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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孩子复仇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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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之伟连白眼都懒得赐予大众,径直揽过吕青山的肩膀,大摇大摆进店,再勾脚把所有喧哗都关在门外。
  砰的一声脆响。
  吕青山抱怨:“为了店子,我可是在牺牲色相哈。”
  宗之伟也不理搭理对方,更没有象平常那样附和或是打上几个哈哈。
  宗之伟开机,联线,精心打理用“饼饼”二字注册的微博,勾搭大v,力求转发,敷衍粉丝,把众人的胃口高高吊起来。
  还有最后的工作需要整理。
  吕青山从劳作里困惑的抬起头问道:“我到底有多帅,值得你这般情深的一直盯牢我不放?”
  “你有了?”
  吕青山反应也不慢。立刻若不在意的“唔”了一声。
  “放心,不会玩出圈。”
  宗之伟笑:“出圈也不关我的事。生意归终是生意。”
  男人的话到此为止。
  开张的大吉日就订在后天,十分烂俗的“十八发。”
  吕青山提议说:“剪彩的事就交给嫂子吧,明儿就送这一轮椅到你府上。”
  俊帅的酷哥,坐在轮椅上的爱情之花。
  宗之伟一张脸都抽搐了。“你,还真能利用哥。”
  吕青山无辜的反驳:“生意总归是生意啊。”
  小吕说到做到,一张轮椅比宗之伟的车还快,抢在宗爷前头,精精神神的就被打包送到了钟泉的寓所。
  林然穿着睡衣,满脸惺忪妩媚,手里捏着一只豆包,懒洋洋问:“你送的?”
  宗之伟心里暗骂一声呸。
  一边喂她喝豆浆,一边把吕青山的馊主意掐头去尾说个半截。
  宗之伟可不敢说要让林然上门剪彩的事。
  老大的男人,他十分委屈的,蹲在林然膝下,吃着她赏下的食物,瞪着无辜的大眼。
  钟泉在一边看得脸都红了。
  使劲拉着老蔡,走,走,走,出门买菜去。
  在楼梯口,老蔡情不自禁说:“然然真是个有福气的。”
  可不!
  钟泉乐得满脸生春,但愿,这个有福气的,能够把福气牢牢的握在掌心。
  这做妈的一旦生定了“为了孩子好的心”,就没有什么舍不下。当年,她钟泉不就是在林楚手下忍气吞声混了那么多年吗?
  钟泉打发老蔡去画院溜达,自个儿进了美容院收拾收拾,画了个淡妆,梳了个长髻。一身行头,是上月新置的,还算过得去。
  钟泉打车去了林楚的公司,大大方方跟前台说:“我是林总的前妻,我今天过来,是想要和林总商量女儿结婚的事。你能给我通报一声吗?”
  林楚亲自出来接。
  这可是当年他们结婚时没有的事。
  钟泉笑盈盈喊:“然然爸爸。”
  林楚客气的应道:“然然妈妈。”
  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了,数年过去,那些掐架的岁月,仿佛如屏幕上闪回的镜头,再也不可追。
  人总归是要往前走。
  钟泉主动宣喧道:“最近身体还好吧?看上去保养得不错啊。”
  林楚抱怨说:“哪儿啊,肺里总觉得不舒服。一到晚上就想咳嗽,干喘,什么也咳不出来。”
  “哟,这可是大事,咱们这个年纪,不保养可不行。”
  “可不,但医院跑了四五家,专家号看了六七个,一点效果都没有。”
  钟泉建议:“你可以试试盐蒸橙子,这个效果不错。天气干燥 ,要多喝雪梨水,银耳汤。”
  从前钟泉在时,这些食物是四季不断的。
  现在哪里还有人记得。
  林楚感慨的说:“从前辛苦你了,是我————-”
  钟泉自是不会让对方难堪。
  赶紧接着说:“哎,也怪我,没有好好的与你沟通,注意到家庭需要的变化。然然的婚事咱们是不是也该好好合计一下了。我可和你不能比,如今是儿女双全的。我只有然然一个女儿,自然是不想委屈了她。”
  林楚直言说:“我后头生的那个是自闭儿,儿女双全这句话,从此就别提了。不怕你见怪,现在一想起这四个字,我就觉得讽刺,觉得糟心。”
  钟泉惊呼,“怎么会这样?”
  看上去她的同情象是真的。钟泉急急安慰说:“你们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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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絮絮的说着闲话,关于女儿的婚事,倒是轻轻松松一笔带过。
  临别之前,林楚叹道:“从前,是我,”
  是我什么?这份叹息又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钟泉很不在乎。
  关键是这个道歉的姿态已经做出。
  钟泉很知机,低声附和说:“你其实是好爸爸。”
  一对夫妻,十数年怨偶,离异后视对方如水火。
  如今终于在女儿的名义下实现和解。
  这是大好事啊。
  钟泉与林楚,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各自心怀大畅,步履生风。
  人生总是要向前看的。
  否则何以为继。
  远的且不说,如果林然与之伟有了亲生的孩子。
  这做外公与外婆的,难道还好意思在孙辈面前恶语相向,老死不相往来?
  低头吧,低头吧。
  没有人可以做一辈子倔犟的青春美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部份是20号写的,但放在家里的电脑。后来外出,没法再更。
  先贴一部份,我去吃个饭办点事,晚上再写。

☆、72

  林然决定与宗之伟搬到一起住。
  林然说:“有一个结果也好。”她说这话时,神气淡淡的,全然没有兴奋与喜悦的表情。
  钟泉小心翼翼说:“之伟对你很好啊。”
  林然突然从窗前转过身来,尖锐的反驳道:“没有一个妈妈会赞成自己的女儿婚前同居。如果我被人抛弃怎么办?如果我未婚先孕怎么办?如果他变心怎么办?社会舆论只会站在男人那一方,男人们是风流,而女人却会被斥责为下流。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我会再无立足之地。”
  林然说这话时,豆丁手里正拿着小车,歪在一边的沙发上自己玩。
  豆丁象是没听懂,又象是什么都懂了。
  钟泉笨拙的说:“留在家里也好啊,妈妈也想和你作伴。”
  她突然流下泪,抽泣说:“你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妈妈,那个家,已经没有了。”
  从钟泉与林楚闹离婚开始,大约已有近十年的光阴。林然心里明白她理应勇敢上前的,但不知为何,那个伤口却不肯罢休,总在她打起精神过日子的时候,扯着她的衣角,嘲笑她:“嘿,在那场战役里,你就是个失败者。”
  哪怕用她的整个青春作赌,林然也没能挽回她的家,她父母恩爱和谐的表象。
  第一次,她对钟泉说出心底话:“哪怕给我半年的缓冲呢,我也能完成家庭终将破裂的心理建设。那一切过错都不在我,我会坦坦荡荡跳出来,独立坚强的开始新生活。我,始终在自责,那已发生的一切,如果时光重流,如果当年我有能力,我会处理得更好。有人,不是没有爱护过我。但如果要我承认那种爱,我就得低头。可是,凭什么要我低头呢?”
  林然愤愤然说:“难道错的人是我吗?”
  钟泉劝道:“人都得向前看,低低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林然笑起来,脸纹中全是失望。
  听不懂的人,始终是听不懂的。
  所以她宁可躲到外头与人同居去。
  宗之伟听到这个消息,欢喜极了。也不顾边上有人,抱起她就猛转了三四个圈。
  豆丁在边上鼓掌,“我要去,我也要去。”
  林然哄孩子:“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好不好?外公会画很多很多可爱的画喔。”
  辜振良消息灵通,很快就上门索取豆丁。
  林然生气的说:“来得倒快。但豆丁不是一件东西,他是一个人。”
  只是不是她的儿子。
  辜振良试着解释:“我去寻你那一晚,你不在。你的室友,我又吃了药。林然,我不是存心背叛你。”
  她摇头说:“我不曾许诺过你任何东西。你是自由的。”
  “豆丁的妈妈生下这个孩子并不容易。吃了很多苦,最终还因此送命。临终前我才知道,原来你竟是豆丁的生父。”
  林然为孩子收拾东西,打包送他们父子走。
  她说:“和我一样,如果不试一下,永远不会知道,未来的生活是否合适。”
  她又说:“希望你配得上‘爸爸’这两个字。”林然拿出法律文件,豆丁的生母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她。“否则,我会想尽办法把豆丁夺回来。”
  辜振良问:“所以你不肯告诉那人,你不是豆丁的生母。”
  林然不想考验任何人。
  只是懒得说。
  人生的伴侣,婚姻中的另一半。
  难道不该是那种可以在其面前,放心大胆亮出自己后背的人吗?
  林然站在窗前,看着豆丁与辜振良远去。
  她大力的挥手,眼泪扑簌簌落满整张脸。
  钟泉回家难过的说:“那也是我孙子啊,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送到外头。虽然是亲生的爸爸,但是,辜家还想让辜振良结门好亲,象豆丁这样的拖油瓶,未必肯待豆丁十分的真心。”
  林然心说,自己与宗之伟的事到底是谁传出去啊?如果豆丁再不走,是不是有人就要沉着脸说‘我要外出写生,且去了一年半载。’
  人人都是要向前走的。
  林然只收拾了三两件随身衣服,还没有塞满一只手袋,就施施然准备自己打车住到宗之伟家里去。
  这一天正好是饼屋开张的日子。
  林然早跟小宗说好了,“剪彩我是不去的。这个萌,我真是卖不了。”
  她又问:“你的合伙人会不会很失望?”
  宗之伟大笑说:“让我老婆出去撑台,哎,别人肯,我还舍不得呢。”
  “你就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营业结束,我会到这里来接。”
  宗之伟满心都是喜悦,轻轻的吻一吻她的手说道:“等忙过这一阵,我就去接豆丁回来。我知道你离不开孩子,你放心,我会把豆丁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林然失笑。
  就算她是豆丁的生母,她也不敢如此设想。
  但他肯哄她————
  她不是那等不识趣的女人。
  特别是现在,
  林然打定主意,要做一个放弃过去,不让男友操心的贤惠妻子。
  不知怎么,她有一种预感。
  如果错这一次,她将永远陷在黑暗里,从此,哪怕她仍是青春如花的活着,每一天,每一时,天上的星星炫丽如人间盛开的繁花,她能看到的,却只会有回忆,也唯有回忆。
  林然很害怕。是真的。
  她小心的用自己的爪子,在自己的心里挖了个坑,把所有的包袱都集中掩埋。
  没有人在边上唱挽歌。
  只有她自己挥着小手,小心翼翼轻声说:再见,再见。
  林然拎着手袋。
  茫然的看着四周。
  满壁的画,油彩,笔,大幅的纸。一个男人的生活,热气腾腾的,而那,不是她的爸爸。
  林然叫了车,自己拄着拐打车去到宗之伟的住所。
  很老的房子了,小小的三室一厅。
  家具都是很破很旧很老款。
  就是木头上贴了一层刨花纸那种。
  林然噗的一声笑出来,哎哟,谁家的镜子上还会画着一只喜鹊?
  看得出,宗之伟的经济状况很不好。
  否则,以他那爱面子的豪奢性格,断不会连起码的场面都不弄一弄。
  一只沙发,塌得人一坐下去就仿佛陷进了地心深处。
  还有一间房,里头堆满了杂物。全是发黄的旧式衣物。
  林然一拐一拐去了楼下,找到保安,请对方帮忙找一位收破烂的上门。
  林然一口气指挥着,把所有的杂物通通发卖得干干净净。
  收破烂的大婶各种嫌弃。
  “哎呀,这些东西哪能赚到钱,我这一趟一趟的,连茶水钱都不够。完全就是为你搬垃圾来了。”
  林然不得不倒贴三十块,才能将大婶打发走。
  她累得,直喘粗气。
  却还记得,既然已经决定做人老婆,就得随时请安问候。
  宗之伟那边嘈杂热闹到不得了。
  “什么,你在家?”他吼叫:“为什么不等我过去接呢?”
  话虽然是如此说。宗之伟却心里甜得象一块在阳光下融化的奶油。
  他大声向店里所有的客人举杯致意。
  “这杯酒我请,我老婆,刚刚同意与我结婚了!”
  这样英俊的男子,古铜色肌肤,身段有料,在薄薄的线衫下头起伏。双眼噙满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要流出来。
  徐慧珠躲在人丛的最外头,最外头。终于嚎啕大哭。
  音乐将一切掩埋。
  宗之伟愉快的想,然然一定认出那套房子是哪里。
  那是他们年少时曾经的安乐窝。
  她在那里住过,生活过。
  那里有她的气味,她的痕迹。
  那套房子,宗之伟先是租下来,然后是买下来。
  日后,无论生活怎么艰难,他也不曾起过售卖的念头。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具,都是他在黑暗生活里,想要寻回从前的,勇气的来源。
  无论受过什么样的伤。
  他只要在沙发上躺一躺,在床上窝一窝。
  想象,她曾经睡在哪个地方,又曾是什么位置。
  贴过去,再贴过去。
  仿佛再近一些,就能贴到林然那虚空的脸————-
  宗之伟这一晚恍在云端。
  以至于在营业结束之后,哪怕见到的是徐慧珠,也能微笑着招呼:hi。
  这个简短的音节,点燃了宗之伟对面的少女,心中的全部希望。
  徐慧珠受宠若惊,急急说:之伟,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文已经想好了。

☆、73

  男人总是不好意思对着美女撒气的。更何况徐慧珠从无大错,对他又是仟般依顺万般恋慕。哪怕是被他甩了弃了无情践踏,徐慧珠却仍然维持着笑意,一口气不歇的絮絮说:你平常喜欢抽的烟,还有我给你打的毛衣,新买的手机壳子都放在柜子里头。
  徐慧珠拿了一张卡给宗之伟。是市图的读者卡,储物柜刷卡凭密可用。她说:“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如果想要,就自己去取吧。你现在有了老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也曾想过让快递直接送上门,但是,我不愿意让你因此而平增烦恼。我希望在你的记忆里,能存有最好的我,哪怕有一天我把你给忘了,”徐慧珠握拳,脸色惨白,仪容惨淡的站在月光下。
  “我会忘了你,会很幸福的过完一生。宗之伟,”
  宗之伟站在那里,回想起徐慧珠曾经说过:“之伟,你不能陪我的时候呢,我就会去图书馆消遣。坐着,想像我们也曾青梅竹马过。我那样的爱你,以致于会因为没法参与你的过去而心痛得发狂。之伟,我是傻女人,这一生中,你不会再找到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但世事就是这样,每一个人,都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纵身向着自己命定的方向。
  宗之伟对徐慧珠没有男女之情,却有着一份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他没有引诱过徐慧珠,更没有做出格的事。不,不,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有愧于心。
  宗之伟没法不接受那张卡。
  图书卡。
  徐慧珠当真是用心良苦。这张卡就算是扔在林然面前,只怕林然也挑不出一丁点儿刺。
  宗之伟心里的喜悦,平白无故因为这件事少了那么百分一二。
  他进了家,见到林然,紧紧的把她贴在胸前,足足有十分钟,这才把所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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