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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作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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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然是江淮兼私底下对付瑶瑶的感觉,他是李乔大学学弟,毕业后就跟着李乔了,他对李乔的崇拜,就跟唐僧崇拜如来佛一样,死心塌地的。
  今天,李乔的司机请假,江淮兼就主动做了临时司机,李乔不喜欢闹腾,所以一路上他几乎没说什么话。
  这么安静了一段路,李桥突然说:“打电话给孙雅然,让她明天放假之前再去医院看望一下炳泰的宋总。”
  “前几天,你不是陪着孙雅然亲自去了吗?已经很给面子了。况且,那个宋总摆在脸上对孙雅然意有所图,你还让她去?”
  “哼,做生意,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李乔的语调平平毫无感情,江淮兼想,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炳泰的宋总除了人品低劣一点外,也算相貌堂堂,家世优越,孙雅然并不抵触也说不定。更或者,李乔想一石二鸟,孙雅然虽然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她对李乔的心思可以算得上是明目张胆了,李乔肯定是不喜欢她的,可是孙雅然的爸爸和李乔的爸爸是老战友,又抹不开这个面子,如果宋总得了手,倒也称得上是两全其美了。
  在一个路口,江淮兼下车去买了两杯咖啡,回来就发现李乔的表情不对,半开的车窗内,李乔还是那样端坐着,一手放在交叠的膝上,一手翻着一份计划书,可是他的目光却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眉宇间,似纠结又似茫然。
  江淮兼很奇怪,他所认识的李乔,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会儿的精神恍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顺着李乔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离车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子,她穿着加厚的黑色羽绒服,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了垃圾零食的大袋子。
  这绝对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孩子,看起来个子不高,长及腰部的蓬松头发,裹得一张脸巴掌般大小,还被一顶毛线帽子遮住了半面,这样的女孩子站大街上一捞一大把,李乔该不会是因为她而变了神情吧?还是说,李乔终于凡心大动,预备涉涉红尘俗水了?江淮兼上了车,把咖啡递给李乔,李乔愣了几秒,才伸手接过去,这下江淮兼真的觉得不对劲了。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八卦才不显得怪异。
  江淮兼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李乔,试探说:“咳咳,这下了班还真是无聊啊。”他其实想说,李总啊,想不想出去找找乐子啊?可是,看着李乔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还正就问不出这样的话来。
  “无聊就加班,我会开你工资的!”李乔的声音一贯的浑厚低沉,却透着生疏冰冷。他利刃般的浓眉紧蹙着,右手食指在纸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淮兼听说加班的事情,整张脸都垮下来了,跟李乔一起工作本来强度就大,这要是再加班,没日没夜了,那不更要他命吗?
  “别啊,我还是很忙的,要孝敬双亲,还要为我爸妈找儿媳妇呢。嘿嘿,话说,李总你什么时候和付瑶瑶结婚啊?”江淮兼确实是八卦了,谁让李乔的妈妈老是逼着他来打探消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问了吧。
  江淮兼小心地注视着反光镜里李乔表情的变化,于是,他惊呆了,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李桥的唇角浅浅弯出了一抹笑意,是……笑意,竟是笑意!谁都知道南桥的李总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生活中,莫过“阴狠”两字,别人不说,可是江淮兼知道,跟李乔相处过的人十有八九怕他。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笑,尽管不过是唇角的轻微牵扯,可是那股暖意如春阳融雪,把他周身的冰冷都化开了。
  李乔的这个微笑要是让女孩子看到了,肯定会心速加快,小鹿乱撞。还好,还好他不是女的,要不然一头撞进这千尺深潭里,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能因为没有别人,也可能因为李乔心里的甜蜜太浓,他竟然没有把那笑意掩了,反而像是勾起了某些回忆一样,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淡淡地说:“我结过婚了。”
  天!劲爆新闻!李乔、结、婚、了!
  谁相信?!
  可是江淮兼知道这肯定是真的,而且他有一种预感,那个李太绝对不是付瑶瑶!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车子在马路上极不自然地甩出了个弯弯。
  李乔把江淮兼的惊讶看在眼里,却神态未变,他想起某个女人,自得地挑挑眉,眼中眯起危险的光芒,这种光芒常常出现在三擒两纵小老鼠的猫眼里,也经常出现在藐视大地寻找小白兔的苍鹰眼里……得为某个还蒙在鼓里的女人寒一把,宿命啊,谁说老鼠和猫,苍鹰和兔子之间的宿命不是机缘?
  “立即去给我查一下这周围路段所有的出租房,找出最便宜的那一家,出十倍的价钱买下来,让对方在24小时内清出所有的租户!”
  李乔果断地命令,他边说边示意江淮兼靠边停车,竟是要江淮兼立即就去办的意思。
  “现在?……好!”
  江淮兼的脸快成苦瓜了,李乔的命令实在怪,找最便宜的,却花那么大的价钱,算了,这些不是他问的,还是听话地去办吧,他有一种预感,从今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加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情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江淮兼靠边下了车,李乔按下车窗对他说:“我相信你的速度!”
  好吧,看来这还是对他的考验了。江淮兼立即招手打车,他能做李乔的助手,可不是光凭他和李乔的关系谋来的,所以……
  可以想象吧,等苏语默回到住处,那些零食都还没有一样样都塞进冰箱,房东就过来了。那个腰有水桶粗,走起来一摇三摆的中年妇女,扯着带有地方色彩的普通话,七牵八扯地述说了她的艰难,就差舞手帕抹眼泪星儿了,然后得出一个苏语默不立即把房子空出来就等同于杀人放火X她全家的结论来,搞得苏语默愣了又愣,然后,迷迷糊糊就脚边一大堆行李,木头般杵在马路边上了,房东多客气啊,还让人帮她搬了东西呢。
  好久,被冷风灌得像根芦苇似的瑟瑟抖,苏语默才回过神来——她被赶出来了,她无家可归了!更糟糕的是,马上就是华夏儿女最重要的春节了,难道要她到大桥下面和乞丐们一起庆祝吗?昏,现在乞丐都是专业户,他们也该回去过年了。
  咋办啊?这也太倒霉了吧!
  唯一可以投靠的只有柳子芽了,苏语默拿出手机想给柳子芽打电话,一摸出来,手机正在震个不停,是个陌生号码。苏语默心里某明奇妙刮过一阵阴风,她缩了缩脖子,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苏语默又喂喂了两声,还是没有声音,这天色已经微暗了,突然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更让人毛骨悚然,苏语默感觉更冷了,她捏着手机一屁股坐到行李上说:“你谁啊,再不说话我挂了啊!折腾人也别折腾我,我烦着呢,惹火我我咒你厕所漏水,车胎漏气……”苏语默还想再狠一点的,可是她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头的不会是他吧?……接下来的话,她一下子就吞了回去。
  “哼!”
  果然,果然是他!苏语默彻底僵化了。

第三章

  泰山平了,长江干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乔给她打电话了!
  不要说现在,就是三年前,苏语默也曾不敢指望李乔会给她打电话,怪不得觉得那个号码奇怪,原来背后系着李乔这个名字。
  苏语默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这还不知道隔着多远的距离呢,她就本能地摆出了诚惶诚恐的姿态,没有办法,这是惯性。有的时候,苏语默也讨厌自己这样子的奴颜婢膝,一般人被甩了至少也装出个怨妇的样子来赚点儿眼泪,或者死乞白赖地缠着不放,她倒好,就跟丢了个工作似的,不吵不闹,安然泰之。不过,这股子对待领导的惶恐忐忑,她倒是还没有忘掉。
  弃妇做到她这份儿上,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手机拽着手里,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儿声响,苏语默当然不敢先开口,可是这样僵持着还真就像把她的心挂在枯井口上,空悬悬的,太难受了。
  良久,其实也就几十秒的时间,那头传来李乔惯有的森冷音调,“在J市多久了?”
  多久了?多久了?苏语默生生卡住了般思量了一会儿才说:“三年。”我们应该理解她这小家子气的心思,你想啊,如果一大学资深教授喊你去,却只问了你一加一等于多少,你不得思量了又思量才说二吗?
  “三年?”李乔的声线像是大提琴的琴弦般,在F调淡淡弹跳了一下,浑厚的,压抑的,恍似被厚冰掩住的惊涛骇浪。
  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苏语默还没有缓过神来,李乔已经咔嚓一下挂了电话。
  天,她到底说错了什么?她确实是在J市待了三年,额……不对,如果算上来J市上学的那几年应该是7年才对,难道他是气这个?还是说,作为一个被甩了的弃妇,她没有远走天涯,寻死觅活,而是在原地方呆着,丢他脸了?
  算了,怎么想也是白搭,李乔的心思是她苏语默能猜得到的吗?苏语默就是懒,待在一个地方就不愿意挪窝,这碍着谁了!
  李乔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又扯出了苏语默的一连串想象,不过想归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打发几天才是最迫切的。
  很熟练地按下柳子芽的手机号码,嘟嘟嘟了N声都没有人接听,又按,还是这样,昏了,柳子芽一定是有手术,苏语默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不能去找柳子芽,柳子芽和付杨一起住的,他们想过二人时间,连孩子都放在柳子芽的父母那儿呢,自己塞进去做这个电灯泡,怎么想也不好吧。
  这下可这么办呢?苏语默在J市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认识的人也不少,可是能够收留她住几天的人,除了柳子芽还就没别人了。额,不对,还有一个——柳子木,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柳子木这个别扭娃娃他自己有一个套间,又还没有什么亲密的女朋友,她挤过去住两天正好。
  想到就做,苏语默果断地拨了柳子木的电话,嘟嘟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柳子木那头声音很吵,估计是在KTV或者酒吧之类的地方,这小子还真会玩儿!苏语默也管不到那许多,她捏了捏嗓子开口说:“子木……”她这个幽颤颤的声音,搞得自己都忍不住抖索了一下子。
  柳子木一听苏语默这个腔调,赶紧从包厢了出来,耳朵边子上终于安静了一点,急问:“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还真是没白疼这个弟弟,要苏语默说,她对柳子木可比柳子芽这个亲姐姐好多了,这个时候投靠他也是应该的。
  “子木,我无家可归了……”苏语默活学活用了那个房东的语气,可怜兮兮地叙述了自己被赶出来的经过,然后说,“让我在你那儿住一段吧,反正过年你要回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住我那儿?”柳子木愣了愣,他到底也是个成年的男人,不过就比苏语默小了两岁,她竟然要和他住,孤男寡女,这要是擦枪走火了,咋办?柳子木自翻腾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也是白搭,苏语默什么时候把他当个男人看待了?“算了,我先接你出来再说。”
  “好好。”苏语默高兴了,就差从手机里把手探到柳子木那头说声:小弟,姐圆满了。
  柳子木还没有挂了电话,苏语默就听见他在那头喊着,“小五,车钥匙拿来,我去接个人!”
  “什么人啊?不会是嫂子吧?”
  “喝你们的酒吧!”……
  苏语默也不在意,她挂了电话就在自己的行李上坐下,衣服棉被都打包了,手边就她先前买的一大包零食放在外面,苏语默就拿出一包薯片来,一边填着肚子,一边等。
  天可真冷,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夜黑得透出一股子森森的白来,好像整个天空就是一块黑色的冰一样。到处都被冻住了,脚下的土,路边的植物,甚至路灯的光,都凝结着不动似的。苏语默觉得自己好像也动不了了,伸出去夹薯片的两根手指,就跟俩白银筷子似的,麻木了。
  这该死的天气!
  苏语默正在犹豫,是把一大堆的行李放在路边上,被可能会出现的乞丐顺手牵羊呢?还是死守着,冻死就算了?柳子木来了。
  如获大赦啊!要不是身体僵硬了,苏语默准扑过去。
  “子、木……太……太好了,我都快变冰块了……你怎么才来?”苏语默说话都发抖,柳子木车门一开,她就冲了进去,反正他会给她搬行李,她先享受一会儿再说。  柳子木绕过来帮苏语默关上车门,才说:“小姐,我从B市赶回来的好不好?我丢下一大帮子朋友回来接你,你还埋怨!”他一边说,一边搬东西,苏语默的东西没有值钱的,可是很多。她怕冷,所以单棉被就有好几条,还有锅碗瓢盆等等杂七杂八的,她是样样舍不得买,样样舍不得扔,搬一次家就跟搞阶级运动似的,还好他跟朋友换了一辆商务车开过来,要是他的那辆别克,还真就放不下。
  “嘿嘿,好弟弟,姐最爱你了!”苏语默趴在车窗上边哈气边讨好,要是给她装上条小尾巴,一准儿比狗还摇得欢。
  “切,献媚。你知道我好就成了!”
  柳子木的速度挺快的,没多会儿功夫,苏语默的东西就都被他塞进车里来了,就连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苏语默手里都端着一个塑胶盆,盆里还放着几个衣服架子。柳子木上了车,鄙视地看看苏语默手里的东西说:“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就扔了不行啊,这么拿在手里多碍眼!”
  苏语默动动屁股坐好了,“不当家不晓得柴米贵,这盆15块一个呢,扔了不还得再买?还有这衣服架子,哪个不是钱哦!”
  “你钻钱眼里算了,做你的朋友还真是丢人!”
  “嗯?嗯。”苏语默假装没听见柳子木的嘀咕,车里的空调开着,暖烘烘的,她老早就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苏语默身上突然盖过来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耳边听柳子木说:“裹好了,刚睡着了的,不要一出来就给冻着了,再生病,我可不会陪你去医院活受罪!”
  “子木、子木,你真好!”苏语默感动地鼻子都酸了,要不是因为柳子木是子芽的弟弟,年龄又比她小,她这会儿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
  柳子木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两声。他的房子在三楼,电梯一会儿就到了。
  开门,亮灯,苏语默就呆立当场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想她苏语默工作勤恳,省吃俭用,才租住着一个20平米的小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屋顶的蜘蛛网什么都没有。柳子木倒好,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大学生,他倒住着100多平米的套间!不公平啊!
  苏语默站在装修得格调简洁大气的房间里,咬牙切齿嫉妒的当儿,柳子木已经不知道从哪儿雇了两人把苏语默的行李搬上来了。
  “就一间房,咋办?你要不要跟我睡?”也不知道是因为房子里的暖气还是因为刚刚从车里出来,苏语默的脸颊红红的,惺忪的双眼,带着几分慵懒的迷离,柳子木不觉心中一动,开起玩笑来。
  说者有意可惜听者无意,苏语默好半响才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不来了!”
  柳子木以为是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两忙解释道:“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现在可以住的只有一件,你先将就一个晚上,明天我给你收拾出另一间来。”
  “太嫉妒了!你一个人竟然住这么大的房间,柳子木你太浪费国家资源了,你这是暴殄天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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