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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谜中谜(出书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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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平,称为掏心涂色;把绿色暗淡,透明度较差的原石底部和内部挖空,伪装成一定的透明度,称为挖空增透。还有一些骗子干脆拿外形相似的透辉大理岩玉或者角闪岩冒充翡翠砾石。赌石的规矩是自凭眼力,愿赌服输,没有欺诈的说法,所以很多人被骗之后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

  “骗子作案靠的是人的贪婪和过度自信。”黎希颖说,“只要人的死性不改,骗子就抓不完。不过不管倪皓的下家是谁,至少这一批假货不会流入市场去坑人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想想梅东元吧。他和被劫走的三块屏风在什么地方?”

  “还有一个问题很可疑。”秦思伟摘下手套,“这里是倪皓的制假大本营。他应该不会冒着暴露自己老巢的风险约严恒敏来这里交易。而且严恒敏收到短信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分。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倪皓已经死了。所以,约严家父子交易的究竟是谁?”

  “严恒敏说是梅东元。”雷涛说,“我开始以为是倪皓冒用了梅东元的名义联络的严恒敏。他假意要买下玉牌,其实没准打算玩一招黑吃黑。哦,对了,被严道永抢走的玉牌我留在车上了,以防交易时有诈。”

  “可是现在倪皓被人杀了。”滕一鸣揉着肿起来的鼻子,“看他那样子是被人杀了。反正不会是他自己把自己塞进柜子。也许你们搞错了,倪皓并不是绑匪。”

  “倪皓肯定参与了绑架。”黎希颖说,“我查了蓝筱下载的那段视频。视频是利用城里的一家快餐店的免费无线网上传到视频网站的服务器。快餐店的监控拍到了倪皓。”

  “他可能有一个没进入我们视线的同伙。”秦思伟说,“他的同伙杀了他,给严恒敏发了信息。问题是,他们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想要翡翠屏风吧。”滕一鸣瞎猜,“同伙想独吞所以杀了倪皓灭口。是凶手带走了梅东元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们并没有得到最后一块屏风。”秦思伟反驳,“如果说在交易之前他们发生了内讧,导致凶手杀死倪皓。他还想要屏风所以发信息给严恒敏。那么凶手为什么没有出面交易?”

  “也许凶手的计划被我们打乱了。”雷涛失望地说,“我和严恒敏发现了尸体,你们现身。凶手刚才说不定就在附近,现在如果他有车,大概已经快进城了。”

  一个警员小心翼翼地捧来一个纸盒给秦思伟看。盒子里有两根很像暖气接头的钢管,红色、黄色、蓝色的各种电线接在一个线路板上。

  “这是什么?”滕一鸣好奇。

  “土制炸弹。”秦思伟拿出军刀,用刀尖扒拉着电线。

  “炸,炸弹!”滕一鸣哀嚎一声躲到雷涛身后。

  “放松,这是个废品。”秦思伟收起军刀,问警员有没有找到类似结构的成品,得到否定的答案。“可能没做成,也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倪皓做炸弹是要干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雷涛觉得目不暇接,担心脑子会不会不够用。

  “我们去问问严恒敏吧。”黎希颖踏着楼梯回到地面上。小院外面围着不少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严恒敏戴着手铐坐在一辆警车的后座上,思考人生一般地盯着地面。

  “严先生,倪皓给你的五十万元定金你没有存入银行吧?”黎希颖手扶车门,低头问。

  “当然没有,这种时候大量存钱会引来警察的注意。”

  “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他打算怎么给你?”

  “还是现金。”严恒敏抬起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倪皓肯定打算杀人灭口。”雷涛问黎希颖,“他不会真拿两百万出来交易,对吧?”

  “当然不会。”秦思伟走出院子,“在渔具厂某个上锁的柜子里找到装满高仿假币的皮箱。我想倪皓给严恒敏的定金也是假币。普通人分辨不出来这些钱的真假,而且他料定严恒敏短时间内不敢把钱存入银行。梅东元名气在外,严家人不会怀疑他拿去的是假币。”

  “他只要趁着严恒敏父子去渔具厂交易时把炸弹装在他们的车下就可以了。”黎希颖说,“凶手知道倪皓的计划。本打算如法炮制却出了岔子。严恒敏和他儿子得谢谢雷涛救了他们一命。”

  “糟了!差点把他给忘了!”雷涛想起严道永还在后备厢里闷着,不容分说拉着黎希颖就往村外跑。“快点,快点!再闷一会儿我怕他会没命。”

  严恒敏的轿车还停在村外的路边。雷涛气喘吁吁跑在前面,心慌缭乱地掏出钥匙打开后备厢,不料被里面飞出的一只脚踢在前胸,眼前一阵金星四溅,仰面倒下。严道永不知什么时候设法挣脱了绳索的绑缚。他从车里跳出来,嗷嗷高叫着挥拳扑向无力还手的雷涛。黎希颖抬手挡开严道永的一拳,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膝盖击中他的小腹,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撞向车尾。严道永的脑袋撞碎尾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被追过来的两个警员按住戴上了手铐。

  “这些人总是学不会文明人的处事方式。没多大本事还喜欢张牙舞爪。”黎希颖扶起心慌气短的雷涛,“你还好吗?”

  “没事,我可能需要学学散打了。”雷涛揉着胸口,后悔不该把同情心用在严道永这样的人身上。

  “我倒觉得,你需要让自己远离打架的情境。”黎希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谈笑风生的轻松调调,“没事就好。玉牌在哪里?”

  “哦,我拿给你。”雷涛拉开车门,抓起靠垫,手上的感轻飘飘的。他拉开拉链,只看见一团团的填充物,不见玉牌的踪影。“拿错了,是另一个。”雷涛把靠垫扔在地上,但后座上另外两个靠垫里也是空的。

  “哦哦,好像有点问题啊。”黎希颖皱眉,“你离开时忘了锁车。”

  “我不知道交易会不会顺利。”雷涛辩解道,“没锁车是为了保证撤退的速度。”

  “那么,有一种可能。”黎希颖说,“凶手等到你们下车去村里时,过来拿走了玉牌。”

  “只能这么解释了。”雷涛愕然,“但他怎么知道我没有随身带着玉牌?”他摘下一直挂在肩上的挎包,不由得捶胸顿足。“竟然有人从我手里偷东西我唉,你干什么?”

  他见黎希颖趴在地上拿着手电把车底盘扫视一番,起身又打开车门把车厢前前后后认真查看,最后打开了轿车的前机器盖。

  “你在找什么?”雷涛问。

  “凶手应该有时间在车上装炸弹。”黎希颖用力盖上前机器盖,“为了不让你们发现有人跟踪,我们拉开了大约几公里的车距。”

  “在几公里外你能看到我们的车?”

  “我可以追踪严恒敏和滕一鸣的手机。”黎希颖说,“现在的问题是,凶手应该不知道警察会来,也无法预见你会发现尸体。他没有等在渔具厂的目的就是装炸弹。但车上没有炸弹。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也许赶巧了,他正在放炸弹时发现了藏在靠垫里的玉牌。这时候警察来了,于是凶手选择放弃炸弹计划,赶紧逃走。再说,严恒敏父子只见过倪皓,没见过凶手,所以他没必要赶尽杀绝。”

  黎希颖对雷涛的答案一笑置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雷涛试探道。

  “很多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证实。”她又开始打哑谜,“我以为你能想到些什么。”

  “我现在还是有点糊涂。”雷涛回头看着村子里闪烁的警灯,“不过,如果不是太麻烦,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你这拖泥带水、满嘴跑火车的劲头快赶上滕一鸣了。”黎希颖转身朝村子走去,“雷涛,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哎,你什么意思?”雷涛抓起帆布包追上去,“我说,你给个痛快话,帮还是不帮?你不能重色轻友,只帮秦思伟嘛。哎哟,打人干什么!我身上有伤啊,你有没有点同情心!”





  天价骗局遗恨


  “真的是倪皓?太可怕了。”蓝筱拿起汉堡包又放下了,“老师还是没音讯?”因为快捷酒店没有餐厅,不提供早餐,雷涛约她到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一起吃早饭。同行的滕一鸣唾沫横飞,添油加醋地讲了他如何勇斗歹徒,救了雷涛小命的经过。雷涛懒得和他计较。蓝筱听得惶惶不安。

  “警察说倪皓有同伙。”滕一鸣用纸巾擦掉嘴角的蛋黄酱,“但是他们找不到线索,我觉得梅东元凶多吉少哎呀你有话好好说,掐我干什么!”他伸手打旁边的雷涛。

  “凶手如果要杀梅老师,早就动手了。”雷涛往咖啡里倒了两包糖。他问蓝筱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现在顾不上想那些。”蓝筱说,“等找到老师再说呗。”

  “你给梅东元当助理得有五六年了。”滕一鸣问,“有没有想过像你师兄那样自立门户?”

  “我没那个能力。”蓝筱闷闷不乐地转着手上的珠串,“跟着老师挺好的。师兄之前倒是跟我说过很多次,让我去给他做助理。前两天他去老师家的时候还提过。我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想替他工作。”

  “同是做助理,还是跟着梅老师更合适。”雷涛帮她撕开炼乳小盒上的封盖。

  “我也这么想。”蓝筱说,“师兄的心思我明白。这几年老师的工作安排都是我在打理。出版社、电视台、各个拍卖行还有很多其他客户都和我很熟。他是想让我帮他打通一些他没有的关系。对我个人的发展来说,肯定是跟着老师更合适。”

  “可眼下这形势,你得早作打算。”滕一鸣提醒她。警方对凶手和梅东元的下落尚无头绪。登记在倪皓名下的一辆福特车昨天深夜被城里的摄像头拍到过两次,但之后便不知去向。

  “昨天晚饭时,师兄也这么说。”蓝筱为难地说,“可是事情还没查清楚,我没法做决定。”

  “昨天你和祁先生一起吃的晚饭?”雷涛想起警方已经确认倪皓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六点到七点。“你记得吃饭的时间吗?”

  “我没看时间。”蓝筱被他问得一愣,“大概六点多吧。我出来找地方吃饭,觉得一个人无聊就打电话给师兄。他正好也在发愁晚上吃什么。我们就在附近的小餐馆点了几个菜。记得吃完的时候七点的新闻刚开始一段时间。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是吃醋了。”滕一鸣猥琐地朝雷涛抛媚眼。

  “就你知道得多。”雷涛本来怕蓝筱多心想找话搪塞过去,没想到滕一鸣无意的一个玩笑帮忙解了围。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祁向君出现在桌边。他一早去警局认尸,看上去萎靡不振,眼睛周围淡青色的黑眼圈分外明显。

  “怎么样?”蓝筱问他。

  “没错,就是倪皓。”祁向君长叹一声,“我现在脑子里都是糨糊。原本以为警察抓住倪皓以后可以问他,现在怕是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师兄你没事吧?”蓝筱担心地问,“你想问倪皓什么?”

  “昨天一早,我去警局做笔录时见到了杨德明。”祁向君用手指摩挲着额头上挤在一起的抬头纹,“哦,他真名叫范鑫。那家伙知道无法抵赖,承认了当年骗我和我叔叔的事。”

  “好事啊。”雷涛说,“总算水落石出。”

  “不,离水落石出还远。”祁向君摇头,“范鑫说,他和倪皓很早就认识,当年是倪皓指使他去坑我和我叔叔。而且据他说,倪皓当时强调一定要设计把我叔叔拉下水。”

  “真的假的啊?”雷涛倍感意外。

  “范鑫言辞凿凿。”祁向君再次叹气,“本以为抓住倪皓就能问清,现在是没有机会了。”

  “倪皓和你关系很好,他没理由害你和祁老。”蓝筱困惑,“也许是范鑫为了脱罪信口开河。”

  “范鑫已经承认了好几起诈骗案,按理说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祁向君摇头,“但你说得也对,倪皓和我一直是铁哥们儿,他和我叔叔没任何交集。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对我们下手。”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这还不算完。昨晚警察在倪皓的作坊里找到一些玉器,让我帮忙鉴定。那些东西有真有假,但我不明白这几件东西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他给大家看偷偷拍下的照片。在倪皓的“收藏”中,有一件玉质细腻,造型栩栩如生的翡翠兰花雕件。兰花的枝叶舒展缠绕,逼真的花朵错落有致地绽放在花茎之上,色彩由淡至浓,在清新中显出几分妩媚。

  “这明明是我叔叔的收藏。”祁向君局促地说,“我不会记错。这翡翠兰花一直摆在他的书房。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倪皓的手里。”

  “兰花是常见的题材。”滕一鸣说,“兰是花中君子,象征品质高洁,年纪大的人都喜欢。你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祁老收藏的翡翠兰花,很有可能记错。”

  “警察也这么说。”祁向君不服,“我承认一件玉雕可能是巧合,但好几件就说不过去了。尤其是这块牌子。”他晃一下手机,换上一张油青绿浮雕麒麟图案的翡翠挂牌。“这肯定是我叔叔随身的东西!”

  “你确定?”雷涛把照片放大,“这挂牌雕工精湛但看着是油青种。祁老那样的赏玉高人会喜欢油青这类颜色发闷的翡翠?”

  翡翠中如果铁离子含量偏高,颜色就会逐渐地偏灰偏油,就形成了油青。如果铁离子进一步增加,翡翠中的绿辉石含量增加,就变成了绿辉石类油青。这类油青的硬度比翡翠低,可以说是在翡翠的边缘的品种。很多不懂行的人误以为油青的透明度较好所以档次高,但实际上这类翡翠硬度不够,色彩沉闷,价格大多偏低。

  “论价值,这块挂牌也就一万元上下。”祁向君说,“但它是我婶婶送给叔叔的礼物。麒麟图案与我们的姓氏谐音,所以叔叔才会一直用它傍身。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你叔叔的收藏在倪皓手里。”雷涛用空发泡杯敲着桌面,“同时,三块本该在他书房的翡翠屏风在梅老师手里。或许事情并不是那么难以解释,只是你接受不了所以不愿意去想。”

  “你在暗示这事和老师有关。”蓝筱忧郁地抿着嘴。

  “我们分析过,祁老手中有梅老师的把柄。”雷涛说,“梅老师想要得到整套屏风正是因为对此耿耿于怀。但祁老不可能把屏风交给他。梅老师必须想个办法,既不能牵连到自己,又希望能免除后患。”

  “所以他找当年亲如父子的外甥帮忙。”滕一鸣帮腔,“倪皓和祁先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极有可能是梅东元指使他去陷害祁先生叔侄。”

  “倪皓为了避免亲自出面引来怀疑,请他的狐朋狗友帮忙设下一个局。”雷涛说,“结果就是祁老为了保住侄子的前途不得不承担所有的后果。梅老师很了解他的合伙人。他料定好友会躲到郊外去避开是非口舌。这正是梅老师所有计划的第一步。他必须让祁老先生离群索居,否则不容易对翡翠屏风下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祁向君双手撑着额头遮住凄苦的表情,“那天叔叔支走保姆,其实是约好了和倪皓会面。”

  “倪皓利用了他的弱点。”雷涛说,“他对祁老说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避开别人耳目——也许这个理由和你的前途或者和诈骗案有关。祁老才会让保姆回家去。这样一来,倪皓就有了下手的机会。梅老师带你去外地参加研讨会,其实是为自己制造了颠扑不破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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