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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尊之绝色强嫡-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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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却是寒凉一片。
陈庆良闻言身子伏的更低，“微臣惶恐！”
“惶恐？堂堂丞相，缘何惶恐？”连信关切的问道。
“微臣，微臣知罪！”陈庆良忽然直起身子，垂着眼皮，看似恭谨，却是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陈庆良到底也是六十岁的人了，长期在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让他更加显老几岁。
他身材干瘦，两颊深陷，双目炯炯有神，身上有着不同于别人的干练与精明。连信一直以来对他都相当倚重，当然，是在对他的身份毫不怀疑的时候。
现在，连信对他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失望之极！
天命人跟大臣勾结，连信并不感到痛心，痛心的是，陈庆良堂堂一朝丞相竟然会跟他坑壑一气。
连信将茶杯重重的摔在陈庆良身侧，碎碴子夹着热水溅的陈庆良半边身子都是，他不躲不闪，身子颤了颤，硬生生受着了。
“知罪？嘴上知罪，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朕呢吧？你的主子是谁不用朕多说了吧？”
陈庆良抿抿嘴，没有辩驳。
他跟天命人勾结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来最近的动静闹的太大，二来连信之前因为莲心，对政事不是太上心。
自从九煞做了寄主之后，连信的心思便都用在了怎么对付天命人上。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天命人已经极为不满了。
“明着是强娶民女，实则呢？还用朕点明吗？”
“皇上，微臣一切都是为了风倚着想，微臣之心可昭日月！”
“好一句可昭日月！你说说，是怎么替风倚着想的？把那镇魂瓶锁彻底喽，再没有人受荼毒，就是替风倚着想了吗？你可知道，那瓶里边，是朕的儿子！”
“微臣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非要如此？真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皇上，这，完全出于九殿下自愿！”陈庆良抬眼与泪流满面的连信对视，眸中不带半点欺哄。
“小九儿？”连信显然并不相信。
陈庆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到连信手上，“九殿下之前找到微臣，让微臣助他完成此事。微臣不才，为皇上效力几十年，若非有足够的理由，又怎么会背叛皇上？”
连信半信半疑，展开来，翻看几次，确定是九煞的笔迹无疑。
他知道做了寄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交代陈庆良说服天命人锁住镇魂瓶，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连氏子孙无辜受害。
连信不由得老泪纵横，“小九啊，你怎么这么傻！”
“皇上，九殿下他……”
连信摆摆手，“别说了，朕，想静一静！”
陈庆良行礼过礼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趴在房顶听贼话的青鸾小心翼翼掩上琉璃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想不到看起来凶巴巴又讨人厌的九煞原来还有替人着想的一面。两指搓了搓下巴，“不行，就算九煞愿意，他爹愿意，他娘肯定不愿意，人嘛，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九煞的娘，也不能让天命人得逞，嗯！”
一旁的夜濯涟汗哒哒的一脸无奈，“明明是你想挑事，无端端的把他娘搅合进来有意思吗？”
青鸾一听炸了毛，一把揪住夜濯涟的衣领，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谁挑事？”
夜濯涟咽了咽唾沫，满脸堆笑，“没，没，你都是为他娘着想！”
青鸾气哼哼的松开手，顺便白了夜濯涟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第三百一十六章 该来的总会来
最终还是多亏了三皇子连隗出来做了和事老，丞相又拿出一笔钱来安抚夏家，才算将这件轰动阳城的强娶民女的闹剧压了下来。
青鸾把玩着手中的细白瓷茶杯，嘴角牵起一抹兴味的笑容。
“哼，只怕这三皇子也是得了连信的授意才肯出来和稀泥的。”一旁的凤无源说出了青鸾的心里话。
“不管怎样，夏家不会把小六媳妇嫁给那个老丞相也算是帮咱们省了不少功夫。”夜濯涟瞟了青鸾一眼。
青鸾一撇嘴，“嗯，是省了不少功夫。”撂下杯子，叹口气，“也乏味的很了。”眯起眼睛，伸伸懒腰，像只刚睡醒的小猫，舔舔莹润的嘴唇，“那瓶子想必是掐在连老头的手上了，毕竟跟天命人交涉手里得握着点有用的东西不是么？”
“但是，丞相不是替天命人办事的？”凤无源有些不明白了。
“三皇子出面调停的，你说天命人还能说得上话么？”青鸾白了他一眼，“再说，若不是有九煞默许，丞相想必也不会跟天命人搭上线，毕竟他的衣食住行明面上还是连信赏的，又位高权重哪能说不给皇帝面子就真不给了？你以为是你俩呢？没大没小的！”
青鸾话里夹枪带棒的把夜濯涟他俩也给绕了进去。
夜濯涟权当她是水土不服，肝气郁结，也不生气，跟凤无源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笑当做没听见一样，话锋一转，问道，“今儿初一了，咱们是不是应该……”
“嗯，是啊，这么快就初一了。”青鸾蹙了蹙眉，没再说下去。
初一月如钩，正是天命人跟连信见面的日子。看来，有很多事都该在今日做个了结。
三人正盘算，小六急吼吼的从外推门而入，一进来顾不上虚礼，跑到青鸾耳根低语几句。
青鸾目光深邃，眉头蹙的更紧，喃喃道，“他们怎么来了？”
“主子，他们乔装来的，是想底调行事？”
“不管为什么，他们对咱们都不会有恶意。”青鸾随即莞尔一笑，“看来今晚会很热闹。”
入夜。
幕布般厚重的夜色，压在连信眸中，新月如钩，遥挂天际。
连信腕上的沉香手串散发着阵阵淡雅的香气，将他整副心事都包裹其中。
连信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玉瓶，指尖来回摩挲，像是在抚摸九煞光洁的额头。连信不断的对自己说，这里装着的，就是九煞了。
父子俩，在这一刻的亲密无间，是对人世间最无私的亲情的嘲讽吧？
夏家表面上是为皇室做些小玩意的手艺人。但是，他们另一项职责却是鲜为人知的。那就是，守护寄主的魂魄，不许任何人私自取得，包括至高无上的皇帝，跟拥有极致能力的天命人。
一直以来，夏家，天命人，当朝皇帝，三方平衡从未被打破，直到天命人贪心的想要摄魂瓶的那一刻，三方的关系注定需要重置。
夏家历代都视这特有的皇恩浩荡是天大的累赘，他们只是想做本分的手艺人，专心钻研精巧的技艺。
天命人想要摄魂瓶，许给夏家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连信许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并且允许夏家离开阳城，从此风倚再无夏家。
连信不由得轻视的笑笑，天命人啊天命人，并不是人人都想位高权重的。
连信将白玉瓶小心的纳入怀中，决绝的走向地下宣室殿。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少了我会怎样？
这里比往昔更加阴冷了。
这是连信踏入地下宣室殿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天命人微闭双眸，静静的斜倚在榻上，像是睡着了似得，看起来那样乖巧可人。若不是他惨白的面容，以及眉宇之间与身体年纪极不相符的煞气，还有恭恭敬敬的立在他身侧的鬼一样的宫女太监，连信差点就以为那就是他的小九儿了。
连信努力将这股情绪清除出去，这具身体是小九儿，内里的灵魂却是让他痛恶的天命人。这让连信多少有些别扭，最疼爱的人的身体里住着最反感的人，这是什么世界？
“你来了？”天命人没有睁眼，冷冰冰的问道。
“是！”
连信应了一声，便再不说话。
站了一会儿，连信才察觉出天命人的异样。他好似非常虚弱，没什么力气。仔细看他的面色，似乎不单只苍白，而是看起来让人心惊的惨白。
连信心中虽有疑问，但面上依然如故，没有表露出来。
“玉瓶儿在你那？”
天命人明知故问。
连信不做声，算是默认。
“你心疼九煞我知道……”话说了一半，天命人没能继续。他努力压制着不断上涌的那一口浊气，憋的脸都有些红了。
九煞的这具身体对他非常抵触，从他的灵魂住进来开始，就不断的给他找麻烦，好像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似得。然而，这些肯定不能让连信知道，若不然……
连信仍然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
天命人缓了一阵，才又说道，“我并非跟丞相勾结，而是……你也清楚的吧？”
连信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讥讽的笑，却并不深刻。对于天命人的欲盖弥彰，连信并不感到惊讶。虚伪嘛，谁都会。这些无所谓的场面话，说出来，还不如个屁够分量。
“莲心她……”天命人欲言又止，本想等着看连信异常紧张的表情，这回天命人却是大失所望。提及莲心，连信丝毫不为所动，仍是定定的站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天命人心中一阵翻涌，连信的淡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向来能掌握在指掌间的人，有了自己想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命人慵懒的睁大了眼，微转头细细打量着低头不语的连信。
他确实老了，像是一截没了养分的树根，干枯。
以前的连信断然不会跟这个字扯上半点关系，此时的他，却让天命人觉得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他了。
“把玉瓶儿给我！”天命人不想再费心力跟连信打哑谜，索性直接挑明了说。
连信目露轻蔑，他来此之前就打定了注意，“断然不可！”连信比他更加坚定的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天命人对连信怒目而视，因为激动脸上倒是有了些红晕。这也让他看起来更加诡异，活脱脱可爱小僵尸似得。不得不说，以他八岁孩童的身量来说，他这种表情还是有些威胁力的。
连信望着他，仿佛透过他锐利的灵魂看到了幼年可爱的九煞，刹那，连信的眸中充满了怜爱。随即，连信隐去了眸中对九煞的心疼，换上了对天命人的决绝。
“你真是好大胆！”
连信闻言轻笑，“朕，大胆？天命人，别忘了你当初跟风倚的誓约！如有违誓，会如何？”
“吾奉天之命，以吾之身，庇佑风倚。连氏子孙须以身供奉，吾必不强取，但从人愿！若有违誓，灰飞烟灭！”
连信这一问，让天命人不自觉的将当日所发誓愿轻声念了出来。即便，已然过去千百年，即便，天命人以为自己早就将它忘得一干二净。在连信提及的时候，天命人还是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若有违誓，灰飞烟灭！”天命人嘴角一抹讥诮，灰飞烟灭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吧？大不了，从此这世间没有了天命人而已，又会怎样呢？
太阳会照常升起，人们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少了他不会有任何改变。
☆、第三百一十八章 输赢对错
天命人加重了眼底的坚决，定定的与连信对视，“给我！”他高傲的抬起脸，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应该被他掌握，不容置疑。
“你不怕违背誓言，灰飞烟灭？”
“呵，真是笑话！难道这不是九煞自愿？”天命人挑眉，冷眼看向连信。
这……
连信没办法否认。
“给我！”天命人伸出稚嫩的小手，命令道。
“凭什么给你？”青鸾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底下宣室殿里突然想起，这一声，正正撞在天命人心间。他的手停滞在半空，整个人都呆愣在那儿。
青鸾随即闪身而入。
天命人身侧的宫女太监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甚至稍微闪了闪身，给天命人腾出足够的空间跟她对视。
“你占着九煞的身体还嫌不够，还要让他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才算安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青鸾几步来到连信身侧，居高临下，紧抿着嘴角，挑衅的睨着天命人。
安的什么心？
天命人眼中一抹讥诮，只要能占用寄主的身体一甲子，他的魂魄就会扎下根来，身体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甚至能长到成年人的样子。
这，才是天命人梦寐以求的。
可惜的是，历代连氏子孙的身体从来没有让他完完全全长时间占用的，他也只能以八岁孩童的模样示人。于天命人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惩罚。
“这是九煞的意愿！”天命人反复强调着这是九煞的意愿，无非不想为自己所发下的毒誓兑现而已。
“是么？”青鸾眼底升起一抹玩味，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扬，在她精致的脸上化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莹润殷红的嘴唇像颗成熟的樱桃，更加诱人。
“若是九煞自愿，那你又怎么解释现在这具身体对你肮脏的灵魂的抵触？”青鸾声音低沉，每个字却都像是坚硬的石子不断敲打着天命人的神经。
连信像是没有听懂青鸾这话的意思，懵懵懂懂的抬眼，望着青鸾。
青鸾却似浑然不见，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九煞的身体对你的抵触是异常凶猛的，甚至连你自己都无法控制。所以……”故意吊人胃口似得，略略停顿，嘴角牵起一抹兴味的笑，“所以，就连我闯入这地下宣室殿，你都没能察觉！”
青鸾说的没错，天命人对周遭的一切都有特意的感知。
但在九煞的身体之中，这种感知日渐衰弱，这虽让他懊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青鸾不客气的四下打量，“啧啧，你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冷的要死，难怪脸色那样惨白了，瞧瞧，白的都发青了。”
天命人的脸色在青鸾的揶揄之下更加青白。
连信抿着嘴，想笑又不能，憋的特别难受。他瞅瞅身侧的青鸾，虽说这丫头擅闯禁宫，但看在她让天命人吃瘪的份上，连信决定也就不追究了。
青鸾察觉出连信的目光，偏头看向他，“还有你，连你自己儿子的心思都不懂，你是怎么当人家老爹的？”
连信顿时气得嘴角都抽抽了，心说这倒霉丫头怎么没大没小，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出去就跟她算账，必须的。
“九煞写那封信时，可能确实想着造福连氏子孙来着。
但是，据说他娘也在这里，对吧？”不能连信回答，青鸾又道，“所谓母子连心，九煞对他必然会有抵触，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对九煞的娘，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眼，才让九煞如此反抗！”
是这样？
连信将信将疑的看向天命人，正好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嗯，想必，是这样的吧！
一直以来，因为有莲心，连信才对他百般隐忍。
而天命人恰恰利用了连信最大的软肋来攻击他，真是可恶！
连信眼底忽的燃起一团火，若是眼神能杀人，天命人怕是早就死了。
青鸾咂摸咂摸嘴，貌似有什么不对，怎么有股子醋味儿，连信这老头儿真是的。
“哎呀，他对莲心不是那种想法！别想太多，他就是明明有救莲心的办法，拖延时间，好让你心甘情愿被他耍而已。”
有办法救莲心？
连信激动的嘴唇直哆嗦，这，是真的？
“别听她瞎说，莲心不会活过来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死而复生的？”
“哦？没有办法吗？那你干嘛一直给他假希望？”
天命人一时语结。
“喏，你看，他都说出实话来了。真想不通你们两父子为了个假希望付出那么多！想必九煞的身体正是因为如此，才对他有如此大的抵触吧！”
眼泪顺着连信布满皱纹的脸滑落，一直以来，哪怕是个假希望，也是希望。突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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