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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937-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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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武放下汤盅,拿热毛巾擦擦嘴,脚踢了一下他肩膀,笑道:
    “行了,起来吧!”
    ……
    93年月23日,年三十早晨。
    浦口火车站到浦口码头的铁路两侧,欢声雷动,一浪高过一浪。
    长长的军列在铁轨上慢慢行进。几节装甲列车被调到了前端。最前边是一节平板车,堆着沙袋,两门40毫米高射炮指向天空。
    广武皇帝一身戎装,头戴钢盔、腰系佩剑,雪白的手套扶在沙袋上,嘴上叼着香烟,不时抬起右臂向两边成千上万的清军士兵挥动。
    他每一次抬臂招收,就会引发一次狂热的欢呼。
    严密境界的宪兵后面,那些脸上、腿上缠满纱布的伤兵互相攀扶,举起拐杖向空中疯狂的挥舞,沾满血污的嘴巴发出狂热的欢呼,连那些躺在担架上的伤兵也都撑起身子,烧焦的脸上泪水纵横。
    所有清兵看到御驾亲征,几天的失败颓丧感都抛到脑后,每个人都发疯地喊着,胸中只事必胜的狂热,和报仇雪恨的渴望。
    “咔!”列车抵达浦口码头,吐了。
    排山倒恒地欢呼从的四面一浪接一浪传来。广武皇帝数次微笑着抬起双手,都没有用,最后高昂的士气把他自己也完全感染了。
    他爬到沙袋堆上,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拿着扩音器,只说了一句话:
    “弟兄们,朕来了,朕带着你们打仗!!!”
    欢呼十倍地沸腾起来,每个清兵都红着眼睛,跳着脚,热泪盈眶。
    ……
    欢呼声中,几个宪兵押着一个捆成粽子的人过来。那人穿着将官制服,已经没了帽子,肩章和领章也被撕掉了。
    广武拿着扩音器笑道:
    “此人弟兄们都认识,他就是第八集团军司令,郭络罗…奉东!他的第八集团军主攻南京,兵力比南京守军多出两倍,炮火多出十倍!还有连续几天的漫天大雾!结果怎么样呢?他带着你们丢盔卸甲,让你们失去了那么多弟兄,像孬种一样被人家打回来!”
    四面咆哮着:
    “宰了他!宰了他!……”
    两旁宪兵解开绳子,郭络罗一下瘫在广武脚下,面如土色,哀叫道:
    “皇上!”
    广武一伸手,旁边捧上一把剑。广武拿着剑,低头笑道:
    “朕说过,如此优势兵力,如此大雾天气,打不下南京,是要有人自裁的。奉东,朕记得,当时你也在场吧?”
    “皇上……奴才在场……”
    “很好,”广武点头道,“你第八集团军负责南京,兵力、火力都比明军远远占优。如今丢盔卸甲,损兵折将,你认为那个自裁的人该是谁?嗯?”
    “皇上……”郭络罗面无人色,磕头如捣蒜,“开恩啊……”
    广武皇帝眉毛一挑,怒道:
    “战局败坏到此,你不自裁,你让谁去自裁?嗯?让集团军群司令?让下面的军长师长们?嗯?难道让这些弟兄们替你自裁?”
    四周咆哮声更甚,纷纷要处死他。
    广武“噌”地拔…出剑来,仍在郭络罗面前。两旁侍卫大惊失色,急忙挡在面前,大叫:
    “皇上不可!”
    侍卫官一个眼色,两旁宪兵会意,扑过去抓起郭络罗,按到平板车下的空地上,拿起那柄剑,猛地一挥,三尺鲜血喷出,郭络罗的人头已被高高提起。
    四下欢声雷动,清兵们好像报了个大仇一样,欢呼声震天。
    广武皇帝盯着鲜血淋漓的人头,眼中射出杀气,舔舔嘴唇,咬着牙对着扩音器吼道:
    “打下南京,让弟兄们快活十天!……朕只要紫禁城,外面整个南京,全是你们的!!!”
    这个许诺几乎让浦口码头爆发了。所有清兵都发出野兽般地咆哮。浦口的几十万清兵已经成了兽兵。
    ……
    上午八点。
    此时长江上雾已经很淡了,能见度达到了几百米。南京段的江面,宽度只有千米左右,也就是坐船驶出三五百米,就能清晰地看到对岸。前两天的那种十几米外一片白的情形,再不复见。
    长江两岸,地动山摇。双方的全部火炮,都在疯狂的往对方岸上倾泻炮弹,南京北部和浦口南部,已经被硝烟和尘土完全吞没了。
    自月20号凌晨以来,清军再一次仗着兵力优势,在南京段全线进攻”到栖霞,南到子母洲,三十多公里的江面上冲锋舟、火轮密密麻麻,缓慢地压向南岸。
    南京定淮门外的江堤观测堡里,南京段防线炮台司令孙报国少将举着炮镜,从窄窄的观测口中望着江面,口中喃喃地道:
    “清虏这次拼命了……”
    一枚炮弹落在近处,堡内一颤,低矮的水泥顶上落下大把的尘土。
    孙报国蹲了一下身子,又站起来,扶扶帽子,端着炮镜说道:
    “他们的船靠近了……快到岸了……他妈的,怎么炮火还不停?……他们真的疯了,步兵船靠那么近了,火力准备还不停……好吧,命令全线”
    副官拿着电话大喊道:
    “命令全线”
    “速射炮各就位!”
    副官愣了一下,又拿着电话大喊道:
    “速射炮各就位!”
    几百门小口径机关炮已经被炮兵冒死推出掩体,进入露天炮座。炮组快速卸下轮子,把机关炮固定在水泥炮座上,飞快摇着手柄,几百门20毫米、37毫米、30毫米机关炮同时降低炮口,二联、三联、四联的炮管瞄准了远处的江面。
    此时,整条南京段防线上还在地动山摇的爆炸,偶尔有一门机关炮被炸成火球、掀上天空,残破零件和血肉模糊的四肢四散落下。那些炮兵戴着钢盔,死命蹲低身子,没有一个人反身逃跑,都在拼命搬着炮弹、测算着射击诸元。不时有一两个炮兵被弹片击中倒下。
    几分钟内,已经伤亡三百多人,几乎没有一个炮组是满员的了。
    孙报国少将在观测堡里,端着炮镜盯着江面。近了,已经很近了。
    此时,副官转身报告道:
    “报告大人,全部炮组准备完毕!”
    “急速射击!”
    副官马上传令道:
    “急速射击!”
    霎那间,几十公里的江面上火线密布。江面上腾起团团黑烟,无数条冲锋舟陷在烈火中快速沉没。一时间落水清兵像蚂蚁一样,挣扎呼救,水面漂着一层红色的血汤。
    雾不够浓,清军的烟幕弹不断打过来,很快江面上、明军炮组、机枪堡周围都是白烟密布。
    冲锋舟越来越多,几乎挤满了整个江面,南岸的机关炮根本扫射不过来。那些20毫米的机关炮用的是弹鼓供弹,一只弹鼓里有五十汾弹,持续射击能力还好些。那些37毫米、40毫米机关炮就不行了,虽然威力强大,但却是用弹夹供弹的,每联炮管打上几发就得换弹夹。
    周围清军炮弹不断爆炸着,每门炮的炮组成员不断阵亡,原本三个人搬弹药的,很快减到两个人,很快又减到一个人……不长时间,几乎所有的炮座周围都躺满了空弹壳、空弹夹,还有炮兵的尸体。
    ∪逍∷低头的清兵冒着明军的炮火、同时也冒着己方的炮火,前赴后继,一往无前。冲锋舟里的清兵低着头,炮弹溅起的水花不断扑到他们钢盔上。冲锋舟引擎太慢,船上的清兵都把步枪枪托伸到水里,拼命划水。
    虽然伤亡惨重,但还是有两三成的冲锋舟成功到达南岸。船上的清兵欢呼着跳下来,举着枪,划着没腰的水拼命往泥沙滩上的芦苇丛里挣扎。
    但是前方芦苇丛后,隐隐约约的几个小钢堡升起来了,随着“嗖嗖”的啸叫,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几条十几米长的火龙直扑过来。霎时间干枯的芦苇丛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中几百个火人挥舞挣扎着,倒在泥沙滩里,成了焦炭。
    然后,江堤上每隔十几米便露出一个小黑孔,很快被人从里面推出泥沙,形成5公分高、20公分宽的射击口。紧接着,这些射击口都吐出了火舌,追逐着没被烧到的清兵。
    这些机枪暗堡的现身,一时间让泥沙滩上尸横遍野。
    但是北岸更密集的重型炮弹打过来,这些暴露的火力点很快便被摧毁了‖时,已经过来的清兵也被自己人的炮火炸伤天。
    定淮门观测堡里,孙报国的副官放下电话,颤声报告道:
    “大人……南京段防线的速射炮……只有三分之一还在打了……”
    “为什么?!”孙报国扔下炮镜,咆哮着,“为什么他们步兵都过来了,炮兵还不停?为什么他们自己炸自己人?为什么他们甘愿被自己人炸死?他们不造反吗?”
    他再次扑到观测口边,嘴唇颤抖着,大地冷汗滚落下来,喃喃地道:
    “他们这样打……我们就得暴露在炮火下迎击……这样我们顶不住的!他们死的起,我们死不起!……这种打法……这不是打仗,这是青皮耍混混!”
    ……
    此时,浦口码头上,一个浑身是土的年轻人戴着钢盔,站在战壕里,抓着望远镜往江面看。
    南岸的炮弹不断落下,泥土不停地掀到他的钢盔上。他抖抖脑袋,抓着望远镜,哈哈大笑:
    “好!很好!!非常好!!!……就这样打,咱爷们儿中午进南京!”
    旁边几个高级军官满脸惨白,扑上去抓住他,哀求道:
    “皇上!您好歹到掩体里去吧!”
    “皇上,您是大清之本,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大清怎么办啊!”
    广武皇帝扔下望远镜,转过脸来,咬着牙道:
    “好,朕到掩体里去!”
    “皇上英明啊!”
    “但你得给朕立下军令状,中午之前攻进南京,否则夷你全族!……如何?”
    周围将领一呆,都干咽唾沫,面如白纸,谁也不敢再劝了。
    这时一个中尉提着野战电话和线圈跑过来,先给皇帝“啪”地立正,然后激动的说道:
    “皇上,俺已经接好了!”
    广武拍拍那个中尉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去吧!”
    中尉激动的快哭出来了,站得笔直,大喊道:
    “报告皇上,俺不累!”
    广武皇帝微微一笑,一下翻出战壕,接过电话,站直了对着话筒说道:
    “弟兄们听好了!”
    整个浦口码头上,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弟兄们,你们冒炮火,朕陪着你们冒炮火!……”
    四下爆炸声中,欢呼又响起来了【来还趴在地上的清军士兵们,此刻疯了一样,争先恐后的上冲锋舟,前赴后继的向南岸冲去。已经没人在乎自己的炮火了。
    ……
    定淮门观测堡里已是一片死尸了,孙报国抱着电话,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
    “防线……已破,臣孙报国……以死报国!”
    几个清军冲进来,大喝道:
    “快投降!”
    孙报国微微一笑,拔出佩枪插…进口中,开枪自尽。
    '  '
第47集 防线大开荤
    “喂喂,你等一下,我给你接曹长官,坚持住!”
    紫金山要塞电话交接室里,接线兵也被骇人的报告吓到了,冷汗开始渗出来,手忙脚乱地拔…出这条线的插头,插到另一个接孔内。
    长江防线东段司令曹铭钦办公室内,好几台电话同时响着,曹铭钦一边擦着汗,一边抓着一门电话下达命令,不时又抓起另一门电话,听取战报。
    旁边几个秘书各拿着话筒,吵吵嚷嚷的向司令报告情况,都说自己这条线最重要。
    老头曹铭钦肩膀夹着话筒,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倒出两粒降压药吃了。
    这时又有一门电话响起来,一个秘书飞扑接起来,听了两句就大惊失色,向曹司令喊道:
    “司令大人,刚……刚收到定淮门观测堡孙报国的报告,说清虏在他那里突破了!”
    “嗯?!”曹铭钦把手里的两门电话放下,直接拿过秘书递过的话筒,“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喂,我是曹铭钦!……喂?喂?听得到吗?”
    电话那头只传来“隆隆”的爆炸声,突然一个声音喊道:
    “喂!你是哪个?”
    “我是曹铭钦!定淮门观测堡吗?孙报国呢?”
    “曹长官啊!”那个人大喊着,带着哭腔,“孙长官殉国了!”
    曹铭钦心中一凉,但还未完全失望,毕竟还有人接电话,说明至少定淮门观测堡还没丢。他厉声问道:
    “清军突破了吗?”
    那个人答道:
    “回大人,防线还在坚守,刚才清军强渡过来一百多人,到观测堡这里还剩十来个,他们炸开入口攻了进来,孙长官便殉国了H逍∷低在卑职已经带人肃清了这小股清军!”
    曹铭钦几秒钟没说话,揪紧的心瞬间放松了,一种宽慰感充满全身。和自己想的一样,防线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
    定淮门观测堡里,那个清兵学了半天南方大舌头,此时放下电话,摸了一把汗,向周围同伴嘿嘿笑起来。周围十来个清兵也都笑起来,很快一片哈哈大笑,似乎不这样不能放松紧绷的神经。
    对岸的炮弹不断落在四周,观测堡里颤动着,灯泡忽明忽暗,大把灰尘不断落下。
    他们刚才强渡的时候,感觉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现在好不容易活着过来,占领了一个指挥堡,只怕周围的明军还不知道。
    领头的一个清兵中士趴在观测口向外望去,此时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感觉完全不同。
    只见江面辽阔,硝烟飘动。
    江上那种曳光弹拉出的凌厉火线大为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腾起的水柱,越来越密集。
    ∪逍∷低在明军速射炮火力已大不如刚才。这些小口径速射炮都是露天射击的,此时已经被对岸不间断的炮火砸哑了大部分,明军已经调用防线上的大中口径炮向江中射击了。这些大中口径炮都是装在火炮堡里的,保护得很好,但它们本来的任务是向浦**击,压制对岸炮火的,现在不得不低下炮管向江面射击,弥补速射炮的空档。
    一股股笨重的水柱在蚂蚁般的冲锋舟群中腾起,显出大炮打蚊子的无奈。
    本来清军为了节省冲锋舟,规定冲锋舟一旦抵达对岸,必须立刻返回运第二批士兵的。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冲锋舟堆积在江滩上,连操作手都被打死了。
    很多冲锋舟里盛满了血水,清兵死尸就泡在里面。这些冲锋舟虽躲过了炮火靠了岸,但里面的清兵甚至没有机会下船,就被密集的机枪悉数射死。少部分的清兵伏在泥滩里,或者趴在江堤下面,抱头躲闪着,极力寻找着射击死角。呼啸的子弹和怪叫的火焰就在他们头上掠过。
    到处都是浓重的汽油味和焦糊味。烟幕弹的白烟、汽油的黑烟混在一起,一朵朵飘过,形若鬼魅。
    江滩上,芦苇荡燃烧着,下面的水洼里已经没有水,完全都是血汤了。芦苇烧光的地方露出了铁丝网。这些纵横残破的铁丝网烧得焦黑,上面挂满了清兵尸体。
    更可怕的是,明军江滩上埋了不计其数的地雷,这么长时间的炮击还没清除干净。一个清兵全身着火,挥舞双臂艰难地迈着步子,突然脚下腾起黑烟,被炸上半空,彻底解脱了。
    自月5日凌晨开战以来,直到今天,这条传说中的长江防线才充分展现了威力,算是真正开荤了。
    清军中士望着这情形,咬着牙,一脚踢开孙报国的尸体,用枪顶着孙报国的副官,命令道:
    “快,打电话下命令!”
    ……
    从月5号到22号,连续十七天的相互炮击,浦口一带自然是被砸的像月球表面一样,而明军这边则经受了更残酷的考验。清军的火炮密度是明军的数倍,每天的炮轰早已让江堤千疮百孔。幸好是冬季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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