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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异界 飞过蔷薇-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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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卡斯长老离开之后，赛尔特也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步，他感到有些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刚才帕卡斯的提议让他心潮起伏。的确，尽管自己是这个家族的最后一脉，尽管他痛恨厌恶自己的身世，但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努力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只要他当着祖先的面销毁了那些文件，就可以暂时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煎熬的地方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哼！
对了，还有一件事，洛克萨尼！他的眼中浮现出当年那个不断围绕着自己问这问那的小丫头，她的手里还拿着他那本笔记书，那本唯一有可能会泄露他秘密的笔记书！得找个时间去把它取回来，千万不要忘了。他提醒自己。
……
在略显郁闷的气氛中，大家吃完了早餐。
戴利克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燕妮也是沉默无语，没有人提起苏菲昨天去找梅西的事情。
为了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昨天回家来住的弗拉维尔佯作轻松地对燕妮说道：“你的宠物宝贝现在真的成了明星了，如果有一天它想游遍大陆，根本不用担心吃饭和接待问题，恐怕整个龙之幻都认得出阿瑟，只是，你最好抽空去劝劝它，可别再海吃下去了，胖过了头就没有美女猪肯嫁给它了，呵呵。”
燕妮抬起头来看了弗拉维尔一眼，后者僵了一下，悻悻然低下头接着喝他眼前的那杯果汁。
似是感觉到了大家的沉重，苏菲镇定了一下心神，看了看在座的几位，说道：“大家怎么了，不用这样丧气啊！相信梅西这样子一定有什么原因。至少，我们是他的朋友，看到他安全地回来，就已经很开心了，对吧？”说完，嘴角一勾，堆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又补充了一句，“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来解释，应该不会太糟的啦。”
这时，从餐厅外匆匆进来了新管家。自从创办赛猪场大赚之后，燕妮家俨然成了埃维尼翁城的新贵，不但新雇佣了一位很有能力管家和一些出色的仆从，还筹划着要再买几个大一点的庄园呢。
“什么事，德福？”弗拉维尔问道。
德福管家微施一礼，对苏菲道：“苏菲小姐，兰尼斯特大人有事找您和戴利克先生，说是梅西大人派他送来了口信。”
梅西的口信？大家面面相觑，苏菲和戴利克对看了一眼，两人起身来到会客厅。
兰尼斯特大人还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鼻子上冒着小虚汗，连象征皇室属下的金手套也没有摘。见到苏菲他们进来，忙迎上去点了点头，说道：“苏菲小姐好！戴利克，梅西大人让我转达，请您这两天就送苏菲小姐回索尔索贡大陆，他说这是他身为皇子的托付，请一定办到。至于酬劳，等您回来他会给您的。”
戴利克沉着脸把话听完，咬着牙回答道：“还有酬劳，真不错，就这一句话？”
兰尼斯特转过脸来，眼神稍稍游移了一下，然后对着苏菲道：“哦，还有请苏菲小姐不必再为研制空间传送阵操心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口袋，“这里有一点微薄的谢礼，请苏菲小姐笑纳。”
苏菲站在那里，脸色发白，一动也没有动，只觉头脑一片空白……
臭泥！臭泥呢？我要马上还给他！
第二百六十六章 梅西梅西
怎么可以这样？！一次两次那样对她也就算了，她可以苦衷，也可以等待他来解释，可是他不仅不告诉她缘由，今天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出！要把她送回索尔索贡？！
最重要的，怎么会让人给她钱当做酬谢？！把她当什么人了？！她在意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吗？这次，苏菲真的生气了！
她的脸色由白到红，又由红转白，她紧紧咬住下嘴唇，让那痛感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这不是他！这根本就不像是梅西会做的事！
她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找到梅西，要他把话说明白，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要把臭泥摆在他的面前，她不相信他托臭泥带给她的话是在开玩笑，那么，他必须好好给她一个解释。对于他和她之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回到埃维尼翁之后，他就变了个样？连话似乎也不愿意跟她多说了。她做错什么了？她一定要弄清楚，否则她无法离开，必定坐立难安。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进妖精界，用笔写字，或手脚比划，用眼神传达，但没有理由甚至找不到一种可能的方法跟她进行正常的沟通。除非，除非，他自己压根就不想找。
或，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自己给他带来了困扰，前几天去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说什么要送自己回索尔索贡大陆的事情。今天他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来自龙后陛下的阻力？记得帕姬说过将梅西喜欢自己的事情透露给她的就是龙后，而且龙后好像很中意帕姬的样子。
如果真是那样，那很好，她一定会离开的，不会再给他添麻烦。像这样的感情没有开始，要比已经开始却不知道怎样结束更好。而且，她会对他失望地。他是个很好的老师，很好的朋友，好到可以让她全然信赖的少数几人之一，他陪伴她度过了那么长的岁月，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可是，可是，如果是迫于母亲的压力，或考虑到贵为王子地责任，就退缩，就逃避，甚至连解释也不肯给她的话，她会对他失望的。
无论如何，是说明白地时候了，她不能再等了，也没有时间等了，既然他要把她送回索尔索贡。
等苏菲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儿来，兰尼斯特大人已经告辞离开了。戴利克看着她一言不，小妖和小黑也都没有说话。桌子上，一只闪着金光的钱袋是如此地刺眼。
燕妮和弗拉维尔迟疑地走了进来。
“我们都听到了，苏菲，你……”燕妮眼中满是同情和愧疚。愧疚？对了，自己来这里地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帮助她的母亲洛克萨尼。
苏菲扯扯嘴角。“我没事。”她地喉咙干。声音涩。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她暗中问道：“小黑。梅西。他现在在哪里？”
小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你准备怎么做？”它问道。
“我要见他。”苏菲也不多说。“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要我帮你教训他吗？”小黑地声音听上去好像也很不高兴。
“小黑。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先不说你能否教训得了梅西。就算你真有那个能耐。那我们还能离开龙之幻吗？”小妖一反常态。她似乎也被刚才地消息震撼到了。“我实在是想不通。梅西干嘛这么着急把苏菲弄走？不过走了也好。回索尔索贡看外公去。”
“小黑！”苏菲催促。
“花园！”小黑立刻回应，“就在他的花园。”
知道地点就好办了，在龙之幻，苏菲不敢随便乱用精神力，既然现在知道了大概位置，那么对她一个空间法师来说，想见他太容易了。她把小黑收进了妖精界，省得待会儿见到梅西的时候，它太冲动。
苏菲跟屋里的其他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也许是她平静的表情麻痹了大家，没有人注意到，一眨眼间，苏菲就消失了，只留下屋内地三个人惊呼的声音。
她直接瞬移了过去，在成为高级魔导师之后，她在精神力和魔力之间地配合使用上更加纯熟，只是没有想到，晋级后的第一次强力瞬移是带着这样地心情。
苏菲出现在梅西眼前的时候，他立刻就觉了。并不是苏菲想象中那么冷淡，也不是生气，更不是高兴，此刻，他脸上地表情，让她竟然形容不出来。
梅西的眼睛弯成一条缝，让人琢磨不透，“呵呵，苏菲，今天怎么这么大意？不要以为自己进阶了就放警惕。”语调还是那么平静，仿佛一池塘的水都被厚厚的浮萍盖住，不知道下面有着怎样的暗流。
苏菲惊讶之极，原本以为自己这么毫无顾忌地跑过来，面对的一定会是与之前相同的冷淡，现在这种平静，却让她更加惑。“为什么要赶我走？”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开口问道。
梅西微笑着的脸立时僵住，眉头轻皱道：“谁要赶你走？”
苏菲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他的神色好像并不知情。“兰尼斯特大人刚才去燕妮家里传你的口信说，让戴利克这两天送我回索尔索贡，不过，看来这事你好像不清楚。”
苏菲紧盯着他接着问，她眼睛里闪着期盼，恨不得他立刻给她肯定的答案。“不是你，传口信的根本就不是你，对不对？”
“是你母后，对不对？梅西，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我可以帮你的，如果这里不方便说，跟我去妖精界好吗？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她越说越急，小脸涨得通红。
谁知梅西的眼光却不经意地移开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口中却道：“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在和我开玩笑，是吧？这不是真的，是吧？”苏菲又急又气，“你真的要我走？离开龙之幻？离开你？”她的眼睛很快变得雾气蒙蒙。
“你走吧。”淡淡的一句话，听起来却让人如此沉重。
苏菲眼中的雾气这时候终于化成了雨滴，也让她再看不清梅西地表情，她想咧嘴微笑一下，可是却没有成功。就在刚才她还以为这次可以好好和他谈谈了，谁知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菲别难过！”小妖柔声安慰道。
苏菲拼命地吸气，想要抑制住喉咙里快要出来的呜咽…
片刻之后，她眼中的水汽被成功地收了回去。她取出“臭泥”，把它摆在梅西身前的地上。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她的声带紧，“臭泥的花都开过了，可是……可是，你却好像改变主意了。”她再次期待地望着他地眼睛，希望能看进他的内心。
“臭泥”见到梅西，立刻将所有的花苞转向他，在空中欢快地舞动着，好像开心极了。
梅西只看了一眼“臭泥”，然后目光转向了别处，没有出声。
沉默，还是沉默，让苏菲觉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她咬着牙又等了等，终于忍不住道：“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期望，我就走。”
她看着梅西，脸上滑下长长的一串泪，唇边绽放出一个微笑，然后瞬移离开。
看着苏菲瞬移离开，梅西几乎拼尽了全身的精神力才护住了心神。但最终还是动了一下真情。
片刻之间，从胸口到大脑再辐射到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地那如万针钻心般的痛苦让他坚持不住地弯下了腰，他无法自控地喘着粗粗的气，从鼻子和嘴里顷刻间溅出一股细细的红色地血液，在地板上溅出了一片冒着血气的碎沫，那是元体的悲恸啊。
自小至大从未哭泣的龙族王子，在眼角竟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
这滴泪不是因为的痛苦，而是来自于爱地守护，那梅西坚守着的最后防线。他痛苦地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念诵着守护咒语，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
苏菲啊，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真地离开我，一定要坚持住，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一定要坚持住！
梅西知道，他唯一的希望，也正是现在最大地危险，就是对情的领地地守护。
每一次动了真情的冲动，带来的都是巨大的苦痛，还有更加凶险的，被体内恶毒的精神元素阵冲进自己最后的那片心灵领地的可能。
在其他精神海甚至龙晶都被邪恶的可以自我繁殖的精神控制元素侵袭时，打开情感的心扉无异于自杀，无异于将最后的自我统统交付那丑恶的敌人。
无论怎样，我还没有失去全部的自我控制，那都是因为你，苏菲！是对你的感情，是对你的爱，在保护和支撑着我。每次面对你，我都必须装得淡漠，因为我不得不淡漠，我不能向你敞开心灵，不得不忍住自责，不得不让自己一遍遍地重复着伤害你。
因为我需要你！
我需要重新和你在一起，快乐、自由、长久，日子还那么长，那么长，原谅我，你能原谅我吗？
贴近地板的梅西的眼困顿下来，渐渐失去了光华，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不能啊，不要动情，不要让敌人得逞，不能让他们控制我，要忘掉苏菲，要忘掉快乐，啊——！创世神啊！让我去死吧！
……
梅西体内的精神海上，原本澄明洁净的空间已经被灰色的丝状的黑暗精神元素狂暴地肆意穿行，变成了一片翻滚的灰黑，透过那团团的散着毒气的狂雾，一颗紫色的龙晶依然桀骜地悬立在精神空间中，宛如梅西最光辉时的神采，高高地昂着。尽管，龙晶上一大半的光泽已经暗淡，但依然有一块地方晶莹剔透，骄傲地含着光华。
那情感光华因其坚韧而耐摧，因其内敛而坚强，它依旧是龙族王子爱的领地，用最为高贵的隐忍等待着最后的解放。
……
那天，当默西迪丝被击溃之时，出了一阵异常强烈的波动，让梅西那被上古异兽弄破的左腕伤口立时迸裂。鲜血滴到新月弯刀上，未曾想，却激活了一个掩埋很久的阴谋。以梅西的鲜血为媒介，带有赛尔特信息的精神元素迅疾地透过伤口，一下子侵入到梅西的体内，直奔梅西的龙晶和精神海而去。
原来，当年的塞尔特大师还是龙族有名的“冰火骑士”，曾经在梅西很小的时候为他这把心爱的宝刀开封，赋予这件兵器以灵性。那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精神控制大师在施术时，悄悄地置入了能够接受他控制的精神元素阵法，而他自己恐怕也没想到如今梅西会在他最最需要的时候，如此巧合地自动送上门来。
待到毫不知情的梅西察觉时，却已晚了，精神元素阵已经透过表层的魂魄护体，深深侵进梅西体内掩藏龙晶的腹部区域，亏得梅西自身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强大，才保住了精神海上的龙晶没有全部被沾染。
现在，与其说他是被控制了，不如说被劫持了，他仍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控制力，却不能放纵自己的真实性情，不能真实地生活，只能用虚伪和冷漠来封闭自己的情感空间，因为，那是唯一一块未被沾染的圣地，因为，在那里，藏着最真切和深刻情感。
好容易才将胸口上尖锐的疼痛压制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臭泥收起来，然后找了颗大树靠上面喘息片刻，心中各种念头却仍在不断翻涌。不知道是谁想要让苏菲离开，母后吗？父皇不在，能够指使得了兰尼斯特的，应该只有她了，除非连他也被赛尔特控制了。母后让人用他的名义将苏菲送走，是因为察觉出了自己对苏菲的那份感情，想把他们分开？还是为了保护苏菲不受伤害？
事实上，刚才他也犹豫了，如果苏菲能够马上离开龙之幻，对她来说是件好事，现在他自身陷入麻烦，无法再给她有力的保护。同时，这样也可以让她少受点儿感情上的伤害，他是多么不想让她受伤啊！而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对他来说，难度也变得越来越大了。但他同时也非常了解，以苏菲的个性，不弄清楚，她是不会走的，尽管她刚才看起来非常愤怒，甚至连臭泥都还了回来。
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用尽了力气才能抵御住那可恶的精神攻击，完全处于被动状态。更何况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立刻被赛尔特知晓，直到此刻他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办法。
母后大概已经知道他身上生了什么情况，但是从她至今没有任何动作看来，也许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已经受制于人，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父皇，父皇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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