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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一棍-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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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阴功虽然一掌挡开来物,但只觉右掌像给斩了一剑一样的痛。
    痛得他忙细看自己的手还在不在:他以为是已给人一剑斫了下来。
    他不好过,他的同党也不好过。
    碎片很多,有大的,也有小的。
    大块的射向白高兴。
    白高兴比较幸运。
    他乍见吴开心闪躲,已有警惕;再见郝阴功遇险,更生防御。
    故而,白高兴及时双手一拍,夹住了数大块碎片。
    一块也没有遗漏。
    那是砖石。
    ——他马上就感觉得出来了。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晰的感觉到:因为他不但夹住了砖石,而且这几块砖石碎片还全嵌入他手掌里。
    泰感动的情形也决不比他好。
    砖石的碎片多飞向他。
    他因见郝阴功、吴开心先后失利,所以己早一步拔出他的兵器。
    他的武器是刀。
    一把柔刀。
    ——刀形就像竹叶。
    ——刀有个名字,在武林中也很响亮:——竺柔刀。
    他的刀柔、而且软,所以特别快。
    他在刹那间出了十三刀。
    十三刀刀刀不落空。
    刀刀都命中。
    每一刀都斫下一块砖石碎片。
    总共十五片。
    有两片他仍不及斫落。
    那两块未给斫落的碎片在哪里?
    ——就嵌入他的身上。
    左臂和右腿。
    ——砖石打入肉中,要比中箭还疼。
    他一生中也曾揣想过:中刀、着箭、吃了一剑的痛楚——但却一个人未想过有天居然要吃砖石的苦!
    这一块小小的砖头,一下子,擦破了吴开心的鼻端,震痛了郝阴功的右腕,嵌入了白高兴的双掌,切入了泰感动的肌里。
    那一块平凡至极的砖石,一下子,竟在他们的生命里如此亲切,仿似在生死契阔间打了个亲切得痛入心脾的招呼,好让四人一生一世都忘不了这块与他们有肌肤之亲的砖头!
    ——那是块什么样的砖头?
    他们几乎都不约而同的记起了一件事:一个人!
    ——那砖头碎片不止打向他们四人,还有一个人:叶神油!
    所以他们也不约而同的望向叶云灭!
    叶神油负手站在那儿。
    气势很盛。
    样子也很火爆。
    但却很定。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在他身上。
    迸溅向他的砖石,有大有小,至少十来片,去了哪儿?怎么直如石沉大海?
    叶神油哑声道:“就凭你们,要对付王小石,还差远了呢!”
    他双手一垂,夸拉拉连响,碎砖都自他袖子里全落到地上。
    ——不知何时,那十八块碎砖全给他双袖收下了。
    一块不剩。
    “他知道我们在这儿。”叶神油望着窗外,透露着十分杀气两分不甘的说,“他用他的石头说了话,也对我们作了警告。”
    这时,六龙寺那儿,打斗也告一段落,王小石正与方应看对话。
    然而,王小石无疑也向他们发了话。
    他的话是用一块砖头来说。
    他就是借雷媚那一记“剑气”,以“移花接木神功”转击于砖墙上,直飞过来,以一砖连打五人。
    ——就只叶神油并未挂彩。
    全皆伤。
    当时,王小石却正在对敌中。
    ——而且还大敌当前,强仇寰伺。
    他却仍然说出了他的话,对远在明孝塔的“窥视者”作出了警告,在大家都以为他最凶险的时候,他居然还有余裕去打击更远的敌人!
    郝阴功、白高兴、吴开心、泰感动这时才晓得心头沉重:——他们这时才明白过来王小石是多可怕的敌人。
    所以他们只好忍受。
    忍受叶神油的冷笑。
    ——冷笑通常不是真笑,而是讽刺、轻蔑或瞧不起。
    就算是笑,也只是嘲笑。
    叶神油当然嘲笑得起他们。
    叶神油的右腰衣衫破了一处。
    可是,他们四人大概谁也没注意到:——那是一道寸来长的口子,翻掀出来的部位,还带点血。
    沾着一点点的血。
    叶神油仍负手望着窗外,指拳捏得特登拍勒的响。
    他仍俯视着寺院里的一动一静。
    他在忍痛?还是在忍耐?有隐忧?抑或有隐瞒?七六龙三姑
    就在一众人在寺院韦驮金刚像旁、莲花池畔跟来袭者对敌之际,罗白乃之“徒师”两人,到底在哪里呢?
    原来罗白乃正在跟六龙寺里的高僧三枯说禅倾偈。
    三枯是当地有名的禅僧,道行高深,智能天纵,被誉为: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名僧。
    听说他本来连名号都没有,他初入六龙寺挂单时,人问他从何处而来?他不立答,只看着院前花草,说:“花草就要枯了。”
    当时主持六容大师听了,特别出来迎接他,跟他谈佛论经,不半晌,便十分推崇服膺,又请教他的名号,他只说:“海枯石烂,何须名号。”
    当场接待的还有一位名人,正是洛阳温晚。温晚马上接问了一句佛偈:“生死事大,光阴知矢,无常迅速,时不待人,既然如此,行方便门,黑昼白夜,各有其秩,父子夫妻,应有其序,四方八面,皆有其位,万物有情,各有其名,花鸟虫鱼,飞禽走兽,无不例外,汝何独无?”
    大师却低眉合十,只说:“你赴时间,我不赶。我心悠悠,油尽灯枯。”
    温晚马上豁然顿悟。
    ——许多人在禅门参了几十年,还是得不到一点讯息,换不来一个悟。可是时机一到,所谓啐啄同时,即是小鸡正孵化而出,母鸡正好啄破蛋壳,就会得来全不费功大。这正是佛门心法相传的难得之处。
    由于他一入“六龙”,就访问了三次“枯”,人就称他为“三枯”大师。
    三枯最胜点化人。
    使人启悟。
    他在这儿一带很有名。
    他也曾离开过六龙寺,云游四海,回来后更享有盛名。
    ——或许,早在他入“六龙寺”以前,他就很有名吧?
    只不过,他对过去的事,只字不提,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罗白乃原来也不知道这位三枯大师是很沉默、寡言、木讷的人。
    他一向以为世上的“大师”,平常要念很多经,对人常常唠唠叨叨,而向人教诲难免有一匣子说不完的噜嗦。
    但事实却不然。
    三枯往往没有话说。
    总是一言不发。
    他好像根本就不爱教人,不爱说话。
    他在高兴说话的时候才说话。
    非要他说话不可的时候,有时,他只叹了一声,或瞪人一眼,扬眉瞬目,咳嗽一声,便算是说过话了。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说的是什么话?
    罗白乃当然也不明白。
    但觉得很好玩。
    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玩的人。
    他对不明白的事觉得特别好玩。
    所以就在众侠于菩提树下、莲池边抗敌之际,他却去逗这大师说话。
    他很喜欢找大师说话,但不见得大师也很喜欢跟他说话。
    有一次,他见庙里来了许多香客,熙熙攘攘的来拜佛上香,寺里僧众都忙着打点,却见大师在菩提树下木然端坐,完全没有反应,连一个小孩在他身边扑地摔了一交,哇然大哭,大师也无动静。
    罗白乃便上前扶起了小童,哄住了他,直至其母亲把他接走,大师仍跌坐不动。
    罗白乃便问:“大师病了?”
    大师答:“没有。”
    罗白乃:“大师睡了?”
    大师:“我在打坐。”
    白乃:“大师没有看到有人摔交么?”
    大师:“人生在世,谁没摔过交?跌倒了自会爬起来。”
    罗:“大师没看见今天香客特别多么?”
    三枯:“没。”
    罗:“那大师看见什么?”
    枯:“老衲只见来的只有两个人。”
    罗:“哪两位?”
    枯:“一曰名,一曰利。他们烧香拜佛,都不过是为了这个。”
    罗白乃想了想,很狐疑:“怎么熟口熟面,好像是那个前人说过?”
    三枯:“……”
    罗白乃:“我觉得你说少了,也看少了。”
    枯:“少了什么?”
    罗:“我看到四个:一个名,一个利,还有一个权、一个势。”
    罗:“不,还有……还有一个,是禄,啊,再来一个,叫做什么哇?哦?是欲……”
    罗白乃遂而教训起三枯大师来:“你把事情说少了,也说得太简单了。”
    三枯为之气结,不再理睬罗白乃。
    偏是罗白乃要走开之前,还“点化”了三枯一句:“有人在你面前跌交你不去扶,万一摔死了人怎么办?连人都救不了,自己则像块木头,哪还算什么佛?参禅有何用?”
    末了,他还涎着笑脸,问大师:“我说得对不对呀?大师?”
    开始的时候,三枯大师不理会这半疯半癫的少年人。
    可是大师不理他,他可理会大师。
    别人问他为何老喜欢找大师的晦气,他笑嘻嘻的说:“没有嘛,我是真心的向大师讨教的。”
    连他师父班师之也这么问他时,他才认真的答:“我觉得跟大师有缘。”
    “那么有缘,”班师之听了就很不悦的说,“你又不拜他为师?”
    岂料罗白乃的头马上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不同。你跟他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我跟大师的缘法是:我跟他确是学会了不少道理,”罗白乃摇首摆脑的说,“可他在我这儿也学了不少事理。我们俩是互惠、交换、相益的。——”班师之听了就很高兴:“还是我教你比较多,我学识渊博、武功高强嘛。”
    “非也。”徒弟认真八百的说:“你幸运些。”
    “我幸运?”班师之不明,“我要是幸运还会收你这种徒弟?”
    “你当然幸运了,你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罗白乃说,“我教你的,远比你教我的多呢!”
    班师之气得嘴都歪了。
    眼都开始翻白了。
    他徒弟还十分感慨的加了一句:“实在多出太多了……搞不好,我还得教你怎样追求心上人,教导你怎么谈恋爱呢!”
    “你……你!”班师之这回气得连鼻子都曲了,“你教我……谈情说爱!?”
    “对!”罗白乃凑近班师之身边,鬼鬼诡诡的说,“你别告诉我说你从未动过春心,从没打算过为我找个师母!”
    班师之想打他。
    罗白乃忽长身直视其师,叫他师父:“你看着我。”
    班师之打到一半,只好收招。
    “我为什么要看着你?”
    罗白乃大义凛然、光明磊落的说,“你看我的眼。要是你真的从来想也没想过这回事和那回事,你就看着我眼睛。”
    班师之才不看他。
    但也不打他了。
    只气得拂袖而去。
    罗白乃吐了吐舌头,喃喃自语道:“乌鸡白凤丸!大概这回真说对了……看来,我该好好的为师父的终身大事着想了。”
    三枯大师不理睬他,理由是绝对充足的。
    他有次居然替这名僧三枯改号。
    那是一次众僧会聚之际,大家想替“明孝塔”、“六龙寺”改一个名字,因叫“明孝”、“六龙”的塔寺着实太多了,不够突出独特。至少,也该把六龙“塔”还是“寺”,明孝“寺”抑或是“塔”,早些定下名来。
    三枯大师却力排众议,认为不必正名。
    大家都问他为什么。
    他说:“真正的佛法,是百姓日用不相知,初发心时便成正觉。何必正名乎?迥然独脱,不与物拘。”
    众都以为然,纷纷说三枯法高深。
    偏是旁听座的罗白乃突然发话:“六龙、明孝塔寺不必定名,我很赞成,但大师却该改个名字。”
    众都好奇,皆问要替三枯改什么名号?
    “三姑,”罗白乃得意洋洋的说,“改名三姑,如此正好。”
    众僧纷纷叱喝之,罗白乃这回倒是真的犯了众僧。
    但他得意如故。
    他还说出了堂而皇之的理由:“大师叫三枯,本意是:石烂海枯、油尽灯枯、人走心枯,我叫他三枯,更加切合,因为他见人跌交而不扶,见恶人当道而不除,见人不悟而不点化,不是姑念、姑息、姑妄是什么?何况,乌鸡白凤丸的大师样儿好,俊貌得很,像姑多于像佬哩!”
    大家都骂这不识佛理、未入佛门的浑小子怎么胡言妄语,连三枯也脸露忿然之相。
    罗白乃膛目指着大师反诘:“他不是教人勿太注重虚名吗?他一向不是说名如衣饰,脱下便了吗?怎么一说他,都酱了脸?”
    这回连六容大师都要下令逐走他了。
    却是三枯大师开声说了话:“也罢。反正都是名相,叫什么便是什么,叫什么也不见得就是什么。”
    六容不解,合十问:“大师之意是——?”
    三枯脸上居然挤出了点笑意,他用手一指一只正在春阳下晒肚皮的狗,说:“你叫它是猫,它仍不是猫。你不叫它狗,它还是狗。但它自己和同类可能不叫狗,叫人,叫我们才是狗。我们给人唤作狗,如果是人,却还是人。”
    不管听得懂听不懂,众僧都合十念:“阿弥陀佛。”
    佛是念了,只是日后六龙寺里的“三枯大师”真给人唤作:三姑大师了。八狗屎垃圾禅
    “三姑”不爱理睬罗白乃,可是罗白乃老爱找“三姑”。
    当大伙正在韦驮像前、池畔树下御敌之际,唐七昧正在禅房里看顾唐宝牛之时,罗白乃百般无聊,便又去逗三姑大师谈禅说佛。
    三姑大师径自坐在石阶上,用一枯枝,在地上漫画着几笔。
    罗白乃凑近去,几乎将耳朵贴地地自下而上,这才望见三姑大师的脸。
    但三姑仍不睬他。
    不理他。
    也不看他。
    罗白乃逗了他老半天,都没反应,心里不是滋味,就说:“你再这样木眉石脸的,就得要改个名字了。”
    三姑大师只翻了翻眼,可一个字都没说。
    他师父却忍不住问:“又要改?这回叫什么?”
    罗白乃说:“三哭大师。”
    他哈哈笑道:“谁教他一天到晚,老是哭丧着脸!”
    三姑不理,只在地上画了几行竖的、几行横的。
    罗白乃这顺水推舟把话题转移了:“我可会测字的,我替你看看……”
    他歪了头,看了半天,就像悟了道了的嚷:“哦,对了,这几条横、几条竖,就是横竖的意思——横竖,也就是‘反正’的意思——你心里的意思是:反正你随得我怎样为你取名都没关系……是不是?”
    三姑大师当然没答理他。
    他师父班师之却说:“我看不像。”
    罗白乃道:“不像什么?”
    班师之道:“不像横竖?还是像个字。”
    罗白乃:“什么字?”
    班师之:“像个‘井’字。”
    罗:“井?”
    班:“我看他是自喻为‘坐井观天’之意。”
    罗:“我看他是更进一步,看到我们,就自卑起来,认为他自己是‘井底之蛙’的意思。”
    许是给这对师徒搞火了、躁了烦了,忽然用左手指了指院前不远处的一堆垃圾,右手指着石阶前的一堆狗粪,看着罗白乃和班师之,点了点头。
    然后起身。
    回到庙里。
    这下,那对活宝师徒,可都直了眼。
    班师之膛目道:“那是什么意思?”
    罗白乃搔首道:“其中一定有喻意,有禅机。”
    班师之咕哝道:“说不定他只是说我们像一堆垃圾、一笃狗屎。”
    “那我一定是垃圾了。”罗白乃忙接着补充道:“不,才不是呢!我看他一定另有深意,我们只是一时勘不破罢了。记得禅林公案里有人问巴陵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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