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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一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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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怕大家发现他和章璇。
    棗在这种地方展开厮杀,很难不伤及无辜。
    章璇却没想到这个汉子顾虑的、想到的,全不是自身安危,而是这些:棗这不是忠臣烈士、大人物、大英雄才干的事吗?但那些名人高士,多年也只嘴里说说,却从来没有也不敢去做。
    章璇长年在蔡京府邸里,这种人和这种事可见得太多太多了。
    棗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棗眼前居然还有一个。
    棗看他样子愣愣的,却愣得好潇洒,愣得好漂亮!
    是以,章璇只耸了耸、嘴儿牵了牵,淡淡的说:“是吗?这又怎样?毕竟,没酿成伤亡就是了。”
    她好像已开始忘怀了、至少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看来,她是个恼得快但也喜得速的女子。
    “你能不介怀,那就好了。”王小石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仍不敢怠慢,“我也有事不明白。”
    “嗯?”
    章璇在看着落花。
    每一朵落花是一次失足:她看见土坡下有一湾清清浅的水渠,载落花如此远去,使她想起一首歌竟不禁幽幽的在心里头哼唱了起来:想当日梢头独占一枝春嫩绿嫣红何等媚人不幸攀折惨遭无情手未随流水转堕风尘莫怀薄幸惹伤心落花无主任飘零可怜鸿鱼望断无踪影向谁去呜咽诉不平乍辞枝头别恨新和风和泪舞盈盈堪叹世人未解侬心苦返笑红雨落纷纷愿逐洪流葬此身天涯何处是归程且让玉销香逝无踪影也不求世问予同情她随意哼起这首歌,所以对王小石问的、说的是什么话,她也没好生去注意。
    王小石正问:“你混在蔡京身边,己好些时日了,尽管今朝杀不了他,但人总有疏失的时候,你总有机会杀他的……你为救我出来而牺牲了这报仇良机,是不是有点棗你会不会后悔呢?”
    章璇没听清楚。
    她又:“嗯?”了一声。
    随后,她依稀听到了“后悔”两个字,就随意的说:“后悔?才不。”
    然后又加了一句:“落花都失去了下落,世事还有什么可悔的?”
    王小石当然不以为然她那不以为意的回答。
    他只有苦笑。
    他试着说:“那你不再恼我了?”
    章璇漫不经心的问:“恼你?恼啥?”
    王小石一怔:“恼我没专心听你的呀!”
    章璇蹙了蹙眉:“专心?为什么要专心?”她倒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王小石又只好苦笑:看来,这女子可不光是恼得快消得也快,遗忘功夫比记忆能耐还到家,说时迟那时快,晴时多云偶阵雨,只怕比温柔还多变难耐。
    他试探着说:“既然你不恼,咱们好不好走了?”
    “走?”章璇四顾,只见墙前左右来往穿插的都是陌生人,想墙垣之后的行人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她识得的。这么多年来,她窝在“不见天日”深宫后院一般的“西苑”里,向往着外边的世界,外边的人,却很少机会可以看得见、加得入。而今自由、自在、回复自身了,她见到这些互不相识的人,只觉得防范大于亲切。
    “走去哪里?”
    她不禁茫然反问。
    “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王小石可真有点急了,“我要赶去和刚脱逃和露了相的兄弟们会合,先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再说。”
    章璇听了就说:“我听明白了,你要逃亡。不过,你也最好能明白一件事。”
    王小石眨眨眼睛:“你说。”
    章璇眯眯的笑开了。王小石看着她的笑容,觉得这笑笑得实在非常旋转:要换作是个好色之徒,只怕得要晕晕的呢。
    “你得要记住,我为救你而败露了身份,失去了伺机杀蔡贼的机会,我要你欠我一个情。”她说得非常直截:“我要你记得报答我。”
    王小石本来想说:救人何苦望报?帮人也不必图谢。像他这次全面策动拯救方恨少、唐宝牛,也没指望谁会感激他感谢他的。不过,他回心一想,他是这个想法,但别人可不一定这样想呢。何况是章璇如此身在坎坷、且历经长年伺伏敌侧的弱女子呢?他又何必把想法强加诸于对方呢?是以,他忍住了不说什么了,只说:“我听明白了,记清楚了。”
    章璇展颜一笑:“你明白就最好。告诉你,我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我只能用我有限的力量去办几乎是不自量力的事。你别怪我自私,我不顾惜自己,又有谁顾惜我?女人本来就应该自私的。我觉得这上天欠了我许多、许许多多。”
    王小石苦笑道:“其实谁也没欠谁的,谁都不欠什么。天予人万物,人无一物予天,是你欠天的还是天欠你的?要说欠的,只是人欠你的。”
    章璇薄唇儿一撇下来翘边不服气的道:“你说的好听。你还不是在争雄斗胜吗?谁在这俗世洪流里争强逞能,谁就免不了人间断定成王败寇的规律,你要救朋友、杀蔡京、帮诸葛先生,就未能免俗。”
    王小石想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要在跟她分手之前劝她几句,所以道:“说的也是。一个人当然不该白来世间走一趟。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得展所长,不负初衷。若是只修行了一辈子,无甚作为,岂不如同木石?木石尚且有用,人则吃的是白米饭,闻的是稻米香,岂非连木石都不如?所以真正的佛,是同体大悲,无缘大慈的,不是只躲在佛庙寺院里念经拜神敲木鱼,就可以成佛的。”
    章璇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开始眯着眼只想勾引勾引这个青年,就像她在蔡府别墅里,只要她想勾引的人,就必定能成事,但她勾着引着,却忽然听到了些道理,反而觉得自己正给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所勾引过去了。
    她不禁有些震动,几乎以为自己面前站着说话的,并不是一个“人”,所以她忍不住问:“什么是同体大慈?什么是无缘大悲?既然上天没有慈悲、世间没有慈悲,我为什么要大慈大悲?”
    王小石决定把话说完了就走。他常常听人把“慈悲”之义误解,而今也一吐为快:“无缘大慈是一种真正的、没有利害关系的爱。我爱他,他爱不爱我,都不重要,我依然是爱他的。我跟他无缘无故,我爱他全不求回报。这就是大慈。”王小石说:“苍生众人与我们非亲非故,但我当他们的痛如同己痛,视其苦如同己苦;伤他痛我,人苦我忧。这便是大悲。”
    章璇欲言又止。
    王小石知道自己还是应该说下去:“你别看这种想法傻,其实,有了这种大慈大悲的爱,在感情上反而不会有得失,既没生收回之念,就不会有烦恼心。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对人好,那只是应该的;但当人家对你不好的时候,你还一样的待人,这才是功夫。”
    章璇“哈”的一声,“你是要我不求你回报罢了,却说了那么多的话!”
    她本来还要说下去,却见王小石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正端视她,那么友善、真诚、真挚,一点敌意和怒气都没有;她说了一半,已觉理亏,竟说不下去了。
    “生命很短,所以特别美。人应该加紧脚步,尽速前进,沿途不忘观赏风景,自寻快乐。记住,‘前脚走,后脚放’,要是前脚已跨出去了,后足就不要拖泥带水,顾惜不前。你而今的处境就是这样:既已离蔡京魔掌,你已是自由身了。昨天的事应该让它过去、消失,且把心神力量放在今天的事情上。”
    章璇涩道:“我……我该做什么?”王小石这种话,她虽聪明过人,在相府里各形各式的人见遍、各种各样的书览遍,一早就通晓如何防人、整人甚至怎样害人、杀人,但王小石这种话,她却从未听说过。
    “你不要轻视自己的力量。世上并非绝无难事,有些确是很难办到的。但很难办成并不是办不成。一个人若办不成,很多个一个人就能水到渠成了。只有不肯为的人,才会做不到。我们若是一滴清水,滴到水缸里,就是一缸水了,因为已分不清哪一滴是你、那一滴是我。同样的,滴到臭沟渠里和汪洋大海中,都是一样的结果。‘你自己的力量’,本来就是可以大到这样没有制限的。”王小石平和的说,“我们不应该为自己付出的心血和劳苦,而画地自限、迷恋着过去的成就。施予人者,莫论回报,莫图人情。过去的,过去吧;未来的,反正犹未来。守住现在,当下即是,可贵可珍,自重自爱。”
    章璇缄默了半晌,幽幽问了一句:“你所说的种种,你自己可能做到?”
    王小石哈哈一笑:“我?还差远哩!我道行哪有这么高!我要做到,还用得着这阵子忙来忙去,却仍是,一场空!”
    他坦然道:“我还是与世有争的。”
    他这样爽然一笑,使章璇也与之释然了,轻松了,也开心了起来:“好,你说了这么多,使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决定棗”“嗯?”
    “跟你们一起走。”
    “什棗什么!?”
    “你不欢迎吗?”
    “我?”
    王小石只觉一个头有七个大。
    “你看我现在若不跟你一齐逃走,我还有地方可去吗?天下虽大,无可容身,你能不顾我死活吗”棗说的也对,可是,我这是逃亡啊……
    “有你在,可以保护我呀。何况,你说话那么好听,我想听下去嘛。”
    棗哎呀呀,谁叫自己一时口快猛说了那么多那么久那么长篇大牍的“金刚经”!
    “怎么啦你?却又反悔了不是!什么‘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全都是骗人的!你就忍心让我送死了吗?”
    “当然不,可是棗”“可别可是了,赶快去跟你的朋友会合吧!”
    “棗不过。”
    “什么不过嘛!你说话好听,我唱歌好听,咱一路上可不愁寂寞了。”
    “但……”
    “但你的头,走!”
    章璇再不理会,扯着王小石就走。
    王小石本能反应,略一挣动,一不小心,却使得章璇头上盔帽落了下来,露出了乌云般的长发,王小石自己也扯落了一些脸上的易容之物。
    他们正防有人发现,惟一发现的是人们簇拥过这边来,一名行人走近之时低声道:“王楼主,你走你走,我们掩护你。”
    王小石一怔,在众人掩饰下,与章璇相扶而行,不数步,有一老太婆佝倭着蹒跚地走过他们身前,涩声道:“小石别往那儿走,那儿狗腿子多。”
    王小石忙折了方向,又走了一回,只见人多穿插于身前,一替人磨菜刀的大汉一面故意快力磨刀,一面沉声道:“小石头,快走快走,我们支持你。”
    王小石跟章璇相觑惑然。走出了西城门,那守门的一名领队也不搜查他们,只细声疾道:“王少侠,保重,好走。跟那运柴的队伍走,较易掩人耳目。”
    王小石二人走近那走在碎石路上的运柴的队伍,一名背着山柴而且也骨瘦如柴的老头儿,对他咧开黄黑不齐的牙跟他喀地一笑。
    这回王小石不待他先腔,已问:“怎么你们都知道我是王小石?”
    那老者一笑,咳地吐出一口浓痰:“谁不认得你?天下谁人不识君?一双石头般的眼睛、石头般的颜脸、还有大石头般的胆子,你不是王小石,谁是王小石!你本来就是我们。”他指着地上给他们踩得咔啦咔啦的石头,“你铺的路,我们好走;今天你要走了,咱们不要命了,也得让你好好的走。”
    王小石只觉一阵热血冲上喉头,只觉自己所做的,都没有白做;所活的,都没有白活:上天对他煞是慈悲,给了他多于他所应得的。
    章璇却俏声道:“你又多愁善感了?是怪我易容术不精吧?”
    王小石这才省了过来,心道不是,才要开口,章璇退了一步,怯生生的说:“你你你……你不是又要讲长篇未完完不了的金刚经吧?”
    王小石只好苦笑。
    “你看。”
    章璇忽又叫道。
    王小石随她指尖看去,只见路边又有那样一棵开着红花的树,风过的时候,花瓣正一个旋一个旋的转降下来,忧伤,美艳,有一种杀人般的好看。
    王小石苦笑:他觉得自己像在旅游多于逃亡。
    “我还不明白一件事。”
    章璇忽又狐媚和狐疑且带点狐惑的睨睇着他眯眯笑:“你为什么老是苦笑未停?”
    棗吓?
    “嗯?”
    章璇侧了侧头,用鼻音问。
    阳光突破了阴云,映照下,鼻尖和颈,很白。
    像只狐。
    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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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四大不空
    一、从此起,开始寂寞矣
    ——这个人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悲愤哀伤。
    一路上,她都在观察唐宝牛。显然的,这个人跟以前的唐宝牛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可是温柔又偏偏知道:他和“他”其实是同一个人。她也明明晓得,“他”就是眼前的唐宝牛。
    不过她还是觉得:他不是原来那个唐宝牛。
    他不是的。
    ——因为他变了。
    完全变了。
    以前的唐宝牛,光是外号就有六十八个字长,趾高气扬,面子大得像在天空画了个鼻子就是他的颜脸,天塌下来他顶多叫方恨少当被盖。他从来不等。他为等人是形同羞辱自己的行为就算是要等待时机,还不如自己去创造时机。他从来不怕。他自以为天不怕、地下怕进而顶天立地,最好是天怕他、地怕他。他不忍。他觉得忍气吞声是最愚昧的事,服就服,不服便不服,有什么好忍的?再说,你忍了人,人可不一定知道你忍让了他,反而可能得寸进尺,还笑你缩头乌龟呢!所以他从来不忍、不怕、不等。因为他是唐宝牛。
    ——一个自称“巨侠”:大侠不足以形容其伟其大的好汉。
    除非是遇上他深佩的人,他才忍、才等、才怕。
    他向来只怕对方有理,见到好人才忍,对他觉得美丽之女子,他肯等。
    这才是唐宝牛。
    ——至少,这是以前温柔所深悉的唐宝牛。
    可是眼前的人,全变了样。
    彻底的变了。
    他仍然高大、威皇、豪壮,但只剩下了形,失去了神;剩下的是虚壳,他仿佛成了个没了灵魂的人。
    他不但无精打采,简直形同槁灰。
    他不再惹事生非。一路逃亡下来,一百里如是,二百里如是,三百里亦如是。他忍,他让。甚至他肯耐心等待。他不再鼓噪、闹事,只垂头丧气,甚至不言不语、不寝不食。
    她曾联同方恨少、梁阿牛、何小河等人,千方百计,想尽办法,要逗唐宝牛恢复以前一样,有说有笑,嘻哈绝倒。
    可是没有用。
    唐宝牛没有笑。
    他笑不出。
    有一次,温柔直接问他:“你知道你已经多久没笑了?”
    当时,唐宝牛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其茫然的表情来。
    ——仿佛,他不但已忘了怎样笑,甚至已不知道笑是什么了。
    这一路逃亡下来,一个月了,他们身上原有的伤势,多已好了个七八成。但只有唐宝牛:他本来一向好像是铁铸成的,对他而言,就似从来没有不能愈合的伤口——可是这次却不然。
    他的伤,其实并不大重,是在“八爷庄”里打了皇帝、宰相后挨的毒打和任氏双刑所施的刑伤,这些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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