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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卜案·大唐李淳风传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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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故事的虚构成分,后世传颂的贞观之治其实开端于一种相当混乱而纷杂的局面之中。公元627年至629年,仅在这短短三年间,大唐帝国历经了政治动乱、灾荒、饥馑、战争的考验,尤以贞观三年为烈。那一年先有对突厥的用兵,后有持续了两年的关中大旱,接踵而来的蝗灾几乎令作为京畿后盾的渭河流域颗粒无收。长安城里到处都是逃荒的灾民,衣衫褴褛,有气无力地向着路人乞讨。孩子们则蜷缩在墙角,睁着眼,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局面似乎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候,看起来,再也没什么比这更糟糕了,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此后发生的事情险些成为一场地狱中的噩梦。




  “瘟疫?”

  “嘘!”

  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并没有闲杂客人,便装打扮的校尉这才心事重重地开口:“前日巡查,城中多了五具饥民尸首,死状极其可怕。此外还有数人病重,症状也都相同。此事已经火速奏明圣上,军中严令不得散播,城内百姓尚未知晓。”

  对面的酒肆主人露出了不以为然地神色:“真是瘟疫的话,瞒也瞒不住。”

  “话虽如此,现在情况未明,京城中的精锐部队大半被调去各地平抑民情,只剩下北衙司的秦将军守护宫城。就算没有瘟疫,城中灾民数量如此之多,万一有变,后果不堪设想。”说到这里,尉迟方眼神一亮,道:“对了,李兄你精通医道,可有治病的法子?”

  “不是有太医吗?有他们在,却也用我不着。”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发现病患之后,便将他们带回去诊治。谁知几名太医联手,竟然无人知道病因源起,更不要说开方抓药了。”

  “哦?”似乎来了兴趣,李淳风道,“是什么样的症状?”

  “初起类似风寒,病人畏寒发热,颈中出现浅红斑痕;而后高烧不退,水米不进;等到过了三五日,斑痕颜色转为紫红,便丢了性命。”

  “瘟疫成因复杂,昔日医圣曾留下施治之方,但人各异,病也各异,有时灵验,有时则难以奏效。——不说这个,太医是如何救治的?”

  “试用了各种方法,却不见好转。目前我们带回来的病人已经死去四人,剩下二人还在苟延残喘。”眉头紧蹙,校尉道,“昨日来报,城中又发现了十数人染病,而且,这些逃荒来的人多半在京城并无亲眷,平日就露宿街头,难以计数。这样下去,迟早会波及全城。”

  叹了口气,酒肆主人满面愁容:“若是那样,我这酒铺只怕也要歇业了。”

  “李兄!”尉迟方没好气地道,“都到了这地步,你还只顾着你的生意”

  “嗳,话不是这么说。生意人当然一心想着生意;至于保护城邦、赈济灾民,有忠勤国事的尉迟大人就够了。难不成要我伸手抢你的买卖?”

  “这”尉迟方明知他说的是正理,然而这事不关己的模样却令人着恼。见他词穷,青衫男子微微一笑,阳光落在清朗眉宇间,映得光泽如玉。

  “这就是不做官家人的好处,管它朝代更迭、人世兴废,天下事自有他人操心,却和李某这闲杂人无关啊。”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拥进几名戎装汉子。为首一人四十余岁,腆胸凸肚,昂首阔步,大声道:“谁是李淳风?”

  酒肆主人起身拱手:“在下便是。”

  那人斜着眼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手一挥,喝道:“带走!”

  猝不及防,两名汉子已经直奔李淳风而去,气势汹汹。尉迟方大惊,喝道:“住手!”与此同时,柜台上的摇光应声奔了出来,拦在酒肆主人之前,手中抓着算盘,一脸戒备之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连李淳风也有些愕然,随即镇静下来。

  “阁下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

  “此言差矣。”酒肆主人示意摇光无妨,自己则不动声色地坐回去,慢条斯理地剥起了桌上花生,并不朝那人望一眼,“一无朝廷敕令,二无官府文书,空口白话便要我跟你走,从何说起?”

  “正是。”见那人蛮横无礼,尉迟方也不禁恼了,伸手按上刀柄,“清平世界,天子脚下,怎能胡乱抓人!”

  他是军官出身,虽然年轻,言行举止自然有威仪。见到这般阵仗,那人也有些怯意,但气焰仍不稍减,挺了挺胸,道:“彭国公的命令,谁敢不听?”

  这句话出口,李淳风和尉迟方均怔了怔。大唐开国功臣之一的王君廓,本是一员骁将,累功封至彭国公,兼领幽州大都督。只听过名头,却和二人并无交往。

  正在此时,一个尖利声音响起:“混帐!”肥胖大汉呆了一呆,没等反应过来,两边脸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两个耳光。打人的是一个极瘦的中年人,脸型尖长,穿一领考究的蜀锦绿袍,看起来倒像是套在一只猴子身上。看身材,只怕先前那大汉要抵他两个还多。奇怪的是大汉捂着脸,竟是敢怒不敢言。




  “大都督让你请李先生,你却这般无礼,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一面又转向李淳风,满脸堆笑道,“先生恕罪,这厮是府中新进的护卫,愣头愣脑,触犯了先生,还请勿怪。等我回去一定重重责罚!”

  眉峰微微一挑,李淳风道:“阁下是?”

  “在下姓王名尧,承蒙大都督提携,现在府中充任七品执事。请李先生到府正是大都督的意思,还请先生看下官薄面,不吝尊步。”特意将“下官”与“七品”两个词咬得极重,王尧面有得色。尉迟方却听得暗暗恼怒,此人是王君廓的管家,说起来也不过是家奴身份,却这般骄狂自大,拿腔作势,正要出言回绝,却见酒肆主人脸上也堆起了笑容。

  “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不知大人到此有何指教?”

  王尧自以为得计,笑道:“岂敢。下官是来向先生道喜的。”

  “哦?”

  “大都督求贤若渴,素来仰慕先生的才名,因此特意派我等延请先生到府。倘若应对合宜,顺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功名富贵指日可待,难道不可喜可贺吗?”

  王尧说得口沫横飞,尉迟方却越听越不耐烦。他深知自己这位朋友为人,面上圆融和光,内里却是宁折不弯的傲拗。帝王之尊尚且不肯轻易投靠,更何况依附权门,与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共事。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李淳风竟然没有回绝,满面春风地拱手道:“要王大人亲自上门,实不敢当。李某何德何能,竟蒙大都督青眼相加,真是三生有幸。”

  听他如此说,尉迟方怔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尧得意洋洋,道:“先生过谦了,大都督对你可赏识得很。他老人家待人是极有章法的,只要好好为他做事,职位必在下官之上。”

  “如此说来,还请王大人多多提携。”

  “哪里哪里,”一边亲亲热热来拉李淳风的手,一边连称呼也改了,“今后咱们便是同僚,李兄不必客气。”

  “哈哈。”青衫男子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向身后,王尧便握了一个空,只得尴尬地缩了回去。笑完,李淳风悠然道,“不过,有一件事,要和大人预先说明。”

  “嗨,有何要求尽管开口便是,你我自己人,一切好说。”

  “大人既然听说过我,想必也知道我这随意楼的规矩,一向是不白做事,不白收钱的。按理说,为大都督效力,那是理所应当,但这规矩么,也不能坏了”

  望向王尧,李淳风一脸歉意,似乎当真踌躇难以开口。王尧本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心中忐忑,此刻听说只是为了钱财,顿时一松,笑道:“这有何难?大都督府上别的没有,金珠宝贝却是随手打赏,李兄说个数便是。”

  “啊,那就多谢了。”酒肆主人欣然道,“只是这金额”

  没等他说完,王尧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李兄要是信不过,小弟我来做这个保人。随你要多少,府中没有拿不出的。”

  “甚好甚好。”李淳风顺手接过摇光手上算盘,啪啪一阵乱打,也不知道在算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末了将算盘一放,他满意地说道,“一共是八万七千三百两银子,就请王大人做保吧。”

  笑容倏地凝结在王尧脸上,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开什么玩笑?”

  “一点也不开玩笑。李某与人说话,向来分三六九等。若逢知己,分文不取;若是话不投机,未免要收些补偿,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王大人不幸,正是最不投机的那一种,一句话该一万两。你与我一共说了九句,那就是九万;新客让利三毫,八万七千三百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说到此处,酒肆主人右手平摊,向上伸出,笑容可掬,“请王大人付账吧。”

  尉迟方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拊掌大笑。再看王尧一张脸,已变成了猪肝颜色。

  “你!你好个李淳风!果然有胆子,有种!”

  “过奖。李某是生意人,只认银子,不认交情。既然王大人付不出银子,就请离开,莫打扰了我的买卖。”

  垂下眼,酒肆主人一脸冷肃,不怒自威。那边尉迟方早已站起,虎视眈眈望着一干人等。王尧不知深浅,又不敢当真用强,只得咬牙道:“好,好,你等着,姓李的,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怒气冲冲,带着一班人夺门而出。摇光跟着赶了出去,拿起扫帚将地上脚印尽数扫了,像是怕弄脏了店中地面。

  “痛快,痛快!”校尉重又坐下,长出一口气,“恶奴嘴脸,真是令人生厌。彭国公也是不检点,竟然会要这等人来做说客。”

  毫不在意地将花生扔进口中,李淳风淡淡道:“官家对百姓,从来都是仗势欺人的多。只是尉迟未曾亲历,所以不知啊。”

  “好歹留些面子,我也算是官家人。”校尉不满地说道。

  “哎呀,是是是,险些忘了。尉迟大人尽管吩咐,小人洗耳恭听。”

  “少来。”突然想到一件事,尉迟方正色道,“李兄这次得罪了彭国公,往后可要小心。听说此人气量狭窄,脾气暴戾,若是来找你的麻烦”

  “有麻烦才有趣味。”李淳风微微一笑,望向好友,“难道尉迟还信不过我?”

  “我当然信你。”校尉诚恳说道,“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岂不闻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话虽如此,得罪尉迟这样的志诚君子,最多也不过生生我的闷气,实在无聊之极;倒是得罪小人有趣得多啊。”

  “李兄!”

  “好好,不说笑了。不过方才之事,想起来倒有些后悔。”

  “后悔?”

  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李淳风眼中光芒隐隐闪动:“素不相识,王君廓为何会找上我?只可惜如今再问,怕是问不出名堂来了。”

  “要我代为打听吗?”

  “不必理会,眼下还有更有趣的事。方才所说瘟疫,病人是在哪里发现的?”

  校尉这才想起之前的话题,老老实实说道:“就在城东宁光寺,那里五年之前被火烧毁,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许多饥民便借地栖身。”突然明白对方言下之意,他大喜抬头,“李兄答应出手医治了?”

  “病理未明,如何出手?不过,能令太医束手的病症,倒真是令人好奇呀。”

  “好极了!”兴奋之下,校尉一跃而起,“我就知道,以李兄性情,一定不忍心袖手旁观!”

  “哈哈,少废话。只说一句:去还是不去?”

  “还用说?当然要去!”

  “好,带路。”

  “行行好,给些吃的吧”

  “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

  此起彼伏的低语构成了一片连贯的声浪,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又说了些什么。这里是都城东南,也是灾民集中的地方。一双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紧紧盯着过往的行人和马匹,希望得到一些赖以活命的恩惠。偶尔有人扔下一枚铜板或者半块烧饼,立刻有一群人一窝蜂地涌过去,景象触目惊心。

  这其中却有一人并没有加入乞讨的行列,而是呆呆坐在墙角。他身上裹着一领肮脏破旧的黑袍,低垂着头,头上斜戴着一顶破旧毡帽,压得极低,看不清面貌。

  “让开!让开!”

  远处传来呼喝之声,那是数名家将簇拥着一名中年人,锦袍玉带,双目深陷,略带阴鸷之气。黑衣乞丐看到此人,眼中突然射出奇异光芒。

  “快让道!莫冲撞了大都督!”

  侍卫依旧在大声叱喝,马鞭向两侧挥扫,将那些来不及闪开的人打得满地乱滚。马上骑士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对眼前一幕视若无睹。

  突然间,黑衣人一跃而起,手中多了一把精光耀目的短刃,直向马上人刺去。这一下猝不及防,侍卫尚且来不及反应,但那骑士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一怔之后立刻本能闪躲,嚓的一声轻响,剑尖滑过了胸前要害,刺入肩头。

  “刺客!有刺客!”

  一瞬间局势大乱,数名卫士立刻挡在那人身前,拔出武器。黑衣人身手极为敏捷,一击不成,毫不恋战,拔出匕首转身就跑。惊魂未定的骑士仍不失大将风度,浓眉紧锁,喝道:“慌什么?都给我追!”侍卫不敢怠慢,立刻纵马跟上。然而那刺客却极其狡猾,并不从大道上奔逃,而是在屋宇房舍之间穿行,几个转弯之后,已失去了行踪。

  城东,宁光寺。




  与其说这是一座寺庙,不如说是一处废墟。庙前钟楼已彻底烧毁,剩下一口绿锈斑斑的大钟,弃置在倾倒的石碑之上,钟身满是烟火留下的黑色痕迹;四周墙壁倒还完好,屋顶却已在大火中坍塌,只靠几根烧焦的柱子勉强支撑,太阳便从上方直射下来。屋中横七竖八或坐或卧,满是外地逃荒来的人,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空气中混合着汗水和便溺的难闻气味,引得一群蚊蝇嗡嗡,丝毫不畏惧人们的驱赶。

  当李淳风和尉迟方跨入寺门,映入眼帘的正是这凄惨的景象。饥饿和疾病已经令人知觉麻木,庙中人对二人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一名中年妇人独自坐在大殿一角,目光呆滞,手中抱着一名男孩。孩子大约七八岁,身形异乎寻常得瘦小,仰着头,在母亲怀抱中,一动不动,嘴唇微微张开。颈部有一块紫红色斑痕,在灰白的皮肤上显得异常触目,稍一靠近,则有令人作呕的恶臭传来。显然,孩子已经死去多时。见到如此伤心惨目的状况,尉迟方便想将男孩接过,却被同伴拉住了。

  “小心,莫碰他。”

  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女人抬起头,呆呆笑道:“轻些,别吵醒他醒来他要喊饿的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见到女人颈间也有一块鲜明的红痕,尉迟方不禁啊了一声。李淳风看他一眼,一言不发,伸手拉过女人细瘦的手腕,刚一搭上,眉头便皱了起来。

  “如何?”校尉忍不住小声问道。摇了摇头,李淳风道:“脉象散乱,病势甚为凶险,难以摸清头绪。”

  “这连你也不能治吗?”

  哈的一声,酒肆主人淡淡道:“尉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世上病症何止千万种,瘟疫的成因则更为复杂,即令神农在世,也未必能一一医治,更何况李某。”

  他凝神片刻,松开手指,又将手缩回袖中。“无论如何,这里的情形甚为不妥。气味混杂,生人、死人;病人、常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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