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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爱上别人的-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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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室友为了省钱,已经三个月没有修剪头发,本来想染个颜色平衡一下发型,从超市买来了染发剂却配错了颜色,最后变成了像假发一样的金黄色,然而如此戏剧感的造型仍然遮盖不了她热气腾腾的生命力。
  这丫头是个胖姑娘,体重并没有离奇到像美国大屁股的黑人妇女,但已经胖出了中国未婚女性的及格线。
  苏青有时候对人有点儿实心眼,她曾经痛心疾首地跟这个比她小四岁的姑娘说:“妞儿,你再这么胖下去,只能穿越到建国初期了,那时候的男人看你一眼,就会觉得你肯定是个能干的生产能手。”
  然而名言警句总归都是自己的,言语再警醒,也依旧挡不住胖姑娘以身试法的决心和勇气。
  苏青眼睁睁地看着室友这个好好的东北胖姑娘,在某个秋天掉进摇滚女青年的大坑后,再也没爬上来。
  看着那一双双仿佛长在身上的各色网袜、马丁靴,以及从鼓楼附近的小店淘来的古拙风格但很像是cosplay(角色扮演)上世纪八十年代工厂时髦女工的衣服,苏青就知道这姑娘被几任贱男友伤透了心。
  虽然整个审美都走偏了,却仿佛饮鸩止渴,在夹杂着文艺和摇滚的风格中获得了安全感。
  更具有现实意义的安全感则是,改变风格后她的异性缘似乎更好了。
  女室友的床上,躺过她从北京各大摇滚现场带回来的各种匪夷所思的男人,基本上是喝多了揣在怀里偷带进现场的小二,在POGO(夜店名)的时候碰撞出了性欲,精虫上脑饥不择食的摇滚乐迷。
  量变终于促成质变,她今天终于完成了摇滚骨肉皮们的终极梦想:睡了一个发迹前的摇滚乐手,万一这人日后声名鹊起,已具备骨肉皮资格的室友,也可以老练地吐一个烟圈道:“哼,我年轻时跟他睡过。”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一转身就碰到这个了,没摔坏吧”
  瞥到长发男冷冽的眼神,苏青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默默把视线移开了。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女室友没穿衣服,只用一件沾满了猫毛的毯子裹住了E罩杯。
  女室友的妆没卸掉,厚重的眼妆让摘掉美瞳的小眼睛更看不清黑眼仁,“没事,哪有那么容易就摔坏了,又不是玻璃做的。”
  女室友朝着贝斯手叫道:“行了,摔就摔了,还能摔坏怎么地。”
  见那男的还在嘟嘟囔囔地看地上的贝斯,女室友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儿:“你听见没有啊,不会拿回屋看啊。”
  贝斯手扣上琴盒,搬琴时斜着眼瞪了苏青一下子,背影带着气就回屋了。
  屋门关上,女室友身上那股混合着荷尔蒙味道的狐臭味也淡了许多,苏青没工夫再去细听他们背后说什么,因为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对门的邻居又来敲门了:“第几次了?!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你们这些人还要不要脸!”
  苏青懒得开门应付这个永远没有好脸色的老年失婚女邻居,见女室友又仿佛地鼠般伸出脑袋,苏青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自己也回屋去了。
  躺在床上,拖延着不想去卸妆洗脸睡觉。
  女邻居半夜骂街的戏份没有得到伸展和配合,只能临走时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门:“明天我就让你们搬走!”
  等了一会儿,苏青确定那女邻居离开了,准备洗个澡就睡了,她觉得自己今儿这一天过得挺日理万机的。
  然而这边唱罢那边和,苏青隐约听到动静不小的叫床声,声声入耳,堪比如家。
  苏青的房间挨着大门口,狭长的走廊连着卫生间和室友的屋子,她刚推门走出房间,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咯吱”声,室友房间的炮火便停了,估计也跟门一样,觉得不好意思。
  苏青走到卫生间门口准备开灯,一墙之隔的室友那屋,依旧安静得可以用掉一根针来检验。
  苏青手刚伸到开关位置,便听到墙那边一下子又嗯嗯啊啊了起来,男人的喘气声和女室友介于不爽和爽之间的快感声音,势不可当。
  苏青叹了一口气,成全他人鱼水之欢是当代雷锋应尽的义务,她又蹑手蹑脚地回屋了。
  她把床上堆积如山的衣服往里推了推,躺了下来,看着表希望这贝斯手是个快枪手,十分钟能结束战斗,好让她能在不醒人事前有时间洗个澡。
  她侧过身,黑暗中借着窗外因路过车辆反射进房间的光,看见扔在地板上的纸袋的名牌logo(商标),在这个陈旧的房子里显得特别刺眼。
  她伸手拽出裙子,摸着有一种奇妙的舒服感。
  苏青套上裙子,蟑螂一般偷偷摸摸地光脚走至客厅。
  在电冰箱大小的客厅里,有一面一人多高宜家打折时买来的镜子,苏青望着脏得色迹斑斑的镜子里的女孩,有些陌生,又走前一步,趴在镜子前往里看,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仿佛也挺顺眼的,刘恋的眼光真不错。
  从一堆衣服当中,不求最漂亮的,不求最抢镜的,也不求最便宜的,只求最适合自己的。
  苏青挑衣服和挑男人的功力都不行,不过她挑朋友的功力还不错,三年前在那个早就忘记新娘叫什么名字的婚礼现场把刘恋给挑了出来。
  呀,那时候可是自己最惨的时候呢。
  每当苏青脑中的那根弦快要被生活的六指琴魔弹得不胜负荷时,她总会在崩溃前,跟原来的老板和同事诉诉苦。
  检阅一下还在那家小小的广告公司,快四十岁还在熬着的同事的脸,她就知道,自己过得还算不错。
  是啊,以后的生活还能怎么难,还会比拿一千块的基本工资,依旧被老大吐槽“招你还不如招个保洁阿姨,起码她每天都能给我擦地板” “你不就是个打字机吗?连字都打不好你活着还有意义吗?”更难一些吗?
  应该不会吧。
  苏青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皮为什么那么厚,听到老大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能嬉皮笑脸的。
  或许是年轻,穷啊不如意啊被侮辱以及被损害作为生活的基本配备,当事人并不会觉得怎样。
  雪上加霜的是,尽管如此惨了,她还得从每月一千块人民币的基本工资里,忍痛掏出五百作为礼金,参加一个其实八竿子打不着的学姐的婚礼。
  那学姐的名字早就忘了,但是她记得这学姐是同班同学的男朋友的前女友,那时的苏青还不太会驳人面子。
  尽管肉痛,赶到婚礼现场新娘都开始扔捧花了,但不影响她接下来的婚礼看得泪流满面,或许是在婚礼上,看到同样泪流满面的人总是有一种“咱们都是地球人”的亲切感,她不由得多看了那位抢到捧花却哭得惊天动地的姑娘几眼。
  而那姑娘当天的打扮也的确有点儿抢风头了,她哭得脸上的妆都成为印象派的水彩画,手里的捧花在她悲伤的加持之下,都快散架了。
  那姑娘,便是金不换的刘恋。
  3
  很多年后,苏青跟刘恋说,第一次见她,还以为她是新郎的前女友。
  在婚礼上女人的眼泪要适可而止,否则会被人当成新郎的前女友前来砸场子。
  苏青含蓄的泪水呢,让旁人看了最多是觉得这姑娘感慨自己嫁不出去好羡慕啊好羡慕,可旁边坐着的刘恋则是饮泣,那种需要哭得很真性情哭出真自我式样的哭法。
  弄得多看了她几眼的苏青略有点儿感伤:姑娘,长成你这样,还怕嫁不出去吗?哭个毛啊。
  渐渐地,苏青觉得整个婚礼的焦点都不在台上,全汇集到刘恋这个区域,连台上的新娘都开始怒视新郎了。
  当然,这跟刘恋穿了一件One Piece 的红裙有关系,即使苏青这个土鳖也知道这条裙子的别名叫“杀红了眼睛不留一个活口”。
  那颜色红得比新娘的敬酒旗袍还要过分,新娘在颜色上败下阵来也就罢了,刘恋身上的那股妖媚劲儿,更显得新娘端庄得一如任何一个婚礼上出现的蜡人像般乏味,不如角落里这个风情万种的女郎活灵活现。
  问题就出在这儿,长一张刘恋这样祸国殃民的脸,还在婚礼上哭得如此梨花带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最容易出现的戏份:我最爱你,可是新娘不是我,我得不到你,别人也甭想好过。
  想到这儿,苏青不由得往旁边坐一点儿,以防待会儿这姑娘掀桌子跑到台上抢新郎时城门失火殃及她这条池鱼。
  苏青搬椅子时瞥到了桌子下面的裙角,裙子后面一道口子,裙角黑乎乎的,定睛一看原来是血,苏青吓得站了起来,或许是反应太大了,苏青再看刘恋的眼神有些歉意:“你没事吧?”
  刘恋嘴角向上,想做个笑脸说没事,嘴刚咧了一半,没想到眼泪却又决堤了。
  人在难受的时候,最经不起的,就是别人的关心。
  苏青急了:“还哭个屁啊,去医院啊!走,我扶你去打车。”
  如果只是在人群中萍水相逢,在刘恋眼中,苏青就会跟她的名字一样寡淡,看过之后就忘掉了。
  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看出她的为难,她感激地看了苏青一眼,却仍然没有站起身来。
  苏青顺着她的目光才注意到裙子的口子早就拉到后背部分,要是站起来肯定春光外泄。
  苏青咬了咬牙,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刘恋身上,扶着她站起来。
  此时一对新人与双方父母正在台上举杯感谢各位亲友的到来,服务员跟小强一样四处乱窜上菜。
  婚礼上的菜都像是刚从马王堆汉墓里挖出来一样令人毫无食欲,宾客对食物的厌恶终究抵不过饥肠辘辘,纷纷动筷子。
  苏青扶着刘恋从红地毯上走到门口,刘恋忽然停住,回头望。
  苏青还纳闷,刘恋看她神色,只说了两个字:“捧花。”
  苏青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姑娘是哭傻了吧,刘恋看苏青面露不耐烦,也没再说什么,乖乖地让苏青扶着出了门。
  苏青临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新郎新娘加双方父母仿佛被杜莎夫人制成了蜡像,举着酒杯直勾勾地看着红地毯另一端渐行渐远的刘恋及女雷锋苏青,无言之中透露出“赶快走啊扫把星你赶快走啊”的潜台词。
  苏青心里开始有点儿恨这位严格算来形同陌路的学姐新娘了,你让一个刚毕业拿一千块钱实习工资的穷逼来充当结婚礼金的分母,有人性吗?内心恨不得自己跑到台上一把握住新娘的手,向众人高呼:“你竟然为了这个臭男人抛弃了我”
  当时把刘恋当成新郎前女友的苏青还暗自感叹,若论砸场子,谁能比广告公司小公主的她砸得更创意十足呢?
  求了祖宗一样的出租车师傅将刘恋送到最近的医院,苏青拍拍手向刘恋拜拜,把嘴里那句“人家都结婚了你还是忘记他吧”咽回了肚子里。
  非亲非故的,也不至于这么掏心窝子吧。
  一个人的好人能量是有限的,苏青觉得自己今天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生活又不是《新闻联播》,难道还要把刘恋送到医院跑前跑后送到家里第二天再送鸡汤
  扪心自问,那些透支好人能量的人起码也是有所图的吧,苏青能图刘恋什么?等着《新闻联播》做“好人好事”专题时要一脸冰清玉洁状说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回到那小小的办公室,苏青自动加班了两小时把报价单图文并茂地整理成EXCEL表格,老大脸上此恨绵绵无绝期的颜色才稍稍转淡。
  毕竟,苏青是请假参加婚礼的呢,也是的,大周六举行什么婚礼呢,不知道大把公司周六正常上班还没有加班费吗?
  苏青以低至没天理的薪水在那里做了快半年,工资终于提到了两千五百块。
  加薪日,老大在二楼放了一首萨顶顶的《琴伤》,她在QQ上说:这首歌,送给苏青。
  老爱玩这类游戏,有时候一点儿都不像老板。
  苏青第一次见到老大,还以为她是个T。
  长头发,素面朝天,眉宇舒展,眼神谨慎又精明,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很民族风的长T,高跟鞋仿佛从未走进过她的人生。
  进入她公司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她在苏青那个年纪已经生女儿了,属于早婚一族。
  面试苏青时,老大也没看简历,两人隔着黑色办公桌,她在另一边剪指甲,聊了很长时间的村上春树,然后老大说,你啥时候上班?
  那时已经是三月,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苏青原本以为自己要经历一段人仰马翻的找工作时期,因此第一次面试相当草率,穿了一件大羽绒服就去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小孩,苏青喷了大卫·杜夫,那还是李川送的呢。
  入职后,苏青仿佛是装了永动机一般在工作,图什么呢?苏青不知道。
  在公司里,她的身份依旧是最低层的员工,即使来了新的实习生,苏青也得领着小朋友到旁边的饭店去给大家买加班饭。
  只是,渐渐地,工作成为苏青的避风港。
  面对加班、低报酬、无福利、一周工作七天及白耗时间的工作内容,苏青毫不怨天尤人地认为,这是她这个年纪应该面对的。
  有次苏青发高烧,那时刚进公司没多久,还没转正呢,也不好意思请假。
  晕晕沉沉地来公司加班做个案子,客户宣传单上的一个资费列表让老大抓住了把柄,搬来一把椅子坐在苏青身旁盯着她改完,也许是刚吃完感冒药的关系,苏青脸上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了。
  老大可没有感动她带病工作,只是在苏青做完后冷冷地说:你发烧不要紧,耽误我们的工作可怎么办?
  苏青望着窗外,天色已经一片黯然,跟她的心一样。
  4
  那天下班后,苏青跑去三里屯苹果店找李川,苹果店的一楼永远熙熙攘攘的。
  走上玻璃楼梯,二楼都是拿着电脑来上课的顾客,穿着苹果公司蓝色工作装的李川,正英姿飒爽地在给一位刚买了电脑的顾客讲课。
  也许真的是工作中专注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苏青在不远处望着李川,隔着喧嚣的人群,觉得他在人群中像一棵郁郁葱葱的树般英俊,那个女顾客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川笑得那个叫一个山清水秀。
  也许是发烧烧糊涂了,再加上刚在公司受到了老大的侮辱,苏青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站着盯着李川看。
  李川身边的某位同事注意到了苏青诡异的视线,大概觉得这姑娘有点儿不正常,移至李川身边,捅了捅李川。
  李川看到苏青,愣了一下,敷衍了一下女顾客,连忙赶过来,脸上依旧是一片温和。
  “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李川补上一句,“赶快假装问我问题,工作时间不让闲聊。”
  苏青看了看李川的脸,真想把头靠了过去大哭一场:“我刚加班完,顺便来看看你,你几点下班啊?”
  “我后面还有两堂课呢。”李川拿出iPhone看了看日程表。
  李川考入苹果公司之后,苏青才知道苹果店里的那些“店员”干的不是销售的活儿,其他公司卖的是电子产品,苹果公司卖的是文化。
  好不好,你来到体验店自己玩一玩展台上的产品自己做决定,买过来不会用,就去二楼上课,由李川这些中英文俱佳还有耐心的培训师来帮你熟悉这些产品。
  这份工作,李川干得是相当带劲,毕业这半年他都去美国总部培训两次了。
  满腹的委屈宛若三峡大坝里的水,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想宣泄一下,这个口子叫李川。
  然而面对着他,反而说不出来什么了。
  可聪明如李川,一见她脸色,也就知道她为什么来了。
  “在公司受气了?”
  苏青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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