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狂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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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二单的认错态度诚恳，王进也就不为己甚，笑着点了点头：“不用那么麻烦，也不用那么急切。先听我说完，你控制住大单的烟瘾做得很不错，至少他的烟瘾还不严重，咱们也不用急在一时。大单身上的巡长之位得来不易，真要按照你的做法，他这个巡长位置就丢定了。”
　　　　“那怎么办？”二单急了。进哥说得不错，大哥的烟瘾要戒，他的巡长位置也要保住。
　　　　“你先继续严格控制住他每天所抽的大烟数量，千万不要让他钻了空子把烟瘾抽大。我在这边找个机会，将他调到城外乡下去，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他戒烟，也有足够的人手看住他不让他耍疯伤人！”
　　　　“这样，能成吗？”二单有些迟疑。在他心里，着实不愿意大哥调到乡下地方去。这时候人们的思想其实和改革开放前人们的思想差之不多，都是一门心思的想往城里挤，概因两个地区的生活水平相差过巨，城里人的身份代表着顿顿能吃饱饭的美好生活，就这么简单！
　　　　惯性的思维习惯，二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钻了牛角尖也算正常。
　　　　“当然能成！”王进满脸坚决一锤定音！
　　　　“我哥到乡下去干什么？”
　　　　“嘿嘿，我自然有办法。”王进阴险一笑，看在二单眼中，不由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中暗暗道了句佛祖保佑，只希望大哥能男人一回，挺过进哥的折磨，不然就算以后烟瘾戒掉了前程也跟着毁光了。
　　　　“饭菜烧好了，吃饭罗！”这时，孙芊芊清脆悦耳的喊声从后院传来，紧接着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飘荡到正堂来。
　　　　“恩，好香啊，芊芊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王进哈哈大笑着站起身，用力的嗅了嗅鼻子，满脸的陶醉之色砸吧砸吧嘴唇，快步走向花厅。他也真是有些饿了，没听到肚子正发出‘咕咕’的抗议吗？
　　　　走过侧门，绕过一小段长廊就是花厅所在。花厅的面积不小，布置却极为简单。除了一张十二人座的黑漆大圆桌，就只有三把黑漆太师椅。哦，空旷矿的花厅角落还摆着几盆怒放的鲜花，给空旷的花厅带来一丝清新的味道，想来是孙芊芊的杰作。
　　　　王进可没那闲情逸致和钱财来摆弄那些名人字画和古董，这些都要等发达以后他才能玩得起。现在嘛，能有这么大的房子居住，每天吃喝不愁已经很不容易了，公务支出有衙门报销不愁，可是在私人花消方面勉强能应付，小弟多了花消着实不小……
第十四章　多管闲事（求收藏）
　　　　此时大圆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道道色香味俱全。
　　　　王进深深的吸了口气，肚子里的谗虫早就被勾引起来。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腻的五花肉就往嘴里塞。顺便还挥了挥手招呼道：“二单，芊芊，你们也快来一起吃！”
　　　　没想到孙芊芊这丫头，还能烧得一手好菜。王几心中美美的想到，真是检到宝了。目前他的生活状态正处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阶段，身边能有一个养眼的厨师伺候，生活真就上了好几个档次。
　　　　想想也是，孙芊芊在和他爷爷逃难期间，所能获得的食物质量可想而知，为了能改善一下生活条件，自然会拼命的琢磨做饭的手艺。一句话概括：都是饥饿惹的祸，被逼出来的手艺！
　　　　有时候他也不免YY，中国的饮食文化之所以如此博大精深，是不是就是因为挨饿挨得多了，为了填饱肚子啥也敢吃，慢慢的也就琢磨出一道道不可思议的菜肴出来，即而在太平年间经过改良完善，从而有了各系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菜肴做法的饮食文化？
　　　　当然，他闲极无聊之时，除了对这些有所猜测之外，心头最多的感慨就是：中国的人口实在太多，这么庞大疆域面积的土地，竟然还时不时的有饥荒出现。
　　　　“对了，王进大哥。”饭后孙芊芊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冲喝茶休息的王进娇声道：“我爷爷今天托人给我传话，说他过两天就回来，还带了两个老朋友来，说是要介绍你们认识。”
　　　　王进一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点头，示意自己收到，脑海中却是飞快的转动起来。孙老头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带来的老朋友，想必也是义喝团余孽，就是不知道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他可不认为，这些老江湖会没事找自己闲聊开心。
　　　　“芊芊，我，我帮你收拾吧。”
　　　　王进被二单的声音惊醒，抬眼正看见满脸湎惦的二单帮着收拾桌上的碗筷，却不知怎么地越帮越乱，惶恐不知所措的被孙芊芊连放白眼，心中就不由得暗笑，感觉轻松不少，也没再去想那些烦人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
　　　　从第二天开始，二单就带着一票巡警挨家挨户的和集市商户们打招呼，提醒商户们下月的例钱加十文，惹来集市里小商贩们一片埋怨和漫骂。
　　　　商贩们不满，跟着二单执行这样吃力又不讨好工作的非王村巡警们也是怨声载道。谁没事喜欢顶着暴烈的秋日，在这各种怪味恶臭弥漫，一不小心踩着地上腐烂的果皮摔个大跟斗的集市待着？而且一待就是大半天，还得忍受周围商贩们鄙夷的目光和不善的漫骂！
　　　　但这又能怎么样？
　　　　小商贩们无权无势，巡警们除非不想干了，不然就得乖乖的忍着，心头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在表面上恭恭顺顺。
　　　　至于暗地里漫骂得如何恶毒？对不起，咱听不见，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在咱的地盘上混生活，你就得老老实实的给咱守规矩！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把这事捅到了知府衙门。王进再次荣幸的被知府大人喊去训斥了一通，最后还警告他手不要伸得太长，放去他不听招呼就要给他好看的狠话来。
　　　　王进是个正常人，而且在穿越前也在社会上厮混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地下赌场和夜总会的活计也干过，受到社会上那些不良风气影响，虽然内心中还坚持着最后一丝良知，但是脾性可不是那么温良谦恭让。
　　　　受了这么大一窝囊气，在知府衙门他还不敢怎么样，只得乖乖的装着孙子任由知府大人训斥。可是一回到自家地盘，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在一众噤若寒蝉的小弟们畏惧的眼神中，他不顾形象的站在分局大院里，指天化地的破口大骂，将那位缺德打小报告的家伙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亲属统统问候了一遍。其新鲜词语之丰富多彩，言辞之犀利狠毒，好好的让一干西城巡警们经历了一番心灵‘洗礼’。
　　　　巡警们大感赞服之余，也不得不在心中为那位缺德鬼致哀三秒钟。
　　　　听说，东城某位强力巡长突感病恙，硬生生吐了不少血，一连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回过魂来。王进得知消息后，不由得冷笑连连：龟儿子，凭你也敢惦记上老子的位置，回娘胎里回炉重新改造一遍先！
　　　　虽然普通巡警可能可能打破脑袋也猜不出，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但是一些巡警系统的明白人和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却是心中了然，同时也暗暗心惊于王进那张利嘴。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东城那位气得当场砸了自己的办公室，掏出手枪就打算杀奔西城，最后却吐血晕倒在东城分局大院门口。
　　　　对于知府大人的警告，王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丫的你不让老子伸手也得有所表示吧，合着你丫不受集市那传来的‘毒气’攻击，光一个劲强调‘忍耐，忍耐就是胜利’，让俺们广大基层办事人员饱受**精神双重迫害？
　　　　去你丫的狗蛋吧，爱怎么玩怎么玩，老子不鸟你。
　　　　他依旧我行我素，根本就没把安庆知府的警告放在心上。为此，知府大人没少气得跳脚，可硬是拿王进这厮没啥办法，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要问王进为何胆子这么大？其实也是有缘故滴！
　　　　这时代可不像后世，有什么计划单列市的名堂，省会城市一把手有时候甚至可以不鸟省里的招呼，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在这里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说实在话，知府衙门和布政使衙门，巡抚衙门在同一座城市几乎就是一个杯具。权力被严重分薄不说，万一要是城市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状况，知府大人铁定就是背黑锅的第一顺序倒霉蛋。
　　　　不说其它，单单王进这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第十五章　内幕消息（求手）
　　　　为什么这么说捏，看看王进的官职全称——安庆府巡警总局西城分局帮办把总正七品衔。
　　　　不说品级高低，单单就是他的官职，怎么看也应该隶属于安庆知府衙门管辖才对，而且他的关系和档案也确实是掌握在知府衙门手中。
　　　　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当初恩铭还在的时候，安庆巡警一把手徐锡麟就是直接向他负责。王进当时能升到分局帮办的位置，虽然老曹的大力推荐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最后还是恩铭点头认可才板上钉钉，根本就没知府大人什么事情，充其量就是一个人形图章的角色。
　　　　如今换了一位巡抚大人，可这位对手上权力抓得更牢，尤其对闹出大乱子来的巡警系统，其张空力度远超前任。
　　　　这，也就是王进不怎么把知府大人看在眼中的主要原因，人都是现实的，他王进也不觉得自己是圣人。
　　　　等到了一月一度收例钱的时候，集市里摆摊的小商贩们尽管心中十分不愿，可除了少数几个转移阵地的商贩之外，其他商贩们在大票全副武装（其实就是拿着根警棍）巡警们的压制下，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多交十个铜子的例钱。他们还要生活，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养活，可呕不起这闲气。
　　　　巡警们将原本应收的例钱上交，拿着到手新增加不到两吊的例钱，商量着就准备去喝茶，却被一脸铁青的二单阻止。
　　　　“二单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兄弟们这些天陪着你在烈日下四下奔忙，大家都很辛苦，你总不能连让兄弟们歇口气休息一下的工夫都不给吧？”老邵仗着资格老，率先道出了心头的不满。
　　　　“哼，这是老总的意思。怎么，你有意见？”二单冷哼了声，斜瞥一眼拉邵，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拿起不到两吊的新增例钱，扭头转身就走，。在这一刻，这厮杀伐果断气势十足，哪有平时半份老实巴交的摸样？
　　　　“你……”老邵气急，在这么多弟兄面前被刷面子，感觉实在难堪。
　　　　“算了吧老邵，既然是老总的意思，咱们听命就是！”一个平时和老邵关系不错的老资格巡警见状急忙开解。
　　　　“是啊是啊，不过区区两吊钱而已，老总有安排咱们听命就是！”其他巡警纷纷附和。心头，却也不知道打着如何主意。
　　　　自从王进当桑西城巡警分局帮办老总以来，对西城巡警分局的张空可比前任老曹强多了，所有巡警不论资格老少还是有官职在身，面对强势无比的王老总，无不战战兢兢俯首贴耳不敢有丝毫妄想。
　　　　可下面几大巡长之间的关系，就没这么融洽了。这可不是王进故意为之，他还没有这么无聊，也没有这么浅薄，说到底，西城巡警分局也只不过是他心目中的一块跳板而已。他的要求不高，小弟们能认真配合就好，不配合的话不管他后台多硬一概开边站，就这么简单。
　　　　而且他的手腕也够灵活强硬，能够掌控得住局面。
　　　　可二单就不同了，虽说他和王进一同进的巡警分局，在王进一路青云直上的同时也是官运亨通，但是其斗争手腕着实不够强硬灵活，被巡警分局里的老油条看之不起也属正常。
　　　　这都是正常人的心态，身上压着一个资历比他们浅薄N倍的老总也就算了，谁叫老总够黑够狠呢，他们自问斗不过这样的牛人。可凭什么老总身边一个小跟班也能压在他们头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虽然这个跟班是老总的兄弟，可这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二单心头也非常不爽，他的性格虽然憨厚老实，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挑衅，也是会发脾气的。只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进哥给予，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提高自己，不给进哥拖后退。
　　　　从第二天开始，临近西城巡警分局附近不远处的集市里的下商贩们，就惊讶的发现集市了多了五名专门清扫集市垃圾的‘清洁工人’。这些工人时不时的提着扫帚和簸箕，将地上乱扔的垃圾清理干净倒在不远处的移动大木箱里，让小商贩们好一阵诧异和不解：这是在干啥？
　　　　于是，好奇心重的小商贩们趁着空闲，和这些突然出现的‘清洁工人’闲聊起来，这才从一干‘清洁工人’口中得知，他们是被雇佣特意来清理集市垃圾的，以后这一片附近的生活垃圾全部由他们处理。
　　　　这是好事啊，小商贩们心喜不已，对于这些‘清洁工人’的进驻表示热烈欢迎。尽管限于时代的局限性，他们并不清楚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会对他们的生意产生多大的影响。但人都是向往美好环境的，能有个干净的地方做生意，谁还愿意跑到那污秽遍地的地方遭罪去，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时候，有那知道底细的‘清洁工人’，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小商贩们身边，拿起摊位上一个鲜红李子扔进嘴里，不无炫耀的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西城巡警分局的王二单王老总认识不？”
　　　　认识，当然认识，就算是化成灰都认识！
　　　　小商贩们的眼中透出熊熊怒火，个个咬牙切齿的瞪着一脸得色的‘清洁工人’，眼神突然变得十分不善。
　　　　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西城分局的王二单？就是他，带着一票如狼似虎的巡警，逼迫他们每月多交十文的例钱，那可是十文钱呐，他们家一天的口粮钱，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赚得回来？
　　　　正自得意洋洋的‘清洁工人’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差点惹了众怒，只见他拍着手掌满脸红光炫耀道：“俺们是二单的邻居，你们知不知道，雇佣俺们哥几个来清扫街道的不是知府衙门，正是二单兄弟所在的巡警分局！”
　　　　“哦，原来还有这关系啊，真是失敬失敬，那你们每月能挣多少钱？”有小商贩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摸到了身边的凳子腿上，不怀好意的问道。
第十六章　红眼病（求收藏）
　　　　“这位兄弟你就真问对人了！”‘清洁工人’眉飞色舞的笔划了阵手势，满脸得意嘿嘿笑着回答：“俺们这边十位弟兄，包吃包住每月总共大概能有两块大洋的收入，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什么，你说什么，每月总共差不多两块大洋？”有那精明点的小商贩，好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侃侃而谈的‘清洁工人’的手急切问道。
　　　　‘清洁工人’正自得意间，突然被人抓住手臂，不由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正式围观的小商贩之一，他心中也就释然了。点了点头应道：“总共两个大洋，这位兄弟有什么疑惑吗？”
　　　　“没，没什么！”问话小商贩放开抓着‘清洁工人’的手，和身边其他小商贩们好一阵面面相觑，不由得相顾摇头叹息。
　　　　原来，原来西城巡警分局每户多收的十个铜子，都是用在街面的清扫上啊，看来咱们错怪那位二单巡长了。想通了此节，小商贩们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心头的疙瘩。其实十个铜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不过一开始还以为巡警们的胃口变大，心中郁郁而已。如今得知多交的例钱用在正途，而且他们还看得见摸得着，自然放开心怀。
　　　　老百姓就是这样，尤其还是清末这样动荡不安的社会，他们只得被动的接受着官府强加在他们头上的各种费用，如果能让他们知道这些费用的利用都用在正途，而且他们也能享受得到其中的好处，心中自然就会多一