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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骏-玛格丽特的秘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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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在油画前傻了足足有几十分钟,仿佛画里有种魔力吸引着我,一下子就把我的三魂六魄给勾走了。当我重新清醒回来时,才看清了下面的作品简介,原来这幅画里的女子,是十六世纪末的法国王后玛格丽特。我被画中的人所深深吸引了,离开圣路易博物馆后,我就立刻去伏尔泰大学的图书馆,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几本关于玛格丽特的书,知道了历史上玛格丽特王后的一些情况。同时,我也发现了《红与黑》这本书里也提到了玛格丽特,特别是关于德.拉莫尔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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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到巴黎(27)



  此后的几天里,我眼前总是浮现起油画里玛格丽特的影子,我发觉自己已经被这画中人迷住了,我不能自己地又去一次圣路易博物馆。那天已经很晚了,我在《玛格丽特》油画前站了半个小时,等博物馆关门把我赶出来时,巴黎的夜色已经降临了。我刚一走出博物馆大门,就看到旁边小巷里闪过一个黑色人影,我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几步,那人影竟向我走了过来。旁边正好有一盏煤气路灯,照亮了那个人影的脸庞,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居然是个美丽的法国女郎。
  虽然只是擦肩而过的一刹,但我的心却被她抓住了,因为她有一双非常迷人的眼睛。当她从我身边走过时,我们正好四目相对,她那大胆而冷峻的眼神让我尴尬了起来,只能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她过去。她披着长长的黑发,全身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在这阴冷无人的巴黎街道上,宛如从路易十四时代跑出来的幽灵。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至今仍无法准确描述当时的心情,我感觉无法控制自己了,情不自禁地跟在她身后,就像她的影子似的拐进了一条小巷。我已经在巴黎生活好几年了,知道这样的小巷治安很不好,晚上经常有强盗出没打劫单身妇女。正在提心吊胆的时候,果然前面出现两条黑影,堵住了那女郎的去路。那两个强盗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起来,我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大喝一声打出一拳,重重地打在一个家伙脸上。两个强盗被我吓懵了,立刻就转身逃走了。
  那女郎看起来也吓得不轻,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我问她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她回家,她只是腼腆地点了点头。我带着她穿过了小巷,原来这里是从博物馆走到附近大街的必经之路,怪不得要从这里走。她报出了她住的地址,原来是一个旅馆,我陪着她步行了几十分钟,回到了那家旅馆的房间里。
  她说她叫玛蒂尔德,来自法国南方的一座小城,她非常感谢我救了她。我忽然有些拘谨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说她第一次遇到中国人,所以盯着我看了很久。虽然她住在小旅馆里,但她的谈吐却非常优雅,很快就让我为她而着迷了。不知不觉聊了很久,我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这天晚上我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早上便又去找她了。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很快就熟悉了,甚至有几次她跑到伏尔泰大学来看我画画。我发觉我不可遏制地爱上了她,我忘记了我们种族和国籍间的差异,她也毫不保留地接受了我。她要我跟她回故乡去走走,我立刻就答应了,与她一同启程南下。
  我们到了法国南方的那座小城,她家住在小城郊外的山谷里,一个非常偏僻的古老庄园。她的父亲看起来是位贵族后代,非常热忱地招待了我,似乎毫不介意我是个中国人。我这才知道这家人的姓氏——拉莫尔,这个姓让我想起了《红与黑》里的拉莫尔侯爵。我总觉得这家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似乎极少与外界接触,甚至连说话的语言也带有古法语的特点。
  就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便听说圣路易博物馆的宫廷画,到附近一座城市来展览了。玛蒂尔德把我带到了那里,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带着我悄悄来到展览大厅后面,原来有一扇铁门不知被谁打开了。我们闯进了展览大厅,在黑暗中找到了《玛格丽特》这幅油画。我随身携带着画架、画笔和颜料,在玛蒂尔德的关照下,点起一盏幽暗的煤油灯,对着《玛格丽特》临摹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深深地爱着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照办。在黑夜里面对着《玛格丽特》,那种感觉就好像于四百年前的人对话,我全神贯注地临摹着,似乎每一笔都带有当年的印迹。这幅画的临摹难度非常大,一夜根本无法完成,到快接近天明时,玛蒂尔德催促着我快点离去,没有留下一丝外人闯入过的痕迹。
  到了第二天夜里,我们再次如法炮制,闯入展览大厅临摹《玛格丽特》。就这样持续了大约一个星期,我终于完成了一幅几乎能以假乱真的《玛格丽特》,以至于我自己都难以分辨那幅是真,哪幅又是假了。我把完成的临摹画交给了玛蒂尔德的父亲,他说要做进一步处理,让画上的颜料看起来更旧,和四百年前的画没有任何区别。
  至此我已经隐隐明白了,原来他们要制造一幅赝品《玛格丽特》,而我则成了他们造假工具。几天后我临摹的《玛格丽特》不见了,而圣路易博物馆的宫廷画展也结束了,那些画全都回到了巴黎,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差错。这时玛蒂尔德才拿出了《玛格丽特》的真品,原来他们早已经偷梁换柱了,把我画的赝品代替了真品。博物馆方面完全被蒙在了鼓里,现在巴黎展出的《玛格丽特》,实际上是我画的临摹品。至于真正的四百年前的《玛格丽特》,则留在了拉莫尔家族的庄园里。
  这让我异常恐惧,拉莫尔家族居然都是窃贼!而我爱的玛蒂尔德根本是利用了我,正在我悲痛欲绝,走投无路之时。玛蒂尔德来到了我身边,还偷偷带来了那幅真正的《玛格丽特》,她说她厌倦了家族里死气沉沉的生活,愿意跟着我去天涯海角。她说话的眼神不得不让我相信,我高兴得简直要死去。于是,我们带着真正的《玛格丽特》离开了庄园,悄悄踏上了去马塞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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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到巴黎(28)



  玛蒂尔德不但带走了《玛格丽特》的真品,而且还偷走了拉莫尔家族的一卷祖传的羊皮书,她说这里面记录了某个重大的秘密,将来可能会对我们有用。我知道拉莫尔家族很快就会追来的,只有快点逃离欧洲才行,而玛蒂尔德也愿意跟我私奔,到遥远的中国去生活。我们把真正的《玛格丽特》藏在一只大画夹里,就这样通过海关上了轮船,从马塞港踏上了去东方的道路。
  就这样我们两个来到上海,为了防止玛蒂尔德的父亲找过来,我们都改换了身份,隐姓埋名,断绝了同家人的来往。我们珍藏着那幅油画和羊皮书,度过了一段永远难忘的甜蜜生活。但一年以后抗战爆发了,上海陷入了战火之中。1937年9月的一天,玛蒂尔德外出去买东西,正好碰上日本飞机的轰炸,她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当时我悲痛欲绝,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才好,但我想到了油画《玛格丽特》,想到了那卷羊皮书,我必须为了它们而活下去。
  在抗战八年的岁月里,我把油画和羊皮书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确保它们没有受到战火的摧残。直到抗战胜利以后,我很偶然地认识了一个中国女子,虽然心里依然念着玛蒂尔德,但我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我娶了这个中国女子,后来生下了你的父亲,现在你该知道了,她就是你死去多年的奶奶。
  解放后我成为了大学美术老师,但我始终保守着那个秘密,从不向人提起我的过去,也从不说任何外语,只是默默无闻地生活着,度过我剩余的生命而已。
  到今天已过去那么多岁月,回想巴黎的那个夜晚,竟宛如昨日一般,玛蒂尔德的脸庞是那样清晰,让我再一次魂牵梦绕。难道这就是我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征兆?我将在那里与她劫后重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将死而无憾。
  林海,我亲爱的孙子,你是否在小阁楼上看到过一幅画像?那就是从油画《玛格丽特》上临摹下来的,我始终把它挂在阁楼里,因为那里埋藏着我的青春。我一直不允许你爬上阁楼,是不想让你被那幅画中的女子所迷住,我知道你完全继承了我的外表和性格。尽管你今年只有十一岁,但你和我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我害怕你将来会陷入与我相同的痛苦中。
  至于那卷从法国带来的羊皮书,我把它藏在老屋阁楼的老虎窗底下,那里有个小小的隔层,你可以从中发现它。
  现在你最想知道的,一定是那幅真正的四百年前的《玛格丽特》油画——我早已经将它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了。
  此刻我的内心非常矛盾,是否要把油画的下落也告诉你?我担心一旦让你发现了那幅画,会给你惹来无穷的麻烦甚至危险!
  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答案,但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她已回到母体中。
  你自己去思考吧,命运会让你做出回答的。
  我会把这封信放到银行的保险箱里,因为除了长大成人的你以外,信里记录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在我临死以前,我会把挂在阁楼上的那幅画像,以及银行保险箱的凭证一起交给你父亲,并关照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
  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惹上麻烦的,你会感到头疼欲裂,左右为难,只有来探究爷爷的过去,才能解开你的困境。
  林海,当你读完这封信以后,一定会理解爷爷了吧。
  爷爷永远爱你,在另一个世界为你祝福。
  林丹青
  1995年1月10日
  在幽暗的咖啡馆里,林海颤抖着读完了整封信,仿佛一直有某个幽灵,在他的耳边倾诉着话语。这就是爷爷的信,迟到了整整十年的信,他的眼睛忍不住有些发酸了,似乎一些古老的液体正要夺眶而出。
  林海在读信的同时,还把信里的内容翻译成法语告诉玛格丽特。信里牵涉到许多内容都是玛格丽特不能理解的,林海就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当他读完整封信的时候,玛格丽特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她把身体往后挪了挪,摇着头说:“太不可思议了。”
  但她却没有得到林海的回答,林海只是盯着信纸发呆,看上去就像变成了傻子,好久才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虽然还不是全部,但我已经想到一些了。”
  林海不再说话了,他低下头想了片刻,特别是四百年前的《玛格丽特》油画的下落,爷爷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只是说“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信的最后有一个提示——她已回到母体中。
  天知道这“母体”指的又是什么?难道说是回到法国了吗?林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无法理解爷爷的话,也许爷爷根本就不想告诉他,要让那幅画永远都成为一个迷。
  不过,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够帮他解决问题。
  那个人正在巴黎。
  对,为什么不把信里的内容告诉他呢?既然爷爷的故事都发生的法国,那完全可以在法国调查那个拉莫尔家族,或许会有新的发现呢?
  林海想到这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封信里的内容,全都发到巴黎去。
  在咖啡馆里看信很吃力,再加上给玛格丽特翻译用去了很长时间,这时外面的天色都快黑了。他们又要了一些点心,就当做是晚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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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到巴黎(29)



  晚上七点,他们匆匆跑出了咖啡馆,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大学后门的马路上没什么人影,林海拉着玛格丽特一路小跑,钻进了路边的一家网吧。
  玛格丽特对这里依然感到好奇,悄悄地问这问那的,但林海已经不怎么回答了。他坐在一台电脑前,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把爷爷的信里所讲述的内容,写成了一份千余字的EMAIL,然后把这封电邮发给了在巴黎的那位作家——也正是在下了。
  林海又赶紧给巴黎打了一个手机,那里正是欧洲时间的午后,在下正在巴黎圣母院的脚下。
  打完电话以后,林海和玛格丽特又在网吧里坐了一会儿。林海的情绪显得非常消沉,他漠然地盯着电脑屏幕,并不回答玛格丽特提出的任何问题。
  直到玛格丽特用一种奇怪的口气问:“林海,你看出来了?”
  林海一直不愿意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缓缓点了点头说:“对,我看出来了——爷爷在信里写道,那幅四百年前的《玛格丽特》油画,早在30年代就已经被掉包了,真品已经被带到了中国,而留在法国圣路易博物馆里展出的,只是一幅爷爷画的赝品而已!”
  玛格丽特似乎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她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来。
  林海摇了摇头,继续痛苦地说下去:“既然圣路易博物馆里展出的那幅油画是假的,那么四百年前玛格丽特公主的幽灵,怎么会跑到二十世纪30年代才完成的赝品里呢?”
  她已经无言以对,只是低下头颤抖着。
  “抬起头来。”林海用法语大声地说,这让网吧里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如果油画里的幽灵真的存在,也应该存在于那幅被我爷爷带到中国的真品里。而西洋美术馆里展览的那幅《玛格丽特》其实是假的,所以你前面对我编造的一切谎言,也全都不攻自破了!”
  “对不起,请你原谅!”
  玛格丽特的表情痛苦万分,她被迫抬着头,却又不敢逃避林海的目光。
  “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你为什么要骗我?”
  但玛格丽特还是摇了摇头,竟转身冲出了网吧。
  林海赶忙把钱扔下,追在后面跑了出去,大声地喊叫着:“Margueritte!”
  黑夜的上海,大雨滂沱。
  2005年4月15日巴黎
  (略)“秘密就藏在那幅油画中”
  (连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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