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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突击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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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腾冲的当天晚上,潘黄河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梦见了绿柳庄,梦见了王冬梅,梦见了爹,梦见了弟弟妹妹,他梦见自己回家了,可是却没有了腿和胳膊,他看见他们,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笑容灿烂地涌上他的脸;他喊道:爹,冬梅,弟弟,妹妹,我回来了!我是黄河啊!然后,他看见他们都朝他跑来,冬梅跑在最前面,边跑边喊:黄河,是你吗?是你吗?他嘴里应着,张开双臂想要去拥抱,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抱住,只抱住一阵风;他想要奔跑,可是脚下却跑不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他挣扎着,他看见绿柳庄两岸的庄家长得那么绿油油的,柳树的枝条依然那么繁茂,堤岸里的水依旧那边清活就是跑不起来他像一片柳絮般飞了起来,越来越轻,像长了翅膀一样,他飞在空中,身下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忽然,他感到腰部一阵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就从空中跌落在地上了。

醒来一看,丁秀正用一根树枝挠着他的腰。

潘黄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奇怪的是,以前他都是对丁秀不理不睬的,甚至有时候觉得她太没骨气,然而这一次不同,在潘黄河的心里,他从来都没觉得有哪一次,他的内心这样柔软过。

他定定地望着丁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泪水不由自主地簌簌而下。

丁秀先开口道:

“黄河哥以前都是我不好老缠着你”

潘黄河笑了笑说:

“第一次叫我哥真好听”他顿了顿,说,“妹子,不能怪你现在仗打完了,回去吧,找个妹夫,好好地过日子。你放心吧,现在日本鬼子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们了要是他们敢再来,我照样把鬼子们赶出去”

丁秀打断了他的话,说:

“别说了黄河哥,其实以前我是怕你死在战场上,才想着跟你结婚你是个好人,一定能找给我找个好嫂子。等你回到老家后,别忘了带上嫂子来看我”

潘黄河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他点点头,说:

“是啊,我会来看你的是滇西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会回来看的。等你做了母亲,当了奶奶或者外婆,当了祖母,别忘了我”

丁秀也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的即使到了下辈子我依然记得”

1945年1月27日,在欢呼声中,中国远征军与中国驻印军及盟军会师于芒友。

滇西大战从1944年5月11日开始,至1945年1月27日结束,历时8个月16天。日军第56师团全部被歼,第2师团及第53师团被歼一部,死伤、被俘共21057人。中国军队出动7个军14个师和其他特种独立团共16万多人,伤亡、失踪共67463人。日军与远征军的伤亡比例是1:3。2。

1945年1月28日,中国远征军与中国驻印军在中印公路经过的一个小镇-苗斯举行会师典礼。中国远征军在通往祖国的路上竖起白布横幅:“欢迎驻印新军凯旋回国!”卫立煌长官、索尔登总指挥、孙立人军长、黄杰总司令站在旗杆下面。

这是抗战8年中,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上第一次大规模向日军主动进攻,也仅有这次大战驱敌于国门之外。

成千上万的中国儿女,长眠在了高高的高黎贡山山脉之间。他们是真正的中华民族的英雄,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气节。

滇西大战结束后的7个月,诺曼底登陆后的第434天,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无条件投降。

会师典礼之后,中国远征军便启程回到后方。

离开的那一天,每一个活着的老兵,深深地朝着脚下的土地三鞠躬,他们在面对敌人的钢枪和子弹的时候没有流过泪,在面对鬼子们的阴险和狡诈的时候没有流过泪,今天,在他们即将离开脚下这片热土的时候,忍不住泪流满面,失声痛苦

而潘黄河,终于有机会活着回到了他的家乡——河北平原上的绿柳庄。

第1卷 进入尾声:嗜血陷阱 大结局:光辉岁月

两年多没见,绿柳庄依然是他梦中的模样。

无论阔别多久,无论旅途多么遥远,回家的路总是记得的。

潘黄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自从离开滇西朝家赶的时候,他就没合过一次眼。

两年的时间,只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对于他来说,却无数次的从鬼门关擦肩而过,能够活着回家,已经感谢上天的恩赐了。

土坯房,还是那一座破旧的土坯房。

房顶上的茅草,颜色依旧灰暗。

偶尔有几粒种子在茅草中发芽,伸出细细的嫩芽。

屋檐下的石墩上坐着一个老头,佝偻着背,头上缠着一根发黑的白毛巾。

潘黄河踉跄几步,扑倒过去,嘴里激动地喊着:“爹——”

那个像石墩一样的老人动了动,浑浊的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爹——”

老人听见喊声,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嘴里说道:“你是哪个?”

潘黄河拉着他的手,颤抖着说道:“爹,我是黄河,我是黄河!”

老人佝偻着的背像忽然挺直了一般,站起来,拉着潘黄河的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被潘黄河一把扶住。

“你你真是黄河?”

“爹,是我,我是黄河!”

潘老爹摩挲着他的手,说:“你没死?”

“爹,我没死!”

潘老爹叹了口气,说:“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爹,弟弟妹妹他们呢?”

“你弟弟到山上割草去了你妹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生病死的发烧,没两天就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冬天”

没想到刚进家门,就听到这样的噩耗,潘黄河一屁股跌坐在石墩上。

听说潘黄河回家了,消息立刻在绿柳庄传开了。

不大一会,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爹,咋不见冬梅呢?冬梅到哪里去了?”

潘老爹咳嗽了一会,说:“别提冬梅了!”

“怎么了?”

潘老爹喘息了一会,才接着说:“你刚走的那会,冬梅是个多好的孩子啊!她见我们家缺少人手,你弟弟妹妹又小,需要人照顾,我又有病,常年咳嗽,她就搬到我们家来住了。”

“搬到我们家来住了?”

“是啊,要知道,她一个未过门的媳妇,我们潘家甚至连媒人都没请过,她就自己搬过来住了!她说,‘她这辈子,除了黄河,谁都不嫁。’她这是在尽孝啊!”

潘黄河没料到是这样,不禁大为感动。

潘老爹接着说道:“后来,我们接到了你从部队发来的信,说你当逃兵了,怕死,我那个气啊!咱潘家咋就生了个你这样的草包货呢?是冬梅安慰我,说让我不要走漏了风声,这样传出去左邻右舍地知道了不好,她这是在为你挣面子啊!”

潘黄河说:“爹,那都是假的!”

“假的?你信上明明就是这样写的!”

“爹,你知道我是不识字的,我那是请别人代写的信啊,我怎么能骗您呢?”

潘老爹睁大了一双浑浊的眼睛:“你真的没有当逃兵?”

“没有!绝对没有!”

潘老爹点了点头,接着说:“收到你的信后,我就让冬梅搬回去住,我说这兔崽子太丢人了!可是她不肯,她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火了,这信上都那样写着了,难道还有假?冬梅哭着说,‘爹,我都已经住到你家来了,你让我怎么出去?我出去谁还敢娶我?’”

就这样,王冬梅就在潘家住下去了,每天都为潘家做这做那,她没有别的期盼,只希望潘黄河能活着回来,跟她好好地过日子。

直到去年冬天的到来。

去年冬天,全家都没了吃的,一家人饿了好几天了,王冬梅到门前的小河里去凿冰钓鱼,为了钓起一条大鱼,结果掉到冰窟窿里,沉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听到这里,潘黄河不禁失声痛苦起来。

在绿柳庄后面的一座土坟前,他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村里人见着他的时候,他像没了魂魄一般。

从此,潘黄河成了哑巴。

没人知道,这个打过日本的村里人,肚子里究竟隐藏了多少想要说的话。

日子恢复了平静,一天又一天地过着。

潘黄河像一条默默的老黄牛,每天拼命地在地里刨食。

他回到绿柳庄的7个月后,日本人宣布无条件投降。

听到这个消息,潘黄河肚子一人抱着一大壶酒,一边哭一边喝。

若干年后,他在滇西战场上的一切,似乎都已渐渐地成了过眼云烟。

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潘黄河的脑海里满是战友们的笑脸,满是艾伦、丁秀、王冬梅熟悉而又模糊不清的脸。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接到一封信。

一封来自美国的信。

他颤抖着打开信,满满的三页纸,从信纸里滑出一张照片,一个美丽的卷发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阳光下的草坪里笑得十分灿烂。

潘黄河揣上了那封信,他不认得字,虽然字是汉字,但他没有去找人给他读那封信。那张照片,他也悄悄地揣了起来。

——就像没有收到过这封信一样。

那个曾经大胆、率真、热烈的美国姑娘,那个曾经深深相爱过的美国姑娘,她现在也一定还好吧?

——忘了我吧,就当我战死在滇西了。他说。

日子就这样一页一页地随风翻过。

村里人都说他哑巴了,没想到好好地一个人,打了两年鬼子,竟然变哑巴了。有人说,他是在战场上被鬼子打成哑巴的,一发炮弹掉在他耳边,他就成哑巴了。

只有潘老爹知道,他的儿子不是哑巴。

他的儿子第一天回到村里,进门的时候,说话清晰着呢。

此后,潘黄河的老爹病逝了,弟弟成家了,潘黄河独自一人离开了村庄。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也没有人问。

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只有潘黄河自己知道,他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二十年后的一个黄昏,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拄着一根破旧的竹竿,拿着一个破碗,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站在尖利的晚风中,来到国殇墓园面前。他沿着墓园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月亮升起,仍然没有离去。夜凉入水,他跪倒在墓园里,用干枯的手指一一摩挲着那些残存的墓碑,眼泪在颧骨高耸的脸上恣意流淌。

据腾冲的百姓说,此后便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背,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逢人便说:“你听,你听——”

有人问他听什么,他便闭上眼睛,老掉牙的嘴里“嘶嘶”有声,侧着耳朵,干枯的手指跟着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晃动,那神情就像在指挥着一场大型交响乐。

他说:“你听,你听——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冲啊——杀啊——呀呀——嘿”

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都说这老人怕是疯了吧。

有时候,腾冲的百姓会看到这个疯子老头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呆呆地出神。

有人看过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卷发、蓝眼睛的漂亮外国女人,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有看过那张照片的人说,那个孩子竟然跟潘黄河很像,尤其是那个额头、鼻梁,都像是从一个模板里倒出来的一般。

老人坐在一个下等兵的墓前,望着高黎贡山上的夕阳一点点地衔着青山沉下去,太阳的余晖洒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安静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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