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剑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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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的堂兄。
　　　　从家族角度来说江枫是绝对的江家继承人，江天雄兄长的儿子，可谓是长子长孙。但偏偏他不通世事，自己的叔叔和堂弟有一个个如精似鬼，又怎么会允许这个“继承人”来分享家族权利呢？
　　　　在江家的许多年，江枫只学会了父亲临走前教给他的“天罡正气”内功便什么都不会了，这样一个武林世家，是不可能让不通拳脚的人来继承家业的。
　　　　不错，江枫不谙世事，但绝对不是傻子。后来逐渐听说了家丁仆人们的说法再加诸于自己的实际情况，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叔叔和弟弟每每以“真气不纯”为理由不教他天罡拳的真正原因，一怒之下独自离家出走了。这可真乐坏了江天雄和江瑜了。
　　　　就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人开始了独自行走江湖之路。
　　　　这一路上江枫可是吃够了苦头，先是被骗子骗光了身上的银两，再又被贪官恶吏抓去当苦力修造堤坝……他虽然不会一招一式，但自幼修习的天罡正气让他可谓是一身蛮力，总能以更短的时间干更多的活，让官员们对他都舍不得放手。
　　　　直到有一日，他碰见了柯降龙。
　　　　柯降龙是丐帮前任帮主，似乎每一任丐帮帮主都有那么些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天性……或许是当了帮主之后形成的，谁知道呢？
　　　　反正正好，江枫的顶头贪官正好在柯降龙的眼中是“奸”“恶”那一类的，就在柯降龙很是过瘾地将其除掉后，无意中发现了在一群苦工中的江枫，也毒辣地看出了江枫一身正气凛然的内力……就顺手将其带走了。
　　　　在江枫的哭诉下，柯降龙也动了恻隐之心，收他为徒。
　　　　其实丐帮流传至今，帮内高深武功已经失传地七七八八了，这柯降龙在上任帮主时，硬是凭自身天赋将剩余不多的绝技“降龙十八掌”的意境给悟透，自创一套“降龙掌法”和“神龙腿法”出来，也可谓是天资过人了。
　　　　在初听说江枫自夸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时，柯降龙还颇为不信地将降龙掌法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给江枫看，没想到江枫仅仅看了一次，就凭着自身体内的功力催动出了这一套掌法……除了内力不够以外，其他方面都学地极为神似。
　　　　这一来可喜煞了柯降龙，忙不迭地将全部功法传授给了江枫。
　　　　这一喜没多久……大概是两年吧，柯降龙就开始愁了。
　　　　愁的原因很简单，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江枫了，连最自傲的轻功身法“浮光掠影”都被他给学了过去。
　　　　无他……柯降龙渐渐开始想办法甩掉江枫了，虽然每个师父都希望自己的徒弟能成才，但毕竟当一个师父再无什么可以传授给徒弟，徒弟又这般年轻的时候，面子上就再也过不去了。
　　　　……………………………………
　　　　听到江枫这样称呼自己的师父，连被巴龙气得脸色冷峻的易文都忍不住笑了笑……这称呼和自己称呼剑圣的时候何其相似啊。
　　　　但柯降龙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怒目一瞪道：“你个臭小子，私底下这般称呼老夫便算了，大庭广众之下还这么没大没小？”
　　　　随着柯降龙的说话声，一个粗布麻衣，身高八尺，双臂比之常人稍长，体型魁梧却面容清秀，剑眉朗目的青年走了上来。
　　　　江枫一见柯降龙身边坐着的易文，旁边站着得巴龙和远处瑟瑟发抖的店小二，连忙面色一肃，作揖道：“师父您老人家安好，徒儿终于赶上您老人家了，您老的轻功果真盖世无双，驭马之术也惊天动地吖。”
　　　　“……噗嗤”见江枫如此一说，比之刚才更加显得滑稽无比，易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柯降龙气得是脸色发红，连连发抖，颤声道：“你你……你个忤逆徒，为师快被气死了！”
　　　　“啊！”江枫大惊道：“谁人如此大胆敢气师父您啊？告诉徒儿，徒儿去痛打他一顿给您老出气！”
　　　　柯降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拿手指着江枫发抖，年纪越大的人越要面子果真不假。
　　　　“这前辈的徒弟真是个妙人啊，”易文暗暗想道，“不妨让他去试试这巴龙的身手，如若不敌，我在施加援手好了。”
　　　　心中这般决定，易文指了指在旁完全被众人忽略的巴龙道：“兄台，正是这个家伙将前辈气成这样的，在下正准备出手教训他，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江枫感激地对易文笑了笑道：“正当如此，多谢兄台指点。”说罢便转身向巴龙看去，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道：“这人长得好丑！”
　　　　此话一出，易文彻底不行了，捂着肚子就靠在了一旁的墙上，就连柯降龙也被气乐了。
　　　　不过此时的巴龙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喜欢别人称其为“先生”，本是自知卖相不好，希望能从称呼上找些安慰而已，听到江枫这般喊他，被气得是脸色铁青，蓦地便是一掌当胸劈去。
　　　　也不知江枫使得什么身法，竟然就贴着巴龙这势大力沉的一掌边缘堪堪擦了过去。
　　　　“这我可做不到……”易文看得是轻声惊叹，他看得出这是江枫一早就计划好的，绝非侥幸。
　　　　柯降龙听易文如此一说，也是得意地笑道：“老夫这‘龙游功’可是人人能做到的？这是练习‘神龙腿法’所必须要掌握的身法，以我这徒儿的资质，也练习了数月才成功啊。”此刻的柯降龙，完全忘记了刚才江枫将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的事，连连自夸。
　　　　见江枫露了这一手，巴龙面色大变，他毕竟也不是江湖初哥，知道此役不好打了。
　　　　动了动眼珠，巴龙站至桌边双手吧桌面一掀，惊地易文和柯降龙连忙让开。顿时一片哗啦哗啦的巨响，全桌杯盘尽往江枫身上飞去。
　　　　柯降龙在一旁气得是破口大骂，但毕竟巴龙对其来说只是一个小辈，要自己与徒弟以二敌一去攻击他自己也放不下这身份，只得再干骂几声了事。
　　　　就在江枫手忙脚乱地躲避这漫天的杯盘的时候，巴龙也从身上取下了他随身携带的五尺钢鞭。一路便向江枫扫去。
　　　　一面抵挡杯盘，一面抵御钢鞭的江枫初时极为狼狈，但不多久后，便渐渐地又扳回上风。易文在一旁看得分明，这江枫的武功并不弱于自己，只是与参加少年英雄会之前的自己一般没有那许多实战经验。
　　　　逐渐习惯了钢鞭的攻势以后，江枫也不一味闪躲了，只见他也不带任何兵器，就那么迎着巴龙敲来的钢鞭，双掌一收一压，竟硬是以一双肉掌制住了巴龙的钢鞭。同时腾身而起，整个身子轻飘飘从巴龙身侧地飞到另一张桌上。
　　　　巴龙拿着五尺钢鞭在这低矮的酒楼中反而显得开始束手束脚了，眼看江枫从身侧一溜而过，却无法拦截，气得他一抬腿将桌子踢翻，反手一鞭向再次腾空的江枫抽去。
　　　　这一下，可吓坏了旁边的易文，人在空中无法躲避，硬生生受那钢鞭不是找死么？
　　　　就在易文拔剑准备出手的时候，一旁的柯降龙却拦住了他，笑着说道：“小子放心，我这徒儿的‘浮光掠影’已有老夫十足的火候。”
　　　　就在易文还没弄明白的时候，身处半空中的江枫突然身子一直，整个人平平地飘出约一丈远再次落地。飘过的时候整个人硬是不上不下，像水面上的影子一般。
　　　　就这一飘，躲过了巴龙的一鞭，举手投足之间游刃有余，毫不慌乱。
　　　　巴龙可不敢打下去了，现在他很明显地看出来面前这少年是愈战愈强，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何况后边还有一个背剑少年和眼前这少年的师父，怎么算自己都完全没有战胜的希望。
　　　　柯降龙在一旁看得哈哈笑道：“乖徒儿不错，把这头蛮熊打得怕了不敢动手了，这可比直接打败他来得困难啊，好徒儿，没给师父丢脸。”
　　　　江枫挠着后脑勺轻笑着，易文也露出了微笑。
　　　　可巴龙笑不出来，擦了擦身后的汗，兀自强撑道：“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我什么人？”柯降龙眼中寒光一闪道：“马上就有人告诉你了！”
　　　　果然，又是一重一轻两个脚步声响起。
　　　　易文一看之下大大觉得奇怪，发出重的这个脚步声的人长得极为瘦弱，双臂上套着铁抓，脸色阴晴不定，柳眉细目像个女人一样。而他身后一个身高过九尺，腰围也起码有六七尺的扛着一柄重锤的壮汉，却只发出了那个较轻的脚步声。
　　　　这两人练的内功可不一般了。
　　　　走在前面的较瘦弱的人四面环顾了一番，皱了皱眉道：“巴龙，不是说今天接风宴请我们兄弟两个么？怎么有这般多不相干的人？”
　　　　巴龙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巴巴地望着这个瘦弱的人道：“焦大护法，本来今日这客栈我已经包了下来，怎知来了这么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小鬼捣乱！”说罢狠狠地指了指柯降龙。
　　　　原来这瘦弱的人竟是哥哥焦大，那后面的壮汉便是弟弟焦小了！
　　　　“恩？”焦大瞧了瞧柯降龙，似乎有些眼熟，再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发现他是一身破衣裳，脸色大变道：“丐帮帮主！”
　　　　“丐帮帮主？”易文，巴龙都惊呼出声。
　　　　“错了，”柯降龙微笑道：“是往日的帮主，如今的山野闲人柯降龙！”
第十章　大侠
　　　　　　　　　　　那三人灰溜溜地跑了。
　　　　不怪他们没胆量，而是当年的“降龙大侠”名头太响了，可以说白道还有没听说过他的名头的，黑道中人却真是无人不知了。降龙大侠嫉恶如仇，所有黑道中人遇到他，就等同于遇到了煞星。
　　　　这名头易文也是零碎听过的。
　　　　现在酒楼之上，只剩下柯降龙，江枫和易文三人，小二见那三个煞星跑掉了，高兴地一摇一摆去给三人端菜了……刚才桌子被打翻了。
　　　　“前辈，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易文微微皱眉道。
　　　　柯降龙眼中带着笑意道：“小子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放这三人离开？”
　　　　易文很老实地点了点头。虽然易文本身并不是什么救危扶困的剑客，但对于黑风寨的山贼头目在眼皮子地下溜走而柯降龙却不阻拦一事还是非常不解。
　　　　“呵呵，”柯降龙轻笑一声道，“这话当初乖徒儿也问过我，这次老夫便一起说了罢。老夫的回答是这五个字：费事，不划算。”
　　　　“费事，不划算？”易文和江枫都没明白柯降龙的意思。
　　　　这时小二端了数盘菜上楼，三人也换到床边的一桌坐上。看了看窗外地景色，柯降龙悠悠道：“你们可知焦大较小这二人是什么人物？”
　　　　“阴山黑风寨的两大护法，地位武功仅次于黑白无常两个寨主。”易文还真不知道，这话是江枫说的。
　　　　“不错，他这二人的地位甚是尴尬，”柯降龙看着窗外没有回头，“若说是那两个寨主落单，除首恶的事老夫自然会做，那两个阎罗小鬼武功虽高，老夫要除掉却是不是什么难事。”
　　　　易文，江枫二人点了点头。
　　　　“如果是几个为恶的宵小，老夫顺手便可除去，自然也不会放任。”
　　　　“但偏偏，这两人是黑风寨上武功仅次于黑白无常的，”柯降龙皱了皱眉，“老夫要除去他们，必然是要费一番手脚的。弄不好还得受一些伤，可黑风寨山贼岂止千万？也许再选选就又能推举出武功不下于这二人之人……你们说老夫何苦费这般手脚？”
　　　　易文点了点头，柯降龙这般说法他很容易理解。就像做生意一样，可以用高风险来换取高收入，也能平稳地细水长流，但若要担不低的的风险，却得不到怎么高的利益，这样的事的确不讨喜。
　　　　“可是，师父您是降龙大侠啊，做大侠，不就应该行侠仗义么？”江枫忍不住说道。
　　　　易文本来自小就是个混混，后来的师父剑圣也只能说是一个武功极高又有才情的江湖前辈罢了……人品嘛，剑圣曾经说过他本来与天龙教的天王龙王很是交好，是因为一个女人才与那兄弟两个彻底闹翻……现在想想这师徒二人是何其相似！如果不是仙音，恐怕易文也懒得和夜叉做对吧，如果不是因为百草门的后台是天龙教，恐怕现在的易文也不会这般仇视他们吧。
　　　　所以柯降龙说至此处，易文已经不用问下去了。可从小见惯了江天雄那一派河洛大侠、仁义无双的作风的江枫却还是不明白一向被冠以侠名的柯降龙为何会这般考虑问题。
　　　　“哈哈……”听到江枫的问题，柯降龙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会儿就连易文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轻碰了一下柯降龙道：“前辈为何发笑？”
　　　　“两个小子，你们可知我这大侠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二人摇了摇头。
　　　　柯降龙神秘道：“不妨你们猜猜？”
　　　　易文试探道：“是因为前辈一生行侠仗义？”
　　　　“当然不是，这样还叫你们猜什么。”
　　　　江枫想了想道：“是因为师父杀的恶人贪官多？”
　　　　“有些接近了，但也不全是。”柯降龙笑了笑道。
　　　　又想了半天，易文实在想不到原因了，半开玩笑地说：“总不会是因为前辈杀的人多吧。”
　　　　“对了！”柯降龙眼睛一亮道，“好小子这般轻易就想到了，果然聪明。”
　　　　小二在楼下隐约听到“杀人”二字，浑身一个激灵，就那么端着盘子不敢再次上楼了。
　　　　“杀人……？”听到柯降龙这么说，易文和江枫二人都愣住了，任他们怎么想都想不到这“大侠”的名头和杀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用猜了，我告诉你们吧。”
　　　　“老夫初入江湖之时也和你们一般年轻气盛，脾气却不怎么好，人家打我一拳，我便还他一脚，别人刺我一剑，我便取他性命。”柯降龙娓娓道来：“江湖人武林事，哪有不沾恩怨情仇的？渐渐地，老夫双手上的人命就不计其数了……也不知道有三百还是五百。后来杀得他人怕了，又正好杀的恶人比好人多，那些所谓的武林白道就夸我为大侠，希望借着这个名头我能多自控自控，少杀些人。”
　　　　不理会在一旁呆住的二人，柯降龙喝了口酒，继续说：“再后来这大侠的名头就传开了，正因为如此老夫在丐帮的地位节节攀升，最后当上了帮主。可谁想到当上帮主之后却反而没有以前当个五六袋弟子那般逍遥自在了。随时都有那么几个长老在耳边唠叨，今天让老夫去杀东厂走狗，明天又要去除武林败类……直到这除恶养成了习惯，我就真成众人口中的大侠了。”
　　　　“可是老夫自己很清楚，我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侠！”柯降龙仰头将杯中之酒饮尽，“真正的大侠有几种……呵呵，你们一定想知道吧，其实依老夫看看，所谓大侠一是当年的郭靖郭大侠那般为国为民，没有一点儿私心的大侠；一是神雕大侠那般行侠仗义，笑傲江湖放浪不羁的大侠；还有就是百年前的小虾米前辈那种单人只剑，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大侠，虽然做过的好事不一定多，但这种气魄，就是大侠！”
　　　　“你们说说，和这些江湖前辈比起来，老夫算得上什么？就连很少有典籍提到的什么武当七侠，全真七子这些武功并不甚高之人都比老夫好上千万倍。老夫只能打打顺风仗，只能在报江湖仇怨的时候顺便行侠仗义，只能以生意人的头脑算算费不费事，划算与否……乖徒儿，从你口中我也能想到你那河洛大侠的叔叔恐怕也仅仅是个伪君子罢了，这种心思阴毒却还强强抓着侠名的‘大侠’，呵呵……比之老夫更不如千万倍啊。”说完之后柯降龙也不管二人的反应，低头去吃桌上的饭菜了。
　　　　易文，江枫完全呆住了。
　　　　这是他们头一遭听到一个大侠去品评“大侠”这个名头，用这样的方式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