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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孩子复仇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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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涵脸上的皱纹密密如蛛丝顺着额上的抬头纹向下一直延伸到颈项。
  白发如雪。
  苏涵婉拒说:“我在那边还有一个家呢。”
  这是林楚所不知道的。
  大学教授,书呆子,温和明理。苏涵特别强调说:“知道为人的艰难,所以只要未来,不问过去。”
  至于孩子,苏涵欢喜的说:“我这次就是回来办收养手续的。女孩,娇贵得不得了。就和你家然然一样。我得好好教养,绝不能让孩子长大后被人骗了去。”
  林楚有些呆滞的问:“就象是我骗你。”
  苏涵笑道:“玩笑话你也当真。”
  花了数万,只落得三字“不当真。”手机一震,是林然依例向他请安:活着。
  半年一次。只发短信,不通电话。
  林楚把手机捏了捏,很好涵养的慢慢说:“为人父母后,想法总归会有点不一样。”
  “是啊,我现在多少理解了你当初对然然的心情。”
  已经不能再谈下去了。林楚失笑,一径的好风度,亲自开车送苏涵回酒店。
  一个男人,老早就从大堂出来迎上前。
  雪白头发啤酒肚皮红鼻头蓝眼睛的外国老男人。穿着肥大的廉价裤子和不合适的上衣。没什么气势,凑在苏涵面前呱啦呱啦的讲个不停。
  林楚被这一幕刺红了双眼,他急急开车寻了间酒吧,一伸手就是四五瓶啤酒下肚。
  有钱。
  找代驾,找知音都是顶容易不过。
  片刻间就有红颜知己上前,好花解语,句句都落在林楚心坎上。
  他意识还有,犹还记得不要落下话柄,不要让人坏了自家的名声。
  司机亲自过来接。
  林楚满身酒气的对司机表白说;“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小心照顾自己,再不让你担心。”
  最后一次的最后一次,永远的,没有尽头的最后一次。
  和所有的最后一次一样,林楚在表白结束之后总会无限懊恼的问自己:这些话难道不应该是对着家人说的吗?老婆,孩子,如果运气好,在他这个年龄段,早已有孙在怀,依依膝下。
  说不空虚那绝对是真的。
  这么美的华宅,那么多得力而忠心的家政。喔,现在是新时代,不能用“下人”这个词儿,但如果老天能给他一个穿越的机会,他一定找四五个老婆,生十个八个孩子,满院子乱跑,让笑声填满空间的每一处。
  林楚觉得满身俱是寒意,酒入愁肠,百结不散。
  他的私人医生说:“林董,你一定要敞开心怀,尽情享受人生。”
  他捧着那张写满“肝气郁结”的单子,晒笑道:“胡说,难道在你眼里,我是晚景凄凉?”
  林楚絮絮说:“我不知道赞助了多少贫困山区的孩子,也不知有多少孩子日日写信给我,对我表达感激与思慕之意。人间大爱是春晖。医生,做人顶要紧的就是境界。”
  林楚没有一次想起然然。他几乎是恨了,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三年前轻率的说出:报个平安就是全了父女之间最后的情份这种话。
  还不如杳无音讯死在外头呢。
  装什么假惺惺。
  司机走了,家政昼来夜去,只呆四小时。至于林旭被送进疗养院,衬得这间大宅越发的空。
  林楚半倚在沙发上,不停的调换频道,把声音开得哗哗作响。
  “hi,老板,来杯咖啡。”
  林楚大声唱道:“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我并没有醉,我只是心儿碎。明知爱情象流水,管他去爱谁。”
  
  林楚(下)
  次日醒来,林楚头大如斗。他勉力将自己收拾整洁,小心用袖口掩起轻微颤抖的五指。这是酒精中毒的初期迹象。林楚脸一肃,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坐在车上,他对司机说:“这只红包是给你孩子的贺礼,我听说她考了年级第一。”
  其实是封口费。
  遇上一些特别的时候,司机的红包所得甚至超过了工资。
  林楚进了办公室,把搁在桌上的文件分成两类。
  一类是冒险,一类是守成。
  前者通通采用拖字诀。
  他已经再没有那个雄心,勇气与毅力。
  余生无可托付,他不过只是俗人。
  大爱无疆,是需要真正视世俗如无物。
  尘间情愫尽断————
  林楚的手,又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里就有好酒,办公的间隙饮上一杯,对身体不无益处。
  医生说,你那是心瘾。去病的良方并不在我手上。
  这些江湖骗子。这些年白砸了银子在他们身上。
  林楚一只手自有意识,伸进柜子,动作麻溜的一仰脖就是一小盅。
  九曲十二肠,劣质酒精,让他整个人都有灼热燃烧的痛感。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哈。
  林楚洗把脸,把整颗头放到水龙头下。随后,他嚼茶叶,嚼口香。往脖子撒香水。一张脸,道貌案然的出现在镜中。
  秘书的电话已经来来去去响了好几次,年轻美丽的女子温柔的问:“董事长,外面有一位部队来的先生找您,说是有私人的事要向您请教。”
  林楚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他现在哪里还有私事。
  他想起一个段子,说是做博士修论文的人去定时到便利店买一杯咖啡,目的就是为了和人正常的说说话。
  说话,对,他需要和人说话。特别是和陌生人。
  医生说:林先生,你心防太重,每一个人在你心里都已经有了设定。当你和他们接触的时候,你的本能会先于你的意识作出反应。
  多接触陌生人,因为他们不了解你的过去,不知道你有过失败的婚姻与离散的孩子————这是医生没有说出来的话。
  林楚在小会议室约见了阿凯。
  年轻的军人,如一头猎豹,眼神机警,行动敏捷,说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半个月前,我在云南的一座大山里与林然相识,当然我们都是在驴行的状态。分别之后,她落了一个小包在我车上。你是唯一的线索,所以我特来此地,希望你能把东西转交给林然。”
  一个皱巴巴的小包,里面散落着一些零碎小东西。唯一值得着目的是一张名片与一页折起的纸。
  名片是林楚的,所以这个名叫阿凯的军人才会找到这里来。
  那张纸被折叠着放在桌上,林楚连看也懒得看。冷静理智的说:“谢谢你,我一定会转交给林然。”
  阿凯状似有几分震惊,沉声提醒说:“那是遗嘱。”
  林楚不在意的挥手说:“我也有立啊,有律师见证,放在银行保险箱里。”林楚干咳一声笑道:“现在的年轻人。”
  余韵悠长。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还不离开?
  邬凯长长的深呼吸,反问道:“难道是我误会了,先生你和林然不是父女关系?”
  林楚完全不为所动,打着哈哈,“见笑见笑。”
  既然如此,邬凯一伸手就把纸条拿走。
  “告辞。”
  军人仪态,最是雷厉风行。
  林楚也不阻拦,倒是客气的说了声:“慢走不送。”
  门砰的一声轻响,房间里再次只余下他一个人。
  林楚凶猛的掏出酒瓶,就着瓶口,痛痛快快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
  他摸出手机,慌慌张张打电话给宗之伟。
  “之伟,之伟,你知不知道。刚刚有人送来了然然的遗书。不,那个人我不认识,说是半个月前在云南山里认识的驴友。人已经走了,是个军人。之伟,我不该负气的,我不该不问清楚就让那人走掉。然然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我已经三年没有和她见面了。她隔一段时间就发给我的短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自于然然本人。
  之伟,之伟,你赶紧去找找啊,那是林然,是你一直喜欢,倾心爱恋的林然。也怪我,都怪我,我真是老糊涂了。当初在你最最艰难的时候,我就应该出手相助,成全了你和然然。
  我挣这么多钱,挣下这些家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孩子。是,我是又有了一个,但然然她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这钱迟给早给还不都是她的!早点给出去,大家都痛快了。日子过得轻省,说不定你们俩连儿子都有了。
  之伟,我告诉你,豆丁不是林然的孩子。林然是个姑娘,豆丁是她收养的。辜,振,良。真不是个玩艺,太不是东西了。这样的大事居然瞒住了不说!姓辜的就是存心的,肯定是挟天子以令诸候,借着豆丁的势,要胁然然。
  之伟,宗之伟,我命令你去把林然找回来。”
  林楚说完这最后一句,透过泪光,这才看清,原来,适才他打开的界面不是手机通话,而是微信。
  一分钟录一段,一段话只有一分钟。
  林楚无声的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骄傲又有什么用?在人前有一个辉煌的面具又有什么用?他已经老了,而他的孩子却已经不在身边,或许,已经不在人世。
  这最后一个认知让林楚脑袋烘的一热,他眼前金光乱闪,倒在地上人世不醒再无知觉。
  林楚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没有做一个冗长而黑暗的梦。
  冬天来临,他睁眼的时候看见窗外初雪扉扉。
  一只鸟,张着黑色的羽毛神气活现的在窗前蹦达。东瞅瞅,西望望。半点不怕人。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滚圆,恰好与林楚眼神碰个正着。床前的监视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间陈设整全的单人病房,这只鸟是除林楚之外,唯一的,活的生物。
  他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颈部以下都似没有知觉。他没有感觉到疲累,饥饿或是痛苦不愉。身体仿佛已经是虚空,连思维都已消散。
  行,尸,走,肉。
  块,肉,余,生。
  林然手里端着一只砂锅踢踢达达的走进来,瞟了林楚一眼,平淡的说:“哟,又醒了。”
  听意思,这好象不是他第一次醒,那为什么他没有之前清醒的记忆?
  林楚想说什么,但喉咙干得只能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动。
  林然利索的拿出棉签沾了水在他唇上左抹右抹。
  好了,齐活儿。
  林楚泪盈于心底,眼珠子顺着林然走动的身影不停的转动。
  然然。他在心底喊。
  然然完全没有听见,一转身捧着砂锅一边猛吃,一边对牢墙上的电视笑得咯咯直响。
  这样好,这样好。
  林楚阖上眼,如果当年他能有半分这样冷硬的心肠。也不会落得个孤家寡人形影相吊的可怜下场。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他这个前浪,死在沙滩,死相越难看,然然或许就能越警醒。
  只是,宗之伟的婚礼想必已经举行了。
  然然这一生,再也不能找到比宗之伟更爱她的男人。
  那又如何?
  林楚在心底重重的呸了一声。他的女儿,难道还要看人脸色?只要心肠够狠,手上又有足够的资源。找个把听话的男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到时要宠还是要婚,全凭然然一句话。
  人哪,得心肠够毒,够狠。才能活得自在逍遥。仟万别似他这般,上不上,下不下,绅士不是绅士,流氓不是流氓。半瓶子醋,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却是输了个精光。
  早知今日————
  林楚想到激动处,大力咳喘起来。足有五六声,然然慢吞吞站起来,慢吞吞按铃,慢吞吞把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林楚。
  他已经衰老得不象他本人,却更象是他十年或十五年后的剪影。
  沉默的,没有生气的,完全失去意志与战斗力。
  他涨红的脸,嚅动的嘴唇。仿佛是在暗示他内心此刻有强烈的,想要表达一切的愿望。
  想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
  虽然她正青春,他还未至花甲。他们,这人世间至于普通的父与女,却已经死了,死了。
  医生护士蜂拥而进,林然被挤到了墙角边。
  林然索性走到廊下,发了短信给宗之伟。
  措词中规中矩,无非是家父已经完全苏醒,生命体征正常,感谢各位亲友的关怀之类的客气话。
  宗之伟没有回复。事实上,自从宗之伟找到林然,他们之间就有没有一句对话。
  林楚的病危通知书是宗之伟递到她手上的,林楚发给宗之伟的微信也已经由宗之伟转发到林然的手机上。
  宗之伟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看她,只是漠然的凝视着地面。一辆车就停在宗之伟身后,发机动轰隆,车里的音乐,是一个甜美的女声。林然记得宗之伟不爱听这种软绵绵的调子。但或许这是小宗新任太太的风格。
  宗之伟找到林然的时候,林然正从超市里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吃食。
  袋子哗啦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林然什么也没说,快速冲上车子。宗之伟仿佛只落后她一秒。
  风驰电擎,全程静默。
  当她跳车冲进医院,宗之伟在身后喊:“我这个月三十号领证。”
  今天是二十七号,距离林楚入院已有十六天。
  林然收敛心神,笑意盈盈迎上前与林楚的主治医生寒喧叙话。
  这十六天她在医院的表现已为她坐实了“孝女”的名头。这般美丽,言行举止学历无一不妥。论家世,出身富贵。关键还是独女,眼瞅着富豪老爸就要一命归西,万贯家财就要到手。小姑娘不急不燥,独自一人承担了看护的任务。吃住都在病房,说是住,其实不过是倚在床头打打盹。略微有个风吹草动,林然就象是安了弹簧似的一跃而起。入院半个月,林然嘴里的名词就说得比护士还溜。
  已经有不止一个医院的青年才俊在暗中打听林然。
  可怜的女孩儿,父母离异,母亲另结新欢,爸爸病重在床,奄奄一息。这是多好的条件哪,女孩儿的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说:“我孙女的命苦啊。”
  真正命苦的人哪住得起私人病房。
  林然站在一旁,随便苏娟怎么说,半声儿也不吭。
  老太太后来也不怎么来,实在是因为走不动。年岁大了,又受了刺激,早就卧病在床不能起身。
  林然听说这件事后也没什么快意。到第二天中午,也就是二十八号。瞅着林楚喝了两口粥精神还好。她默无声息把手机递给了林楚。
  钟泉如今陪着老蔡在外头旅行,温容是在拍戏。林旭则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个爸爸。除了苏娟,林楚还能打给谁呢?
  然然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苹果,咬得嘎啦嘎啦直响。
  隔着两三米她都能听见苏娟在电话那头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楚已经可以出声说话了,只是吃力得很。
  他勉力安慰自己的妈妈,向对方许诺说“一定会早点回家。”
  手机就隔在林楚耳边,被他紧紧夹在枕头上,他甚至没有气力抬起一只手臂触摸屏幕滑动关机。
  但林楚的这种状况并不阻碍他喘息着说出一长段话: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恨你奶奶。但是,如果当初不是你奶奶一念之慈,包容了钟泉不能生育的真相,这事儿也不会闹到这一步。林然,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没有帮你们母女到底?距离你十八岁长成人已经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发现你自己身上的人性也不比别人高贵多少?我养老善后没你什么事,我只是后悔因为一点为父的慈悲与痴心,就被你害到了这种地步。我听说小宗就要结婚了,”林楚咳得肺都快出来了,大力赞道:“好啊,算那孩子机灵,没有被你坑害了。”
  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林楚停下来,侧着头露出一个十足恶意的笑:“然然,”
  他喊道:“你知道吗?在小宗这件事上,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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