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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卜案·大唐李淳风传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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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鬼降。”

  尉迟方愕然抬头:“鬼降?”




  时人相信山石草木皆有神灵,不可冲撞,冲煞则会招灾,即所谓鬼降。这其中又以山鬼的传说最为普遍。相传遭逢此事者门户上出现黑色手印,水洗不退,称为山鬼印;其后十日内,村中之人便会陆续疯癫暴毙,甚者有一村尽数死于此。用今日的眼光来看,大约会觉得匪夷所思,但在古代,恶鬼冲煞之事却常常发生,真假缘由,如今已不可考。

  “果然如此。”

  这句话却是一直沉默的李淳风所说。尉迟方心中一喜,道:“莫非李兄已有所知?”

  “还记得门上的手印吗?”

  经李淳风一提醒,校尉方才想起来时在大门上看到的巨大手印,恍然道:“那就是山鬼印?世上真有这样奇怪的事!”

  出乎意料,李淳风却摇了摇头:“传闻不可尽信,至少这件事上疑窦甚多。此外”望着烛火出神片刻,两人都在等他下文,李淳风却突然站起身,走到门边猛地一拉,顿时,躲在门口偷听的人猝不及防,跌跌撞撞摔了进来。仔细看时,却是白日遇见的那瘦小猎户。

  “这位小兄弟,这么晚了还没安歇吗?”仿佛没看见他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青衫男子闲闲说道。少年恨恨望了他一眼,板起脸道:“我是来传话的,三爷请李先生过去一趟。”

  拂云所住的就是三爷家中厢房,须臾间,三人已来到厅中。

  “三爷。”拂云潇洒一揖,确有几分男儿气概。中年汉子本来就站着,此刻连忙还礼:“不敢当,在下怀沐,行三,先生称我怀三即可。”

  “不必客气,有事请讲。”

  尚未张口,突然有个妇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扑倒在拂云脚下,尚未开口已是泪流满面。

  “先生,请你救救我孙儿!”

  怀沐神色略有些尴尬,将妇人拉起:“不要这样。”

  “报应,报应终于到了!”失去理智的妇人转过头来,对着怀沐大声叫道,“若不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听到这句话,李淳风眼神突然一动。怀沐神情呆滞,并没有阻止妻子的行为,而是怔怔发呆,直到使女拉走了那妇人,才回过神来。

  “拙荆疼爱孙子,心智失常,让几位见笑了。”

  “无妨,”抢在拂云之前,李淳风道,“不过,所说的报应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贵庄已预知会有这样的灾祸?”

  “这”稍一迟疑,怀沐下定决心似的说,“这件事,其实是我怀家家门不幸,也是这山庄的劫数。

  “山庄东北有一座黑云岭,是个极其古怪的所在。山上终年围绕着黑云,岩石都是黑色,寸草不生,入口处常能见到动物尸首。故老相传,那座山中有山鬼洞府,一旦有人靠近,便会被它们摄去魂魄。曾有胆大猎户进山,结果却一去不回,因此村中猎户将它看作是神山,时常祭祀,从不靠近那里。

  “直到四十年前,庄中出现了一件异事:那一夜地动山摇,雷雨交加,天明时分,庄户在祠堂前发现一个女婴。当时的怀姓族长,也就是先父收养了她,取名蝉娘。没想到,她她却是个妖孽!”

  他的语气突然转为急促,拂云不禁睁大了眼:“妖孽?”

  “不错!这女子长大之后,便经常独自入山,到无人敢去的黑云岭一带。有人说她本来就是山鬼后代,又有猎户见到她和青面獠牙、面容狰狞丑陋的山鬼一起,骑着虎豹在山间飞奔。这些话我原本也不信,当成无稽之谈,可是就在她十七岁那一年,庄中突然流行一种怪病,一夜之间许多人病倒,疯癫混乱,连父亲也死于这可怕的癫疾。”

  听怀沐说到这里,尉迟方顿时联想到祠堂中的那些人:“是山鬼降?”

  “正是!怪病流行那一天,蝉娘就神秘失踪了。开始我们并不知出了什么事,后来才知道,那正是她所用的邪术。为了救族人,我只有捉住她,将她烧死。”

  啊了一声,拂云心中不忍,无端又觉得愤怒:“这,这岂不是草菅人命?假如她不是什么妖邪”

  “不!”怀沐抬起头,脸色一瞬间有些惊恐,好像看到了久远的往事,“她的确是妖邪,就在烧死她的那夜,黑云岭上有冲天黑气,地动山摇,和她出现那天一模一样她已经化身为山鬼了




  “大概是邪术被破的缘故,庄上疯癫的人奇迹一般病愈了。但从那以后,我们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山鬼复仇。好在时间一年年过去,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一直到十日前。”

  怀沐低下头,用颤抖的手取出一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看起来普通的黑色石头,圆形,外表光滑。

  “这块石头是蝉娘当年随身之物,也是她被先父捡到时身边唯一的东西。十日之前,它突然出现在祠堂供桌上。那天深夜雷雨交加,从黑云岭附近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天地崩裂,又有耀眼白光升起。此后,庄中便陆续有人中降发疯,有猎户还亲眼看到黑云凝结不散,幻化成女子模样”

  “你的意思是,这是山鬼的报复?”

  “除此之外,又能怎样解释?遇到这种事,本来也只好听天由命,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恰好先生来到这里。早就听说先生神通,因此斗胆,想要请先生去黑云岭镇压山鬼,救我全村性命。”

  怒色仍未稍霁,拂云道:“这是你们自己惹上的灾祸,我又怎么能救?”

  “嗳,此言差矣,”说话的人是李淳风,“人鬼殊途,鬼本来就不应干预人事。何况这场灾祸,殃及的也是无辜庄户。李兄向来心肠慈悲,便救一次,也没什么要紧啊。”

  对方此刻冒的是他名字,心肠慈悲云云,明里劝的是拂云,其实却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尉迟方忍不住好笑,顺水推舟道:“正是,李兄还是应承了吧。”

  拂云这才醒悟自己是代人答话,脸色一红,点了点头。怀沐大喜,伏身便拜。

  “多谢李先生出手相救!”

  “呵呵,好说。只是空口说话,未免不够诚意啊。”

  一面说,李淳风一面望向怀沐,微微一笑。对方恍然大悟,手一挥,叫来一名猎户耳语,片刻之后取来一只精致丝囊,一直捧到三人面前。

  “这些还请笑纳,事后所得数倍于此。救命之恩,谢礼绝不会少。”

  打开丝囊,立刻光辉耀眼,其中所盛都是珍珠玉器一类宝物,连烛光也被映衬得黯然失色。拂云是皇家出身,平日见惯了珍宝,尚且不以为意;酒肆主人双眼发亮,眉开眼笑地拈起一颗珠子,颜色竟是极其罕见的青黑色。尉迟方见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珠子,一副爱不释手嗜钱如命的模样,只得咳了一声。

  “李咳,云兄,人命关天,就不要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

  “啊,好,好。”李淳风如梦初醒,将那珠子小心揣入怀中,又将丝囊毫不客气地收起,“还有一件事,那名见到山鬼的猎户是谁?须他带路进山。”

  “这个容易。”怀沐拍了拍手,叫道:“怀容!”立刻,一张满是戒备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是那小猎户。

  一夜暴雨,山中溪水猛涨,到处都是潺潺溪流,汇集之后冲下山坡,便形成大大小小的瀑布。林间并无人迹,只有野兽踏出的小径,行走起来甚是艰难。

  四个人,作为向导的少年走在最前面,其后则是拂云郡主,乘一匹雪白玉骢,神骏非常;反观身后乌夜蹄,虽也是罕见宝马,却似乎沾染上了酒肆主人的毛病,懒洋洋地走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尉迟方的马腿伤未愈,留在了村中,只得借了拂云侍女的一匹黄骠马充数,那马刚刚成年,摇头晃尾撒着欢,精神抖擞。

  “还有多久才能到?”

  “急什么?”怀容冷冷瞥了拂云郡主一眼,道:“照这种走法,少说也要两天。”

  “这么远?”

  少年警惕地望着李淳风,闭上了嘴,一脸“不要烦我”的表情。后者却仍旧厚着脸皮搭讪道:“你叫怀容?那位三爷是你什么人?”

  “他?”神色有些敬畏,却又带着少年特有的直率和不屑,“他才不是我什么人。怀家庄中他是老大,大家都听他的。”

  “嗯。村里可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我是说,在山鬼出现之前。”

  “好端端的,哪有什么怪事?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

  他说话吞吞吐吐,似乎另有隐情。拂云望了李淳风一眼,见他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便也不开口,刚想收回目光,却发现对方也向她望过来,四目交投,连忙别转了头。





  “听三爷说,你见到了山鬼,是个女子。在哪里见到的?”

  连话也懒得多说,少年只吐出三个字:“黑云岭。”

  “哦?村中猎户都不敢去,你又怎会到那里?”

  李淳风这句话出口,少年立刻涨红了脸,带着怒气。

  “你不信我!”

  “哎呀,怎会不信,只是好奇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怀容伸手一指拂云,理直气壮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李神仙,你们是一路的,都是骗子!”

  这句话一说,拂云一下怔住了,青衫男子则挑起了眉。

  “你怎知她不是?”

  “我当然知道,”怀容带着胜利的眼光瞟着三人,“阿哥说过,长安城里,没一个是好人!”

  “哦?”李淳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尉迟方:“如此说来,我们也是恶人了?”

  “你比他和气,”少年直率地说道,还不忘瞪一眼只顾埋头走路的校尉,“不过阿哥说,长安人最会骗人,像你这样的,脸上越是笑眯眯,肚里坏主意就越多,一个字也不能信。”

  “呃”

  哈的一声,却是尉迟方忍不住低头闷笑,拂云在前头也嫣然。无可奈何地看了两人一眼,酒肆主人举起左手,用衣袖挡住自己面孔,喃喃道:“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

  天色渐黑,眼看无法再前行,四人寻了一处干燥背风的所在暂时歇下。怀容取下背上水囊,递给拂云,却被李淳风抢先接过。拂云只当他口渴忘形,也没在意。谁知错手之时一不小心,水囊竟打翻在地上。少年一下跳起身来,怒道:“你!你干什么?”

  三人都没料到他反应如此激烈,均怔了一怔。怀容一张脸沉得像铁,嘟囔道:“亏我背了一路”见他如此,校尉试图缓和气氛,拾起地上水囊:“没关系,这里多的是溪水,我去找些来。”话音刚落,手中水囊已被少年劈手夺过:“我去。”

  目睹怀容背影没入林中,尉迟方不禁摇了摇头:“真不知这小子哪里来的怪性子,有欠管教。”

  “罢了,你我是来寻找山鬼的,可不是管教乳臭未干的孩子。”

  突然想起酒肆主人方才的古怪表情,尉迟方忍不住咧开了嘴:“我可不想管教他,倒是李兄,你那套哄骗人的把戏这回不灵了。”

  “咳,这个,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嘛。”

  “话说回来,你当真有把握对付山鬼?”

  “哈。”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校尉不满地瞪着自己好友,道,“生死攸关的事,难道李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既非和尚道士,又没有符箓法力,区区一个凡人,哪来神通?莫非你也信了传言,当李某是什么神仙?”

  “那你为何答应?万一——”

  “遇到这种怪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此其一;如此有趣的事情,若不能追根求源,难免心痒,此其二;至于其三,”沉吟片刻,“我怀疑并非山鬼作祟,背后另有文章。”

  “哦?”

  “尉迟莫忘了,藏身在祠堂木偶中与你交手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山鬼。”

  此言一出,尉迟方顿时恍然,刚想说什么,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正是方才去找水的怀容。

  尉迟方跳起身来,冲了进去,只见少年倒在溪边,手腕上有两个青黑牙印,正冒着细细血珠,再细看时,草丛中游过一条金色小蛇,一闪而没。不问可知,怀容定是被毒蛇所伤,情急之下尉迟方将嘴凑到手腕伤口之上,想要为他吸出毒血,耳中却听到一声严厉的喝止:“不可!这是黄金虺,剧毒之物。”

  “那怎么办?难道眼见他死?”

  李淳风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只银色圆筒,打开之后,内中有几枚银针、一柄小刀、几个瓷瓶。

  “幸好带着这些。”

  他半蹲下身子,用小刀划开怀容手腕伤处,黑如墨汁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落在草地上,青葱草色也变成萎黄。尉迟方这才知道毒性之烈,不禁咂舌。眼看血色转红,李淳风将瓷瓶中药粉撒在伤口上,银针随即插入腕侧穴位,轻轻捻动,血流顿时减缓,药粉如同溶盐入水,瞬间被吸收了进去。与此同时,怀容眼皮转动,已有苏醒迹象。



  “真行!”

  听到校尉由衷赞美,酒肆主人淡淡一笑,拔出银针,把这些小物件重新放入银筒。刚要起身,目光落在少年脚旁草丛,脸上掠过异色:“溪水里有毒虺出没,恐怕饮不得。到上游去寻水源吧。”

  校尉依言爬上山岩,在一处泉眼取了水,回来时怀容已然醒转,正呆呆坐在那里。

  “你没事啦!”

  伸手要去扶他起身,却被怀容一脸嫌恶地避开:“别碰我!”尉迟方一怔,忙缩手,道:“你这是干什么?若不是我们刚刚救了你,你早被毒蛇咬死了!”

  “多管闲事!”

  “你!”

  “罢了。尉迟你总算是大人,跟小孩儿斗什么气?”

  “嗨,明明是他”

  话说到一半,眼前一花,一只纤纤素手托着干粮递到他面前。校尉正张着嘴,突然忘了要说什么。双目盈澈的女子微微侧转脸,半掩着唇,连眼睛也带着笑意,一瞬间,世上的花都开了。

  山风猎猎,将篝火吹得明灭不定。这是繁星满天的凉爽夏夜,寂静空旷,深不可测。天空与人无限接近,却又无限遥远。青衫男子微微眯起双眼,懒洋洋地斜倚在山石之上,散漫目光投射于苍穹深处,仿佛那里正在上演一幕只许一人见的隐秘故事。

  “李兄?”

  声音极轻,像是怕吵醒了神游天外的人。从山石上直起身,略微端正一下坐姿,却没有回头去看石后女子。

  “还未睡?”

  “嗯。”

  校尉已沉沉熟睡,如同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通常那样,发出均匀的鼻息声。少年则蜷缩在远离三人的一侧,从这个角度只能见到模糊背影。连马匹也进入了梦乡,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空气中除了夏夜浓郁的青草气息之外,还有隐约飘来的云头香气味,来自女子身上。不一会儿,传来衣衫窸窣的声音,香气也随之浓郁起来。显而易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较方才更近了些,却仍然是背面相对,不见彼此。

  男子呼了口气,取出一根树枝拨动篝火,让它更加明亮。火光将他低眉敛目的清俊侧面映成剪影,投射到山岩石壁之上,恰在拂云身旁,触手可及,看起来似乎比本人还要真实得多。

  “明日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这一回没有听到预期的回应,而是一声轻笑:“要是睡不着,该如何是好呢?”

  “麦冬、远志各三钱,丹参一钱,煎汤服下。三剂之后若还睡不着,随意楼的招牌任你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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