切只余自己一人。
再见到沈云川，晓晓没有问他为何一直都没有出现，那没有任何意义。
俯身看着他的车子驶进世纪花园，晓晓拨通了他的手机，“是我，我在天台。”
沈云川的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沉重，他看着坐在天台围栏上的瘦削背影，竟然一时迈不开脚步。
晓晓扭头看向他，招了招手。
“我们下去吧。”轻轻走到她的身边，沈去川有些费劲的开口说。
“你怕我跳下去？呵呵，我不会，你说过，我不会的。我怕死，而且怕痛，更怕变丑，”晓晓咯咯的笑着，又扭头看他，“如果，让你自杀，你会选择哪一种方式？”
沈去川放下心来，倚背靠着墙围，拿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才说道：“……你都知道了。”
晓晓点点头：“我们很像？她有我这么漂亮么？”
“嗯，比你好看些，”沈云川透过烟雾，看向乌黑的天际，今晚没有什么星子，他忽然很想说点什么，“其实，看久了，你们也不是很像，最多五六分吧。她的性格温和，喜欢笑，喜欢装傻，不，她确实很傻……她是我父母收养的孩子，那年她十岁，她比我大两岁。那个时候，我很厌恶她，讨厌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讨厌她做事勤快、学习用功，更讨厌她轻易就得到我那严厉父亲的宠爱，于是，忍不住就处处刁难她，作弄她……”
晓晓斜睨她：“看不出来你那么幼稚。”
“对，的确很幼稚。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嫉妒她吧，嫉妒她的善良，嫉妒她轻松就拥有父亲的宠爱……”
“后来呢？你爱上了她？”见他久久不再说话，晓晓忍不住问。
沈云川一震，他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是爱吗？那时他只不过想报复她吧，不是吗？如果是爱，人怎会对做出那样的事？说那些狠毒的话……可如果不是爱，他有怎会去和父亲说要娶她？可惜，终究一步错，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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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吧，下去。”沈云川恍如从梦中惊醒，将烟蒂扔到地上，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说，你，有一点点爱过我吗？”晓晓在他身后大声的问，如果有爱，如果有人肯爱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这样继续下去呢？
爱？究竟是什么呢？他定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沈云川，我们结束吧。”知道了，事到如今，她没有什么再需要顾及的了，父亲的死，给她最后解脱的机会。
她还是说出来了。早就预料到的，从知道艾怩见过她，从听到他父亲死讯的那一刻，从……他就预料到了，他再没有什么能控制她的了，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害怕。她回来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可终究躲不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慢慢回身，看着她。
“如你所愿。”他说。　
39四年后
晓晓最后敲下保存键，取下黑框眼镜掷在桌上，重重往椅背上一靠，手托着头揉按着太阳｜穴，以期能够缓解视觉疲劳，嘴里还不停的低
声咒骂，本来忙活了一个礼拜，才将这一期杂志的主题、内容都定好，素材也找的差不多，可就还差这最重要的封面人物——当红炸子
鸡段晨。
话说这段晨，刚从中戏毕业，就因主演了著名导演李泽的伦理禁片《兄弟》而一夜爆红，此人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看着亦正亦邪，正
是现在大行其道耽美狼的心头好，更人为其人气添柴加薪，一时风头无两。按说是新人，再红一般也不会轻易对媒体拿乔，更别说连连
放媒体鸽子，可这段晨就是个异类，把娱乐圈当自家后花园玩了呢，玩捉迷藏也不说一声的，弄得现在媒体淫民都在满世界的找他。
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再找不着人来拍封面大片，这一期的主题就要整个的换掉，晓晓刚刚就是在筛选第二套主题的素材，选是选的差
不多了，就算真的要换，影响也不算打，可就是心头有口气咽不下，越想越窝火，可巧电话响了，晓晓看也没有看就接了起来。
“喂？”
“喂，晓晓，你还是来一趟。”是谢主编，段晨的经纪人JASON今晚请客，这会应该已经转战夜总会了，主编不知躲在哪个犄角旮旯扯着
嗓子给她打的电话，嘈杂的很。
“……段晨有信儿没？”这个JASON是业内首屈一指的金牌经纪人，他手上的艺人不多，可都是天王天后，他在圈内可比许多一线一人都
牛X，这会段晨玩失踪，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一手策划搞的噱头，现在又摆下这个鸿门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晓晓今天状态不佳，
不想走这一趟，大不了换主题，因此在电话里也扯着嗓子问。
“……JASON刚还问起你了，对了，美亚的冯少还有华兴的赵四都在。你赶紧的啊，你可是咱们‘风尚’的福星……”
福星，福星，一听这个晓晓就头疼，自从去年在年终尾牙上抽中广告客户赞助的大奖——一辆美佳之后，这个说法就不胫而走，开始是开玩笑，后来晓晓搞定了几个难缠的采访，就坐实了这个称呼，此后大多棘手的案子，晓晓都被主编作为最后的王牌来使用，屡试不爽　　。
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就往ANGEL　CLUB赶。
包房里，大小明星、大小老板坐了二十来多人，扫一眼，大多都是圈里的，大半都认识，一一打了招呼，JASON就迎了上来，客套两句张罗着给晓晓安排座位。　　　
“我去我们主编哪儿。”谢主编站了起来腾地方。
晓晓弯腰要坐下，却顿住了——一个“熟人”。去年无意中在一个卖座电影里看到她，很是惊讶，后来查资料，才知道她考上了中戏，就是这么巧，娱乐和传媒不分家，只要她在这个圈里混，总有遇上的一天，可没想到那么快。几年不见，她越发长开了，今晚不过略施粉黛就艳冠群芳，把一众新老女星比了下去。晓晓朝唐静宇——应该叫唐羽，进娱乐圈第一步就是改名——略一颔首，忽地边上传来一个声音：来晚了，怎么不罚酒？
这个声音有点怪，说不上难听，却也不好听，透着股邪劲儿，晓晓顺着声音看去，声如其人。此人挨着唐羽坐，跟晓晓还隔着好几个人，懒懒靠着沙发椅背，小眼神透过狭长的眼睛朝晓晓直看过来，辩不出好歹。
“四哥，唐记者是出了名的滴水不沾，认识三年，没见她沾过一口，你莫怪，”JASON有今天圈里的地位，和好人缘是分不开的，连晓晓这样小记者的喜好都记得这么清楚，只见他转头又笑对晓晓介绍说，“晓晓，这是赵四哥，”又一指他身边那位，“这是冯少，你就以茶代酒，敬他们一杯。”


谢主编也跟着说好话。
晓晓刚进这个圈子，第一次出去应酬时主编就告诉她，要么她能豁出去舍命陪君子的喝，要么就坚持滴水不沾。果然，坚持久了，凡事和她打过交道的圈里人都知道她这“毛病”，这种情况下一般自有人替她出来打圆场，她也不怵，眼风扫过，只看见唐羽满含讥诮的双眼正盯着自己。晓晓忽然觉得今晚来对了。
华兴和美亚都是《兄弟》的投资商，也是业界的大拿，黑白两道通吃，不光不能得罪，自然还要讨好，晓晓听话的给他们二人敬了茶，顺带着自贬几句，夸赞对方几句，赵四瞧了瞧她，没有再与她为难，倒是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冯少盯着晓晓看了好一会，忽然说道：“这个妹妹好面熟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笑起来，都打趣晓晓是林妹妹，让晓晓叫冯少叫冯哥哥，晓晓也笑，不以为意，转眼就看着唐羽说：“这个妹妹才叫面善呢。”
JASON立刻如皮条客一般推荐起唐羽来：“啧啧，记者眼睛就是毒，这是华兴新签的亲人，挺有潜力，刚上了陈导的一个新戏，到时大家伙可记得帮衬帮衬。唐羽，快敬大家伙一杯。”
唐羽酒量已经练出来了，落落大方的敬了一轮，最后轮到晓晓，对于在这里突然见到唐晓晓，唐羽也不过一怔就恢复了常态，对着晓晓笑说：“真巧，我也姓唐，说不定八百年前咱俩还是一家人呢，唐记者以后多多关照。”
众人皆笑，笑他们俩长得还真有点姐妹相。
“哪里，大家互相关照。”晓晓应道。
“那就说定了啊，晓晓，改天约个时间，你给小羽做个专访。你写的东西，粉丝爱看。”
晓晓点头答应，又朝唐羽投去一瞥，和对方视线撞在一块，两人都意味深长的彼此对视谁也不示弱。
吃吃喝喝、唱唱跳跳，气氛越来越HIGH，已有人按捺不住的在那上演限制级。
晓晓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看看唐羽，却又重任在身。只得一边伺机套JASON的话，一边偷瞄唐羽。可JASON这只老狐狸，诚心卖关子，三言两语就把话题扯远了，绝口不得段晨的事，晓晓心里恼火，只能另辟蹊径，思量一番，决定把目标定在冯少身上。
这位公子哥话不多，别人上门说话了才勉强应酬几句，其余时间都在和赵四聊天，间或眼神会扫向唐晓晓。
这个圈子最要不得的就是自作多情，凡事都是利字当头，晓晓想着估计还是自己面善，刚刚也没搭他的话茬，便暗示谢主编，俩人主动和他搭起话来，还是有问必答，看得出来修养不错，谁知中间隔着的人见他们聊的热乎，便起身让座，谢主编不知安的什么心，借口去唱歌，没跟着坐过去。
晓晓骑虎难下，只好坐了过去。
刚一坐下去，便觉得尴尬，刚刚光顾着和冯少说话，一时不察，没注意他身边被他“冷落”的那位赵四公子已经压着唐羽对其上下其手了，现在这么个坐法，和冯少说话，势必要看着他，眼光总能就顺过后边去，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背景的女明星要想出人头地，总免不了要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晓晓见怪不怪，可现在这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而且还是这种公开场合被人狎昵，滋味就完全不同了——她替唐羽难堪。
唐羽也有同感，从她踏进这个圈子，她就知道要想早日出人头地，就免不了走这条捷径，可现在这些龌龊事被那个人看见，比扒光了她的衣服还要让她难堪，于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挣扎。
赵四非常不满意她的态度，出来混的，装什么贞洁烈女！见她不是欲拒还迎的惺惺作态，索性就松开了她，坐了起来，嘴角边噙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不乐意？早干嘛去了。
他从桌上拿了一支烟，唐羽整了整衣衫，心虚的拿起打火机想给她点上，却被他避开，她又恨又恼，垂了眼不动也不说话，干僵着。
赵四吸了口烟，斜着眼就对上了唐晓晓鬼祟的目光。
嗤，今晚不是遇到个蕾丝吧。赵四在心中嗤笑，这个记者好像看上今晚自己的女伴了。　
40仿佛偷窃被人发现一般，晓晓迅速的将目光转回冯少身上，收敛心神继续跟冯少套磁，话题净绕着《兄弟》打转。
赵四肆无忌惮的打量这个小记者，干净利落的短发，服帖的顺在脑袋瓜上，柔顺中透着犀利，头发没有做任何的染色处理，乌黑发亮，
刘海打的很有层次，没一点儿遮挡眼睛，可漆黑的眸子从那低下悄悄抬眼看人的时候就有点邪乎了——勾人！刚刚那些人起哄说她俩像
姐妹的时候，他就笑，一个个都TM睁着眼说瞎话，这白馍和窝窝头能像么？刚刚她一进来，他保证在场所有的男人女人的眼睛都在她身
上，挺高的个儿，人很瘦，身板绷得直直的，随时要跟人打仗似的，一点儿都没有女人的纤柔感，她外头罩了件宽松的米色风衣，可偏
偏里头丝绸的带荷叶边的白衬衣收在小铅笔裙里，将小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小身段隐在宽松的风衣下，没法不引人无限遐想……可她
显然对在声所有的男人都不感兴趣，冯少这样的“姿色”矗在她跟前，她都一副看了一眼再看第二眼就是浪费的模样。可从她发现唐羽
开始，她的心思、眼神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近年来同Xing爱渐成风潮，虽然他赶潮流的也投资拍摄了一部这类题材的电影，如愿获得了口碑与市场的双赞誉，可对于同性恋——不管
男女——向来还是敬而远之的，本来嘛，茶壶就要配着茶杯，才能出那个味道，光俩茶壶或俩茶杯有劲么？茶杯给茶杯倒水是没劲，茶
壶给茶壶倒水就是瞎X费劲！可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不能怪赵四想歪，唐晓晓如今的外形气质确实有点那方面的意思，而外在的潮流更是赋予了他人人类登月般的想象力。
她刚工作那会，奋战在新闻第一线，为了打理方便，狠心的把长发给绞了，记者这份工作特有的性质，使得三更半夜吃晚饭是常有的事
，孱弱的她胃让她的体重直接从上学时的一百一降到了九十二，她又一直是孤家寡人，万事自己一手抗，社会的历练，使得她的性格磨
炼得不同一般女孩，行事做派都透着坚毅和果决。
唐晓晓自然不晓得有人正对自己展开了离谱得到火星的意淫，还在那儿一心二用。功夫不负有心人，冯少终于给了她一个重要的暗示，
他说，你们可有两手准备。看来，这次专访要黄了。对于这个结果，晓晓并没有过多的感到沮丧，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何况是做新闻
这一行，今天第二套替代的方案也已经做好，得到这个暗示，只是叫她彻底放下这个案子罢了，工作到底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问到了想知道的，晓晓就把注意力转移开了，中间还跟着其他人出去跳了会舞，回来跟几个相熟的明星海天海地的聊天，这样的应酬晓
晓还是如鱼得水的，在娱乐圈里，除去极少数的顶级巨星，其他多如牛毛的大小明星都处于这个圈子的最底层，几乎没有话语权，对于
媒体喉舌的记者多少有些敬畏。
晓晓也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对于初入娱乐圈的唐羽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优越感来，想到将来她或许也有有求于自己的一天
，就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可眼看着她就这么被人亵玩，却又是难堪又是心疼，于是最后散场的时候，她忍不住走到唐羽边上悄然问道：
你住哪儿？
唐羽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答：东城区。
声音虽小，赵四还是听到了，暗忖：这娘们胆忒大了点，这样就想从他手里撬人。本来他对唐羽已经没了胃口，偏偏晓晓这时候跳出来
，怎么看怎么像挑衅。
“正好我也住那边，我送你？”晓晓心虚的悄悄抬眼看向赵四，却和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撞个正着，没时间分辨其中的含义，干脆大着胆
子要人，“四哥，我和唐小姐顺路，刚好可以送她一程……”
赵四气的好笑，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嘴角噙上笑，开口说道：“那你干脆连我也一块送送吧，啊，”说完又垂
眼看了看一边的唐羽，揽着她的腰痞笑着说，“今晚就上你那儿吧。”
唐羽一时生出一股怨气，直恨唐晓晓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
晓晓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尴尬的不行，好在冯少出来解了围：“唐记者就别做灯泡了，还是送送我这个孤家寡人吧，”又
对赵四说，“四哥，今晚对着美人可要温柔点，别整的人第二天下不来床。对了，明早约了赵明打高尔夫，一块去吧，今晚你可小心别
闪着了腰。”说完扶着晓晓的肩就走。
“晓晓，段晨的这个专访，能争取的话尽量争取吧，你也知道近几期销量都不佳……”临上车前主编又把晓晓叫住，语气里带着恳切，
“我看冯少是个好商量的人，又是个拿主意的，对你似乎……”
“好的，我知道了。明早见，谢主编。”谢主编目前的处境不妙，晓晓是知道的，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