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诛魔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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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衣神耳”朱伯秀的带领下，聂小瑜、纪灵、程金凤等一干人起程前往二十里外的小石村。一行人脚步匆匆，不过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一个不足百十户人家的小村落。在朱伯秀的指引下，众人来到村子后一户院落外。　
　　朱伯秀上前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他一身青衣，应该是梁家的仆人。见到朱伯秀等人，中年男子揖道：“不知列位到庄上有何贵干？”朱伯秀抱拳道：“在下朱伯秀，有要事求见梁老太医，烦请通报一声。”中年男子呀声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捕‘白衣神耳’朱捕头？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进请进。”　
　　中年男子将一行人引入客厅，吩咐丫鬟们上茶，又对朱伯秀道：“朱捕头请稍坐，在下马上去请老爷。”说完转身出了客厅。不一会，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精神矍铄的六旬老者迈入客厅，朝朱伯秀哈哈笑道：“朱老弟，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朱伯秀忙揖道：“小弟此次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老者正是被誉为“第一圣手”的梁沛梁太医。他早已发现聂小瑜、程金凤等人，遂对朱伯秀道：“老弟，这几位是……”朱伯秀将众人做了一番介绍，得知来的俱是江湖上名动一时的人物，梁沛一脸动容，连连揖道：“失敬失敬。”　
　　聂小瑜回了一礼道：“犬子身受重伤，还望老太医一伸援手。”梁沛忙道：“令郎何在？快让老夫看看。”纪灵一指背上的纪巧巧，道：“这是犬子。”梁沛一见纪巧巧脸色苍白，神色萎靡，道：“请随老夫到内室来。”他头前带路，聂小瑜、纪灵跟了上去。程金凤让西门玉雪、西门玉霜在客厅陪着杨风等人说话，自己也跟了过去。　
　　到了后面内室，纪灵将纪巧巧平放到床上，梁沛给纪巧巧把过脉，沉声道：“令郎瘀伤还不要紧，只是他腰部的脊柱受到重创，有些裂纹，如果不加以修复，恐怕要彻底瘫痪。何况，他有旧疾未愈，体内潜藏一股阴寒之气，一直阻挠着身体发育。”程金凤道：“梁太医果然医术超群，不瞒太医，巧巧在出生后不久被置于荒山中受了风寒，因此留下病患。”　
　　聂小瑜一瞧榻上纪巧巧那孱弱的身体，心疼地掉下泪来。纪灵宽慰了聂小瑜几句，对梁沛道：“梁太医，不知需要何种药材，在下这就去买。”梁沛笑道：“一般的药材，老夫自是不缺，但是有两味主药，却是极其难寻，老夫手头正缺。”聂小瑜心头一沉，道：“老太医，不知是什么药？我这就去寻。”　
　　梁沛道：“一是天山雪莲子，它是疗骨圣药，千年以上的更显奇效；另外就是百年血鳝。它的血乃极热之物，是化解体内寒气的上上之选。只要将这两味主药寻得，那令郎的伤就不成问题了。”　
　　纪灵道：“天山雪莲，自是到天山去寻，只是不知这血鳝哪里才有？”梁沛道：“雁荡山南麓，有个抱月潭，里面有一雌一雄两条血鳝，均有百年之龄。只是血鳝习性怪异，昼伏夜出，尤其是每月十五月圆之夜，都会浮出水面数个时辰吸取月光精华，是捕捉的最佳时机。只是，这抱月潭内多暗流，即便水性再好的人，恐怕也抵受不住水底强大的吸力而丧命潭底，因此，诸位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纪灵笑道：“在下倒想见识见识，只是天山路途遥远，在下往来之间，会不会误事啊。”梁沛道：“以在下的医术，可保令郎两个月内伤势不恶化，希望几位能在两个月内找到灵药并及时赶回。”纪灵恩了声，正待说话，聂小瑜道：“灵儿，明日你便赶往天山寻找千年雪莲子，为师就前往抱月潭寻那百年血鳝。”纪灵道：“师父，那儿危险得很，不如等弟子回来后再陪你去吧。”聂小瑜斥道：“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何况我是你师父，难道做师父的还比不上徒弟？”纪灵唯唯诺诺地答应，心里却仍很担心。程金凤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在一旁笑道：“纪大侠，你放心吧，巧巧是我的徒弟，就由贱妾陪聂前辈走一遭。”　
　　程金凤主动请缨，纪灵是求之不得，当下连连致谢。梁沛给纪巧巧服下一粒丸药，让他好好休息，其他人，梁沛让仆人收拾出几间厢房，给众人住下。　
第二十一章　忆往昔岁月峥嵘
　　　　　　　　　翌日，纪灵告别聂小瑜与程金凤等人，起程前往天山。杨风、杨少华父子与柳若仙母女不便久呆，向程金凤等人告辞后，与纪灵一起乘船沿江而上。仙灵教主绿珠找到自己的大师伯聂小瑜，总算了了一桩心愿，遂告辞返回苗疆。“白衣神耳”朱伯秀替纪灵找到了师父，终于可以松了口气，他因身负皇命，于是起程返回京城，继续当他的天下第一神捕。　　　数日后，纪灵等人乘船进入皖内。时近晌午，纪灵让船家停靠在一处小镇的码头，上岸去准备一些干粮和水。因纪灵成名甚早，为表敬意，杨风示意杨少华与柳若仙替纪灵走一趟。纪灵笑道：“也就是芝麻大小的事，就不劳杨公子和柳姑娘费神了。”杨风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客气。　
　　纪灵上了岸，沿着大街直行了十数丈，一座比较整洁的酒楼就在眼前。未及楼下，从二楼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时夹杂着女人的娇斥声。纪灵一皱眉头，身形一抖，凌空跃上酒楼的二层。只见二楼宽敞的楼面一塌糊涂，十余名黑衣大汉正在围攻四名美艳少女，一旁站着两名神色倨傲的老者。四名美艳少女，纪灵是认得的，正是白雪山庄欧阳皎月和她的三名侍婢。虽说欧阳皎月武功不弱，但是对方人手众多，而且还有两个棘手的人物在一旁虎视眈眈，形势十分凶险。欧阳皎月正是心有顾忌，所以一直处于下风。　
　　两名老者中一人道：“我以为小妮子有什么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是不用我们出手了。”另一人道：“哈哈，大名鼎鼎的白雪山庄原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欧阳皎月听他们辱及家门，心中大怒，手中玉女剑泛起点点星光，朝黑衣汉子们刺了过去，使的正是“玉女剑法”中的一式“玉女穿梭”。这一招快准狠兼有之，黑衣汉子们惊慌失措下不及躲避，登时有三人被刺中要害倒了下去，其他黑衣汉子见状，顿时乱作一团，手中单刀舞起来更加凌乱，不成章法。　
　　一老者呀道：“没想到小妮子还留了一手，老大，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喽。”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支金灿灿的金笔来。另一老者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柄细长的缅刀。二人一加入战团，形势立刻改观，欧阳皎月虽有宝剑在手，但在两老夹击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欧阳皎月的三个婢女此刻面对数倍于几的黑衣大汉，顿处下风，有几次差点就伤在他们的手下。　
　　情势危急，纪灵从窗外跳入，厉声喝道：“住手。”欧阳皎月等人均吃了一惊，自动退后几步，没有再出手。金笔老者喝道：“阁下是什么人，快点报上名来。”纪灵隐迹江湖十几年，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知之甚详，早已认出两个老者正是作恶多端的“鄂东双叟”，金笔叟和追命叟。二人活动于鄂、皖一带，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正所谓无恶不作。七巧宫、黑鹰堡和莲花堡一向疾恶如仇，自然不会放过两人，金笔叟和追命叟疲于奔命，后来得遇陆振英，遂投靠他的麾下。　
　　纪灵点破两人的身份，金笔叟和追命叟恼羞成怒，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追命叟缅刀一摆，一式“开膛破肚”，朝纪灵兜头劈下。纪灵微微一笑，信手在面前的一张桌子上轻轻一拍。桌上一副筷子随即弹跳而起，径直朝追命叟的双目射了过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追命叟身形尚在半空，根本来不及躲避。说时迟，那时快，追命叟下意识地将缅刀收回，本能地挡住自己的双目。只听“咄”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迫得追命叟在空中连翻了数个跟斗，回到原位。　
　　纪灵大感意外，暗道：“我已用了五成功力，却还未伤到他，看来他确实有些本领。”追命叟将缅刀凑到眼前，一张脸已成了猪肝之色。欧阳皎月等人瞧去，两只竹筷钉在缅刀之上，筷尾已经与刃面齐平。也就是说，只要纪灵再稍微用些力，筷子便会直插追命叟的双眼，废了他。且不说纪灵用了几成力，光这一手借物传功的功夫，就已惊世骇俗。　
　　金笔叟比较稳重，冲纪灵一抱拳道：“阁下这一手功夫足可傲视武林，请恕老朽愚昧，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欧阳皎月认得纪灵，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纪大侠，贱妾有礼了。”纪灵道：“欧阳姑娘不必多礼，身体没有伤着吧。”欧阳皎月笑道：“还好，多亏纪大侠来得及时。”金笔叟可没有听说过近年来江湖上还有一个姓纪的少年高手，遂抱拳道：“原来是纪大侠，纪大侠可否告之名号。”纪灵道：“区区纪灵，还请两位看在在下的薄面上，不要为难欧阳姑娘。”　
　　听到这儿，金笔叟和追命叟活了这么大，总算没有白活。得知眼前这位就是十六年前阴阳魔教飞月堂堂主，魔教第一高手，两老不禁吓得魂飞魄散，金笔叟舌头有些发硬道：“不敢，不敢。既然纪大侠发话了，我们岂敢不从？”说罢两人互递眼色，就想溜之大吉，纪灵已唤住他们：“慢着。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两位现在一定投靠在陆振英的麾下。”　
　　金笔叟点头道：“不错，纪大侠提及我们的教主，想必与他是旧识了。”纪灵点头道：“有一面之缘。”金笔叟欠身道：“既然纪大侠与我们教主是旧识，请恕老朽放肆。如今陆教主成立白骨教，正是用人之际，纪大侠何不弃暗投明，助陆教主一统江湖？”　
　　纪灵听了，顿时哭笑不得，暗道：“我本来就是邪门歪道的祖宗，难道还稀罕你个白骨教？”不过听他提及白骨教，纪灵心底一沉，暗道：“这陆振英敢打着白骨教的旗号，这公然是与武林各派为敌，看来江湖又要面临一场血雨腥风。”　
　　金笔叟见纪灵沉吟不语，以为他在犹豫，遂进言道：“以纪大侠的武学修为，白骨教内，一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纪大侠还要犹豫什么呢。”纪灵哪能任他胡说八道，喝道：“你以为纪某人在乎那点权位啊。替我给你们陆教主带个话，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好自为之。”　
　　金笔叟和追命叟见他毫不为利所动，只好点头答应。纪灵道：“知道了还不赶快给我滚？”纪灵一声吆喝，金笔叟和追命叟吓得屁滚尿流，忙带领几名手下抱头逃命。　
　　欧阳皎月笑道：“纪大侠，您不是陪令公子治病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纪灵道：“那位梁老太医说需要天山雪莲作为一味主药，千年以上的更有奇效，在下只好动身前往天山，希望能尽快找到雪莲。”　
　　欧阳皎月道：“纪大侠不用千辛万苦去寻了。”纪灵乍听之下，满脸疑惑道：“姑娘的意思是……”一绿衣小婢笑道：“纪大侠，白雪山庄就在天山脚下。”纪灵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了小姑娘的弦外之音，想必欧阳皎月身上就有天山雪莲。　
　　纪灵虽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大男子，可从未向别人求取过什么，更何况对方是一姑娘家。纪灵尴尬之余，想到纪巧巧的病不能耽搁，舍近求远非良策，于是他鼓起勇气朝欧阳皎月一拱手，正要开口相求，欧阳皎月冰雪聪明，早已体会到纪灵的难处，忙伸手将一只香囊递给他，笑道：“纪大侠勿需多言，晚辈有天山雪莲奉上，还望您能笑纳。”　
　　香囊缝制得十分精美，想必是少女随身携带之物，纪灵伸手接过，一股少女幽幽的体香扑鼻而来。纪灵俊脸一红，惹得欧阳皎月三个婢女在那里捂嘴偷乐。　
　　欧阳皎月又问道：“纪大侠还要前往何处？”纪灵笑道：“姑娘一口一个大侠，可让在下惭愧极了。在下比姑娘年长不了几岁，姑娘称呼在下名字便可。”欧阳皎月道：“这怎么成？不如我喊你纪大哥吧。”这里面极富暧昧，可纪灵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称呼比较合适，只好点头答应。纪灵道：“家师与七巧宫的程宫主已前往雁荡山麓的抱月潭去寻找百年血鳝，在下想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欧阳皎月笑道：“咱们都是兄妹了，你还称在下？”纪灵哈哈笑道：“贤妹说的是。大哥想去雁荡山，不知贤妹下一步要去哪里？”欧阳皎月道：“小妹一时无事，想陪大哥前往雁荡山，不知大哥能否同意？”纪灵笑了笑，道：“如若贤妹没有其他重要事情，我们就一同去吧。”　
　　欧阳皎月一听纪灵答应，顿时乐得心花怒放。纪灵见他巧笑嫣然，一双美目顾盼神飞，一时瞧得痴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唐突佳人。　
　　酒楼掌柜颤巍巍地从柜台后走出，向纪灵和欧阳皎月连声道谢。纪灵道：“掌柜的不必客气，我们很快就要赶路，还得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些饭菜，我们好路上吃。”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给他。酒楼掌柜犹豫了一会，推辞不接。在纪灵坚持下，掌柜的才接过银子，忙招呼厨下张罗。不多时，有店小二送上两篮饭菜，足够十余个人食用。纪灵谢过掌柜的和店小二，与欧阳皎月主婢四人出了小镇，直奔江边码头。　
　　杨风父子和柳若仙母女已等待多时，见纪灵提着两只竹篮，后面跟着欧阳皎月，均吃了一惊。到了船上，纪灵向几人解释了刚才事情的经过，并把欧阳皎月相赠雪莲的事情说了。杨风等人欣喜之余，又有些遗憾，因为很快要同这位平易近人的大侠分别了。　
　　纪灵向杨风告辞，携欧阳皎月主婢四人下船换乘马匹，直奔前面数十里外的重镇芜湖。这样的话，抄近道赶赴雁荡山会节省好几天的时间。　
　　到了芜湖，纪灵找了家客栈住下。用过晚饭后，众人左右无事，坐下闲聊。欧阳皎月对这位义兄甚是仰慕，只是不知以前为何被江湖中人称之为大魔头呢？　
　　纪灵没有隐瞒，淡笑道：“诚如各大门派所说，在下嗜杀成性，双手沾满过无数武林高手的鲜血。”欧阳皎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纪灵的双手，那双手又白又皙，小巧玲珑，又有谁能相信它曾经拿过杀人的屠刀呢？纪灵看了欧阳皎月一眼，道：“为兄其实也算本性善良，当年我身在魔教之时，不曾打杀过一名手下，就连地上的蚂蚁、花朵上的蝴蝶，我都不忍心去碰一下。”欧阳皎月道：“那大哥为何又杀了那么多人呢？”　
　　纪灵长叹道：“这一切都是命。”他继续道：“为兄出身贫寒，一年家乡大旱，作物颗粒无收，穷人们都快活不下去，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就卖儿卖女。母亲当时也快熬不下去了，她狠狠心，将只有两岁的我卖给师父。”欧阳皎月听他说起悲惨的身世，不禁流下了几滴同情的泪水。　
　　欧阳皎月擦了一下眼睛，道：“大哥，后来你可曾再见过伯母她老人家？”纪灵摇了摇头。欧阳皎月道：“你恨她吗？”纪灵笑道：“我为什么要恨我娘呢？她其实是为了我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饿死吧。我只是懊悔不能呆在她身边，以尽孝道。”　
　　欧阳皎月道：“大哥，您能不能说说你在魔教时的一些事情？”纪灵点头道：“虽然我当时只有两岁，但师父独具慧眼，看得出我根骨极佳，是练武的上上之选，就花了一百两银子将我买下。回到总坛，师父将我打扮得焕然一新，第二天就宣布我成为她的第三弟子。”　
　　纪灵一边说着，脑海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三十年前。当时，自己虽然年少，但他身为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