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狂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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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已经害怕到什么程度。
　　　　王思量在一旁看得羡慕不已，心中对于王进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王进是什么时候当上帮办的他一清二楚，还没有一个月！
　　　　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对邵巡长这样的老油条拥有如此恐怖的威慑力，实在是让他难以理解。就拿自己来说，中午会议后，他不相信邵巡长不去打探自己的来历，想要打探出来也很容易。窠臼市这样，王思量依旧感觉得到邵巡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依旧是对自己的不屑和轻视。
　　　　再对比一下王进的待遇，你让他这个巡警学堂毕业的高才生情何以堪？
　　　　其实他又哪里明白，老邵在和王进共事的短短时间内，可是见识到了王进的阴狠毒辣和诡计多端，老邵自问在这方面拍马难及，在俩人同为巡长的时候就干不过王进这厮，更何况这厮现在还是堂堂的西城分局老大？
　　　　他害怕穿小鞋啊！
　　　　“你明白就好，不要为了点小小的功劳，就搭进去以后的前程，这样很划不来！”王进淡淡说道，却是把老邵惊得汗流浃背，还别说，他原本真有这样的念头。不过巡长嘛，还是老老实实听指挥的好。
　　　　王进也不是只知道一味的打压，不然铁定得曾孤家寡人一个。他缓了缓口气，发放过了继续敲打老邵，反而解释起了自己的用意来：“你的想法我知道，也算是一条思路。不过这个方法吊不到大鱼，那个叫吴原泽的家伙不是与李家少爷李育田是同学吗，你可以命其给他父亲写一张便条，就说我们将要对李家米铺进行搜查。”
　　　　邵巡长先是一愣，既而立刻反应了过来，很狗腿的坏坏阴笑，大拇哥高高的翘了起来，献媚道：“高，实在是高！这样以来，就不怕那李富贵不上当，也能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革命党。”
　　　　王进微笑不语，将老邵的马屁心安理得的全然接受下来。
　　　　一旁的王思量却是微微变了变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疑惑，这家伙真歹毒，难怪风范兄一定要做了你，你丫到底是不是我们这一伙的？看向王进的眼神顿时有所不同，多了丝防备与忌惮。
　　　　王进哪里知道王思量心中的微妙变化，他此时正陶醉在一切尽在掌握当中的美妙快感中，一切都是如何的顺利，忍不住意气风发的下达指令：“老邵，给你压一压担子，你亲自派人给我盯着李家米铺，如果确定李富贵也是革命党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邵巡长满脸的喜气，这个任务他十分乐意接受，拍了拍自各干瘪的胸膛保证道：“请老总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一旦确认，到时我会亲自指挥秘密将他抓回来！”这家伙被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他也不想一想，有如此好事，王进怎么会把功劳白白给他？
　　　　当真是利欲熏心迷了心窍！
　　　　王思量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心情忐忑不安的看着犹如狡狐一般的俩人，恨不能一枪毙了这俩大朝廷鹰犬。
　　　　王进不满的摆了摆手，猛的站了起来，怒道：“愚蠢，如果他是革命党的话，你抓他有什么用，一条小鱼而已，线索就彻底断掉了。”
　　　　王思量心中冷哼：怎么，还想吊大鱼不成？越发的怀疑起这厮的立场。
　　　　王进哪管得了这些，此时他正在兴头上，表演的**格外高涨。他一指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的邵巡长，厉声喝道：“老邵，你给我将李富贵牢牢监控起来，不管他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说话，就算是上茅房，你统统都给我记录下来。哼哼，只要他是革命党，就一定会与其他同伙接触，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挖出来。”语气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标准大反派面目。
　　　　王思量的眼神渐渐阴冷……
　　　　邵巡长顿时恍然大悟，时时不忘记拍马屁：“老总的计策高，实在是高，这招欲擒故纵肯定能让革命党吃大亏，我这就过去其他巡长们安排。”说着兴冲冲的离开。
　　　　王进松了口气，刚才表演太投入，消耗的精力有点大。摇了摇挠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直默不做声的王思量脸上，却是被他的阴冷神情吓了一跳，既而哭笑不得……
　　　　我草，你小子没这么容易就信了爸，暗暗摸了把冷汗，不得不感叹一声王思量这小子太幼稚。别看老邵这厮和他配合得有摸有样，但那是在他占据绝对优势地位的前提下。如果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想必老邵也会毫不犹豫的在背后捅上一刀。
　　　　看来有必要和王思量打个招呼，不然这小子心里藏着疙瘩，总感觉背后凉飙飙的，好象时时有一条毒蛇暗中窥视。
　　　　“咳咳思量，我想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王思量的语气平淡，甚至还微微带了点阴冷，全没有开始时的热乎。
　　　　这小子还缺少磨砺呀，心头的情绪全挂在脸上。王进摇头笑了笑：“其实，李育田还没有死！”
　　　　“什么李育……什么？”王思量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满眼的不可思议，脑海中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惊问：“你，你是说……”
第六十七章　释疑（收藏＋红票）
　　　　“当然，你以为我真那么绝情？”王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们的关系很不错，李夫人对我也很关怀。咱再怎么禽兽，也做不出来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吧，你因为呢？”
　　　　“这，这……”王思量脸色羞得通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不敢与王进玩味的眼神对视。心头这个燥啊，没法子说了。同时心头也不免升起一股愧疚，王进这厮分明是个好同志嘛，自己竟然还怀疑他的立场，真是不应该啊不应该。
　　　　年轻人面子薄，王进也没有继续调戏，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嘴脸告戒道：“小子，社会很复杂，有时候就算是你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也不见得是事情的真相。记住，以后做事给我先在脑子里过几遍，直到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再下决定，知道吗？”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他倒也不怕已前辈的姿态教训一下这小子，哥还想继续在帮办的位置上演下去，别给老子动不动就想歪了，哥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口水给你解释。
　　　　“是，是，我明白。”王思量面红耳赤的连连点头。
　　　　“还有，以后和老韶搭帮的时候，注意一下别让这厮乱来，这厮是个暴力分子，动不动就辣椒水老虎钳。现今是什么时候，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弄不好就会点燃火药桶，我可不希望再遇上刺杀这样的倒霉事儿！”
　　　　王思量老脸一红，重重的点头表示明白。他也不太同意动不动就使用刺杀这样见不得光的激烈，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有时候他也很痛恨党内的那帮激进分子，不说这次李大少刺杀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他老师。关键刺杀不论成功与否，都将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到时候全城戒严全省关注，对于革命事业的阻碍大得难以想象。说不得早已准备好的起义又得拖后，党内还不好说那些激进分子什么，真是让人苦不堪言。
　　　　真真是风光你一个，祸害一大家！
　　　　不说王进如何在办公室指点新嫩菜鸟王思量。老邵被赶出了办公室，心里不仅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有些喜滋滋的。看情况，王老总有吸纳他的意思，单单这一点，就能让他在睡梦中笑醒。
　　　　周围不时路过的巡警还有点奇怪，邵新长这是碰到什么好事拉，笑得根朵菊花似的。
　　　　不服不行啊，这事要按照他以往的作风，二话不说，先把米铺封了，把人带到巡警局，没有审问之前先暴打一顿，最后看他说不说。这样的法子也不能说不好，关键要看对方硬不硬气。如果李富贵是个硬骨头的话，加上听闻独子丧命的噩耗，说不定真会硬抗到底。按照他办案多年的经验，再加上对革命党的了解，这事十有**会发生。
　　　　到了最后人被他玩死了，他再往上面汇报，也就是抓部一条革命党小鱼的功劳，几乎可以算做做了无用功，除了会得到一点外财……
　　　　而王进现下的这招真他马绝了，不仅迷惑了对方，而且还留下了一条长线，他只要盯着这条线不动，暗中抓部与这条线有密切联系的陌生人就行。想来革命党人一个个被抓，而李富贵依旧安然无恙，就会有隐藏得更深的革命党人暴露身份。
　　　　服了，他这次算是彻底服了，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能在数月之内就爬上帮办的位子，而自己却只能看着眼馋，还不得不整天装孙子。脑子啊，这就是脑子的问题了，狗日的王进的脑子实在是太好使了，现在的年青人都不得了了啊！
　　　　摇了摇头下去布置人手，他心头也彻底没了和王进争雄的念头，还是老老实实办差吧，免得哪天莫名其妙挂掉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晚上和徐会办还有聚会，他也没和王思量多说什么，从抽屉了拿了张今天晚上的船票，换好便装回头招呼了王思量一声：“思量，今晚咱们还要赶去天香楼，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先出去办点私事，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如此大好接近王进的机会，王思量哪里会客气，急忙点头答应下来。等他换好衣服，王进招呼来了二单，三人一起离开西城分局。
　　　　V这两天所经历的事让二单感觉有一点后怕，尤其是昨天晚天的凶险一幕，他差点就挂了。要不是倒霉的张六走在前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可是连老婆都没娶，如今日子好过多了突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刺杀了，多冤枉啊？相对昨天晚上进哥的表现，让他简直有点无地自容。关键时刻进哥临危不乱，调度得法，如果不是他出手迅速的话曹如方早就挂了。
　　　　所以今天干起活来特别来精神，他不想被进哥小看了，咱也是一条汉子！
　　　　不一会儿，在王进的带路下三人来到了东城区，转进一条不起眼似的巷子里，再左转右转来到了一处民居前。
　　　　王思量忍不住暗暗赞叹，这家伙当真狡猾，如果他不说的话，数又能知道这样不起眼的小院会是安庆城里权势不小的巡警帮办的秘密据点？不知道这厮还有没有其他秘密据点，晚上回去后得派人来查一查。
　　　　王进哪里会知道王思量有这么多想法，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这次带王思量过来就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咱是同情革命党滴。
　　　　而且话说回来，自从把李大少囚禁到这儿后，这个据点已经彻底被他放弃，以后用不用看心情，等租期一满他是不会在租了。暴露了就暴露了吧，王思量和他身后的光复会想要打什么主意的话，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趴在门上小心聆听了一会屋子里的动静，确定屋子里就一个呼吸声后，他从怀里掏出钥匙，扭头冲着二单轻声吩咐：“二单，你在外面看着点，如果有人靠近就敲门，或者轻咳一声也行，知道了吗？”
　　　　二单点头：“知道了，进哥。”左右看了看，接着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如果有人要强闯……”
第六十八章　李大少的疑惑（拜年了）
　　　　“直接干掉，你手上的枪不是烧火的玩意！”王进不客气的打断了二单的话。二单和王思量的头上不约而同的冒黑线。
　　　　王进推门而入，看到李大少依旧被绑着坐在床上，嘴角不仅露出一丝微笑。很好，这小子还算配合，不枉费了他一番苦心。
　　　　正靠在床上发呆的李育田，听得门口响动急忙看了过来。一见王进脸上先是一喜，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又不免有些不安。昨晚一夜没睡精神有些萎靡，脸色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撩起水疱，想是心中备受煎熬。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王进站在他面前，满脸严肃的问道。
　　　　“我……”李大少哆嗦着，脸上满是痛苦不甘懊悔的复杂神情，猛一咬嘴唇渗出丝丝血迹，低头带着哭腔认错：“我错了！”
　　　　三字一出口，他原本清亮的眼神一片茫然，心头隐隐作痛，象是心底最重要的东西突然离去，内心满是空虚和苦涩。
　　　　“哈哈，你小子明白就好，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既害了自己又连累了父母，值得吗？”王进笑着扔过去一套号服，拍了拍李大少的肩膀：“你小子还是年轻呐，净听那帮所谓的革命志士胡吹，有本事让他们冲锋在前，老是鼓动你们这样的青年学生冒险，你们家供养你费了多大的劲，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当刺客做革命烈士的？”
　　　　李大少下床活动了下身体，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脸上的不服气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哟呵，你还不服气呀。”王进将李大少的神情变化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心头顿时来了气：“你说你到学堂是干什么去的？”不把这小子彻底唤醒，以后估计还得倒霉，那他费这么大劲有什么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大少也有些来气。
　　　　“没什么意思！”王进轻笑着一摊手：“就像我当初在你们学堂食堂所说的那样，你父亲把你送进师范学堂是让你学知识长本事，等以后你学有所成不管你是接手李氏米铺，还是想要单飞自己闯荡，这都没什么，你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而去搞什么革命活动！”
　　　　王思量并没有跟着进屋，站在门外倾听里面的谈话。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王进对革命党在青年学生中发展所持的态度。一开始他心中不喜，实在难以理解王进的想法，待到后来却不自禁的变了脸色。，扪心自问，鼓动青年学生们投身革命活动，到底有没有错？
　　　　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他微微有些失神，被屋子里激烈的辩论吸引。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李大少气呼呼道。
　　　　“你倒是有骨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辍学，反正你也没心思上课？”
　　　　“我……”李大少语塞。
　　　　见这家伙还执迷不悟，王进打算给他下点猛药：“好了，这些先且不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圆满的话，以后你想干啥就干啥，我懒得管也管不了！”
　　　　李大少有些犹豫，王进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他不敢肯定自己能说得过。可他毕竟年轻气盛，受不了王进故意挑衅的眼神，头脑一热脱口就答应了下来。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改口，又实在拉不下面子，一时间纠结无比。
　　　　门外的王思量打起精神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这厮有什么惊人的见解。
　　　　“思量，进来吧，你也来听听。”屋内传来王进的招呼，王思量不得不尴尬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他是谁？”看着推门进来的陌生青年，李大少警惕的问道。
　　　　“和你是同路人！”王进这话让进门的王思量更加尴尬，同时也好奇的望向眼前胆大包天的学生。清清瘦瘦的一位文秀青年，看起来脸色很憔悴精神也不太好，怎么也不象是敢拿着枪当街射杀巡警营大员的狠角色。
　　　　李大少眼中的惊奇一闪而过，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位可能的同志身上。
　　　　“呵呵，你说说为什么要参加革命组织？”王进朝王思量轻点下头，开始进入正题。
　　　　“当然是推翻这个腐朽堕落的满清王朝，建立共和制国家！”李大少意气昂扬的回答，王思量连连点头符合，眼神中全是向往。
　　　　“就算你们能够推翻朝廷，国家也共和了，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李大少一脸的诧异，真有些弄不明白王进这话是什么意思。共和了，国家就强大起来了，一切自然都是美好的。
　　　　王思量眉头微皱，听得也是一头雾水，脑袋里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但他知道王进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结合王进对革命党的一些看法，突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