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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一棍-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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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似传来一阵又一阵兵荒马乱、战祸连天的声音。
    甚至有天崩地裂、雹掣电殛的乱世之声。
    她想站起来,可是无力。
    她要转过去,但也无法。
    她发现只有王小石那眼神是凝定的、不变的。
    尽管水纹已开始变了:
    乱了。
    ——涟漪又起。
    一切将渐紊乱、消散、寂来。
    但是她几乎连眼似都睁不开了。
    她不是刚睡去了吗?
    还是她一直都醒着?
    刚刚所见的,都是真的吗?所听见的,都是真的吗?
    究竟她在梦中,还是那是别人梦里的她?
    ——谁的梦里?
    她忽然想起了王小石。
    她心头一乱,眼前就比水上的波纹更乱了。
    她想到这里,就此完全失去了知觉,附入另外一个世界里。
    那世界是流动的。
    浮的,像在水面上。
    但没有落花。
    没有人面。
    只有一片空。
    一片白。
    一片无尽的空白。
    她当然不知道那时她不是浮起来的。
    而是给人抱起来的。二人面不知处去
    王小石要比温柔清醒。
    所以他更痛苦。
    因此他至少还分辨的出:
    那像大军压境滚滚而至的是雷鸣。
    那霹雳一声刹那间天苍地白,一清二楚中瞬息间反映着不清不楚的是电光过处。
    然后,雨就下了。
    像瀑布倒在屋瓦上。
    ——这么大的雷雨风暴,却不知那株桃花怎样了?
    明儿花儿落尽来?
    却不知温柔怎样了?
    ——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怒得快但气消得也快?
    他思前想后,反来覆去,很想去找温柔解释这一切。
    但又怕她还在生气。
    怕她睡了。
    怕惊扰了她。
    ——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他当然在痛悔自己那时为何不把握时机解说清楚,但另方面,他也觉得:不说明的误会,还可以说是把对方气走了;要是说明白了,对方仍是不理他,那只怕又是一次人家对自己的放弃了。
    他怕面对这个。
    他也有怕的事。
    有的。
    谁都有的。
    像此际,他就怕风太强、雨太大,会把树上那些字洗脱了、刮走了。
    他多希望树干上刻的不分不散,不要成了不见不理,或成了事实上的不死不散了。
    ——温柔是他的年轻、活力与温柔,也是他的善良。
    ——温柔是他的阳光。
    可是今晚有雨。
    且是大雷暴。
    他还担心那棵树。
    那些花和那些桃子,能经几许风雨?人的一生又能经几场风?几场雨?
    ——那几个字呢?
    也能经霜更艳?遇雪尤清?
    他忽尔想起坠如花落的朱小腰。
    念起暗中掌号“六分半堂”的雷纯。
    还有每次出现都有一场凄艳狙杀的雷媚。
    还有花……
    以及雨……
    落花如雨。雨如花落。花落如雨。如花雨落。落雨如花。落如雨花。落。雨。花……
    一张张的人面。
    艳颜。
    一朵朵的桃花。
    美姿。
    最后和雨都洒落在水上,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漾荡不已聚而复散,消而复合,周而复始。
    最后都变成了一张比水还清、比花还娇的脸:
    温柔的脸。
    就在这一刻里,王小石真的有点分不清,到底这是梦还是真。
    他真看到温柔的脸。
    他甚至看得见温柔在想什么。
    温柔在迷惑:
    她正几疑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别人的梦中?她在这梦里看见自己,还是在王小石的梦里遇上自己?她是在她的梦见着王小石,还是在他的梦里梦到王小石梦见自己?
    温柔分不清。
    王小石一时也弄不明白。
    ——这是自己的梦?还是温柔的梦?或是温柔正梦见自己的梦,还是自己正梦到温柔的梦?
    ——又或是他们只在别人的梦里梦在一起,甚或是那根本不是梦,谁也没有梦了,彼此一早已梦醒?
    许是因为掺合了雨,还发出了一阵又一阵馥郁的香味……
    甜香。
    ——那是落花的味道吧?
    带点桃香。
    令人陶醉。
    ——只太浓郁,略嫌过香。
    太香了,带了点艳,整个人都浸在香味里,像变成了香,飘了出去。
    香,似乎成了一种实体,一种液体,把他溶溶的浸透着,快融入骨髓里去了。
    他忽然警觉:
    ——这香!?
    他欲振起。
    乏力。
    他原住于“春花轩”,就在温柔“秋月阁”的对面。
    他已躺在床上,思念着温柔。
    但在这一刹间,他已惊也了一身冷汗。
    这时轰隆一声,又一道霹雳过处。
    外面风大。
    雨大。
    风雨暴肆。
    店内黑暗一片、只浸在酥心醉肺的梦香之中!
    他一察觉不对,欲起,膝一软,脚一浮,又落在榻上。
    一时间,心中及里的一张张温柔的脸,全碎在雷电交加的夜里。
    人面己不知何处去。
    但香依然香。
    依然入了骨又透了骨的香着,像一个主题,又像一场梦魇,更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被子。
    他真想就此睡去。
    恬息。
    ——就算死了也无妨。
    而死,正是梦的酣处,梦的核心,睡的最淋漓处。个人最深的梦就是死,天下最大的梦便是寂灭。
    就在这时,忽听“夏莲居”里有一女子尖叱了一声:
    “‘下三滥’的‘人面桃花’!大家当心!”
    王小石迷糊恍惚中,忽然记起:何小河正是住在这“夏莲居”里!三月黑风高杀人夜
    “下三滥”有三种独门迷香,称绝武林,那就是:
    温柔香,
    四不像,
    人面桃花。
    何小河正是“下三滥”何家的女将。
    而今她大叫出声,因为她正闻着自己家族的绝门迷药:
    “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
    人的脸,桃花的香!
    ——两者结合一道,那就是无可拒抗的迷香。
    它不毒。
    所以性子不烈。
    性子不烈,就不突出,混在桃花香里,教一流高手也无从分辨,无法防备。
    所以这是专迷倒一流高手的迷香。
    它只迷倒人。
    迷倒,就是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对真正的武林高手而言,失去了战斗能力,无疑要比中毒、受伤、遇伏更折腾人。
    也更可怕。
    “下三滥”一门之所以能一小族人就能震慑武林,就与他们的作风、手段以及独门绝技有着极大关系。
    ——“人面桃花”即是其一。
    何小河今晚很早便睡去了。早起风雨之前。
    她也没去院子里经历王小石那一场感情上的骤风急雨。
    所以她睡得很安详。
    不,简直是熟睡如死。
    她睡觉向来都有鼾声。
    她很不希望人知道这一点。
    甚至拒抗这一事实。曾经在人指出后还坚决不承认这事。
    但她终究知道这是事实。
    ——不仅她以前青楼生涯时,客人狎戏取笑她,她也为此翻过脸。直至有一次,她午梦回、人是醒过来了,眼是睁开来了,整个身子却保留着原来的姿势没变,那时,她就清清楚楚的听到一种声音:
    鼾声。
    ——她自己体内发出来的鼾声。
    从这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她确要对这个事实了。
    不过,今晚她也突然惊醒。
    但却不是给自己的鼾声吵醒的。
    而是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是声音。
    ——而是味道。
    香。
    ——香味。
    她被一种熟悉的感觉唤醒。
    她拥被坐起,她竟闻到了:
    一种“家乡”的味道!
    ——“家乡”的味道是什么?
    有的。
    你只要细心留意一下,“家乡”是有味道的。
    那可能是叶子发霉的气味,可能是杏子熟了的甜苦味儿,可能是日头照在石上的烈味,也可能是那儿的人家多吃了辣椒麻油,粪便中便带了一种辣辣的冲味……
    不止是“家乡”有味道,连“家”也有味道。
    那可能是你的鞋味儿,孩子的尿味儿,家里神台上还氤氲着去年的年糕味,老婆经过搽了香花油的味儿,甚至是你经过楼底时不无多打了几个哈啾所留下来的喷嚏味……
    何小河突然振起。
    因为她闻到了那味儿。
    那是桃花味儿!
    ——她就像是嗅着了危机。
    这桃花味跟外面那株桃花味味,是几乎没有差异的,就算有,也只不过比较浓郁一些而已,但在如此雨夜里,是谁都分辨不出来的。
    可是何小河分辨得出来。
    对她而言,那桃花味:少一分只引人诱人,多一分则可死人杀人!
    ——别的味儿都不怕,就怕这桃花味儿!
    她一闻到,大叫一声……立即翻抄包袱,找出一个盒子,崩地弹断了银色小锁,里边有三粒银色小丸,她立即弹一粒于口中,嘴里含着,人已冲了出去。
    她一出套房门,刚好有道闪电,她就见到四个人。
    尽管店里非常黑暗,她还是遇上了这四个人。
    她马上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这四个人,脸上都套上了面具。面具非常粗糙,只画上了张有五官的脸谱。
    这面具的嘴,却非常特殊,也很突出,唇上不住吐着一种绯色的雾!
    ——这就是了!
    这就是“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是一种味若桃花的气体,着后令人浑身无力,这迷香就安置在“下三滥”特制秘造的“面具”里。
    ——得到这“面具”的人,就可以戴上它,一面吹出来迷香,一面付诸行动。
    何小河先服的解药叫做“笑春风”。
    但服下解药不代表就能够“呼息”。
    只要呼吸,就不得不畏忌“人面桃花”的威力。
    ——只有戴上那特制的面具,才不会让迷香侵。
    可是何小河已无可选择。
    因为看来大家好像都着了迷香:这四人如入无人之境。
    而且正在“秋月阁”和“春花轩”里闯去:
    ——看来,歹徒志在向王小石和温柔下手。
    何小河已不能退。
    也不能走。
    她更不能回避。
    ——因为对方使的正是她本门的迷香。
    她只有一个人。
    对方却有四个。
    而这正是个
    月黑风高杀人夜。
    她要面对。
    她尖叱一声:“你们是准!?”
    那四人一征。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着了“人面桃花”而不倒。
    他们也只怔了一怔,然后就做了一个手势。
    其中两人,一持刀,一拿剑,向她两头包抄而来。
    另外两人,一提枪,一执棍,已蓬然踢开了“秋月”,“春花”两房的门,要攻进去。
    他们熟练而合作无间。
    狠而得落。
    霹雳一声。
    电光破空亮也了他的利爪,一闪而没。
    这正是个
    月黑
    风高
    杀人之夜。
    何小河只一个人。
    黑夜却以威皇无敌的姿势占领整个局面,偶尔下令行雷闪电肆一肆威、姿一姿凶。
    敌人不知有多少?
    她纵抵挡得了,又如何分身去救人?
    她只觉孤立。
    孤军。
    ——但仍要作战到底!
    她心里头不禁低喊了一声:
    “老天爷!”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又一道电光劈头劈面打落下来。
    只见/听/闻有几间房门都一并而踢/打/撞开了,有人大喊:
    “小河别怕,我阿牛来助你也!”
第二十二章 她是你的温柔第二十二章
    一一拳天下响
    何小河不是孤军作战。
    第一个人跳出来助她的是:
    梁阿牛。
    梁阿牛也一样着了迷香。
    但他作战意志特别坚强,而且,他一听何小河的呼声就醒了一半。
    尽管他仍晕陀陀的,但他决不让何小河独战江湖。
    所以他“啪”的一声,折断了自己一只手指。
    强烈的、尖锐的剧痛使他清醒了一下、清醒了一些。
    他立即浑动斗角尖加入了战团——与何小河并肩在梯口作战。
    他要何小河知道:
    ——她还有他。
    ——她不孤独。
    可是,他得到何小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骂。
    “你来这儿子啥?我还用得着你帮!还不下去救小石温柔!?”
    她一面骂,一面弹给他一颗解药。
    梁阿牛给骂得一脸灰。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黑暗中的何小河,已淌下了泪。
    感动的泪。
    其实,梁阿牛已吸了“桃花瘴”,全身的劲已酥了一半,麻了一半,能发挥的武功亦十分有限。
    何小河虽嘴含解药、但仍得尽可能不作呼吸,作战能力也由是大减。
    那攻上来的一刀一剑,对他们而言,已十分不好应付。
    ——他们那有能力去解温柔小石之危!
    有。
    还有一个。
    至少还有一个。
    ——唐七昧。
    “独沽一味”唐七昧是“蜀中唐门”的人,他本来就擅于用毒。
    擅用毒的人也善于解毒。
    他虽未至百毒不侵,但至少一旦中毒,就生惊觉,他马上服上唐门的解毒药物来克制住毒性,先把眼前一场危境应付过去再说。
    他服下的药也只能克制住小部分的迷眩感觉——对方下的是毒,他反而早就能察觉了;如果他着的是毒,反而可以对症下药。
    可是迷香他不行。
    ——那是”下三滥”的东西!
    他只能消灭部分晕眩之意,勉力应战。
    他就拦在温柔的门前。
    那拿着长枪的人,一时也闯不过去。
    ——唐七昧就算只剩下了三昧半,他那“凭感觉出手”的暗器毕竟也不是好对付的。
    可惜他纵再不好对付,也只是一个人。
    他拦住了长枪客,却挡不了揸着长棍攻入王小石房间的刺客!
    “砰”的一声,那大汉一棍了就砸开了王小石的门。
    何小河急。
    梁阿牛急。
    唐七昧急。
    何小河梁阿牛唐七昧都急。
    但他们却分不过身来。
    ——着了迷香之后的他们,应付这三名刁辣汉子,已力不从心,左支右绌了。
    眼年“春花轩”已教人攻入了,怎叫他们不心急若焚!
    ——敢情其他的人都着了迷香,不省人事了!
    谁来救王小石!
    拿棍子砸了门的汉子忽然退了出来,一面还躬着背紧张的迎敌。
    只见一天神般的大汉大步自王小石房里跨了出来。
    何小河、梁阿牛、唐七昧一见,都又惊又喜:
    “唐宝牛!”
    只听那人如春雷般一声断喝:
    “还有我唐宝牛,谁敢伤王小石一根毫毛!?”
    他来了!
    他终于站起来了!
    唐宝牛终于振作起来了!
    唐宝牛着的“人面桃花”,反而比较轻、比较少。
    因为他睡不着。
    他念看朱小腰,念兹在兹,念念不忘,所以失眠。
    失眠使他清醒。
    使他惊觉到这桃花香的不寻常——谁也别忘了,他也是姓唐的,他是蜀中唐门的外系子弟。
    他仍没有死。
    他只是伤心。
    ——伤心虽比伤身更伤,但伤透的心总有一天会有愈合的时候!
    ——这是他生死之交的生死关头。
    他现在就是站起来的时候!
    ——可惜方恨少想必是着了迷香,在做他香甜大梦,否则必为唐宝牛的复起维护朋友死战,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唐宝牛一加入了战团,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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