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路军战记-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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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呢，昨天大家都是欢天喜地的，要说轻敌，整个十九路军全部有份！”接着瞪着其他几个师长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谢鼎新和廖启荣齐声说道：“这本来就是大家的责任嘛！”　　李从文说道：“昨天制定作战方案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同意的，肯定是集体责任！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商议以后怎么打，现在才打了四天，距离大本营的要求还相差很远呢！”　　钟武立刻提议：“组织敢死队，夜袭日军。小鬼子最怕夜战，肯定能够成功！”　　孙百里摇摇头，说道：“现在敌我双方重兵密集，夜袭很难取得比较大的效果！再说，从淞沪会战开始以来，国军就屡次使用夜袭的战术，已经被日军摸清了底细，不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后都还是演变成了阵地战，没有便宜占的！”　　廖启荣说道：“我觉得当前的首要任务还是确保防线不失，所以应该抓紧时间修补工事才对。”　　孙百里说道：“你的意见非常正确！吴福防线作为拱卫南京的第一道防线绝对不容有失，现在还不能冒险出击和敌人拼消耗。”　　钟武反问道：“难道就等着敌人来打吗？这样消极防御，最后肯定是和淞沪会战一样！”　　孙百里说道：“今天的失利，主要原因是轻敌，但是部队没有主动作战精神也是一个因素：敌人没有发动攻击的时候，阵地上只有少量的警戒部队，大部分人都躲在碉堡和藏兵洞里面，固然是安全了，可是反应的速度却慢了许多。”　　李从文补充道：“我觉得对日军的凶悍估计不足也是一个方面。日本要想迫使中国放弃抵抗，必须要尽快占领南京，以此来打击我国的民心士气，所以肯定要不惜代价的强攻。我有预感，明天的战斗有可能更加惨烈！”　　谢鼎新说道：“现在部队已经提高警惕，警戒部队的兵力也增加了几倍，应该应付得了。”　　廖启荣说道：“今天被日军突破的几处阵地都是坡度较小的地方，需要加强火力。”　　孙百里看到大家都发表了意见，也谈得非常全面，就总结道：“目前迫切要解决的几件事是：第一，命令前沿部队密切监视日军的动静，避免再次被突袭！敌人的战术不是一成不变的，不要抱着想当然的态度。第二，重点加强日军容易突破的地段的火力。第三，要求基层军官和士兵出谋划策，解决攻坚能力不强的问题。第四，要主动作战，不能坐等敌人进攻。最后要重点强调的是，日军是非常凶悍的，如果想击败他们，就必须比他们更顽强！”　　说完之后，孙百里准备下令散会，钟武却忽然提议道：“军长，部队的攻坚能力不强，可不可以把火焰喷射器投入使用？如果日军突破了阵地，和我们争夺战壕、碉堡的话，用这个可是最有威力的——十几米长的火焰，几千度的高温，简直是所向披靡呀！以前都是用来清除阵地上的杂草和灌木，简直是暴殄天物呀！”　　孙百里高兴地说道：“这个办法非常好！命令军需处，立即把火焰喷射器全部下发一线部队。”然后对钟武说道：“你的脑袋是越来越好使了吗！”　　钟武兴奋地说道：“有了这个，肯定够小日本喝一壶的！”　　散会后，各师长立即把会议达成的决议通知下属各部队，准备迎接日军下一轮的攻势。　　由于白天的行动功亏一篑，攻击部队损失惨重，上海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毫不犹豫地命令下属的几个师团长，着手准备‘肉弹攻势’。在松井石根看来，十九路军的武器装备虽然不错，但是战术素养不是很高，应该可以很轻松地再次打开缺口，关键是如何保证后续部队能够源源不断地跟上。为此，他特意要求炮兵不惜一切代价压制中国军队的炮火，确保攻击部队的顺利推进。　　日军精心挑选出1000名肉弹，有的绑着炸药包，有的在身上挂满了手榴弹，还有的干脆直接抱着炸弹。这些人接到的命令就是不顾一切地冲进中国军队的阵地，用同归于尽的打法破坏坚固的工事，同时用这种极其恐怖的打法给对手施加强大的精神压力，促使其崩溃。虽然每个肉弹都自知必死，但是在日本军国主义思想和武士道精神的长期熏陶下，被选中的士兵非但没有丝毫的畏缩，反而感到非常的自豪。　　入夜之后，日军故伎重演，命令肉弹们悄悄爬出战壕，向中国军队的阵地爬去，直到距离50米左右的时候才停下来，静静地潜伏下来。肉弹攻击的方向是日军前线指挥官们仔细观察守军的阵地以后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些地点的地形普遍比较平坦，方便肉弹以最快的速度前进。要知道，为了保证肉弹的速度，担当肉弹的士兵是没有任何其他武器的，如果在有效距离之前被对手发现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　　等到晚上11点钟的时候，所有的肉弹已经全部到达预定地区，等待攻击时刻的到来，准备用这种毫无人性的攻击方式打破战场的僵局。　　因为前一天的攻击时间是凌晨6点钟，松井石根特意把肉弹攻击的时间提前到凌晨4点，这样一来，就能够保证攻击的突然性。在他看来，德国人设计的吴福防线固然坚固，但是远远比不上日俄战争时期俄国在旅顺修筑的堡垒工事，千余枚肉弹绝对可以轻松地把防线撕成碎片！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鏖兵吴福（七）
　　吴福贵把脑袋从战壕里面伸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自己附近，接着抬腿就往外面爬，这时候，班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过来：“福贵，你小子想干什么？”　　吴福贵轻声回答道：“班长，我肚子不舒服，想方便一下。”　　班长立刻骂道：“你小子脑子有问题呀！你跑到上风头大便，是要弟兄们闻臭啊！给我到前面拉去！”　　吴福贵感到有些胆怯，说道：“到前面去会被日本兵看到的！”　　班长不耐烦地说道：“现在黑乎乎的，小鬼子就是有千里眼也看不到你，怕个鸟！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屁股抬高点，反正屁股肉多，挨几枪也没事。”他的话音刚落，战壕里立刻响起一阵哄笑。　　吴福贵只好从战壕的另外一边爬出去，在距离战壕十几米远的地方方便，完了之后，他捡块石头在屁股上抹几下，随手超日军阵地方向丢了出去，然后急忙往回爬。石头在黑暗中飞行了几秒钟后落了下去，吴福贵听到声音之后回头望去，只能看见漆黑的一片。回到战壕之后，吴福贵急急忙忙跑到班长身边，说道：“班长，有点不对劲！”　　班长问道：“怎么了？”　　吴福贵说道：“我扔了块石头出去，听声音好像是砸在人身上了，可是我明明记得天黑前阵地前面的尸体已经清理完了的，会不会是？”　　班长立刻问道：“你能确定吗？”　　吴福贵说道：“我能确定！”　　班长急忙说道：“我们去向连长报告！”　　接到报告后，警戒部队立即用望远镜对阵地的前沿仔细观察，然而，由于肉弹们隐蔽的极好，守军没有发现异常。尽管如此，联系到日军昨天的突然袭击，前沿指挥官在命令部队加强戒备的同时，把情况向军部报告，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距离日军的攻击时间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值得庆幸的是，值班的参谋认为这个情况非常可疑，立即把孙百里叫起来。详细询问之后，孙百里命令炮兵立即对阵地前沿进行三分钟的短促炮击，试探是否有日军攻击部队在潜伏。为了保障防线不再被敌人偷袭，孙百里同时让躲在战壕的警戒部队用轻重机枪和手榴弹对阵地的前沿进行无差别攻击。　　铺天盖地的炮弹落在阵地的前面，冲天而起的火光和剧烈爆炸划破了冬夜的宁静，超过半数的肉弹在第一轮的炮击中就失去了性命。接着，肉弹身上的爆炸物被连续引爆，引起更加剧烈的爆炸，把日军理想的潜伏阵地完全淹没在火海之中，从而使更多地肉弹变成碎肉和血水。短短几分钟的炮击之后，潜伏在阵地中间的肉弹已经伤亡殆尽，硕果仅存的全是比较接近中国军队阵地的，炮兵害怕误伤自己人，所有的炮弹都落在距离战壕五十米远的地方。然而，日军的噩梦还没有结束，炮击过后，守军的警戒部队在用轻重机枪清理前沿的同时，把数百枚手榴弹连续扔了出去，把残存的肉弹又消灭了一批。　　日军的确强悍，在如此强烈的攻击下，没有一个肉弹逃跑或者冲击守军阵地，警戒部队甚至连一个移动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很多肉弹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为了使自己不发出声音，暴露潜伏部队的位置，肉弹们把大块的泥土塞进自己的嘴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还有一些肉弹被弹片削去身体的一部分，就任由鲜血喷涌而出，却没有采取任何挽救的措施。这些肉弹深受武士道精神的毒害，已经达到癫狂的地步，居然可以完全忽视肉体的痛楚，确实令人佩服，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牺牲居然没有任何价值！　　中国军队的警戒部队在炮击的时候密切地注意着前沿的情况，发现很多炮弹落地之后居然会发生两次以上的爆炸，如此反常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潜伏着日军！　　接到报告之后，孙百里理所当然地把炮击的时间延长到十五分钟，同时命令前沿部队保持高度的警惕，监视可疑的地段，后方的部队迅速进入阵地，准备迎击日军可能的进攻。　　凌晨四点，启明星刚刚在天际出现，日军阵地上的信号弹就腾空而起，命令肉弹发起攻击。经过十九路军的炮火洗礼之后，潜伏的肉弹已经损失殆尽，空旷的阵地上只站起来不到五十个人，其中半数以上还有伤在身。肉弹们先是努力站稳身体，接着摇摇晃晃地朝中国军队的阵地冲了上来。守军不慌不忙地用密集的弹雨来迎接肉弹们的到来，爆炸物中弹以后发生剧烈的爆炸，燃烧的火焰比烟花还要灿烂！　　‘肉弹攻势’无疾而终，还白白损失了一个大队的兵力，日军的前沿指挥官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命令部队发起冲锋，要用中国士兵的尸体来告慰肉弹们的在天之灵。　　大口径炮弹雨点般的落在十九路军阵地上，爆炸的气浪掀起漫天的烟尘，遮挡住了守军的视线，借这个机会，日军数十辆坦克悉数上阵，掩护数千名士兵蜂拥而上。这时候，十九路军的炮兵也加入战团，用密集的炮火拦截敌人，和阵地上的火力网配合起来绞杀日军。然而，日军仿佛发了狂一样，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开路的坦克也是全速前进，完全不理会随时可能击中自己的大口径炮弹。日军炮兵同样一反常态，在步兵开始冲锋以后都没有停止攻击，而是连续不断地把炮弹倾泻在对方的阵地上。　　最后，日军的疯狂攻击终于取得了效果，部分步兵和十几辆坦克成功地穿越死亡地带出现在战壕边缘，和十九路军展开激烈的争夺。坦克沿着战壕向前推进，同时用机枪疯狂地扫射，步兵端着刺刀跳入战壕，向两端的地堡突击。　　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十九路军的官兵们沉着冷静地应战，一边碉堡里的轻重机枪顽强地阻击日军的后续部队，使其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一边从战壕里迎击日军的前锋。战壕里面每隔一段就有一个手持火焰喷射器的战士，另外一名战士身背钢瓶紧随其后，十几米长的火焰迅速把冲到面前的几个日军连人带武器全部烧成焦炭，接着枪口一转，瞄准附近的坦克喷出耀眼的火蛇，把钢铁的怪物包裹在烈焰之中。惊慌失措的坦克驾驶员急忙刹车，可是还没来得及掀开舱盖，里面的炮弹就已经爆炸，薄薄的钢板被炸得四分五裂。　　手持步枪的日军面对着装备半自动步枪和火焰喷射器的十九路军，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只得聚集在几辆坦克的周围，准备固守待援。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鏖兵吴福（八）
　　为了掩护聚集在四周的步兵，坦克只得停下来，变成固定的堡垒，用机枪和坦克炮支援作战。　　十九路军的战士们端着半自动步枪边打边进，后排的战士则瞅准机会把手榴弹投入敌群，堡垒里面的反坦克手用反坦克枪逐一清除日军的坦克。每当日军嚎叫着准备冲上来肉搏的时候，火焰喷射器迅速把他们变成一具具的干尸，使敌人始终不能接近，最大限度地发挥半自动武器的优势。　　日军虽然连续不断地投入新的部队，试图冲过中国军队的炮火封锁线，但是只有到一半的人能够成功通过火力网。而十九路军的后续部队沿着连接阵地和后方的交通壕快速赶到前线，使兵力和火力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意识到已经没有战胜对手的机会，日军指挥官尽管非常不情愿，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十九路军官兵冒着连天的炮火紧追不舍，直到日军全部进入炮火覆盖的区域才收兵。残存的日军经过炮火的洗礼之后，又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被松井石根寄予厚望的‘肉弹攻势’就这样草草收场，不但千余名肉弹无一生还，而且后期投入的部队也损失惨重，丧失了继续攻击的能力。十九路军的损失虽然也不小，尤其是炮兵在和敌人炮兵的对射中有十几门大炮被击毁，但是远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此消彼长，中日双方的实力对比趋于平衡，日军的右翼集团被死死地拖在吴福防线前面，寸步难行！　　南京卫戍司令部接到十九路军的战报后，立即把右翼的部队增援左翼，使日军第十军的推进速度迅速放慢，合围南京的战略目标立时变得非常渺茫。第十军军长认为自己是受右翼的拖累，强烈要求上海派遣军加强攻势，突破吴福防线，使中国军队顾此失彼。　　松井石根接到电报感到左右为难：部队在十九路军的顽强抵抗下损失惨重，再加上淞沪战场的损失，很多部队都已经补充过两次新兵，战斗力大不如前，勉强进攻的话肯定是得不偿失，可是面对友军和大本营的压力，停滞不前的话不但把自己的脸面丢光，连皇军的威信也会受到影响。左思右想之后，他只得要求陆军航空兵不断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轰炸，同时向大本营报告，要求增加至少两个师团的兵力。　　化解了日军的肉弹攻势，而自己的损失又不是很大，孙百里本来感到高兴，可是接到军需处的报告之后却立即愁容满面，急忙召集指挥官们来商议对策。　　孙百里拿着军需处的统计报告介绍道：“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根据军需处的统计，我们目前的弹药库存严重不足，最多只能维持三天的战斗，其中，7。92毫米的子弹消耗最大，只能勉强够两天用的。”　　李从文哀叹道：“半自动步枪的威力的确惊人，可是消耗的弹药也同样惊人！”　　钟武问道：“战区司令部的后勤部门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补充弹药？”　　孙百里苦笑着说道：“如果有补充我就不用叫你们来商量了！现在日军第十军正在猛攻南线，武器弹药的消耗也非常巨大，由于从上海撤退的时候，大本营只准备用十几个团的兵力防御南京，作战物资的储备本身就严重不足，再加上运力不足，只能勉强维持南线的消耗，我们这里基本没有什么补充了。”　　刘谦说道：“步枪没有子弹还可以拼刺刀，可是没有了炮弹，这些大炮还有什么用？连废铁都不如啊！”　　谢鼎新说道：“我看是中央军借机报复我们十九路军才对，什么运力不足、储备不够都是托辞！我们一支孤军把这里防守的稳如磐石，南线投入那么多部队却节节败退，有什么理由不优先补充十九路军？”　　廖启荣立即附和道：“是啊，中央军吃过我们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