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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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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独峰双脚终于沾地。
    这一回合间的凶险可想而知。
    刘独峰也衣衫尽湿,看他的样子,亦有些狼狈。他立在牛棚前,张五廖六在他左右。
    交手虽只有一招,但四人俱已明白。
    纵尽四人之力,仍决非刘独峰之敌。
    所以,他们四人迅速站在一起,成横“一”字,四个人拦在戚少商和息红泪面前。
    陶清大喝了一声:“走!”
    他这一声大喝是针对戚少商和息大娘所发的。
    他们不管是奉高鸡血之命,还是遵赫连春水之令,都誓必要完成任务。
    纵死无愧。
    这一种人,在世上已愈来愈少,但在一些绝世人物、当代豪雄的身畔,仍然可以见到一些。
    这四人显然就是这种蹿厉取死之士。
    这一种人,俗称为“死士”。
    一个人可以为你不借生死,不顾一切,不管是不是人材,这种高情高义,总是可贵的。
    陶清叱了一声“走”,刘独峰的双剑已左右平举,胸襟大开。
    他要出手了。
    他已让戚少商、息大娘逃了一次,决不想让他们逃第二次。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对方只要能在他手下逃三次,他便不再追捕。
    他已发觉追捕这两人有着前所未有,平生首遇的麻烦。
    他已不想再有大多的麻烦。
    他站在泥泞中,脚下湿漉漉、滑腻腻的,衣衫也全部湿了——他不想再“湿”下去。
    只要戚少商和息大娘一逃,他立即就飞身追去,要是那些人阻挡,他杀了四人再说。
    可是戚少商和息大娘不逃。
    他们反而加了进来,一左一右,跟“花间三杰”和陶清,联成一线。
    他们本就是同一条阵线的人。
    戚少商和息大娘也明白:这是他们逃亡的好机会。
    他们知道这四条汉子,一定拼力死守。
    他们更清楚四人拼力死守的后果就是:死。
    他们也是人,也有热血。
    逃亡、苦困、危难、挫伤和惨败,并不因而使他们的热血冷却。
    就算这热血被世界的冷漠所淡化,但也被这四人的热血重新沸腾。
    六个受伤的人。
    六种激烈的斗志。
    六个人,六件兵器,一条心,向着刘独峰。
    刘独峰一生抓过上干个人,从来不曾遇过这样一种燃烧不畏的斗志。
    他的双剑合拢。
    左右合一。
    成为一剑。
    张五和廖六似乎有些害怕,张五悄声说了一声:“爷。”廖六指指自己的肩膊,低声道:“您请。”
    就在这时,战斗骤然发生。
    戚少商等六人还未发动。
    引发这场剧战的,是牛棚的篷顶遽然倒塌。
    雨下得很大,茅顶上积了不少水,茅篷一倒,水柱和枯叶,脏物,全压向刘独峰。
    刘独峰站得比较接近牛棚,为的便是可以遮挡部分风雨。
    ——如果风雨迎面吹袭,对作战会造成一定的障碍。
    刘独峰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作战之际,对一切天时地利,自然都相当留意。
    但他没有留意到棚顶上会有人。
    不仅有人,而且有六个人。
    茅顶三个,在棚里也有三个!
    六个人,一起随棚塌水倾之际,分三个方向,攻向刘独峰和张五、廖六。
    雨花四溅。
    而这些雨花,绝不是干净的雨水,还夹杂着许多肮脏的东西。
    刘独峰一面疾退,一面出剑。
    他迎面而来的是一支红缨枪。
    枪花红缨如血。
    枪尖在闪电中精亮。
    这一枪之力,远胜刚才四大高手全力合击之十倍!
    刘独峰一声大喝。
    他一剑就削去了枪尖。
    枪尖只剩下了一截,但枪势未减,仍直刺而至!
    白光一闪,宛似电殛。
    刘独峰在疾退中,又削断了那一截枪尖。
    枪头只剩下斜削的铁杆,但枪劲不但未减,反而更疾!
    枪杆始终离刘独峰胸际不过半寸!
    黑芒一闪,竟比白光还厉!
    黑芒来自刘独峰的左手黑剑。
    枪杆又被斩去一截。
    但枪杆仍朝向刘独峰。
    刘独峰双剑一交,枪杆再断!
    枪杆只剩半尺不到!
    但握枪杆的手仍坚定无比。
    枪杆仍丝毫不变!
    胸膛!
    刘独峰的胸膛!
    仿佛刺不中刘独峰的胸膛,这一招决不收回!
    白剑再度刺出!
    这次剑势并非斜削,而是直刺。
    剑直戳入杆心,枪杆裂而为二。
    枪杆已毁,持枪杆的手,疾易为指,中指一屈,直敲刘独峰胸膛!
    刘独峰的胸膛忽然多了一样事物。
    黑剑的剑锷。
    手指就击在剑锷上。
    “拍”的一声,中指力叩剑锷。
    “哇”地一声,刘独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同时间,来人飞起一脚,踢掉刘独峰手中的白剑。脏水四溅,喷到刘独峰脸上,和血雨混在一起。
    刘独峰左手脱剑,但时腕一震,五指已抓住来人中指。
    来人一上来就全力抢攻,中指未及收回,只听他大叫一声:“斩!”
    一道刀光,如电光疾闪而下!
    比电还厉!
    比电还烈!
    比电还迅疾!
    出刀的是一名巨人。
    赤棵上身、怒目、贲鼻、身上肌肉像一块块的铅铁,头发却十分浓密。
    他抱刀而立,怒目而视。
    刀身窄而细长、像为女子所用。
    可是那一刀之速,可比电魂,那一刀之厉,可比电魄。
    他一刀既出,立即收回,不再出刀。
    那一切是他平生功力所聚,他发一刀之前,曾戒斋、浴沐、上香、默祷,一刀发出,元气大伤,半响不得复原。
    那一刀之威,的确夺了众人的心魄。
    可是那一刀所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呢?
    “好刀法!”刘独峰喝道。
    刀光猝现,他全力缩手。
    这一刀目的不是在砍他的头,而是志在斩他的手。
    因为这一刀之力,若要想砍他的头,那还远所未及。
    巨人这一刀,聚势已久,为的是只砍下他一只手臂。
    巨人能有这个机会,完全是因为那使红缨枪的人抢攻所致。
    刘独峰缩手身退,刀光下,两只手指断落!
    一是刘独峰左手的姆指。
    一是来人的中指。
    这一刀暗袭,布局精微,合众人全力之一击,却只能使刘独峰吐一口鲜血,断一只手指!
    刘独峰问:“巨人罗盘古?”
    巨人不答。
    站在刘独峰对面的人,在雨中,他的枪断为二,左手中指断落,雨湿重衣,但他依然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使他看来英挺。俊朗,而又满不在乎。
    没有这人的急枪,这一刀根本不能奏效。
    但这人还得牺牲掉一只手指。
    刘独峰武功之高,应变之快,仍然超乎他的想象。
    刘独身的目光从巨人罗盘古身上缓缓地收回来,他知道罗盘古还不能算是他的敌人。
    但眼前这人却是!
    不仅是敌人,而且是大敌!
    刘独峰一字一顿地道:“他既然是巨人细刀罗盘古,你当然便是他的主人,赫连春水了?”
    息大娘乍见此人,喜动颜色,叫道:“你来了。”
    赫连春水平静地看了她身旁的戚少商一眼,却没有去瞧她,道:“我来了。”
    息大娘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赫连春水道:“我说过你有难时我会来的,我便一定会来。”
    息大娘道:“过去的事,你还记得。”
    赫连春水道:“那一点一滴,都在心头,我是不会忘记的。”
    这时,那棚顶落下的三名快刀手,已经制住了张五和廖六。
    刘独峰这时忽道:“赫连。”
    赫连春水道:“刘捕头。”
    刘独峰道:“你当然是因为救助朋友,才来冒这趟混水,可是,这人是皇上下旨要拿的,我是一定要执行的,你若沾上身,纵有你家的几位长辈出面,也照不住的,你断一指,我也断一指,两无相欠,你带你那十个手下离开去,我不会再追究此事。”
    赫连春水说道:“刘捕神,家父跟您相交二十年,论辈份,我是您的侄儿……”
    刘独峰道:“是儿子也没有用。”
    赫连春水微笑,徐徐拔剑。剑在腰畔,剑鞘翡翠镶边,金嵌银环。“好,那我就不多言了。”
    刘独峰叹道:“其实,你又何必——”
    赫连春水向息大娘望了一眼,只望一眼,立即又专心诚意,拔剑横胸,道:“余无悔。”
    刘独峰道:“你既不悔,我也不再相劝。好。结束了。”
    赫连春水一怔道:“什么结束了?”
    刘独峰道:“我已断了一指,只有一只手能握剑,你们有廿五人,我的手下不是不在这儿,就是被你们所制,或已横死在这里,我已别无选择。”
    他顿了一顿,道:“我的‘留情’已经结束,谁再阻止我拿下此入,我就要杀人。”
    他说话时雨下得一线线利刀似的,打在众人的身上,可是没有人听见雨声,只听到他一人在说话。
    戚少商当然明白刘独峰的意思。
    刘独峰要全力出手了。
    他站上前去,不是为了逞能,而是觉得这本是他的事,不该有人为他而牺牲。
    赫连春水忽道:“戚兄。”
    戚少商闻说过赫连春水在自己和息大娘分手后,追息大娘最力的人。这人少年得志,向来养士习艺,在王孙公子当中,是一名令人刮目相看,有雄图壮举的年青人物。“公子,这件事,在下心领了,刘捕神是冲着我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公子与我,素昧平生,帮人帮到这个地步,已情至义尽了,公于请由在下自决罢。”
    赫连春水冷峻地一笑:“如果我是你,我就闭咀。这件事,现在不仅是你挑上了,息大娘也沾上了,大娘惹上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是非管不可的。”
    他冷冷地道:“你现在最后做的是:带大娘走,远远地走开去,这样,我们或许会少流一些血,少死一些人,少开一些杀孽。”
    刘独峰道:“到了这个地步,看来血是免不了要流的,人是少不免要死的,可是,谁也逃不掉。”
    息大娘道:“我们为什么要逃?”
    赫连春水怜惜地望向息大娘,息大娘道:“我们何不合力把他杀了!”
    刘独峰大笑道:“好,你们来杀我吧。”
    戚少商道:“刘独峰,我一向都敬你是个执法公正的名捕,现在非要一决生死不可,那是为势所迫,你怪不得我。”
    刘独峰道:“我们活在这世上,又有谁能作得了主?我连对我的剑都作不了主!你杀得了我,我便怨不得你,怕只怕在我剑下,你们这儿没有人能活得了!”
    这时,高鸡血麾下的陶清和十九名弟子,还有赫连春水与巨人罗盘古,花间三杰与三名快刀手,全围拢了过来,在滂沱大雨中,重重包围住刘独峰。
    刘独峰一个人,一柄剑,受伤的手,斜插襟内,神色凛然不惧。
第四十章 鸡血鸭毛
    天色已黑。
    电闪连连,雷鸣不已。
    雨如银网密集,地上溅起千万朵水花。
    攻势就要发动。
    戚少商忽然闪身过去,在息大娘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甚至在大雨中,各人五官都像被浆糊粘住了一般模糊,可是息大娘的震讶,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刘独峰没有法子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
    他叱道:“谁先动手,我就杀谁!”他向来只抓人,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会任意杀人,可是今晚这种局面,已由不得他选择。仿佛他这样说明在先,杀了人也会心安理得一些。
    他这句话一出口,便有人抢先发动了攻势!
    罗盘古!
    罗盘古是赫连春水一名忠心耿耿的奴仆。
    他也是赫连春水身边的一员猛将!
    刘独峰一向养尊处优,太久不涉江湖,虽然很能够熟练地掌握上层高官的勾心斗角,但对武林中好汉的烈性和刚耿,了解得并不透彻。
    他那一句话,起不了阻吓作用,反而激起了罗盘古的豪勇。
    巨人!
    细刀!
    风雨!
    电光一闪,一缕黑色的异芒,细刀破映雨光而入,截断了罗盘古的一切攻势!
    不过在同时间,超过二十件武器,同时攻向刘独峰!
    刘独峰不退,俯身,冲入刀光剑影中,又自敌方阵营中闪出。
    他肩膊上一记深创,血水很快的被大雨冲去,他脚下的水畦深褐了一大片。
    三名壮丁,一名快刀手踣地,他们没有痛苦,在倒地之前已失去了生命。
    罗盘古幌摇了一阵,喉头发出格格一响,也仰天而倒,刀落在烂地上。
    一个照面间,刘独峰连杀五人。
    刘独峰的手也有点抖,这十多年来,他很少像今晚这样大开杀戒!
    他很想要求停止,可是第二轮攻杀又已展开!
    今晚仿佛是个杀人的雨夜!
    孟金风死。
    五名壮丁和一名快刀手,也在刹时间失去了生命。
    刘独峰掌中的黑剑被击落。
    可是他疾退之时,李二递上了一柄青色的剑。
    刘独峰接剑的时候,赫连春水长空飞刺刘独峰。
    刘独峰以剑破剑,击退赫连春水,同一时间,李二已被张钓诗、沈钩月和陶清所杀。
    刘独峰回援,剑若青龙,陶清人头落地,但李二也已断了气。
    这是交手的第二个回合!
    雨声犹如七万只怪畦在呜响,雷声如天庭的阶前滚过铜鼓,他们在等待第三度攻击!
    第三个回合又是怎样一个局面?
    又是谁死?谁生?谁在流血?
    剩下的四名壮丁,一见陶清被杀,都红了眼,这一轮冲杀,便是由他们开始的。
    刘独峰怒叱道:“送死!”
    青剑在密雨中,像一头破空飞去的游龙。
    青光闪耀着血影。
    三名壮丁被杀,余下一人,战志已完全崩溃,掩脸跪在水畦之中。
    又一名快刀手哀号倒在血泊中。
    赫连春水掌中剑折。
    他疾喝道:“退!”不去攻击刘独峰,反而剑锷直刺穴道受制的张五!
    刘独峰闪身架过一剑,还攻一剑,赫连春水闪过,正欲还击,忽然胸膛一热,如遭电光劈中。
    刘独峰那一有形的剑虽被他剑鞘架住,但那无形的剑意,仍在他百般防备里刺中了他。
    赫连春水中剑,但全身立即急遽后缩。剑意伤了胸膛,并未刺人心脏。
    刘独峰追袭,翡翠剑鞘已套入他的剑上!
    刘独峰吐气扬声,剑鞘震成千百碎片,与青色剑芒,在雨中化成一蓬极好看的烟花。
    却在这刹间,刘独峰突然想起:戚少商和戚大娘呢?!除了第一轮攻击之外,怎么不曾见他们出手?!
    他怔了一怔,就在这时,赫连春水等已飞乌投林,燕子三抄水,闪电惊虹,投入密雨的暗处。
    只有沈钩月在临去前,一刀砍去了穴道被制的蓝三的头颅!
    刘独峰大怒,飞脚一踢,地上那柄细小利刀,破雨网直射,贯入沈钩月背胸!
    沈钩月惨呼而倒,刘独峰持剑四顾:戚少商和息大娘呢?一时也无心去追那赫连春水、张钓诗和剩下的三名快刀手。
    只胜下一名壮了,跪在血雨中,怔怔发呆。
    刘独峰长叹一声,仰首雨中,道:“戚少商啊戚少商,却还是给你再跑了一次!”
    战斗伊始,戚少商已经在跑了,他见各人之战志,没想到戚少商和息大娘竟会不战而退!
    他说过若第三次拿不住戚少商,便不再追缉他,而今,已经给他逃了两次。
    刘独峰惨笑,望望掌中的青锋剑,把另一只手自襟里掏出来,四指沾满了鲜血,一下子便教大雨冲去。雨滴打在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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